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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美人皮,噬骨香-第210章

小说: 美人皮,噬骨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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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进炼狱,猖狂而迷乱。

    却无能为力。

    族长去世,她悲痛欲绝。

    慕千雁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族长之位,她嫉妒又不甘。

    她本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啊,怎么能承受的了?

    你错,我陪你错,你恨,我哄你助你。

    可是大家都错了,错的彻底。错的时间,错的人,错的安排,像一团被人仓皇团起来的毛线,杂乱无章。

    那是深秋季节,我去宫里寻她,被梁谨夜借机生事,送进了慎刑司。

    许是因为对怜儿淡淡的失望,又许是因为最后救出我的人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总之至今印象深刻。

    公冶玉救了我,更确切的,是慕千雁。

    之后过了很多年,依旧是深秋寒风凌冽的时候,宫里终于出了事,轩然大波。

    在事发之前的三年里,怜儿受尽了折磨,却越发疯狂,我从来不忍心苛责她,却比谁都心疼。我护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从一个少女成长成一个女子,再嫁作人妇,那样苍茫的一生里,为何活的那么的辛苦。

    我爱惨了她,不明缘由的爱她,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是当年救了我的女孩儿,是那雪夜里血色而简单的情缘。

    可是不是。

    大军来袭,梁式皇朝顷刻覆灭,深秋的风吹起女子的素衣,撩起柔顺披散的青丝,那倾城绝色的容颜里,是刻骨的冰凉。

    那个孤高而不可一世的女人,怜儿恨了那么多年,嫉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慕千雁。

    真相血淋淋的撕开,我本该气的一剑杀了慕千怜的,因为她骗了我那么多年,让我在漫长的前半生里,与她一起,将这个真正在雪夜中冒死救我的女子一步步推进了深渊。

    可我却下意识的抱住了她,那一刻,内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揪成了一团的乱麻。

    我看到慕千雁的眼神,冰冷的,没有恨意,却越发的吓人。

    她该多恨,挣扎着逃出了炼狱。

    而我就好像成了千古的笑话,爱错一个人那么多年。

    我本来想找到慕千雁,想表示我错了,想救赎自己,想倾尽一切的弥补。

    可是做不到。

    我爱错了人,从此万劫不复。

    原来爱情是没有缘由的,慕千怜再恶毒再癫狂再不守妇德,我都爱她,怜她,舍不得她。

    也许是因为爱了,所以更恨,恨的咬牙切齿,却又爱的辛苦沉痛。

    我费劲心思的折磨她,给她不堪,也给自己不堪,好像这样就可以得到救赎,得到上苍的原谅。

    可是,若能解脱,何需上苍?

    慕千怜一向是不畏惧男女欢好的,可终究是承受不住了,太屈辱,太痛苦,她也觉得恶心,厌恶,生不如死。

    我的目的达到了,可我却比她难过了千倍万倍,连走路都是僵直的。

    怜儿为此请求了我千遍万遍,说嫁给我,说远走高飞,说带她走,放过她。

    事实是,我心动了。

    可是下一秒我却笑了,我好像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成亲?”

    “我南司要取妻,何必取你这样的?”

    “丑女。”

    我口吻是阴冷而嘲讽的,那时怜儿惨白的神情和狼狈的模样就那样闯进我的眼里,毕生难忘。

    可那一次,慕千怜是真的绝望了。

    将怜儿竞拍给色老头的那夜,台下因为她的无礼而一片嘈杂,我站在台后重重纱帐后,吹了许久的骨笛。

    那时寒风从大开的门外灌进来,掀起曼曼低垂的纱帐,她苍白而绝望的神色便那样直直的闯入了我专注的视线里,比隔着纱帐的任何时候都清晰,也更绝望。

    我心里闪过了一丝妄想,像带她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走高飞。

    就好像怜儿被逼无奈时说得话,我们成亲吧。

    堂而皇之的在一起,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逢人就说:我们是一对夫妻,她是我的娘子。

    而她会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娇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夫君。

    可是,不可能。

    夜晚很冷,我依旧穿着那件她少女时亲手为我修补过的衣裳,面无表情的看着绝望挣扎的她一步一步,走进夜晚无尽的深渊里。

    至此,我再也没见过她。

    那竟是我和她漫长纠葛一生的了结,至此,黄泉陌路,各不相干。

    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看我的眼神,哀求,痛苦,绝望。

    她肯定恨惨了我。

    可是无法,我们活该受了折磨,无止尽的痛苦下去。

    她死了,就那样悄声无息的离去,在那冰冷的牢狱里,一步一步的走进了事先铺好的黄泉路,我和她,终究是再不得相见。

    之后的很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得,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一生,本以为就这样过了。

    可我看到了殷儿,乖乖小小的,寄养在一个深山的寺庙里,粗茶淡饭,却简单幸福。

    “净心叔叔。”

    凌云峰的山脚下是一片春花烂漫,几日来一只住在普通农户家中的少年不知何时知道了我下了山,拎着一只热腾腾的叫花鸡等在我回来的路上,津津有味的啃着。

    “殷儿。”

    我上前拉他,他却一溜烟儿的跑了,小伙子正直壮年,机灵的很。

    “你躲什么?”我失笑,殷儿生的挺拔俊美,庆幸的是为人正直,就是调皮的很。

    男孩子,确实也该调皮。

    眼前递来一碗还有些温热的素斋,少年一手啃着鸡腿,笑的得意洋洋,“净心叔叔吃素哦,别来抢。”

    “好。”我接过,然后去拎行囊。

    回去的路上,殷儿问个不休,提的最多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裘妃姐姐。

    虽然已经是陈年旧事,可他也该知晓,以后少走了弯路。

    而我总想着,当年的慕千雁,但凡有一点真心的对这个在阴谋中孕育的孩子,也是好的。

    我承认我终究是自私了。

    “姐姐住在这凌云峰顶?”

    “对。”

    “我下次能去看她吗?”

    “不行。”

    “为什么?”

    ……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第349章 花开花落几时重(番外)

    他叫柳长亭,用这个名字,他在古代度过了整整三十余年。

    他用两年的时间站稳脚跟,用五年的时间名扬天下,腰缠万贯,游走于各国之间,令人不敢小觑。

    柳长亭觉得,穿越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个奇怪的笑话,可是他就是活在了这个笑话里,一生生老病死,占了三样。

    他倒也没什么牵挂,在现代的时候,他由亲戚抚养,关系不亲,他又是个生性淡薄的人,对他来说哪儿都一样。

    可是在他二十出头的时候,遇到了与他相伴一生的人,都说姻缘天注定,也许让他来到这个新的世界就是上天有心的安排,让他变得有血,有肉,有情。

    为她哭,为她笑,为她遮风挡雨。

    柳长亭从来没想到在女尊这样的国度除了五大三粗的女子外,还会有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身为皇室中人,如此柔弱俏丽已是难得,可贵是那柔软善良,让他不由得多注意了一会儿。

    这么多看的一会儿,却是一辈子。

    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以他的身份权势,顺理成章的成亲,顺理成章的在一起,顺理成章的白头偕老。

    可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的一生经历了两次的江山变革,两次里,都出现了慕千雁这个名字。不过都与他无关。

    第一次,烽火起,江山变,瘟疫横行,民不聊生。

    符儿为救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再也没有醒来过。

    他险些被逼疯,笑天意弄人,嘲自己拥有一切却救不了此生挚爱,当真可笑!

    苦僧告诉他,他不属于这个时空,所以将拥有无尽的生命。

    难道他就活该孤独的度过这一生,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凭什么!

    于是他将符儿送进了寒冰棺,保她尸身此生不腐,自己则在苦僧门前跪了整整一个月。

    柳长亭知道苦僧是一定有办法的。他虽然看起来衣衫脏乱,双目浑浊,可他是这世上看的最通透的人。

    苦僧能知道他来自哪里,那就一定能有办法救符儿。

    最后,柳长亭用无尽的生命为代价,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茫茫人海,何处寻觅?

    算一次天命,少八年之寿。

    墨发渐白,容颜却不改,他将一根根白了的发又一点点的染回去,终于等到了符儿醒来的那日。

    也许是因果轮回,始于烽火,终于烽火。

    可他们却只剩下了一年的光景,朝夕相伴。

    管家曾问他,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至少用无尽生命换来的这短暂的一年是圆满而幸福的,这一年里,他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用一年,相伴此生,用一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春里百花齐放,夏日郁郁葱葱,秋日瓜果飘香,冬里皑皑白雪。

    他们看着对方慢慢老去,慢慢满头银发,慢慢佝偻了背,然后在那时黄昏后,白雪初融,安心的去了。

    那是再美满不过的事情,比其他人任何时候的生生世世都要圆满。

    可临了,符儿依偎在他的怀里,素手轻轻的为他拢衣,声音带着苍苍的叹息,“夫君,符儿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子。”

    是了……

    可是有了你,比什么都好。

    花开花落几时重,君不负卿到白头。

    ……

    人家都说,浙大的伊俊笙是个从政的好材料,他最帅的还是谈笑风声的时候,穿着得体的西装,与那些外校的学生交谈。

    玉树临风,沉静若水,却机智敏睿,许多女生都在想,他以后会有一个怎样的女朋友,与他比肩而立。

    可是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关于伊俊笙的任何消息,直到第三次同学聚会。

    那天是中秋的前一天,酒店的包厢里,觥筹交错。

    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有些孩子已经上了小学,有些事业有成,再也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混头小子和毛丫头们了。

    不知因为什么吵成了一片,却是欢笑着的。

    “我告诉你,你就是嫉妒伊俊笙,比你帅比你有人气成绩比你好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大家说是不是!”

    女子的笑声很爽朗,拉着几个朋友起哄着,总有一些人,在经过了岁月后,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肆意和率性。

    被女子嘲笑的男人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他这个朋友可真是……

    十年不见,本性不改。

    嘈杂声中,包厢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阵微凉的夜风吹来,带起些微的冷意,座席间有几个人转过头来,却再也收不回目光。

    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身清华,简单笔挺的西装勾勒出颀长的身材,向来单薄如水的俊脸上带着些微的笑意。凤眼微微弯着,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包厢内突然停止动作的众人,然后搂着身侧的女子缓缓踱步而来。

    外面走廊上的壁灯投下浅浅的阴影,随着男人的动作缓缓投射进来,又随着门的关上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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