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皮,噬骨香-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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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那人走近了些,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打扮,是一身布衣,书生模样。好像还很宝贝的捧着一拢水,用那不渗水的布料小心的裹着,好像担心这好不容易打来的水会倒翻,白忙活一阵。
终于,过了许久,那书生走到了栀花之前,小心的将水浇灌了上去,用心的打理。
慕千雁的心猛的一震,竟然觉得这个人似曾相似,想要走到他正面看看长得怎么样,却突然一阵浓雾袭来,遮掩了她的视线。可这浓雾似乎并没干扰到视线之中的人,对方依旧用心打理着那朵栀花。
连她都不由得感叹,此人是为傻。
……
天色大亮之时,房间内都笼上了微光,红纱帐掀开了一角,男子正坐在床头轻柔的为沉睡的女子擦拭额角的汗珠。可以看出,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修长的手轻轻的为床上的女子拉了拉棉被,随即自广袖之中掏出一瓶药丸来,兑着水给女子喂了两粒,又小心的送了点滴清水自女子口中,真真是点滴入微。
佛玖释收回了手,看了依旧不醒的女子一会儿,终是长叹一声。这药丸是用他的鲜血以及其他辅药制作而成,可以暂时抑制雁儿体内不安的气息,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近日来,他越发的感到不安,那些人很快就要来了……
*
三日后,洛城。
自从改朝换代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半个月了,不日新帝就要登基,梁氏皇朝也更名褚国,人心总算是安稳了些许。而女尊自是自占一角,与褚国各不相干,暂时都是无争无扰。
据言近几日,洛城出现了一个疯子,第一来洛城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的,手脚都不能动,好像是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神志也很不清楚。不知是哪个好心人救了他,活到了现在。
只是这人当真是个疯子,喜怒无常,头发凌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嘴里不是江山就是什么雁儿,走在洛城的街头可真是煞风景。
这人不是要饭的,身上好像藏了不少的银两,拿着瓶酒到处晃荡,不论是姑娘还是男子,都对此人敬而远之。
“放肆!”
衣衫褴褛的男人突然扬声大骂,那一瞬间的气势当真是吓了对方一跳,可对方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一脸鄙夷。
“呸!”
那人冲男人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然后骂道:“也不过是个疯子,学起人宫里的话倒还人模狗样的,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呵呵……你说谁呢?”
男人抬高了手里的酒瓶,整个人往后仰了一点,眯眼瞪着眼前的人,突然哈哈一笑,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那巴掌打的响亮,瞬间惹怒了对方,“来人!”
那人喝道,不需多讲,几个人高马大的仆从就走了上去,毫不留情的一拳下去,那男人就摔倒在了地上,沾了满脸的泥巴。随即周围的几个人也冲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那男子只得抱着头蜷缩成了一团,毫无反击之力。
要是曾经,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那乱发之下的眸子生的好看,此刻却满是憎恨,随即又化作一片迷茫之色,带起无尽的痛苦与思念。
他果真是神智不清了。
男子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更加缩紧了身子,酒水撒了一地。
雁儿……我后悔了……
原来没了你,就是没了江山……
天地,风云骤起。
大片的彼岸花张扬的绽放着,盛开在忘川河的两畔,开满在黄泉之路上。
一个有一个的游魂被黑白无常勾进了阴间,然后是忘川河,奈何桥,三生石,望乡台,孟婆汤。死亡,等待,转世,轮回。魂归。
可是,表面上一派宁静的阴间早已乱成了一团。
忘川河封印被破,部分轮回受阻,阳间死婴繁盛,都是胎儿生出一具躯壳,空洞的令人害怕。几日前,阎王已经赶去了天庭,意欲请罪之前的知情不报,请求天界将千年前遗留的祸患一并去除。
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赶尽杀绝了。
白无常将一魂魄送了进去,随即走到黑无常身侧,道:“可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绛大人的时候?”
“绛大人?该改口了。他本是天上天帝的幼子,犯了忌讳,险些酿成大错,才被关在了这里。”
黑无常摇了摇头,转身往阎罗殿走去。“当年殿下每隔几年便会来凡间历练一次,不知怎么的就认识了那修炼成人的栀花妖,都说人妖殊途,何况是神仙和妖孽?自然当赶尽杀绝。可偏偏殿下临了头又拼命相护,惹得自己也被封印了千年,任由那妖精为祸人间。”
“你如何知道这么多?”白无常惊奇,一脸崇拜。
“自然。”
黑无常得意,随即道:“当初上头就说了,那女人的存在就是个祸患,定然天下大乱,殿下偏生不信,你看现在,一桩接着一桩,真真是没玩没了了,也害的你我二人许久不曾休息。天天往阳间跑。”
第336章 “那你的心会痛吗?”
、 “这你就不对了,照我说,要是当初上头不赶尽杀绝,如今天下也不会大乱,要知道当年这女子在的时候世道可是好好的,能有今天也都是被逼的。”白无常这次却是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如何不对?”黑无常瞪了白无常一眼,随即板着脸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可不是……”这下他也不高兴了,拎着手里的索命锁就去追前面黑色的身影,然黑无常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惹得他险些一头撞上去。
白无常后退了几步,揉着头怒斥:“你干嘛!”
“下次这些话,可不能乱说。”黑无常依旧板着脸,警惕的看了下四周,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说道:“那丫头去哪儿了?”
“你是说歌满庭?”白无常一愣,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之前那小丫头的行踪可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如今好像是许久不见了?真是忙的昏了头。
“糟了!”两人显然都想到了一块儿去,对视一眼后,匆匆朝大殿走去。
……
冷风萧瑟,京城之中风云变幻,寒凉的夜风通过高开的窗牖灌进了屋子里,掀起曼曼低垂的红纱帐,吹入那棉被中,让床上的人儿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下一秒,吱呀声起,窗轻轻的合上,挡住了那欲蜂拥而入的寒气。
“雁儿?”
佛玖释掀开红纱帐,焦急的呼唤道,那如玉的脸上,面色竟比几日前还难看。这几日来,他每每子时出去,便是为了探听那些人的走向,计算他们二人还能在京城停留的时间,好提前离开。
那些天兵天将他们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毕竟雁儿如今身子虚弱,两方对上肯定是没有胜算,能拖一会儿自然是好的,而且……这几****都想办法用自身的力量制作延续雁儿阳寿的药丸,要是硬碰硬,他倒是真的难以护雁儿周全。
就在这时,床上女子的呼吸突然有些加重,继而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好像有什么梦靥缠住了她,让她难以挣脱,苍白的小脸拧成了一团。
她惊慌的奔跑着,想要冲破这奇怪的虚空,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她知晓她是虚空之中曼曼生长的栀子花,她因释而离开那里,后又修炼为人,游荡在红尘之间,一壶清酒,倚于树梢,谁都管不了她。
可脑海里却总有一道声音在喊,说是错了,错了,你错了!
是什么错了呢,她忘记什么了吗?至少让她知道哪里错了啊,说她错,她没做错,何错之有!
慕千雁有些慌了,心里却愤怒至极,毫无目的的奔跑着,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可是她好难受啊,前世今生都在脑海里纠缠不休,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想要争先恐后的冲进她的脑海,好像有绳子用力的绑着她,她想挣脱,却不行。
耳边好像有什么在呼唤着她,那声音很好听,却很着急,醇厚的好像沉淀千年的琴音,一声一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担忧。
是谁,谁在叫我……
慕千雁惊慌的想要张口,却感觉口干的紧,喉咙哑着说不出话来,周围还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白色,那声音一声声的在耳边回荡,让她好像找到那个声音,很想很想。
“雁儿……”
那声音好听的紧,深情款款的呼唤着她,她惊慌的回头,却撞进了一个炽热而温暖的包围圈里,好满足……
很安心。
可是,这是哪里,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有东西突突的跳,好难受。
“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半坐了起来,随即又放松了身子,一双美目睁得老大,正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明亮的灯盏任凭眼睛被那光芒刺的生疼,就呆呆的坐着。
身侧有人紧紧的抱着她,胸膛结实而温暖,她能清晰的听到突突的心跳声,好安心。那微微有些粗重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然后用力握紧了抱着她的手。
然,那手却轻轻抽离,遮住了她的视线,耳畔声音低沉动听,却是遮掩不住的疼惜,“别看,眼睛会痛。”
“那你的心会痛吗?”她突然转过头来看他,有些出冷汗的身子软软的依偎在他的胸膛,纤细的手臂虚弱的搭在身前男子的脖子上,那双尚有些迷茫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睛。
时间,好像静止了很久,漫长却让人不愿惊醒。
可实际上,只是转瞬间的事情。男子优美的脖颈上,喉结上下微微滑动了下,看着怀中女子的眸子突然浓黑的宛若墨色一般,声音有些喑哑,“会。”
他搂紧了她,怀中的女子娇弱无骨,他的雁儿从来没有这么安稳的缩在他的怀里过。“你愿意这样问我,我很欢喜。”
男子的声音沉沉的,好生动听,她好像都要因此醉了过去。突然好想就这样,头脑空白的,什么也都不想的,提着精巧的绣花鞋,如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赤着双脚,从那滚滚红尘之中毫不犹豫的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只愿现世安好。
有冷风从那紧闭的窗牖之中丝丝缕缕的渗透进来,微微吹散了屋内的温暖。
她的头脑突然就清醒过来,推开了身前的男子。然,双手才抵上那炙热的胸膛,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她试图挣脱,却徒劳无用。
“你干嘛!”那精致的小脸瞬间就冷了下来,眸色清醒极了。
要是以往的三年里,她的每一次推开他都不会强求,但这次,他不同意。
“你觉得我干嘛?”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低头看她,那双细长蕴藏着深情的眸子里全是那张冷漠又有些别扭的容颜,佛玖释的眸色深得好像旋涡,让她都不敢看他。生怕看多了,就陷进去了。
佛玖释微微前倾了些,将身子压下,迫使怀中的倾城颜色也微微后仰,却是红唇勾起,笑的邪妄,“女人,这一次,你躲不掉。”
“你不怕我杀了你?”慕千雁侧过头去,避开那温热的吐气,神色漠然。她和他,从来都是两路人。
千年前是这样,如今仍然是这样。
曾经他是天神,她是妖;他是地府的绛大人,她是逃到阳间的孤魂游鬼;他是从封印中逃出来的殿下,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