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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 第七卷 雾的访问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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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实世界跟好莱坞拍的动作电影,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同。”

“什么不同?”

“好莱坞电影里总是正义的一方获胜,现实世界却是力量强大的一方获胜呀。”

所以伊拉克、伊朗等国家违反了国际规则就会受到制裁,却没有任何人能制裁美国。虽然也有对各国军队的战争犯罪做出裁判的国际刑事法庭,裁判的对象可不包括美国。至于我的祖国嘛,当然也不敢对老大的意旨有所违抗啦。

“哼,好没意思的现实论。”

我还以为这就是结论,凉子倒吹了声口哨,大声宣称:

“泉田君,你希望我得胜吧?”

“啊,如果对手是梅拉·罗特里奇的话。”

“也就是说,你希望我变得更强大吧?”

“啊?!”

什么逻辑跳到这一步的?

“我当然从来都是正义的啦,这根本不用讨论。所以,要想痛扁一切胆敢反抗我的混蛋,我就要变得更强大!”

“那个……”

“好,那么,作为强者之路的第一步,好好教训教训梅拉老奶奶她们一伙吧。既然她们不守法,我就要让她们为此付出代价!”

各种四字熟语在我脑海里穿梭飞越——什么日美友好啦,什么世界和平啦,什么物理证据啦,什么先发制人啊,什么以守为攻啦……可是,很显然我再说什么都是白搭。只有自行车铃的声音,清脆奏响着毁灭的主题曲。

II
穿越森林,原本平坦的道路渐渐出现了起伏,很快就到了药师寺家的别墅。我们把双人自行车停在旁边的别墅栅栏边,徒步走过去。三辆四驱车成一纵列停在那里,好像要把门前没有铺整的窄路封锁住似的。一见这个情景,凉子的双眸立刻发出好战的光芒。

“先把车胎给它爆了吧!”

“可我们没工具呀。”

“有啊!”

凉子从肩上摘下背包,伸手进去找着什么东西——一根黑乎乎八角形的金属棒。

“喏,用这个解决那些车胎。给汽车维修的人多送一些活计也好嘛。”

她两眼神采奕奕,喝了一声——欣欣然开始破坏行动时的凉子,真是一副尽享人生极乐的样子。

握住金属棒用大拇指一摁按钮,就会有粗壮而尖锐的锥头从另一端迸出来。不一会儿功夫,三辆四驱车已经变成不能移动的交通障碍物了。

凉子躲在常青树围栏的阴影下,用手机给两位侍女打电话。当然,她们的手机应该是设定成震动模式的。法语交谈很快结束,凉子挂上电话说:

“敌人人数只有一打呀。作为对手来说是太少了,不过当开幕倒也罢了。”

“好像还有日本人呢。不,会不会是日裔美国人呢?”

“日本本地人吧。不知道是暴力团成员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他们总得需要有本地人引路嘛。这么说起来,得先把当翻译的解决了。”

凉子又把手伸进名牌背包里,掏出一样“凶器”:

“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

“水枪呀,一看就知道的嘛。“

虽说只是水枪,这却是相当强力的类型。用得好的话也足能制住对手的行动。枪身是透明强化塑料制成的,可以看到里面装着浑浊的红色液体。

“这不是普通的水吧?”

“你猜是什么?”

“该不是硫酸吧……”

“不要瞎说那么不合常理的话呀。”

靠,竟然被药师寺凉子教训“不合常理”——我可真是长出息了。

“你的枪里装的是含有大量辣椒粉的防身药水。我用麻醉枪。”

凉子又递给我一支电机枪。她身上背得简直是个能变出无数武器的魔法口袋。

“您不会还带着自白剂吧?打算给抓获的敌人用吗?”

“当然带了呀。”

她的话并不是乱开玩笑。

“强效神经性药物。可以用于抑郁症的治疗,但有很强的成瘾效果和中毒反应,发达国家是禁止使用的。”

“那使用这种东西岂不是会有问题……”

“没关系的啦,在日本是没人管的。”

“这是为什么呢?”

“不是厚生劳动省的负责人无能,就是受了制药公司的贿赂呗。反正,在这个国家,没有一千个以上的牺牲者,哪有人去追查药物损害呢。”

凉子扔下掏空了的背包,说了一声“来吧!”,踏上自己家的土地。我拉住她:

“您还是不要用自白剂了吧?”

“为什么?”

“以这么陈腐的手段让对方坦白,很不符合您的风格呀,缺乏独创性。您应该用独一无二非您莫属的绝招让对手交待才是。”

“是哦,原创性是艺术家的生命线呢。知道了,不用药啦。”

什么艺术家……

不管怎么说,凉子采纳了我的诡辩——不,是意见。我们蹲下身子潜入篱墙,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您的管家没事吧?”

“我打电话把他们派到外面去了,还说了知道下午我再下命令之前不要回来。正好他们可以去买东西呀。”

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连累无辜的人,设想得很周到呢,还是不愿意战斗的时候有所顾虑,有意把他们排除在外。凉子低声对我说:

“来吧,第二次不可能失败的!他们一个都别想毫发无伤的回去,好好觉悟吧!”

我不由得提出异议:

“失败也不总是成功之母呀。”

“别废话了,悲观主义者!”

凉子喝道:

“不成功就一直奋斗到成功为止呀。即使是打架,不打赢也决不能罢休。我幼儿园小班的时候,经常被三个大班的大个头折磨,后来终于有一天,我让他们尝到了正义的铁拳。”

“您为什么被折磨啊?”

“长得太可爱,他们老追我呀!这还用说!”

“后来怎么办了呢?”

“我那会儿才降生人世四五年嘛,中途经过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们一对一打不过,一个一个都哭了。我还骑在第三个家伙头上猛揍他的脑袋。后来老师跑过来还夸我呢,‘打架的孩子也不少见,哪有像你这么厉害的!’”

这是夸她么……

罗特里奇家的保镖们紧贴建筑物的墙壁站成一排,不苟言笑。他们所有人都穿着黑色上衣和灰色裤子,手里握着枪或沙袋。有些人还拿着巨大的布口袋,大概是为了绑架用的吧。

“他们可能会毁灭证据,万一在您家放火怎么办?”

“不要紧,有保险呢,别担心。”

对了,这女人是保险公司的天敌,类似的先例要多少有多少。

我视线所及之处,恰好看到玛丽安和露西安的行动。她们的行动似乎有意让人能从窗外看到,但动作很快,窗户上又有斜装的铁栅栏,从外面轻易不能入侵。

“泉田君,有个日本人单独落在最后。他用对讲机向别人发出指令,应该就是翻译。先从那家伙开始解决吧。”

露西安和玛丽安的演技不错,包围别墅的保镖们都以为他们的目标就在房子里面,全副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根本想象不到竟有勇猛而凶恶的敌人从背后袭来。另一方面,因为对方都是女性,他们也可能有轻敌想法。

凉子的战略战术意识真是让我哑口无言。她上来就解决翻译,破坏日美混合队伍之间的沟通。在对方失去统一指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从出其不意的方向突袭,各个击破。何况战场是凉子自己的庭园,只要能占据那里,就是第一步的胜利。

不理会我的钦佩,凉子举起了麻醉枪的枪口,瞄准那个像是日本人的男人的背影,轻轻一扣扳机。

那男人颈部生出一根小羽毛,刺出的针头一瞬间注入了麻醉药。(译者注:这是跟柯南学的么……)

男人只稍微挥动了一下双手,同时向右扭转,大概是想看清偷袭者的样子吧。但是不等完全转过身,他的膝盖已经瘫软,身体倒下去了。他张着嘴,一副很没面子的样子窝在地上,手上还抓着对讲机。

我跳出去拉住那男人的两个脚踝,把他拖到篱墙的阴影里,迅速搜查他全身上下。

“有枪吗?”

“有,好像是马克洛夫式。”

黑社会的日本人持有俄制手枪,受雇于美国的大富豪——相当国际化嘛。

“除了对讲机,还有手机吧。好,全都没收。”

“还有徽章。这家伙可能是中宫组的人。”

中宫组是近年来在关西方面颇具势力的暴力组织。他们跟东京的别宫组联手,纠集一群恶徒从事毒品、人体器官贩卖,无恶不作,自称“东西二宫联合”——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按照凉子的指示,我绕到建筑物左侧隐蔽起来,凉子自己则到右侧去了。躲进树木和篱墙后二十秒左右,一个日本男人走出来,手上握着锯齿刃口的军刀。


III

“你是什么人?这里已经被我们占领了,无关人员不能擅自闯入。请回吧,不然你可有麻烦了。”

那男人用下流的关西口音向我宣告,然后把军刀插进裤子的后袋里,突着下颚,一边翻着白眼瞪我,一边摆出拳击的姿势。客观上我并不知道他的实力,看样子倒是蛮有自信的。

我无言退后一步。男人咧嘴露出前牙,左右挥舞着勾拳的动作逼近两部。猛然间,我伸出右手,扣下水枪的扳机。

被辣椒水直射双眼,男人双手捂脸咆哮着:

“啊啊啊~~~!你这卑鄙小人!”

被如此称呼,我的良心多少有点受打击,不过既然不法侵入者对自己的搏击手段颇有自信,我也免不了奉陪。那男人双手像坏掉的风车一般胡乱挥舞着,我绕到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男人转过来,眼睛还是看不见目标,只管向前猛撞,冲出十步左右,正正准准地一头扎在树干上,发出华丽的声音倒下来。

靠近一看,晕过去的男人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眼看着越来越鼓。不管他大概也没事了,趁没有新的敌人出现,我赶紧离开了。

敌人的目标是生擒药师寺凉子一伙,夺取阿特米西亚·罗特里奇的遗书,因此我们才有周旋的余地。不然,如果他们以滥杀为目的,不择手段地发起攻击的话,我们断然无法抵抗。无论机关枪扫射也好,施放致命瓦斯也好,就算是药师寺凉子也绝无生还之理——大概。

建筑物的北侧有工具房和庭园,还有车库和储藏室,很方便藏身——对敌人来说也很方便。我谨慎前行,同时听到焦急的英语话音。一个白人男子左手拿着对讲机,即使对方没有应答也一个劲儿地催促——我认出来他是昨天跟随阿特米西亚,阻拦我和玛丽安的那几个保镖之一。

我们的视线恰恰相遇。对方似乎也认出了我——准确地说,是我额头上的绷带唤醒了他的记忆。说他像迫近受伤的斑马的土狼,似乎也太贬低土狼了呢。

那保镖叫骂着,语速飞快而且油腔滑调的,我并不能百分之百听懂,至少听出了“Jap”这个词(译者注:英俚“日本佬”,在英国是含低程度贬义的用语,美语里贬义比较严重)。

我举枪指向他,他立刻注意到了我那只枪的特殊之处,露出一副警戒的表情,左手抡起沙袋。就在这一瞬间,我把手枪照他的脸扔去。

时速一百公里以上的金属块旋转着划过空中,直接击中他的脸。

对方一定是暴力和格斗术的专家。如果我像过去西部片里那样正面进攻的话,他必胜无疑。但是,遇上像我这样射击之前先把枪扔出去的非常识性对手,他大概还是头一次吧。由于出乎意表,错愕之间他的动作迟缓了半瞬,因为害怕枪声响起又钝了半瞬。顷刻之间,他的鼻梁被砸断,随着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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