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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蟾宫春秋-第32章

小说: 蟾宫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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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晚辈眼拙,没有一眼认出前辈来。”
  冰玉衡倒也没有怪罪什么。他平素惯作威仪,所用衣饰无不极尽奢华,甚少以素颜示人。此番特意素衣打扮,任谁也不能一眼瞧出分别来。
  “可知我为何在此等你?”
  “晚辈不知。”
  其实百里云骁有很多话想问,但面对此时此刻的冰玉衡,他朦朦胧胧感到所有问题都有点不合时宜。
  “你忘了方才在将军府做过什么,莫非还妄想从国师殿折返祁兰山?”
  “前辈不问晚辈为何这么做?”
  冰玉衡面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听到这里也只是微微一哂,“无论你的理由有多么充分,李将军毕竟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如今他出了事,我身为国师,焉有坐视之理。”
  “前辈对皇上有情,就能对自己的爱徒无情了吗?”
  明知冰玉衡的本意并非如此,可百里云骁还是忍不住觉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怒意,似乎再不发泄的话,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要被那种无处遁形的痛楚吞噬殆尽了。
  然而他表现得越是忿怒,冰玉衡的反应就越冷淡。百里云骁甚至能从那双翦水清瞳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这令他无法忍受,“如果前辈坚持要拿晚辈治罪,那便动手吧。”
  冰玉衡听罢置若罔闻,倒是问了一句不相关的:“听闻你在中原正道名气不小,与我蟾宫一脉更是势如水火,何以两任宫主都对你另眼相看?”
  百里云骁不解其意,默了一瞬,旋又警惕道:“前辈何出此言?”
  “蟾宫霸业,崇武为基,在中原多有树敌。璇玑自执掌蟾宫以来,历经风波不断,可我从未见她有何怨怼。直到当年败于你手,她强行用秘法疗伤,导致走火入魔真气逆冲,四肢筋脉俱毁,再也无法继任宫主之位。后来,景欢答应接手蟾宫远赴中原,我以为他必有逐鹿中原之野心,结果他不仅让我失望,更让圣上寒心。”
  冰玉衡说得那样平淡自然,仿佛所有人都只是他运筹帷幄的棋子。百里云骁仅仅听他提及名字便痛彻心扉,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既不能争辩,亦无须争辩。
  “前辈究竟想知道什么?”
  “当年解剑峰一战,你明明胜了,何以佯装束手就擒?璇玑虽然功体全废,但她待你委实不薄,你们之间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协定?”
  面对接连诘问,百里云骁微微冷笑,颇有点自嘲的意思:“那是因为,蟾宫引以为傲的秘传五莲经到了冰璇玑手里,便已不是完整的五莲经了。”
  冰玉衡闻言也笑,然而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倒衬得他的表情愈发严肃,“如此说来,另外半本心经果然是在嵬崖子手里?”
  “前辈何必明知故问。”百里云骁无可奈何的道,“我曾在密道里无意中撞破师父与冰璇玑会面,由此与师门产生嫌隙。在我决定下山之前,师父交给我一本心经残页,并要我不得对任何人透露此事。个中缘由,前辈应该比我更清楚。”
  心里揣测是一回事,亲耳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冰玉衡猛地转身,为了不让后辈看出他面部表情那种轻微的失控,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所以,心法不全,这便是璇玑当年受制于你的原因?”
  见百里云骁沉默,冰玉衡又道:“你处心积虑留在解剑峰,也是为了另外半本心经?”
  百里云骁黯然闭了闭眼,道:“从小到大,我一心想追求武道巅峰,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也错过了很多事。”
  冰玉衡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百里云骁继续道:“刚下山那几年,我找了画匠把心经所载的招式秘法绘制成册,日日照着经书修习演炼,自以为武功炉火纯青,后来才知道错得离谱。”
  “当然错了。历代宫主多为女儿身,乃因巫阳经本为双修秘法,大部分男儿就算符合先天之限,也会因男女双修而心生秽念,你该庆幸自己没有堕入魔途。”冰玉衡叹罢,径自迈步踏出亭外,“你走吧,李将军的事我自有办法处理。”
  “多谢前辈。”
  百里云骁牵了马正想跟上,却被冰玉衡阻去前路。
  “你要回中原,我不拦你。但国师殿,是万万不准你再踏足了。”
  冰玉衡此言一出,百里云骁顿感无奈,“中原路遥,前辈何不行个方便,此去一别,以后绝不再来打扰……”
  “你真当国师殿是自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冰玉衡说着,一双柳眉微微蹙起,已然有些生气的模样,“当初你从哪里来,如今就往哪里去,何况你有御赐令牌,守关绝不敢为难你。”
  百里云骁见他如此,知其必有顾虑,当下也不再强人所难,礼节性的拜别之后,便独自策马赶往萧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

  
  冬日最寒冷的时节已经过去,百里云骁在边陲小镇驻留了足足两月有余。
  清角吹寒,瓦亭萧关,回廊一寸相思地。似乎所有伤心的回忆都凝结在这个地方。
  百里云骁不去想自己为何要停在这里,也不去想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每一日从睡梦中醒来,他都到城关角楼去沽酒。有一次他酒醉微醺的走入城楼,在被风沙侵蚀的墙垣上发现了一则告示,似曾相识。他凑近去看,发现上面画了四名刺客,赫然就是他当初出雍城时见过的那幅通缉令。待回过神来,眼泪已毫无预兆的湿了脸颊。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朦胧的醉意,并不觉得伤感。昔日人已殁,今日水犹寒。然而他时常分不清楚,究竟是他活在回忆里,还是回忆支撑着他活下去?
  朔风吹来,卷起漫天黄沙,也让孤独的旅人沾染一身风尘。
  日渐西斜,又是一个黄昏。
  百里云骁提着酒壶来到角楼,发现馆里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原本来这里吃酒的多是一些过往商贩,场面不冷不热。今天的生意却好得出奇,不仅大堂客满,便连院子里也摆上了长桌长凳。百里云骁冷眼一觑,发现不少人随身佩了刀剑,整座角楼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江湖气。他不禁想到,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何以会在一个偏远小镇齐聚一堂?莫非在自己远离尘嚣的这段时日,江湖上又出什么大事了?
  疑虑未消,外面一阵马鸣长嘶,几个青年侠客自马背上一跃而下。
  百里云骁见到这几个人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陌生,因为他对他们的衣着装扮实在是太熟悉了。
  青年一行共有五人。五个人都很年轻俊秀,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浅底绿萼织锦衣,甚至连手中的佩剑也一模一样。
  百里云骁之所以认得,乃因每一个初入紫青剑阁的弟子,俱是这幅打扮。
  此前祁兰山一行来去匆匆,他虽注意到剑阁只剩下小童和嵬崖子两个人,却没把其他人的去向放在心里。而今想来,这件事情也许很不单纯。
  那五个人走进来的时候,角楼一侧的布幌动了动,似是有人藏身。
  百里云骁不动声色的抱着酒壶倚墙蜷坐,身形潦倒,像个醉汉。
  便在这时,堂上有人朝他们招手呼喝。待五人一落座,那打招呼的人即笑道:“怎的就你们五个?其他人呢?”
  此人声如洪钟,百里云骁一听只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故人雷东。
  “师兄们另有任务,要晚一点才能来。”回话的青年就于末座,口吻彬彬有礼。
  雷东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任务比今晚的决战更重要?”
  青年肃容道:“决战固然紧要,但前辈别忘了,我们大师兄还困在解剑峰,生死未卜。”
  “我说小兄弟啊,我雷东在解剑峰待了少说三年,还不是一样活跳跳?放心吧,甯大侠吉人自有天相,你们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
  是了,甯怀殇。
  百里云骁有些痛恨自己竟到此时才想起这个人。
  当初若不是因为他,以甯怀殇的身手,又怎会束手就擒?
  那时情境,不容他暴露身份。原想日后找个机会救人,不料变故一件接着一件,他早将救人一事抛诸脑后。如今时间过了这么久,恐怕甯怀殇已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
  此时此刻,他骤然意识到,倘若最后终要回祁兰山,无论为情为义,势必要带甯怀殇一起回去。
  他欠他的,恐怕倾其一生也还不了。
  百里云骁在心里作了决定,不禁怀疑雷东所言决战,莫非与蟾宫有关?
  周围人声嘈杂,他不得不凝神静气,将那几个人说的每句话听得一字不差。
  倏尔,从雷东口中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这让百里云骁在一瞬间产生了轻微的麻痹感,身子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先前的储秀山庄自不必说,加上后来的清平门和千金楼,倘若再不设法阻止,迟早会有第四桩、第五桩灭门惨案的!也亏得月隐麟那魔头下得去手,邪魔外教果然心狠手辣!”
  ……
  雷东为着陆常青和白如练的死,对月隐麟本就心中含恨。近来清平门与千金楼先后遭遇灭门之祸,两派门主冯钰、花绛红双双死于邪教秘法。据称两人死的时候俱是赤身露体,光天化日曝于门楣之下。邪教此举对死者甚为轻侮,故而在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惹得各门各派群情愤慨。
  日前,武林中最具人望的紫青和崤山剑派、潼关世家、漠南藏剑、青木堡、柳刀盟、玉女教七大门派几乎同时接到一封署名月隐麟的挑战书,约定今夜亥时于边城萧关决一死战,否则将于十日内血洗七大门派,在江湖上引起一片哗然。不少人称其以一敌七不自量力,却也有许多人摄于邪教淫威,纷纷退教以求自保。七大门派为情势所逼,不得不应下战帖,更有江湖各路好汉闻风而动,这才出现了武林人士齐聚萧关的空前盛况。
  但,怎么可能呢?
  百里云骁冷静下来想了想,便知问题出在哪儿了。
  且不论月隐麟已不在人世,就算他活着,杀人辱尸、搬弄是非也绝不是其一贯做派。定是有人居心叵测,假借蟾宫宫主之名铲除异己。幕后主使将决战地点选在萧关,必是对月隐麟的去向知之甚详。最大的可能便是其风闻了月隐麟死亡的消息将信将疑,为防万一,方才在此故布疑阵,意图试探消息真假——倘若月隐麟未死,为挽声威必将亲身赴会;倘若月隐麟已死,今晚等待众人的,恐怕只有黄沙一阵、孤月在天了。
  至于幕后主使究竟是谁,百里云骁虽无完全把握,却也料得八九不离十。无论如何,冤有头债有主,他绝不容许月隐麟死后还要沾惹俗世污名。
  是夜,七大门派的掌门高足齐聚边城萧关。前来围观的人不少,却无一人敢擅越雷池,故决战约定的黄沙地看起来仍是一片空旷。
  然而随着时辰推移,月隐麟并未如约出现。
  人群中渐渐涌起一阵不安的躁动。这种躁动感染了参与决战的人,玉女教朱灵最先受不住众人目光洗礼,菱纱一摆,欲拂袖离去。
  然而未等她迈开步伐,足下沙地忽而下陷三尺。尽管朱灵反应极快的旋身而起,飞扬的尘沙仍灰扑扑的盖了她满脸满身,看起来好不狼狈。
  “柳闻鹤,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方才出手拦阻的是柳刀盟的大弟子。他见朱灵羞恼,便冷冷道:“我是怕你这一走,回去见到的将是无辜教众的尸体。”
  朱灵哪堪他这般言语刺激,霎时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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