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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凰权-第178章

小说: 凰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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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缺了一块,却又不知道缺的是什么,这些日子我跟着你从军草原,转战北疆,突然便明白了,原来我天生就该做个兵,我天生爱颠簸的战马,爱极速的奔驰,爱夜色里长刀劈落反射月光和血光的美,爱暮色下体憩的战营吹起的雄浑苍凉的号角,我缺掉的这一块,在战场上得以圆满的补全,这是我一生的宿命所在,到此时我再不能丢开它。”
  她振臂,向天,高呼:“我做定了兵,一生!”
  她的背影刻在金黄夕阳里,剪影分明。
  凤知微不再说话,仰头看着那女子劲健昂扬的背影,眼珠子湿润晶亮,良久一笑。
  “我还有个想法。”华琼吼完了,兴致勃勃凑到她身边,“当年你娘的火凤军,是一支娘子军,早先就发源于闽南,和西凉殷志谅一战发展到巅峰,殷志谅被打退后,你娘被夺权回京,火凤军就地解散,那些女手虽说大部分应该都已嫁人生子,但也一定有很多眷念旧主怀念军马生涯的,你要知道,做惯了兵的人,回归平凡人未必就能习惯,一定有很多人还期盼着提枪上马再续铁血前传,这些久战沙场的老兵,十分宝贵,我想着去闽南,将这些人重新聚拢来。”
  凤知微盯着她,半晌缓缓道:“你要慎重。”
  “这需要你的帮助。”华琼挥挥手,满不在乎的道,“你给我件你娘的物事,我好拿做了哄人,你回朝后,火凤军的重建,也需要你在合适时机予以鼓吹,知微,我什么都不为,只希望能在闽南打拼下一片天地,将来在你最难或者需要的时候,成为你的退路。”
  只望能打拼下一片天地,将来成为你的退路。
  这世上有人,愿意用一生心血,只为你铺就回身时可供逃离的路。
  有一种诺言不需斩钉截铁信誓旦旦,但巍巍沉厚,压得人无法言语,只想落泪。
  凤知微仰头向天,鼻子长久的酸着。
  很久以后她掏出怀中一个簪子,递给华琼,什么也没说。
  没有告诉她,这是凤夫人最后的一件遗物,以前的很多首饰,在那些最窘困的时候,都已经变卖干净。
  “我会替你保管好的。”华琼反复的看那形制古雅的簪子,小心的收起。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说什么。
  黄昏冬日草原的风很凉,心却是热的。
  华琼偶尔看一眼凤知微,宗宸封记忆这事,和他们都暗中说过,华琼内心里也觉得不是坏事,却又觉得,如果会部封了也许更好,可惜凤知微太过精明,记忆一旦真正出现空白,她一定会去追索,反而弄巧成拙,倒不如宗宸在施术后调整了她的记忆,也好免了内心里那一份被背叛的痛苦。
  但是,内心无比强大的知微,她的记忆,真的能封住?
  华琼看着凤知微秋水蒙蒙的眼眸,苦笑了一下,对于凤知微,没有人敢说有把握。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伴随着一缕炊烟,华琼看见有人远远的过来,两肩担金猴一怀抱婴儿的造型。
  她笑起来,问:“知晓是活佛,当真要和你们走?”
  “不是我要带走。”凤知微皱着眉,一副头痛的表情,“是小顾必然和我一起走,知晓必然要和小顾走,好在呼卓活佛早年也有过参拜帝京的先例,就拿这个理由先糊弄着吧,这样也好,慢慢淡去神权的干涉,等赫连王权稳固,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华琼叹息一声,心想可怜的大王,大妃来草原转了一圈,替他奠定了稳固的王权,终究还是要回那波谲云诡的帝京去,而做了王的他,也万不能再和世子那时一般,时时追随,难怪最近黄金狮子王焦躁郁闷,整日转来转去斗鸡似的。
  当然这也和佳容美人有点关系,那女子被宁弈带了回来,并不肯和宁弈回京,却死死围着赫连转,赫连早已吃够了梅朵的苦,哪里还敢接受任何的美人恩,躲得也是不胜烦扰。
  梅朵自从那次和赫连铮相遇之后,便失踪了,但是现在只剩七个的八彪,整日揣着把刀满草原的寻她——大鹏等于死在她手上,这仇不能不报,梅朵这一生,就算能活长,也必是颠沛流离的过了。
  凤知微看着奔近的顾少爷,微微笑起来,拉着华琼迎上去。
  顾少爷将手中一件披风覆上了她的肩。
  一行人向回走,在绕过一座沙包时,听见赫连铮的声音。
  “我不吃这个!”
  接着是佳容的声音,婉转温柔,不哭也不退,“那试试这个,葱油饼……”
  “不吃葱!”
  “那还有生煎色……”佳容不气馁。
  “包子就是包子,为什么吃饱了撑的要生煎!”
  赫连大王吸取教训,从此决定除了对凤知微,再不要对任何女人假以辞色……
  凤知微默默望天。
  路漫漫其修远兮,佳容姑娘你珍重。
  她微笑着,绕过沙包,本打算去打个招呼,此刻却不想让赫连大王尴尬。
  沙包那一侧,赫连铮始终没有多走一步,没有出面和凤知微打招呼,他将手按在沙包上,没有听身后佳容絮絮叨叨,只怔怔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多听一刻,也是好的。
  这一生所有人都在经历离别,长亭短亭,依依相送,他多少次对此嗤之以鼻,到得此刻才明白原来文绉绉的书果然没文绉绉错,那别,黯然销魂。
  销魂到一生无惧的他,竟然此刻迈不出脚步,去坦然从容和她告别。
  他怕自己看见那双眼睛,便将哀求她留下的话脱口而出,他不怕自己收获失望的答案,他只怕他不够自觉令她为难。
  他将手指狠狠抠进了沙堆中,粗砺的沙石在掌心间碎成齑粉的同时,也将掌心磨破,火辣辣的痛里,一直沉甸甸压着离别阴霾的心似乎得了一份抒解的痛快。
  月色升起,星光渡越,草原至尊的王,将头抵在沙堆上,无声辗转。
  他身后,佳容闭了嘴,将他的背影,长久怔怔望着。
  月色拉下长长的孤凉的影子,远处石山上有落单的狼在凄越的嚎叫。
  有人等在他身后,他却觉得世间只剩了他一人,在那样彻骨的冷和孤寂中,一遍遍告诉自己。
  明日。
  她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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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熙十五年元月,一个消息伴随着新春的喜庆,亦如鞭炮烟花一般在天盛疆域之上绽开,绽出天盛全国上下,一片腾跃的欢喜。
  金銮殿上天盛帝正在元宵大宴,姚大学士将喜报递上,老皇欢喜的当即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国士不亡,天助我天盛也!”
  消息传到青溟书院,青溟书院的学生们当即凑份子,买了一间屋子的烟花,在书院门口放了三天三夜,害得看门的老头扫了七天,每天早起扫地都要骂一句:“害死老子了!早知道当初就不放那小子进门!”
  消息传到南海,颠倒醉乡几个月的燕家家主立即从酒乡里醒了过来,抱着那封信怔怔流了半晌泪,一迭声的命人给打点行装,马蹄踏踏,直奔帝京。
  震动的不仅是朝野,人流如织的帝京通衢大道,人们奔走相告。
  “白头崖之战最大功臣,传说中力战而亡的魏副将没死,他还活着!”
  茶楼酒肆,到处坐满了津津乐道的百姓和士子,大口大口喝着茶水,口沫横飞大谈魏副将如何“杀敌三千身陷敌营”,如何“智破敌军威武不屈”,又如何“披发城头慨然骂敌”最后如何“誓死不屈毅然跳楼”。
  百姓们谈论着万军阵前魏大人被俘上城,无耻的大越意图以大人要挟天盛退军,大人城头悍然一跳,碧血丹心照汗青。
  说的人意气雄壮,自己被感动得泪光闪闪,听的人张大嘴巴,满眼里都是崇拜爱戴。
  “……魏副将被五花大绑押上城头,钢刀架颈夷然不惧,红头发黄眼睛的大越主帅在城楼上叫嚣,只要魏副将跪下来磕个头,就将他延为上宾,许他一世荣华富贵,这分明是要羞辱我军,我们的好魏将军,呸的一口唾沫吐过去……”
  “好脏!”有人忍不住喃喃一句。
  人群齐齐怒目而视,那不识时务的小子缩缩头,闭嘴。
  “……吐到大越主帅脸上,大骂,尔等蛮荒边贼,胆敢犯我天盛天威,还不赶紧引颈受死!弃槭投诚!”
  “白痴啊,自己被俘虏了,要人家投降?”
  还是刚才那小子,他身旁一个少年,微笑着拍拍他的肩,道:“世人都是这样,说得好听叫一厢情愿,说得不好听,叫自我假想。”
  “你两个什么玩意?”有人看不过眼这两个冷嘲热讽的,跳过来大骂,“莫不是大越探子?”
  “啊,莫误会莫误会。”温和少年连忙抱拳,“我这兄弟脑子不好,各位继续,继纨”
  脑子不好的兄弟欲待跳起,被他一脚踩在袍角。
  “算你识相!”
  “……大越主帅恼羞成怒,要在城头上将魏副将千刀万剐,打击我军士气,魏副将爬上蹀垛,双臂一振,牛筋绳寸寸断裂,他铜铃似的大眼闪着愤怒的怒火,雄壮宽阔八块胸肌的胸膛担起沉没的日月,他对着朗朗青天浩浩大地,举拳高呼‘儿郎们!生死不足畏!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冲啊——’,大越敌军被魏将军的焕发英姿震得拜倒在地,颤栗不敢动,魏将军回首轻蔑的看他们一眼,毅然纵身一跳——”
  “啊——”百姓们开始落第一百三十七次泪。
  “啊!人生自古谁无死,西出阳关无故人,一个黄鹂鸣翠柳,轻丹已过万重山!”
  桌子旁那脑子不好少年埋头桌上,肩膀耸动,旁边那个淡定喝酒,仔细看手却有点抖。
  “好诗……好诗……好将军……好将军……眼如铜铃……八块胸肌……”脑子不好的那个,颤抖着手,挣扎着去够茶壶。
  “喂你在干嘛?”众人本就盯着这两个异类,此时看见那肩膀耸动的家伙,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哭,但是他偶一抬头去够茶壶时,脸上哪里有泪痕?眉梢眼角笑意未去,敢情是在笑?
  百姓们愤怒了。
  百姓们为魏将军不平了。
  百姓们纯洁美好的情感,绝不能被这两个轻狂薄凉小子如此践踏。
  如此义薄云天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的铮铮事迹,这两人居然无动于衷大肆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骂我爹可忍不为魏将军哭不可忍!
  “揍他们!”
  一呼而万人应,满酒楼沸腾起来,无数人翻过凳子跳过桌子窜上柜子捋袖子脱鞋子奔向那两个倒霉蛋,鸡蛋花生米茶杯口水满天飞,两个倒霉蛋见势不好,哗啦一声翻倒自己的桌子,抱头向桌子底下一钻,蹲那里不动了。
  无数双脚蹬进来,两个倒霉蛋身上一堆好大脚印子。
  正打得不可开交,远远传来一声呼喝。
  “忠义侯回京啦……大学士率满朝文武全体郊迎……快去看啊……”
  唰一下人跑得精光。
  “咦。”桌子底下俩倒霉蛋蹲着,一个问另一个,“不是明日才郊迎吗?咱们从驿站里偷溜出来,他们接的是谁啊?”
  另一个还没回答,思索着刚才那声呼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随即便看见一方袍角,停在了自己面前,一人弯腰伸过手来,掌心洁白如玉。
  含笑的声音响起。
  “自然是来接你。”


卷三 殿前欢 第二章 对酌
  桌子底下两个人,他的手却准确的伸在一人面前。
  那人抬头,有点乱的长发下,一双眸子秋水濛濛,属于凤知微的眼睛。
  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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