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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阿西莫夫逸闻趣事-第13章

小说: 阿西莫夫逸闻趣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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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环岛散步。有时,杰特鲁德的弟弟来和他们一起度周末。小伙子即将应征入伍,他们谈论各自的未来计划,在温馨中度过一个轻松的纽约仲夏夜。
  1944年春,欧洲战事正明显地朝著有利于盟国的方向发展,但征兵的阴云仍威胁着像阿西莫夫这样不愿人伍的人。有些士兵在军中服役已超过18个月,由于要对他们进行轮换,因此必须征召第二批年轻人。
  战争开始时,阿西莫夫的应征等级是“2B”,这意味着他无须担心被选上。“B”代表他的健康状况,因为近视眼,他没能得“A”,“2”代表他不在优先之列,因为他在海军造船厂为战争工作着。尽管如此,1944年与1945年的大部分时间,阿西莫夫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他的创作才能似乎也因此而冻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里,他根本无法令自己写出点什么。
  尽管他当时精神紧张,创作困难,他还是写出了被许多人认为是他力作之一的《骡子》。这部作品后来成为《基地三部曲》的基石。当他静下心来写作时,灵感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部作品充分反映了当时萦绕他心中的问题。《骡子》中随处可见军队的影子,同时,这部作品中还塑造了两个主角——一对年轻夫妇。这在阿西莫夫的作品中是罕见的。
  在那令他神经紧张的时期,他得参加系列体检,去各种委员会接受人伍资格评判。得到“1A”便意味着得随时待命,这是他最害怕的。为避免这样事情的发生,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在人伍的一次目力测验中,医生让他读出屋子那头测试板上的字母,他以“克罗奇·马克思”式的幽默问道:“什么测试板?”
  尽管阿西莫夫不是个绥靖主义者,但他认为,动用武力是最落后的,是解决争端最无效的方式。在他的作品中,我们所看到的英雄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诉诸武力的,他总是在作品中倡导消极抵抗。在他看来,二战所牵扯的谁是谁非已是很清楚的了,他坚信必须阻止希特勒。同时,他也不是懦夫。他从不主动使用暴力,但一旦觉得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时,他也会采取果断行动。晚年时,他面对无理之举总是义愤填膺。他通常总是通过法律来讨回公道,但有一次,如果不是被人拉住,他差点接了一个傲慢而又不知悔改的司机。这名司机竟闯进他的车里,威胁他的孩子。阿西莫夫有他自己的法令:“暴力是无能者最后的避难所。”但像许多人一样,必要之时,他也能证明自己是无能的。
  如果征兵名单上有他,那他就得抛下在纽约的妻子及家人,被派往地球上的某个遥远的地方,还不知要呆多久。一想到这些,他就惶惶不可终日。他幼稚地为妻子发愁,并不知道他不在时,妻子将得到政府资助。他最不愿想的就是自己孤零零一人在外。
  从1944年到1945年11月间的18个月中,阿西莫夫都在为逃避兵役奋斗着。由于最高年龄限制是26岁,他得拖到1946年2月2日才能躲过。
  1945年5月欧洲战事结束。1945年8月美国在日本投下两颗原子弹,远东的战争也停止了。海军造船厂也相对松懈下来。阿西莫夫与一群科学家、技工一块儿仍在继续工作,但要求已不是那么严,这样他就能经常回纽约,有时还请假回去。他利用这一机会与征兵委员会拖时间。如果他在纽约,他便假称自己正在宾夕法尼亚体检;如他在宾夕法尼亚,他则称自己在纽约体检。这一招似乎还管点用,但阿西莫夫最终还是没能躲过。距到龄仅剩2个月,他正在与杰特鲁德一起在纽约时,他收到了自己最害怕得到的“1A”通知书,人伍时间定在10月26日。即便如此,他还是以需要很多的时间处理个人事情为由,设法将时间拖到了11月1日。但此后他再无计可施。他当了兵,近期的前途也已决定了。
  阿西莫夫痛恨在军队中的每一刻时间。他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能脱下军装,每时每刻都在渴望着回到杰特鲁德身边。他还怀念在实验室里与同事们一起工作时的情景。尽管海军造船厂是个军事机构,但他是在实验室工作,与同事的关系也不错。军营对他来说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宾夕法尼亚参加了入伍仪式后,阿西莫夫成了一个士兵。接下来的又是一次体检。当天晚上,他被送上了火车,奔赴马里兰州巴尔的摩附近的一个陆军基地米德堡。阿西莫夫感到极为孤独。读看他本人关于这段抑郁生活的记载,让人既同情他又厌烦他幼稚的心态。他不能适应所处的环境,从一开始似乎就打定主意要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他在军营中没有几个朋友,至少一直到他退役时都是这样,这次经历他一无所获。显然,自他接到入伍通知书那刻起,他的态度就是:“好吧,如果你们不顾我的反对强迫我去,我除了非干不可的事外决不会多干点。”
  在抵达米德堡的头天晚上,阿西莫夫就因对一名下士无礼而被通报批评。他很快学会了管住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在学校的那套油嘴滑舌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在米德堡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最低点。他竟想家想得直犯恶心。他觉得自己离家有100万里,再也见不到杰特鲁德与家人了。他唯一的安慰是现在不用真的去打仗了。他发现这天正好是星期五晚上,便决定去军中的教堂参加安息日祷告。他从不信教,一直是个彻底的理性主义者;他很清楚,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易接受宗教的影响。他在教堂里唱着赞美诗,试图忘掉一切。他唱得那么大声,还跑了调,牧师只好过来问他是否愿意领唱。他不能想象自己领唱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因此便改成了默唱。
  新兵到后没几天,便接受了一系列的心理测试,其中有一项是军事情报测试,被称为“AGCT”。阿西莫夫令驻地的每个人都大吃了一惊。他竟得了160分,这是驻地心理学家给过的最高分。一般人的AGCT成绩都在100分偏上点,阿西莫夫的160分使他立刻被同伴及上司奉为“天才”。几个月后,他才知道,那不同寻常的分数令上司意识到他在军中将一无所用,根本不用他。他在答卷方面可能是个天才,但却连左右脚都分不清。
  数年后,阿西莫夫听到此事时很是愤愤不平,不是因为他不同意上司对他的看法,而是因为如果他早就知道他们是这么想的,那他在体能训练当中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继米德堡之后,阿西莫夫与其他一些新兵一起被送到了纽约南300公里的弗吉尼亚州利兵营,在那接受为期4个月的体能训练。在那儿,他遇到了一系列令他极为不快的事。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得与别人一块洗澡。阿西莫夫对自己的体型毫无信心,而且天生厌恶男性的身体。据他的朋友说,他后来与众多女人发生关系时,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敏感。他的一位情人透露,与女人在一起时,阿西莫夫从未赤身裸体过,因为他自知体型不佳觉得很尴尬,如果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那他就更不自在了。因为憎恶自己及别的男人的身体,阿西莫夫觉得每天例行公事的集体淋浴极难适应。另外,他还得忍受与别人一起上厕所这样的耻辱,这比公共淋浴更令他痛恨。为了能独自享用厕所,他养成了凌晨3点起床的习惯,但即使起那么早,厕所里也总是有人。
  他痛恨军队的体能训练,思念遥远的亲人,痛恨之深与思念之切几乎达到了同一程度。阿西莫夫向来不喜欢体育活动。因为吃不上杰特鲁德的美味饭菜,他的体重渐渐减了下来,但身上仍至少多出25磅的肥肉,还属于超重之列。对他来说,体能训练简直就是对他精神与肉体的摧残。像对待军旅生活的其他许多方面一样,他以一种不合作的态度对待训练。
  阿西莫夫发现,尽管得参加训练、测试、操练与阅兵,但还是有许多时间可供自己支配。他在营地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知道那个有藏书颇丰的图书馆。他给亨纳恩写信,给海军造船厂的一位朋友罗纳德·梅塞尔写信,给约翰·坎贝尔、斯普雷格·德·坎普及父母写信,并以每天一封的频率给杰特鲁德写信。当时,杰特鲁德已搬回纽约父母的家中。杰特鲁德偶尔才给丈夫去封信。阿西莫夫称,当时,她正忙着给父亲新开的公司——亨利纸箱公司帮忙。亨利·布鲁格曼是在战争结束时开的这家公司,当时陷入了困境。布鲁格曼先生病倒了,约翰·布鲁格曼正在服兵役,偏偏员工又忙中添乱,提出了不合理的加薪要求。担子全落到了杰特鲁德的肩上,她得维持着这个从一开始就摇摇欲坠的小企业。从阿西莫夫本人对当时情形的记载来看,杰特鲁德对丈夫的思念显然不像他对她那样深切。但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为了维持父亲的公司,她得一天忙到晚。显然,在与阿西莫夫共同生活的早期,杰特鲁德对生活的态度更为务实,更善于吃苦耐劳。她敢于面对现实,并总是努力把事情办好。
  在利兵营里呆了几周后,1945年12月初,阿西莫夫首次获许回家度周末。他自然选择了纽约,搭便车先到华盛顿,而后踏上了开往纽约的列车。旅途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直到后半夜,他才抵达纽约。杰特鲁德已从亨利公司抽空出来,夫妇俩在纽约的一个小旅馆里过了一夜。周日,阿西莫夫又不得不早早踏上了归途。他必须在天黑前返回驻地。
  回到利兵营后不久,阿西莫夫在图书室里的一大发现扭转了他的军旅生涯。在那儿,他看到了一条关于允许从事研究的化学家退役的命令。在此后的几个月中,他想方设法企图使上司明白,他就是个从事研究的化学家,应该允许他返回哥伦比亚大学。不料,上司们对阿西莫夫企图退役的请求置若罔闻。在上司们眼中,他是个公认的胆小鬼,一个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职责的人。他们不能想象,这个智商高得可笑、傲慢无礼的家伙竟然不愿意呆在伟大的美国军队中,简直是军人的耻辱。数月过去了,阿西莫夫在闲余的时间里读遍了图书室里的书。尽管上司的意见明摆在那儿,他却奇怪地确信,自己的愿望最终一定能实现。因此,他改变了态度,决定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他很快就发现图书馆里的打字机可供使用。每分钟90个单词的打字速度使他得到了驻地办公室的青睐。很快,他就被提升为驻地的打字员,并获得了重新开始写作的机会。
  即将返家的信念激起了他的创作灵感,阿西莫夫写出了机器人短篇《证据》,后来被收人《我是机器人》专集中。
  1946年初春,人伍后的第三个月,阿西莫夫差点干出一件对不起杰特鲁德的事。在一次为军人举办的舞会上,他结识了一位姑娘,并把她带回了住的地方,但事到临头,他又打了退堂鼓,找个借口逃回了军队驻地。他后来才知道,如果第二天搭头班车返回,他将因早点名迟到而被处以擅离职守的罪名,自己真是太走运了。
  事后不久,他被调到了另一个驻地,早日还乡的希望被戏剧性地击得粉碎。起初,他并不知道要去哪儿,他胡乱猜想着,欧洲?远东?似乎哪儿都有可能。结果很快就宣布了,去夏威夷。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地方了!
  3月3日,他们起程,6日抵达加利福尼亚西海岸的斯通曼兵营。1946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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