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道之祸起萧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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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全然无法料想那发生在男子身上的变故,因而一心只思量着银婆婆此番安排的不当之处。
“陆大哥,婆婆让你去哪里?去做什么?”是以,女子提出的问题,也总是围绕着那个其实压根就不存在的“任务”。
“她让我去寻一位故人,有些话叫我带给那个人。”面对女子一脸认真的提问,陆修只得避重就轻地作答,“具体的你就别问了,不然,前辈可要说我嘴上没个把门的了。”眼瞅着女子张开嘴又想追问什么,才半真半假地给出回答的男子就连忙出言截下了她的话头。
“那你要小心。”至此,慕朝栖也只得作罢,转而柔声表示妥协。
“嗯……”陆修点了点头,扬唇温和地笑了笑。
两人又彼此交谈了片刻,慕朝栖觉着再无太多的话需要关照,便思忖着要同陆修告别。
谁知就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接着将欲转身之际,陆修却冷不丁叫了她的名字。
未等她随之移动的视线稳稳地捕捉到男子的脸庞,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便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
“朝栖,答应我,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太难过。”
他用尽一生的爱,紧拥着心尖上的女子,眼前的景象终是不再清晰。
“一切……都会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兵临
翌日,陆修离开。
十天后,慕朝栖率领众军兵临玉衡皇城。
说是率军攻城,实际上,更像是她一人独步江湖,身后的千军万马,仿佛不过是来替她造势的。
要知道,于如今的她而言,凭借天下无敌的神契之力,以一敌千全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早些探得消息的毕无庄已然下令——在他没有赶到现场之前,全军只守不攻。
是以,一场皇城门外的对战,几乎演变成了女子独闯千军的一边倒戏码。
以慕朝栖为首,辅国将士们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入城门。
千钧一发之际,城楼上忽有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令正欲动用神力震开大门的慕朝栖蓦地手头一顿。
眸光倏尔流转,她仰头望向那个直直向自己飞来的人影,突然一个转手,将积聚在掌中的内力击向来人。
始终目不转睛凝眸于她的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这就于半空中调息发力,精准地迎上了女子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两股强劲的气流猛地撞击到一块儿,它们没有互相抵消,而是各自朝着反方向掀起了层层气浪,让附近的人与物皆吹弹欲倒。
而这时,造就了这一切的两人业已相对而立,对峙于城门之下。
时隔半月有余,当女子那明眸皓齿的容颜再度展现在毕无庄的眼前时,后者无奈地发现,他的思念与心痛较之先前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他亦清醒地认识到,今日一战怕是避无可避。
而且,这已经不是他与她两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要如何收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忽然想起了真相揭露的那一日,她口中那叫他不寒而栗的话语。
巧合的是,慕朝栖的脑海中也刚好回响起了当日放出的狠话。
是不是只要杀了他,一切就会结束?
女子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目不斜视地与男子对望着。
突然,她一个闪身,失了踪影。
待到毕无庄再度看清那抹倩影的时候,对方已然距他仅仅三米之遥。
毋庸置疑,她这是二话不说就要开打——那么,他也只得予以迎击。
很快,双方便你来我往,拳脚相接。两道同样纯白无暇的身影在天地间纠缠不休,令观者皆是屏息凝神。
实在是……太快了。
是的,尽管在场的将士们有的了解女子的实力,有的则不知男子的武艺,但而今那叫人目不暇接的光影摆在眼前,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只剩下满满的惊愕。
与此同时,身陷其中的两位当事人亦稍有错愕。
慕朝栖从未想到,毕无庄居然能够跟上她的一招一式。
她本以为,凭着神契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普天之下能够应对这汹汹来势的,理当是屈指可数。
毕无庄尚未至而立之年,竟然已有如此武功修为,这不得不叫人惊叹。
若非她有神契护体,定然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毕无庄也是惊讶的。
他只道女子出招的速度会变快,却不料对方的招式也变得有些讳莫高深。
此外,她掌风凌厉,似乎是对他毫不留情,以至于他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不下一炷香的工夫,他就必将落于下风。
话虽如此,男子仍是身不由己,有所保留。
让他出手伤她,他办不到啊……
如此往来的最终结果,毫无悬念。
毕无庄渐渐地招架不住,被慕朝栖瞄准了一个空当就急速击出了一掌。
霎时间,男子踉跄着倒退两步,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了心口。
身疼,心更疼。
他蹙眉凝视着稍作停歇的女子,听着她冷冰冰地开启了双唇:“若不用尽全力,你定会命丧我手。”
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
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事实,毕无庄冷不防莞尔苦笑:“如果我不是我,就根本不会同你交手。”
比起互相伤害,我宁愿直接……死在你的手上。
可惜,他不能。
他是毕无庄,是弼国的三皇子,他肩负着毕家的血海深仇,肩负着千万子民的未来。
就如同眼前的女子一样。
她是慕朝栖,是辅国的郡主,她同样背负着国仇家恨,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兴亡。
他们,都无法从这命运的死局中挣脱。
这样的悲哀,又岂止是他一人知晓?
听懂了男子的弦外之音,慕朝栖的心头亦是五味杂陈。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种话?为什么不让我恨你恨得彻底?
望着昔日的最爱那犹如看破红尘的神情,她咬紧了嘴唇,只觉痛到无法呼吸。
你明明可以控制住我的……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
一瞬间,女子甚至产生了这般自暴自弃的想法。
而此念一出,她就发觉,她再也没法与他对视。
是以,慕朝栖倏地移开了目光。
像是迁怒于人,又像是故意为之,她猝不及防地袭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男子后方的一行人。
在这群人中,有她认得的面孔。
譬如,那个两鬓花白的老人。
要攻入皇城,毕无庄这一关不好过,这个人的那关恐怕更难过。
与其在和前者的纠缠中乱了心绪,不如径直攻克后者。
慕朝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只可惜,有个人总是不让她如愿。
她才同年过百半的金叔过了没几招,毕无庄就突然横插一扛,没几下就将她逼退到数米之外。
是啊,那是他的国人——他不许她伤他的人。
然而,这人世间的深仇大恨,从来都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
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携大军入城,她和辅国的臣民也不会放弃报仇雪恨、匡复河山的打算。
所以,她唯有打倒所有阻拦在她面前的人——甚至于,在不得不为的情况下,收了他们的性命。
秉持着上述执念,慕朝栖毫不迟疑地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她一晃眼就闪出了毕无庄的视野,为的是能够一下击倒金叔这最后一道防线,直捣城门而去。
女子的预谋出乎了毕无庄的意料。
待他反应过来时,一柄悄然聚起的气刃业已刺向了老者的咽喉。
“住手!”火烧眉毛之下,毕无庄已然顾不得其他,这就惊得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慕朝栖的身子就猛地顿住了。
她惊愕得瞪大了眼睛,正欲回眸看向高声疾呼的男子,身前的老人却已瞄准了她分神的一刹那,出手偷袭成功。
被遽然击了一掌的女子不由抚着胸口退后数步,险些就没能站稳而摔倒在地。
所幸她及时稳住了脚跟,继而得以徐徐抬眼,注目于害她不慎被袭的毕无庄。
方才那一瞬间,定是他控制了她。
如若不然,她不可能突然就停了手,还给了敌人以可趁之机。
同样的认知,亦出现在毕无庄的脑海中。
刚才他一心想要阻止慕朝栖,没料想这强烈的意念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限制了女子的自由。
莫非,这就是所谓“能够左右神契的能力”?
就在他差不多将要缓过劲来的时候,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女子忽然扬唇冷笑。
曾几何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绝对不会操控她。
可事到临头,还不是为了他的目的,生生违背了当初的诺言?
鬼使神差的,一股怒意袭上心头。
慕朝栖死死地盯着令她愤怒又失望的男子,那寒意丛生的眼神直叫对方心里发毛。
不,他不是故意的,他……
未等毕无庄罕见地在心底作出辩解,眼前的景象就骤然生变。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子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那一天一般赫然变红,看着那双冷若冰霜的瞳仁倏地染成了血色,心中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下一刻,女子就跟发了狠似的,以他全然无法捕捉的动作忽而现身于他的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锋利的气刃径直划过胸膛,毕无庄压根来不及躲避,就那样直愣愣地承受了女子的突袭。
弹指间,他只觉胸前一阵剧痛,衣襟上更是赫然撕开了一大道口子。
这一下,看得本在远处等得快要不耐烦的银婆婆也是蓦然一愣。
从慕朝栖同毕无庄交手开始,她就一眼瞧出了女子的手下留情——她怒,她气,她恨……她怪那孩子都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对自个儿的杀父仇人狠不下心。
孰料此时此刻,年轻的女子似乎是忽然间想通了。
可是,她的样子却有些不对劲。
朝栖的头发,缘何变成了此等鲜红似血的颜色?
简直就像是……妖魔一般。
这一昙花一现的念头,令老妇人登时心头一颤。
不……她怎么会这么想?也许,这只是朝栖身为神契所达到的某种至高境界。
尽管从未在辅国的史书上读到过青丝如血的记载,但银婆婆仍是这般安慰着自己。
她定下神来,望着慕朝栖再不留情地杀向了已然负伤的毕无庄,终于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唇角。
很好,杀了他!
正如此思量着,老天便像看不过去似的,不再遂她的意愿了。
只见城门上方原本观战的玉衡将士个个都拿起弓箭,瞄准了伤了他们王爷的女子——而在众人鼎力相护的男子的后方,更是有火云和穆离二人齐齐施展轻功而来,替毕无庄挡住了女子紧随其后的攻击。
“放箭!”仅一眨眼的工夫,城楼上的一名将领就瞅准了火、穆两人与慕朝栖拉开距离的空当,大声下达了围剿女子的命令。
顷刻间,足以致人伤亡的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争先落下,却被眸光寒冷的女子一个旋身尽数弹开。
一部分利箭在飞向目标的半路上受到了强大的反弹力,竟然当即改换了方向,朝着射出它们的弓箭手们飞去。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谁知这还不够,遭遇围攻的女子犹如是被杀戮与愤怒冲昏了头脑,随即美目一眯,双臂一挥。
洁白飘逸的衣袂在空中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