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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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奕铭眯着眼沉下脸道:“睡吧,你不用起来拴门,我从外面锁着就好了,明天就在房间里养伤!”说罢转身出去将门从外面锁上了。
苏小青急道:“柳大哥,柳大哥,我跟你认错啦,喂!喂!你别走啊!”却没听到柳奕铭答话,想是走得远了。苏小青忿忿地擂着枕头骂道:“死柳奕铭!臭柳奕铭!”擂了几拳,身子也觉得乏了,拉过被子气呼呼地睡了。
柳奕铭侧身匿在门外听得苏小青生气,嘴角上弯,听她睡了,轻轻呼了一口气,回想起方才她的女儿娇态,鼻端似乎又闻到她的女儿体香,觉得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萌动,让心情也变得如春风般柔和舒畅起来。
第十八章 半斤八两
终是旅途疲惫,苏小青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中午方才醒来。
白素素早坐在房中,见她醒了,数落道:“昨天还非要去逛街,现在知道累了?睡的死猪一样,柳公子都来看了几遍,怎么说我们也是客人,这样子倒叫人羞死!”
苏小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累了当然要多睡会儿,这有什么羞的。”
白素素见她不以为然,嗔道:“还以为是在家里不曾?别把你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放出来吓人,一点没女孩子的样子。”
苏小青揉揉惺松的睡眼老老实实地说:“我倒还真没想过我是女孩子。”也别怨苏小青,这七年多来都是男子打扮,也如男子般行事,却还真淡忘了自己的性别。
柳奕铭早立在门外,只是不好进去的,听见苏小青说没想过自己是女孩,心里不禁微微一惆,抬手敲了敲门:“苏公子可起床了?该用饭了。”
苏小青清醒过来,记恨他昨夜锁门,故意大声应道:“早啊柳大叔,我这就起来。”
白素素奇道:“公子怎么称呼柳公子为大叔了?”
苏小青听到柳奕铭在门外冷哼了一声,心里得意,偏大声冲着门口说:“他年长我那么多岁,做事又老成稳重,当然要尊称他大叔啦。”
白素素看她那样子知道她是在搞怪,笑着作势敲了下她的头,听得门外没了声音,趴在窗户缝边望了望,转身道:“小青,柳公子生气走啦。”
苏小青吐了吐舌头,心想不会真生气了吧,小心眼的男人,跳下床来,脚已然好了,叫白素素帮她裹了胸,抹了高领,依旧打扮成翩翩公子走出房来。
丫环把苏小青带到用饭的偏厅,带了白素素自去另一边吃了。
苏小青看柳奕铭自顾自坐着用饭,也不与她招呼,心想怎的就真生气了,脸上不禁有些讪讪然,坐下来看着柳奕铭说道:“对不起啊,柳大哥,我¨¨¨” 柳奕铭打断她淡淡说道:“吃饭!”
苏小青闷闷坐下来胡乱吃了几口道声“饱了”就往外走去。
柳奕铭冷声道:“今天不准出去。”
苏小青立住身说:“我脚已经好了。”
“好了也不行。”
苏小青跺脚气道:“我又不是你家的人,要你管!”径自往外走去。
却见眼前一花,柳奕铭已经拦在身前。苏小青左冲右突地见他始终拦在前面,心中暗怒,左臂一招横肘便撞向柳奕铭的胸肋。
柳奕铭略有些吃惊,也不后退,右手轻轻一晃就抓住了苏小青左手的脉门暗劲捏住;却并无内力。
苏小青吃痛,右手作掌向柳奕铭左颈劈去,又被柳奕铭左手一翻牢牢扭住,才待抬腿,早被柳奕铭掐着手一带,猛地扑进他怀里。
苏小青气怒攻心,见动弹不得,想也不想张嘴往柳奕铭的左上臂咬去。
这一口下去甚是狠毒,直到鼻间闻到淡淡血腥气,苏小青才猛醒松口,见柳奕铭左臂衣袖上已有血迹渗出,顿觉歉然,忙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想到牙口这么好?”柳奕铭又好气又好笑,松开了苏小青的手,嘴上却故意吃痛地“咝”了一声。
苏小青急道:“你不是有药吗?快点上药吧。”
柳奕铭从身上摸出伤创药递给苏小青,苏小青拉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小心翼翼地把他袖子捋到肩上,一看血已经凝固了,上臂肌肉上嵌着两排深深的牙痕,伤痕处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觉。
心下更觉歉然,轻轻搽了药上去,低垂着眼不敢看柳奕铭,轻声问道:“要不要包扎?”
柳奕铭见她一副知错的可怜样,心中一软,说道:“不用。”
苏小青又看了眼伤口说:“那我打点水来帮你擦掉血迹。”自去找丫环寻了盆热水拿了块新帕子来,挽起袖子帮柳奕铭轻轻抹着手臂上的血迹。
柳奕铭眉头一皱,抬手捉住了苏小青的手心向上一摊,见她双手手腕处都有两指乌青,原是刚才自己暗劲捏的,拇指轻柔摩挲着问:“疼吗?”
苏小青才发现手腕先前被他捏青,嘟着嘴说:“当然疼啊,你可真狠!”
说完又慧黠一笑,“那我们两个也算是半斤八两啦,你不会生气了吧。”
柳奕铭听她语气中哄着自己,心中莫名地开心起来,唤人拿来药酒帮苏小青慢慢揉着散瘀,见苏小青一双皓腕被自己捏得乌青,暗里疼惜后悔;苏小青却殊不在意,只是乖乖听了话,在月影别院中闲散了半日。
第十九章 毫无觉悟
用过了晚饭后,苏小青听柳奕铭说后院花园中有一片桃林,正值花开,便携了白素素一起去桃林散步。
见果然是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心下怡然。行得几步,见白素素倚树而立,手攀桃枝细细赏着,好一幅人面桃花的美景,正欲取笑,忽听白素素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了这娇嫩的花儿,才开几时,便要零落了。”
知她伤春,故意道:“是啊,明媚鲜妍能几时啊,难怪黛玉要写《葬花吟》。”
“葬花吟?我从未听过,却是写得什么?”白素素疑惑地问道。
苏小青见她认真,正色装出副悲切的表情轻声诵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为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此诗甚长,苏小青念完已经是口干舌燥。
本待是想取笑白素素如林黛玉般多情才至伤春,谁料白素素却一字一句都听进了心里,嘴里喃喃重复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心中感伤,两行清泪禁不住滴了下来。
苏小青急道:“唉呀,素素,是我不好,我本来是想故意逗你的,你怎么走火入魔啦!可别哭了,别人见了,只道是我怎么欺负你啦。”
白素素也觉得先前失神了,见苏小青焦急,收了泪嗔道:“小妖精,这么惹人伤怀的诗也拿来逗我,没良心!”便作势要来掐苏小青。
苏小青正待解释,突然有人笑道:“是没良心,该打!”转头一看,却是云从龙笑着从桃树后转出来,身旁还立着柳奕铭。
有心拿他撒气,当下戏谑道:“怎么每次遇到云大公子都是在花树林里啊,云公子是不是经常和什么花仙幽会来着啊?”
云从龙嘻嘻一笑,走近苏小青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不是花仙,是青蛇精。没良心的,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苏小青见他又来故意调笑,切了一声,心想我现在对你这套免疫啦,嘴上满不在乎地说:“想啊。”
柳奕铭先前见云从龙对苏小青态度亲昵,耳中听到他调笑之语,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又听得苏小青说想念,心中竟微微有些刺痛。
谁知苏小青大大咧咧地牵起云从龙的手说:“还没逛过云霄城的夜市呢,想你陪我再逛夜市去啊。”说着便扯着云从龙要往外走。
云从龙苦笑一声说:“你哪是想我,想我的银子倒是真的!”
白素素忙把苏小青挽了过来,悄悄啐道:“不知羞,拉着人家的手作什么!”
苏小青搂着白素素的腰凑到耳边说:“那有什么,反正他喜欢抖阔,不帮他花点银子怎么对得起他!”却听到云从龙大笑,想是耳力好也听到了。
偏头看到柳奕铭含气带笑的样子,怕他多心以为自己冷落了他,当下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说:“柳大哥,我们一起去逛夜市吧?”
柳奕铭心中一暖,反手把苏小青的手握在手心,颔首笑道:“好。”
云从龙收了笑,扫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心中有些不快,走上前去也牵了苏小青的手说:“走吧,我的马车正在外面等着。”
白素素见两个男人居然如此,苏小青却毫无觉悟,心中叫苦,忙从后面跟了来。
走出月影别院,柳奕铭正等着车夫套好马车驶来,云从龙拉着苏小青的手径自上了自己的车,对柳奕铭说了声:“柳兄,我们先行一步。”又冲素素招呼了声,便叫马夫驾车先行。
苏小青探出头喊道:“柳大哥,素素,你们可要快点啊。”
谁知马车摇晃,咣地一声撞了下头,赶紧缩回来用手揉着痛处。
云从龙见她手腕露出一片乌青,轻轻抓过细看,问道:“怎么搞的?”
苏小青不好意思说,敷衍道:“没什么,不小心撞的。”想收回手来云从龙却不许,用指肚轻轻帮她揉着,感觉抚上的肌肤如脂般腻滑,不觉心神一荡,也不再多问,只是轻轻抚着。
苏小青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忙找话说道:“这里的夜市有些什么好玩的?”
云从龙一怔,感觉到自己方才失态,只得放开苏小青的手,吱唔说:“比青凤城可要热闹多了,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小青又和他闲聊些一路上来的所见所闻,不多时马车便停了。柳府的马车也赶了来,四人一起下了车,挨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苏小青总体感觉,云霄城的夜市和现代的步行街差不多,只是其中多了很多卖花糕、灯笼、丝线之类的小摊子,看到有卖糖画儿的,苏小青不禁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拉了白素素过去。
柳奕铭想起当年被她惺惺作态敲诈了十两银子的事,心中又甜又涩,笑着对苏小青说:“这次看你还转得出凤凰不?”
苏小青歪着头看了他片刻,眼波闪闪,突然笑道:“原来你是当年的冤大头啊。”笑嘻嘻地拨动转针,这次却转了个小狗出来。
云从龙笑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会咬人的就转了个狗儿出来。”
苏小青哼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