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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沉璧-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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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猜错了,胤禛不在婚床上,而是站在窗前,直直的望着窗外,仿佛这样就可以穿过层层阻挡,看到面上笑着,心里却在落泪的舒伦。
  舒伦吃了酒,经风一吹,头便有些沉,挨着廊柱,坐了下来。
  年羹尧是跟着舒伦一起过来的,只是他一直远远的站着,舒伦不曾发现他。
  舒伦一心一意的想着胤禛,却不知道这个藏在阴影里的男人,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她。
  舒伦在廊上站着的时候,他就一动不动的,痴痴的盯着她看,仿佛能看她一眼就是极大的满足。现在他看见舒伦有些不清醒的歪在廊柱旁,才敢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放轻了步子,似乎怕吓着她一般。
  他走近她,用了全身的力气。
  舒伦是真的睡着了,风吹着她鬓边的发,起起落落。
  年羹尧就这么站在她身边,呆呆的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的看她。
  这么大胆,这么放肆。
  他在她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他从不敢看她,他怕他若看她,会让她发现他心里隐藏的那些汹涌的能吃了他的念头,那些肮脏想法。
  他怕亵渎了她。
  这会儿她睡着了,他再敢这么胆大的看她,看她微皱的眉头,小巧的鼻子,还有那花瓣一样的嘴唇。
  就是这张脸,他在心里,在梦里描摹了千百次。
  他仿佛梦魇了一般,屏住了呼吸,慢慢的靠近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儿。
  当他碰到舒伦的唇时,只觉得浑然的经络瞬间沸腾了起来,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舒伦低低的唤了声:“四郎。”
  正是这低低的一声呼唤,将年羹尧从自己沉迷的梦中惊醒,他立即跪在地上,叩头,请安:“奴才,奴才…”连说了两声奴才,他才恍然觉察,刚刚那一声轻唤,不过是舒伦梦中的呓语。
  他一下坐在舒伦脚边,头靠在廊柱上,慢慢闭了眼睛。
  四周皆是她身上若麝似兰的清香,他抬了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仍留着她唇齿间的馨香。
  舒伦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她刚睁眼,便看到自己身旁站着个人,她心中一惊,问:“是谁?”
  那黑影站的近了些,叩头说:“奴才,年羹尧,请福晋安。”
  舒伦借着光,将他看清楚了,才说:“原是亮工,怎的不在前院吃酒呢?”
  年羹尧低着头,回话,说:“奴才多吃了两杯,借机,出来醒酒的,不知福晋在这里,多有冲撞,实在是罪该万死。”
  舒伦不知道,他这些话全是扯谎,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刚才多么的胆大,冒犯于她。
  舒伦说:“亮工说哪里话。如今夷琨入府,我们算来也是一家人了。”
  夷琨正是今天入府的侧福晋的闺名。
  当晚吃酒吃到了很久才散,舒伦回房时天已很晚了,这天晚上,有三个人一夜未眠。
  在喜床上坐了一夜的新娘,胤禛留了一句:“你早些休息。”便走了。
  在屋里坐了一夜的舒伦,她一夜都盯着窗上印出来颀长身影。
  胤禛呢,则在舒伦窗下站了一夜,看着从窗子里透出来的烛光,他知道里面的人未睡。
  新婚第二天,胤禛在侧福晋房里留宿,晚饭之前,他将驭风和乘风叫到跟前有话吩咐。
  他说:“我知你们两个是太子的人。”
  两人也不否认,称是。
  胤禛说:“你们原本的主子叫你们好好护着福晋,如果你们还想在这府里当差,今儿个,我再给你们个差事。”
  两人回说:“爷吩咐。”
  胤禛说:“三句话,你们记住了:护福晋,护福晋,护福晋。”他说完这话,默了很久,按着手上的玉扳指,又说:“福晋是我的命,若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你们看着办。”
  乘风道:“爷放心,奴才就是舍命,也不叫人近福晋一步。”
  听他如此说,胤禛才放心。
  第二日,胤禛让人将后园水边的那座院子腾干净,叫舒伦搬进去。并留了话,说若是没有他首肯,谁都不许进那院子一步。
  新婚三日后,胤禛开始去其他房里,自然是除了李氏和芙瑞那里。
  三十八年冬,平日里跟胤禛走的近的几个大臣,也多离开京城,到地方任职。
  其中,年羹尧便由圣上钦命调至四川做巡抚,成了满朝文武中,最年轻的封疆大吏。
  他临走,来了雍王府,胤禛替他送行。他本以为可再见舒伦一面,却什么都没看见。
  倒是他的小妹年夷琨将他叫到了房里。一母同胞的兄妹,夷琨又是年纪最小的,几个兄长皆待她很好。
  如今年羹尧要走,她很是不舍,落了泪说:“哥哥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再见一面。”
  房里服侍的人都叫夷琨打发出去了,只剩的他们兄妹两个,年羹尧抿了口茶,说:“为天家效力,哪里能自己说了算。父亲,母亲那里,有大哥在身边,我放心。你这边儿,在府上,只要规规矩矩的,服侍好四爷跟福晋,不落了错,就是了。”
  夷琨拭了泪,说:“爷整日在书房,福晋那边儿,爷如今安排福晋住在后头院子里,也吩咐了,不用各房去请安,福晋也是安静的性子,平日里倒很难见到。至于其他几个,姐姐妹妹的叫着,也算好相处。”
  年羹尧握着手中的青花瓷杯,问了句:“福晋现在在后院住着?”
  夷琨说:“才搬过去的。”
  年羹尧又问:“四爷待福晋可好?”
  他这一问,实在突兀,且不说胤禛是他的主子,他不该问主子的私事。就算抛开这层主仆关系,他一个外人,也不该打听人家夫妻之间和睦与否。
  夷琨心里早有了想法,她避开不答,而是说了句,不相关的,她说:“哥哥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最爱吃糖葫芦,连牙都吃坏了一颗。”
  年羹尧说:“自然记得,幸亏那时候小,还没换牙,要不然,这会子,你还少颗牙呢。”
  夷琨一笑,说:“是呀,我吃坏了牙,娘亲再不许我碰糖葫芦。可我就是想吃,闷着不开心,在房里躲了半天不见人,后来还是哥哥来问我生什么气,我只不理,你却说,我心里不管想什么,都可以告诉你,还是我只要说,你定给我办到。当时,我说了想吃糖葫芦,你果真给我弄来了,只是嘱咐我不能多吃。”
  年羹尧难得的面上有些笑意,说:“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记着。”
  夷琨却不笑了,她说:“现在我心里有句话,想问一问哥哥,不知哥哥肯不肯说。”
  年羹尧收了面上那丁点儿笑,又成了平日里的隐忍自持,他说:“什么话?”
  夷琨低声道:“哥哥可是爱慕着福晋?”
  年羹尧脸色巨变,他冷着脸,压抑的低声说:“我看你是疯了,胡说些什么?”
  夷琨说:“我是胡说么?我也希望自己是胡说的,可你看看你的反应,你平日里便是再危险的事,都是面色不改的。现在,我不过提了提她,你就急成这样。还有刚刚,我说一句她在后院住着,你便乱了方寸,忘了自己身份,竟问爷对她好不好。”
  年羹尧怒道:“你闭嘴,不许你提她。”
  夷琨看他这般恼怒,只替他难受。
  年羹尧瞪了她良久,忽然浑身脱力了一般,仰躺在椅子上,粗粗的喘气,他现在,不知是该为深藏在心里的秘密一朝被人窥探而紧张,还是该为那一腔压抑的太久的爱意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而轻松。
  许久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认他对舒伦不可告人的心思,没人可以看穿。
  夷琨说:“你成婚那年,爷和福晋到府上观礼,我当时嫌后院冷清,便避开了丫头,婆子,自个儿跑到前院玩儿。我远远的就发现你一直盯着你前边儿的那个女子,痴痴傻傻的样子,连父亲叫你你都未听见。我当时只觉得你那个模样好玩,准备日后寻个机会打趣你,也未多想什么。”
  “后来,有那么一两天的时间,你没日没夜的四处寻医,脾气还大得很,下人们那时暗里说你像个修罗,只怕开罪了你,没了命。两日后,你大夫没找到,自己莫名的突然就病的床都下不了,大夫说你急痛攻心,且你自己也说什么都不肯吃药,只一味寻死。”
  “父亲,母亲都不知你为谁而痛,又痛在何处。后来,你情形不好,神智都不清了,如夫人来瞧你,你瞧见如夫人,突然来了精神,眼睛睁得大大的,痴痴的看看她,母亲见此便示意如夫人到你身边去,如夫人坐到你身旁,你欢喜的什么似的,一把抱住了她,竟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什么,我只当你活不成了,你若真去了,我必也不会独活在这世上。是死是活,我都随着你,你只别抛下我才好。”
  “那时,父母说是如夫人跟你闹,要寻死,这才伤了你,让你成了这般模样。却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会事。你平日里宠幸如夫人,却也不见得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更不至于要死要活。直到我入府第二天,去给福晋请安,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猛然想起你成婚那年傻傻看着的那个人就是福晋。”
  “而当初,你急痛攻心,起了死念,也全都是为着她。那时,福晋被侧福晋清韵骗着吃下了毒药,大夫治了两天,说是福晋没救了,你听闻她活不成了,你便也活不下去。如夫人与福晋长的极像,那时你神志模糊,把如夫人错当成了福晋,才会对着如夫人说出那些话,那些生死相随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相逢

  年羹尧闭着眼,仰在椅背上。
  那是唯一一次自己泄露了心里的秘密。
  那时候,他得知舒伦中毒难治,当即便痛的吐了血,只觉着心仿佛裂了大口子。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她,他想着,若她不在了,他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他必得跟了去,他这满腹的想法今生无法跟她说,黄泉路上,他陪着她,既可以不让她害怕,又可以跟她说说他的相思之苦,说说他心里多么的苦,好叫她知道他的心意。
  年羹尧说:“这事还有谁知道?”
  夷琨摇了摇头:“你藏的那么深,有谁会知道。父亲,母亲见过你情伤几近殒命的情形,却绝不会想到你恋慕的人是福晋,而见过福晋的人,却没见过你当日痴痴疯疯的样子,也就是我,两样都见了,又知道如夫人与福晋想象,才有这么一想。”
  年羹尧坐正了身子,瞧着她说:“没人知道就好,这事儿,你放在心里,一辈子别叫人知道。”
  夷琨心疼兄长,说:“我自然不会叫人知道,那么,你呢,你明知这份儿心思这辈子都不能叫她知道,为什么不忘了呢?”
  年羹尧笑的痴迷,他说:“早忘不了了,从我第一次见她,从风把她的轿帘吹开的那一刻,就再也忘不了了。真要忘了她,除非我死。”
  夷琨轻轻揭开他的袖子,说:“你也是为着她,自伤身体的?”
  年羹尧的胳膊上,短短长长,竟有数十道浅浅的伤痕,伤痕颜色不一,有浅有深,深的像是之前的,而浅的,则是近期的。
  看形状,像是用刀一次次划出的。
  年羹尧看了眼胳膊上的划痕,放下了袖子。
  夷琨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为了她,做出这种事。”
  年羹尧说:“人们常说,情深刻骨,我对她,就是如此。”
  夷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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