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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0章

官仙-第26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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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问吧,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掮客先生热情地发话。
    “但是同时,我又有一点犹豫,是我问你好,还是让安东尼来问你比较好,”陈太忠并不着急发问,而是向埃布尔指出——我有点不高兴。
    “哦,陈,你这么说,就太让我失望了,事实上,你盲目地提高收购价,我对你抱怨了吗?”掮客先生听得就叫了起来,“我没有给你增加任何的困惑——如果价格可以降一降,那么,我还愿意谈。”
    “我不得不向你指出一点,刘满仓因为涉及严重违纪,已经被有关部门看护了起来,”陈太忠叹一口气,“我只是想给我的朋友一个机会……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但是现在看起来,你似乎不愿意珍惜。”
    “哦,那么好吧,”掮客先生猛地听到这个消息,登时就沉默了,好一阵之后发话,“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可以吗?”
    你不是要想,而是要落实刘满仓的消息,我知道,陈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好吧,谁要我珍惜你这个朋友呢?但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果不其然,他的电话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埃布尔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事实上,我是冤枉的,刘向我索取巨额贿赂,我不得不给他……”
    按照掮客先生的说法,在黄酒节结束之后,由于曲阳黄不肯大幅降价,他又知道陈太忠不肯插手,所以就积极串联供货商,又假巴意思地去外地考察。
    据埃布尔先生自述,他对曲阳黄的热情,从未衰减过,但你们坚持不降价,我就要施加压力,还是那句话,试一试不会损失什么,不试的话,怎么会甘心呢?
    于是后来,就有了掮客先生拦腰一刀的砍价,但是刘满仓坚持原则。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刘满仓暗示了,那个啥……嗯,你懂的,然后掮客先生很懂事地塞了五万美元过去,表示事后还有。
    他光筹集钱,就筹集了两天,然而就在这两天里,陈太忠居然过问此事了,不过刘满仓留有后手,就说那个啥……你可以购买我们集团的股份嘛。
    曲阳黄的发展情况和潜在前景,没有人比刘总知道得更多了,两人很快就协商出一个看起来公正的价位,当然,从表面上看,刘某人一直是在抵制法国人。
    那么这个谈判,也不能谈得太快,不成想谈到第三天,殷放果断地出手,将刘满仓拽下马来,殷市长是阴差阳错的举动,但是这个决定,让一切都乱了套。
    “切,说得你自己多无辜似的,”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埃布尔的话他不会相信的,起码不会全部相信,不过他也无意叫真,索贿和行贿,真的不太好判定,“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一共给了刘满仓多少钱,对得上的话,咱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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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4…3245缺失(求保底月票)
    3244章缺失
    说来可笑,埃布尔只给了刘满仓五万美元,最多就是加了一块一万多元的欧米伽手表。
    陈太忠觉得真有点匪夷所思,这就是驻欧办保洁员一年的薪水罢了,就收买了堂堂的曲阳黄老总?所以他又确定一遍。
    埃布尔苦笑着表示,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这只是事先给的,事后肯定还会有的。
    事后还会有多少,他没说,陈太忠也就不问了,受贿是罪名,受贿未遂可不是罪名,只要知道刘满仓收了那么多,就足够了,于是他吩咐一句,“你先在中国玩两天,需要你作证的时候,还要麻烦你。”
    不得你同意,我敢走吗?掮客先生苦笑着叹口气,挂了电话,沉吟一阵做出决定,“我想,我们该再次回天南了……”
    刘满仓自打被反贪局请进武警招待所,始终少言寡语,被人逼得急了,他就反问一句,“你们要我交待问题,先拿出证据,告诉我哪儿有问题。”
    刘满仓的问题说多不多,说少还不算少,不过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最严重的,就是一笔价值五万元的文具费,但是刘总交待说,这就是当初请托儿的费用,钱下不了账,所以随便找了张发票下账——这个事情,你们可以问田立平,他知道。
    可是反贪局的人,又怎么会去问田立平?然后他们发现某些招待费用超标,又要刘总解释——刘满仓能解释的就解释,有些就直接说忘了,谁能记得那么多?
    刘总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小问题,有些费用虽然有点出格,但绝对弄不倒自己,除非有人打算硬要“无中生有”。
    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交待任何事,倒是不信了,你们从明面的账本上能查出什么文章——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是很重要的。
    他这么想肯定没错。但是刘满仓接触类似的事件太少,他就没想到,反贪局拿出这么一大堆似乎有争议的问题,来让人解释,除了是要分析他的性格。捕捉各种漏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拖时间。
    反贪局也有上手段的能力,就算不娴熟,跟别人取经总是会的,不过殷放知道某人别有渠道,就暗示先随便问一问——到了陈太忠那个地步的干部,话都不是随便说的。而且事实证明,法国人真的很卖陈主任的账。
    王宏伟其实根本都不用他暗示,小董本来就是王书记的人,得知陈太忠早就盯上了此人,并且也在找证据的时候,王书记不担心这点事。
    刘满仓不知道这些缘故,他只是时刻提醒自己,回答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该说或者可能不该说的,坚决不说。
    并且他还时不时就要检查一下自己的回答——事情都是小事情,但有的也容易引出祸端来,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等刘满仓想起来,其实我可以理智地问一问,要软禁我多久,这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程序的时候,就是第三天下午了——他是前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被人从家里带走的。
    斟酌一下,他觉得这个问题可以问,那就问了,反贪局的同志冷冷一笑,“你确定没有什么该交待的了?”
    “哼,”刘满仓冷冷一哼,也不多说,又来这一套,大不了再找个账本来,要我解释嘛,“我总得跟家人说一声,什么时候能出去吧?”
    “你这也真是……不懂得珍惜,”这位叹口气,站起身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一位吩咐一句,“跟陈主任说吧,他态度死硬,请陈主任从素波过来吧。”
    要说第一天是拖时间,第二天中午,其实已经不是拖时间了,陈太忠那边有确切消息传过来了,不过国内搞审讯的人,都是一个操行——不知道的时候瞎咋呼,知道了也不会及时通知,为的就是在某一刻猛地爆发,狠狠地打击被审讯者的侥幸心理。
    如此一来,后面的讯问更加顺利,而且保不准又能咋呼出什么大鱼来,何乐而不为?
    刘满仓也是如此,猛地听说此事居然惊动了陈主任,那真是晴天一个霹雳,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田立平我是指望不上了,素波过来的陈主任——除了陈太忠还能是哪个?
    田立平指望不上,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刘总在官场里的倚仗除了田市长,还是田书记,眼下没人管了——没妈的孩,真的是根草啊。
    更要命的是,陈太忠介入此事了,撇开陈主任的大能不说,那家伙和田书记,那可是准翁婿啊,想到埃布尔和陈太忠也交情深厚,刘满仓只能希望……法国人能像他们标榜的那样,有足够的商业道德。
    接下来的时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于胸,此起彼伏,有懊恼、悔恨,有愤懑和不甘,还有些许的伤感和自怨自艾,当然,更多的是不尽的惊恐和觳觫——不会真的有事吧?
    刘满仓从来没有想到过,时间会是如此地难熬,四十岁之后,他总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现在闭上眼,都能想到他执掌曲阳黄帅印时候意气风发,那一幕,眼下想来是如此地清晰,又是如此地讽刺。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三个小时,这几天他经历了不少类似的手段,但是加起来也没今天的震撼,当推门响起时,他禁不住叹口气,一切……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然而悲催的是,推门进来的是反贪局的,那位端着个托盘,上面两菜一汤,还有一塑料杯的啤酒。“老刘,吃饭了,还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呀,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刘满仓照例不回答,招待所的饭菜还可以,反贪局在这一点上不克扣他,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过碗盏勺都是塑料的,还没到了上手段硬来的时候。大家也愿意讲个人道主义精神,能和和气气地说清楚,又何必搞得血淋淋呢?
    但是刘总没心思吃,他端起酒杯,慢慢地轻啜起来。不多时,一杯啤酒下肚,他提一个要求,“能给来点白的吗?”
    “为什么不来点曲阳黄呢?”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老刘你是不敢喝吧?”
    “确实不敢喝,”听到这个声音,刘满仓居然一时间轻松了许多,人都是这样。选择越多纠结越多,真要面对面撞上,倒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了,他微微一笑,“象以齿焚身,蚌以珠剖体,陈主任你说是不是?”
    “要我说,真的不是。”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没想到刘总的古文造诣这么深,那我还你一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相对曲阳黄这座泰山,五万美元加一块欧米伽,真的只是一片小小的树叶……听说你觉得自己很冤枉?”
    刘满仓闻听此言。全身猛地抖动一下,就跟被三百八十伏的电弧击了一下一般,幅度大而且僵硬和不由自主,同时,他满脸强作的不屑在瞬间扭曲变形。一时间,他满脸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突突突乱颤,那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能不能,适当地控制一下脸部肌肉?我怎么感觉,你脖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只阿米巴原虫?”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侧头吩咐一句,“给他先来一杯啤酒,再来一瓶飞天茅台……买不到去凤凰宾馆拿,算在我头上。”
    啤酒很好说,附近随便就有,别说雪花青岛什么的,蓝带百威也不缺——最近凤凰打假打得厉害,保证是真货。
    刘满仓慢吞吞地喝了一杯啤酒,却是一句话都不说,陈太忠不耐烦了,“要不这样,你先慢慢喝着,你不说无所谓,埃布尔愿意说,他是被你索贿的……我还没吃晚饭呢。”
    “他胡说八道,”刘满仓听到这话,禁不住重重地一拍桌——连桌都是圆桌,不带棱角的,“我是被他拉拢腐蚀下水的。”
    “呀,被拉拢腐蚀下水,都拍桌这么狠,要是主动下水,你就要杀人了吧?”陈太忠说起怪话来,谁比得上?
    “我要喝飞天,”刘满仓叹口气,木呆呆地发话了,“从凤凰宾馆弄几只大闸蟹,再弄个辣肥肠,来个泡椒凤爪……不要甲醛泡过的,陈主任,你抓食品卫生,算是积大德了。”
    凤凰宾馆的大闸蟹,也是假冒的居多,不过他们是政府招待序列的,真的也有,刘总对这些也是门儿清。
    “给我来个翅羹,一碗米饭,”陈太忠也点个菜,他一路赶回来,确实没吃呢,要依他的性,昨天就回来了,不过王宏伟说了,这是反贪局办事的章程,你就算回来,也得等着——没准能憋出大货,不过,我能陪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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