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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半卷江山-第9章

小说: 半卷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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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俨祗的接下来的日子过的颇不舒坦:他一下伤心平安的死,一下恨平安吃里扒外;一下委屈父亲轻纵凶手,一下又气谢清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总之整个北宫的人都知道太子最近脾气大的不得了,分外小心翼翼。
  谢清年纪轻,身体底子好,加上有赵成初圣手调理,恢复的非常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不过他无论走到哪,都有辛绾先告诫一番天气寒冷不宜在外时间过长,然后就亦步亦趋地跟着,说是奉了太子命,不得离开公子三步外。另有这个忌口那个不能动,连有一日多看了两眼书,都有谢湘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板一眼地对他说“大兄不要劳神”,谢清简直怀疑赵俨祗就是存心不让他好过。
  看来太子殿下这回气性还真是大,谢清无奈,为了改变如今这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局面,他只好找个机会向赵俨祗示弱。
  这一日的晡食后,谢清终于成功堵住了赵俨祗。
  太子殿下的一张脸黑的堪比锅底,不知是这些日子积怨已久还是今日特别不顺心。不过他看到温着汤等他的谢清,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谢清边含笑看着赵俨祗脸上带着堪称是恶狠狠的表情喝汤,边小心翼翼地赔了个不是:“阿元,别气了。我下回再不敢这么大胆了。”
  赵俨祗依旧不理他,可是脸色已经明显好看多了。谢清就耐着性子看着他抿完了整盏汤,终于连碗底都刮不出东西来了,赵俨祗才目光躲闪地含混应了句:“知道就好。”
  谢清知道,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他堪比囚犯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于是精神大好,开开心心地陪赵俨祗说话。
  赵俨祗这些日子都没理谢清,话憋的有点多,因此絮絮起来说个没完,最后终于说到:“怀芳,你就不担心么?代王如此跋扈,父亲就不怕他哪天反了么?”
  谢清失笑:“殿下以为真的有人敢在今上眼皮底下行不轨之事吗?”赵景不过是对着赵俨祗有颗拳拳慈父心,赵俨祗难道还真以为他的父亲可欺?谢清开解了他一番,与顾慎行对赵景说的那番说辞如出一辙,最后总结道:“代王不足为虑。至少在三位诸侯王归国前,三人皆不足虑。”
  赵俨祗只是阅历不够,头脑绝对聪慧,谢清一点他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想通之后自然对父亲也就没什么不满了,谢清又保证今后绝不鲁莽行事,赵俨祗觉得,自己又圆满了。
  他二人很快便开开心心地看起了夜景,月色正好,说起小时候的趣事,气氛颇为融洽。
  然而很快赵俨祗就想起了平安,想起平安,他眼圈就红了。
  不管这人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怎样被送到自己身边的,到底相伴这么多年,情分非比寻常。突然人就这么没了,赵俨祗没法不伤感。
  “怀芳,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离开我?”少年赵俨祗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像小时候一样,缩进谢清怀里。他这几年个子窜的很快,眼看着就要追上大他四岁的谢清;大约是太急着长个所以没顾上长肉,因此赵俨祗的身体如今单薄得十分惹人怜惜。
  谢清温温柔柔地揉了揉赵俨祗的头发:“阿元在担心什么?忠臣不事二主,这点道理我大约还是懂得。”何况,你才是我最亲的弟弟啊。
  赵俨祗似乎放心了一点,然而又似乎更加不舒服,半晌,他方带着点不甘心的语气追问道:“就只是这样吗?”
  谢清笑了:“这样还不可以吗?殿下还想要什么呢?”他扶着少年的肩膀把他从自己怀里拽出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死死盯着赵俨祗漆黑的眸子,“阿元不论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拿到;无论日后你好与不好,我是死是生,都会站在殿下身后。若是日后有违今日之言,谢清不得……”
  “够了!阿清不要说!”赵俨祗急吼吼地捂上谢清的嘴,顺口就喊出小时候叫惯了的名字,连表字都忘了称。那时他还小,不知道怎样让这张讨厌的嘴不要说出违背他意愿的话。他只是想要谢清安然度过一生。阿清这样好,帮不帮他都不打紧;若是自己真有个什么不测,阿清可千万不要陪他才好。那时的赵俨祗求得还很少,功名权势都比不上眼前这人的平安喜乐。
  却是不知,等闲变却故人心。
  谢清拿开赵俨祗的手,到底说出了那句话——若是有违今日之言,便叫谢清不得好死,所求皆不得。而后他看着赵俨祗气得通红的小脸,从心里溢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士为知己者死,此生无憾。
  赵景病重期间经历了两次针对爱子的毒杀,愤怒与恐惧满盈于心;又忍不住殚精竭虑,力求算无遗策,此番一切尘埃落定,太子该当无恙,他心里那根过于紧绷的弦终于应声而断。
  皇帝病情迅速恶化,太医再无回天之力,一切丧葬事宜即刻开始准备。
  冬月望日,皇帝陛下令人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昭和皇后生前一直住着的椒房殿。是夜,帝崩于椒房殿。遗诏太子赵俨祗继承大统。
  赵俨祗那夜一直跪在父亲榻前,握着父亲的手从温热直到冰凉,滚烫的泪水终于滴在赵景已经冷掉的手上,再无法温暖回来。他想起小时候他的父亲不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他玩一会,想起父亲为他殚精竭虑筹谋的一切。他曾拥有许多皇室子弟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的父亲全心的疼爱,他的父亲,小心翼翼地给了他所能给予的全部。
  而如今,这一切终于崩塌。子欲养而亲不待。
  国不可一日无君,国丧期间也得有个君王。赵俨祗重孝继位,礼还没成,赵景生前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事情是这样的。
  先帝遗诏还没颁完,就有个周家派系的御史跳出来哭先皇,然后立马质疑了遗诏的真实性,再然后群臣全都愣住了。
  周家打的如意算盘是新皇年幼,身边需要个得力的人辅佐,这个人选如果是新皇长兄那便再好不过,能封个摄政王的话则可谓皆大欢喜。而后徐徐图之,蚕食大权,把持朝政,到最后赵俨祗禅位也好,怎样也好,总之力求名正言顺。
  如今可好,被这位御史一句话搞成了意图逼宫。
  赵俨祗是先帝唯一嫡子,当太子时间也不短了,且先帝病中一直监国,未有疏漏。就算没有遗诏,赵俨祗继位也万无一失。顾慎行扶额,在傻子都能看出先帝意属赵俨祗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拿遗诏的真实性说事,如果不是故意拆周家的台,那他这智力水平可真不是盖的;还不如直接逼宫来的痛快,这块遮羞布扯的真是难看。周家有如此贤臣,赵俨祗大位稳矣!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上至代王殿下的外公城阳侯周济川下至周家派系的各位同僚,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位周家嫡系,姓杜讳经的仁兄见没人理他,颇觉尴尬。筹谋之时明明说好他负责发难,然后大家便群起而攻之,以拖延时间,代王自有后招。哪知他一开口便冷了场,平白叫他当了回出头鸟。
  群臣静默,还真有个救场的。御史杜经有个刚正耿直的上司,御史大夫路之远,听了他这话差点气晕过去,几经辨认后失望地发现这不长脑子的货色还真是自己手下,这令他实在无法保持一种喜闻乐见的围观心态。于是路之远中气十足地怒喝了一声:“一派胡言!”
作者有话要说:  





☆、12

  路之远中气十足的怒喝了一声:“一派胡言!”
  不得不说,虽然不是自己一边的,周济川也觉得路君此语着实说中了自己的心思。
  随着路之远的一声怒喝,舆论显而易见地倒向了周家所不希望的那个方向。唯一的效果是,朝堂之上乱作一团,仪式是暂时没法继续下去了,也勉强算是与自己的精心谋划殊途同归。
  新皇赵俨祗一脸的无奈,心想自己这都是遭遇了什么;大司马顾慎行一脸轻松,看戏看得不亦乐乎;而始作俑者周济川保持着一脸牙疼的表情,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万幸,虽然一边出了差错,另一边总算没让他失望。
  黄门急报:代郡一万铁骑,兵临长安城下,领军的将军周融殿外侯见,恭贺新皇登基。
  周济川的脸上总算露出一点得色。
  如果按照赵辛和周济川的原定计划,这会应该正进行到群臣争论新皇年幼,是否需先帝长子摄政的时候。然后代郡铁骑兵临城下,自可“顺理成章”,再有不识趣的,只好叫他们做了刀下亡魂。可是这会明显不是这么回事。群臣简直是把“意图逼宫”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赵俨祗心中冷笑不已,脸上却和煦如三月春风;顾慎行哀叹自己三十年不入朝果然这些没记性的老家伙已经把当年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角落里站着的谢清则在默默赞叹先帝料事如神:不得不说,有时高估了对手也真是麻烦。
  代王赵辛其实有点不快。虽然诸侯王向来少理国中事务,但他代国有十万铁骑,他还是知道的。他平日里待这些统军将领也算礼遇有加,没想到关键时刻全都掉链子,应他王命的竟然只有自己的亲信,从兄周融。
  但是,皇城之下只有皇帝亲卫虎贲军,即使皆是精锐,步兵在骑兵面前依然不足为论。一万铁骑,想来足够震慑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群臣静默。
  赵俨祗脸上看不出喜怒忧惧诸般表情,只说了一个字:“诏。”
  遮羞布再难看,此时也不得不用了。周济川虽然恼恨杜经的蹩脚言论,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说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
  周融常年驻守边关,终日以打杀当家常便饭,本身便带了一身煞气;此番长途疾行,进殿时身上还带了挥散不去的寒意,叫人无端便起了冷颤。
  周家派系的官员这会又找着了主心骨,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那个“遗诏不实”的话题。
  剩下的人依然静默。
  除了少数几个赵俨祗的心腹是懒得说话外,其他人则大多被“逼宫”这事吓着了。
  是的,明明就是逼宫,说什么遗诏不实,实在是欲盖弥彰。
  在周派诸位看似言之凿凿实则绞尽脑汁的讨论中,突然□□了一个不那么和谐的声音:“诸君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说话的是个站在后排的青年,面容清俊,带着耿直和正气,看服色大概是个中大夫。“先帝立太子并非一日之事,其间从未听说先帝对太子有任何不满。且太子事亲至孝,为人严正,品行端方,监国无过。就算无先帝遗诏,新皇继承大统亦是水到渠成,何须造假!”
  青年这一番慷慨陈词让自说自话的诸位臣工都找不到词了。本来这种蹩脚的论点就很难找到论据,他们的“辩论”实在是建立在另一方不置一词的基础上。
  青年又转向静默的群臣,语中夹带了三分轻蔑:“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有宵小之辈拿这种站不住脚的东西质疑主上,诸公竟无一言。当真是,忠臣良将!”
  这位不知名的青年此时在赵俨祗心中的好感度已然破表。虽然皇帝陛下现在还不知道,在今后的许多年里,这位耿直的青年将变成耿直老年,不幸一直都是他随心所欲与安逸生活的绊脚石。
  顾慎行见这位叫不出名字的中大夫大有独战群儒的架势。鉴于他实在不想让赵俨祗的继位大典变成这些人的辩论大会,因而及时出言制止道:“中大夫此语有些偏颇了。”
  不得不说,顾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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