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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半卷江山-第57章

小说: 半卷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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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俨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与谢清都爱做这个动作,谢后一眼便看出,不由得笑了一下。
  好像在斟词酌句一般,过了半晌,赵俨祗才沉吟着说道:“阿湘,如今怀卿大了,是该考虑考虑她的婚事了。”
  谢后一下子便僵住了。
  赵俨祗还在问:“卿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谢后不明白赵俨祗这么问究竟是什么用意,说不上为什么,谢后这心里就一跳一跳的;可她还是勉强自己笑靥如花,试探道:“妾还以为陛下一早就打算好了,要把怀卿许给承明呢。”
  赵俨祗原先是动过这个念头的。他曾想叫阿绥娶了婠儿,再把怀卿许给承明,这样一来,他与谢清的血脉便一定会彻彻底底地融在一起,千万年地延续下去。可是如今……
  赵俨祗摇了摇头,说道:“承明不合适。我朝向来以列侯尚公主,承明才多大?等到他建功封侯,怀卿都多少岁了。”
  托辞,谢后腹诽。天子若是当真有心嫁女,给承明封个外戚恩泽侯能有多难;再说承明是北平侯世子,尚主也并非说不过去。谢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赵俨祗的心思她大概知道个七七八八,可如今看他的意思,怕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谢后到底年轻,一旦事情涉及心爱的女儿而她却偏偏无法掌控,便慌了神。
  赵俨祗不忍看妻子手足无措的样子,于是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说道:“朕有个想法——只是想法,你别慌,朕是来同你商量的——你谢家世家大族,人才济济,朕一向看重得很。朕有心亲上加亲,就在谢家给怀卿挑个夫婿,卿意下如何?”
  亲上加亲。谢后有些迷惑。若要说亲,谢家又有哪个儿子能亲得过谢清?如今天子却要舍谢承明而另择他人,谢后虽然不太清楚前朝发生了什么,可这变故太过突然,叫她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谢后疑惑地看着赵俨祗,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赵俨祗眼观鼻鼻观心表情异常自然,叫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良久,谢后垂下眼帘,缓缓说道:“怀卿的婚事不急,她上头还有阿豫呢。阿豫身为长姊尚未婚嫁,怀卿不便抢在阿豫前面。”
  “哦?卿是这样想?”赵俨祗审视般地打量着谢后,谢后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唔,是朕疏忽了,怎么把阿豫忘了呢。”
  谢后觉得,赵俨祗这话里是有些莫名的欣喜的。
  赵俨祗回到承德殿时遍寻不到谢清,一下就遏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虽然赵俨祗明知道,自己刚才以他的儿女相胁,他断断不敢违背自己。
  谢清此时正在赵俨祗寝殿的一个耳房里睡得正香。秉承着一直以来心宽体不胖的作风,谢清对自己被软禁的事情几乎一下子就接受了。不过被软禁总要有点被软禁的样子,再占着天子寝殿似乎不太合适。可是谢清实在等不及重新安排房间了,他刚刚长途跋涉回来又被狠狠折腾了一夜,这会实在累的不行,于是就自己随便找了间耳房歇下了。
  谢清觉得自己睡了没多久就被人大力摇醒。他颇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不过一会工夫没见,赵俨祗竟然连眼睛都红了。
  不过谢清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会若是询问赵俨祗的眼睛似乎有些越矩,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关心又咽了回去。
  赵俨祗心里气得狠,他何曾让谢清这么委屈地窝在耳房里过?他觉得谢清这么作贱自己完全是在故意戳他的心窝,完全不考虑他先前才把人狠狠折腾了一番,于是他的火气更大了。
  赵俨祗打量了一周这间小破屋,冷笑了一声,道:“朕记得卿以前挑剔得很,这样的地方可有一件东西入得了眼?卿委屈起自己来倒是心狠手辣啊。”
  谢清完全不明白赵俨祗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恨自己,以至于从前几十年的情分一笔勾销,现在连说句话字里行间都要透着讥讽。他最开始答应赵俨祗时,确实以为天子是一时冲动,求而不得方成执念;他也确实连被厌弃后从此一生远离长安的打算都有了。可是如今自己年岁渐长,身体也越来越差,赵俨祗还是十年如一日地把他放在心上。好时光那样久,久到他以为那大概便是一生。
  可没成想自己不过离开了半年时间,故人心变。
  谢清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成一小片阴影,掩住了所有情绪:“无妨,臣刚从军营里出来,以前那副刁钻胃口还没养回来;况且臣身上还背着谋反的嫌疑,陛下与臣同住,怕有危险。”
  赵俨祗被他噎的脸色铁青,怒极反笑:“好!你好!”他一把钳住谢清的手腕将他拉起来,粗暴地拽出耳房。
  谢清被他拽的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赵俨祗也不耐烦等他,索性一把把他扛在肩上,大步走回寝殿。
  一路之上所遇宫人都诚惶诚恐地低下头,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似的。非礼勿视,谢清想,这回这人可丢大了。
  赵俨祗将谢清丢在塌上,一言不发地开始剥他的衣服。谢清面色大变,剧烈地挣扎起来。赵俨祗也不理,欺身上前压住他的腿叫他动弹不得,手上就任他推拒。赵俨祗把谢清的手扒拉到一边,一把撕开了他的前襟。
  谢清大骇。他先前还克制着自己怕伤了赵俨祗,这会却全顾不得了;只不过他丝毫没有打架的经验,不克制也伤不着赵俨祗。突然间,有什么东西顺着谢清松动的领口滑落,刚巧掉在他手边。谢清情急之下也没看那是个什么东西,没头没脑地就冲着赵俨祗扔了过去。
  谢清不论是扔东西还是射箭都没什么准头,那东西根本没碰着赵俨祗,而是堪堪从他耳际擦了过去,正好砸上了赵俨祗身后的竹节灯。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异常刺耳,赵俨祗暂且放开了谢清,回头看去。
  兵符。
  那便是轻易便摧毁了他们二十多年情谊的东西。
  谢清趁着赵俨祗没注意滚到墙边,赵俨祗再回头时,就见谢清正一脸戒备地盯着他。赵俨祗再有什么火,都被这戒备的神色浇得心灰意懒了。呆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
  赵俨祗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罢了,你睡在这里,我走。”
  赵俨祗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颓丧地转身离去,再没看那块兵符一眼。而那兵符就这么躺在天子寝殿的地上,刺眼的光芒随着跳跃的灯火忽明忽暗,直至淹没于晨曦。
  接下来好几天,赵俨祗都没有露面。谢清也不管自己前途未卜,吃得饱睡得着,闲下来就看看书,弹弹琴,这软禁的生活过得也当真是悠闲惬意。
  三天后的夜里,谢清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时,赵俨祗不期而至。谢清恍惚间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于是下意识地便靠了过去。赵俨祗轻笑了一下,手开始不老实地往谢清衣襟里探去。
  谢清半梦半醒间,觉得身上一阵阵燥热,熟悉的温厚手掌一下下地抚慰着自己,令他倍感舒适安心。谢清眉间轻蹙,不自觉地往赵俨祗怀里窝了窝,嘟囔道:“阿元别闹。”
  下一刻,谢清猛然惊醒。
  只见赵俨祗一手搂着他,一手正在他衣内摸索。谢清一把把他推开,草草掩住自己半开的衣襟,低头沉声说了句:“臣失仪。”
  只是他声音里怎么都掩盖不住的颤抖,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心中的激荡。
  赵俨祗轻佻地笑了一声,调戏地说道:“卿陪朕一晚,朕明日便放卿回家,如何?”
  谢清听了这话简直快要气死了,指着赵俨祗“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赵俨祗却等不了那么多,他趁着谢清一个没注意,就扑了上去。
  神女襄王会于巫山,云雾缭绕,不知今夕何夕。极痛与极乐不分彼此,抵死纠缠,正似他与赵俨祗再也无法理清的生生世世。谢清紧紧地攀着赵俨祗,如同溺者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固执地抗拒着灭顶的快感将他淹没。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恍恍惚惚间,谢清仿佛听见耳边低声呢喃的炽烈情话,如同他们之前的无数次一般。谢清挣扎着抬起手臂,想要抚平那令人绝望的缠绵,让它重新变得温情脉脉细水长流,却又想到那大抵是自己的错觉。
  手臂无力地垂在一边,任眼前烟花绚丽绽放,如同燃尽了他最后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废柴作者刚虐了一章就急着往甜上拐,这是硬生生搬回来的版本= =是不是太平淡了的说?





☆、74

  成光三年十月,大司马谢清谋反一案因无确凿证据,只好不了了之。但是谢清私受叛王兵符却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与平乱之功相抵,无赏,闭门思过。
  成光四年正月,迁大司马谢清为丞相,以谢家嫡子沅为大司马。
  大司马与丞相名义上同等尊贵,事实上却无人不知,丞相的权力早在多年以前就被架空了,真正掌中朝握兵权的,到底是大司马。
  至此,昔年的天子旧友心腹近臣,彻底失势。
  只是天子似乎还是很念旧情的。谢清日益沉默,万事不管,赵俨祗也从不苛责,一直高官厚禄地养着他;至于谢家更是丝毫没有受到连累。 据说谢相一心为国大义灭亲的举动很令天子赞赏,谢清卸任后,谢家反而更加显贵起来。
  成光四年四月,大司马谢沅劳苦功高,封信城侯,长子谢承章以侯世子尚芷阳公主赵豫,一时间谢家风头甚至盖过了周家,隐隐有成为当朝第一家的趋势。
  只不过这一切都与谢清无关。
  谢清愈发沉寂,每日摆弄着园子里的花花草草,调香酿酒,煮茶弹琴。南姬早些时候终于忍受不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以及丈夫的庸庸碌碌不思上进,而与他和离回了娘家,据说已经又嫁人了;谢清对于这种消息似乎也没什么感觉,只差人给她包了份大礼也就再没提过。
  只是,在看到园中的那一小片辛夷时,谢清的心会一抽一抽的疼。
  那还是当年赵俨祗给他弄的,费尽心思也就种活了那么几棵。他还记得赵俨祗献宝一般拉着他去看,待那花长成后又特意叫人挪了两棵到他家院子里。如今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那花长势可喜芬芳袭人,而他曾同样悉心照料的少年长成了英武帝王,却再也不会依赖地腻着他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谢清一抬头,不知何时冰凉的雨水落了满脸。
  虞长青撑了伞寻到院长里来,见到谢清才算松了口气,薄责道:“我一猜你就在这。怀芳,虽说是春天了,可这雨还是凉得很,回头寒气侵体你又要病了。纪神医的药可是好吃?”
  自南姬离开谢家后,谢清就发现家里除了几名婢女外,再没别的女人了。这回可是方便了,虞长青于是就搬了进来。一开始谢清还担心自己与他过从甚密连累了他的前程,结果虞长青爽朗笑道:“长青无意出仕,此生最大的志向就是在你府上当个清客,出有车食有鱼,只要你还养的起我,我就不算前途无望;再说我就差把‘谢清’二字写在脸上了,难道我不住在你家,别人就会不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谢清回头冲虞长青笑了一下,道:“清疏忽了。长青,我们进屋吧。”
  谢清一回屋流云就给他端了碗熬得浓浓的姜汤,谢清好脾气地接过来一饮而尽。自从上回谢清把流云从他居住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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