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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半卷江山-第51章

小说: 半卷江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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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硕大的浴桶硬挤下两个成年男子也有些逼仄了,即使一动不动也会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谢清被热气熏得耳朵发红,一直不敢抬头看赵俨祇。不过赵俨祇正在气头上,实在没心情做些什么,否则他就会发现,其实气氛还是挺好的。
  赵俨祇冷着一张脸给谢清清洗完毕,又马马虎虎地把自己也洗了洗,期间一言不发。依旧冷着一张脸,赵俨祇把谢清丢出浴桶迅速擦干。见谢清还不怎么走得稳当,赵俨祇翻了个白眼,又把他抱回了寝殿。
  谢清被裹成了蚕茧一样丢在榻的一侧,赵俨祇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在另一侧躺下,然后翻了个身,把后脑勺对准了谢清。
  谢清知道,赵俨祇这是在闹脾气了。于是他从蚕茧里探出一条手臂,拽了拽赵俨祇亵衣的袖子,有些尴尬地对他说道:“那个,阿元,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吐的。”
  赵俨祇霍然翻身,动作之大以至于直接把谢清压在了身下。他压低了声音怒道:“谁跟你计较这个了!”
  “私纵匈奴单于,大司马好大的胆子!”赵俨祇丝毫不觉得这个姿势有多暧昧,直接就兴师问罪起来。
  说起这事来,谢清倒是有几分尴尬。他下意识地想腾出手来摸摸鼻子,却发现被赵俨祇压得死紧,只好作罢。赵俨祇却发觉了他的异动,好像要挣脱什么似的,于是他把谢清压得更紧了,还警告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陛下,咱们要匈奴单于的项上人头做什么?把他放回去,让他们狗咬狗才是正理。”谢清觉得自己被压得连说话都有些费力,只好一本正经地同赵俨祇讲起道理来。
  “我知道!”赵俨祇听了这话反而更加暴躁了,“可你不去给伊丹送粮秣,他就一定不能东山再起吗?你非得趁着决战之际,私纵单于,万一叫人捅出来,你就是百口莫辩!”
  “谢清,到时候你叫我可怎么护着你?”
  赵俨祇发泄了一通,平静了许多,身体也渐渐松软下来。他把头埋在谢清颈间,闷闷地蹭着。谢清终于艰难地探出了一条手臂,在赵俨祇的背上轻轻拍着,安抚地说道:“陛下放宽心,没事,没事的。”
  “没事?!”哪知谢清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赵俨祇便炸了毛:“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能把自己弄得万分凶险!你只带了五十个人就敢摆空城计;你连沧池边上那假山都爬不利索就敢冒着暴雨上黄河大堤;你身边只有五千人就敢跟伊丹的两万精兵叫板;你敢私纵大单于还敢送他八十车粮秣,一点也不怕落人口实!我把你捧在手心里都生怕磕碰了你一点,因而日日惶恐,可你却把自己的性命当成草芥一样戏耍。谢清,我有时候真想问问你,你的这颗心,究竟是拿什么做的!”
  谢清大概是有生以来从未听过这样狠戾至极却又缠绵入骨的情话,以至于一向舌灿莲花的他突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我怕伊丹单于万一熬不过漠北严冬;我怕匈奴七部一支独大。匈奴人换个单于又有什么不同,让他们内斗不休才好保你边疆安稳。江山如此多娇,就是要拿鲜血献祭,才无亏那娇艳的颜色。
  “阿元,你别多想,我并没有……”良久,谢清才尴尬地开口解释,却头一回发觉语言如此苍白,似乎不堪匹配赵俨祇的深情。于是谢清止住话头,又绞尽了脑汁,说了句自认为貌似可以配得上他的话。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清以草芥之身,一酬家国天下,又酬君王知己,想来是稳赚不赔的。”
  赵俨祇听了这话反倒安静下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指下用力,重重地抚过谢清谪仙般的面容。“怀芳,你既然要把你这条性命酬给我,就要好好留着它,等我来取才好,可不要自作主张把它弄没了。”
  谢清温柔地笑了。他戏谑道:“那好。可是到时候,阿元可不要食言,得亲自来取才行。”
  赵俨祇发完了一通脾气,又得到了如此正直的表白,心里满意的很。他把谢清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额发,很快,谢清便睡着了。
  彼时,赵俨祇心里想着,不过是私纵单于,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自己瞒得严一些,天知,地知,君知,我知。
  磕磕绊绊的熙和二年总算是过去了。赵俨祇在新年的祭天仪式上默默地祈祷,即将到来的熙和三年,可千万要顺心一点啊。不要纷争不休,不要内忧外患,也不要,与怀芳聚少离多。
  新年的第三天,天子寝殿里的炭火烧得暖暖和和,赵俨祇与谢清趴在地上,摆弄着那卷没有完成的江山图。
  赵俨祇有些急迫地拿着笔,想要把匈奴的阴山瀚海尽数画上去。
  谢清有些好笑地抢过他手中的笔,柔声说道:“别贪心。”
  赵俨祇被剥夺了指点江山的笔,索性便不去要了。他蹭在谢清颈间,像只大狗一样嗅来嗅去,边嗅边喃喃说道:“怀芳,你身上真好闻。”
  这大概便是明晃晃的调戏了,谢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赵俨祇对自己的战果很是满意,情欲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一把把谢清搂紧,兴致勃勃地亲了上去。
  谢清起先还在奋力推拒,后来不幸力竭。于是赵俨祇心满意足地抱着爱人,痛痛快快地吃干抹净,硬生生地把好端端的白日宣淫了一直折腾成了红烛照春帐。
作者有话要说:  





☆、66

  熙和二年周军同匈奴人之间的战争中,损失最大的无疑是匈奴人,其次便是大周的各路诸侯王。
  周军虽然得胜,但损兵折将也不少,尤其是下了血本的诸侯王们。损失的军队是不可能补回来了,天子便大方地给他的从父从兄们分了战利品作为补偿。匈奴人除了牲畜和少量战马外基本没有别的,赵俨祗只给自己留了战马,其余牛羊牲畜尽数分给了诸侯王们。
  至于钱,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国家国库空虚,封赏将士更是耗尽了几乎所有积蓄,诸侯王都是自家人,暂且委屈一下,也用牛羊抵债了吧。
  一时间各个诸侯国牛羊泛滥几成灾害。不过天子有理有据地赖账,别人也拿他没办法。
  谢清封了大司马后,赵俨祗再也没法名正言顺地在一个月里安排他二十五天侍中了。况且谢清实在是忙,赵俨祗独宿寝宫的日子便渐渐多了起来。不过逢年过节,或者是赶上什么特别的日子,赵俨祗是一定要留谢清在陪他过夜的。
  谢清的升官发财还为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好处:南姬对他不再动辄讥讽,而是和颜悦色起来。甚至有一日谢清晚归,南姬还温了碗甜汤等他。这种从来只在赵俨祗那里得到过的待遇,实在令谢清受宠若惊。
  谢清回家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同南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起来,这却令赵俨祗愈发不安了。谢清生日的时候,由于他本人坚持不大肆操办,而且也不是什么整寿数,赵俨祗便叫谢后在椒房殿摆了个家宴,席间便只有他与谢后,谢清与南姬,还有四个孩子,谢相没有露面,只叫谢沅替自己一家人来贺长子生辰。
  菜色是赵俨祗亲自挑的,全是谢清喜欢的。席间他观察着谢清夫妇偶尔交谈,谢清间或露出浅笑,心就越来越沉。南姬再不像以前似的对谢清恶言相向,甚至还叫他看见了好几回南姬有意无意地触碰谢清,谢清竟也没说什么。这在赵俨祗眼中简直无比暧昧,十恶不赦。
  南姬如今一颗心都放在谢清身上,对一双儿女反倒忽视了。而且两个孩子自从在襁褓中就是谢后在养,现在渐渐懂事起来,对生母反倒没有跟谢后那么亲厚了。
  怀卿大概是见席间有生人的缘故,一直一脸端肃地正襟危坐。她如今特别有长姊的样子,三个弟妹俨然为她马首是瞻。此刻,她除了不时轻蔑地瞪上一眼玩出圈了的弟弟妹妹,一直礼数周全,专心地小口吃着她面前的菜。
  阿绥还要人喂。其挑食程度不亚于谢清,傅母喂到他嘴里的东西他大半不吃。赵俨祗不由得好笑起来,戏言道:“怀芳,阿绥可真随你。你说这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清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句“快别胡说”生生又咽了下去。他偷偷瞪了赵俨祗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笑道:“外甥像舅,有什么稀奇的?”说话间,他对太子傅母招了招手,道:“宋夫人,劳烦把太子抱过来,清来喂他吧。”
  赵绥被谢清抱在怀里,竟真乖了不少,谢清喂给他的食物他基本全都吃了,就连平时碰都不会碰的苦菜羹,他居然也吃了两口。
  赵俨祗的兴致也被勾了起来。他走到谢清近前把儿子抱了过来,又舀起一勺菜羹喂到他嘴边,结果小家伙特别不给面子地把头撇到了一边。赵俨祗哭笑不得:“哟,怀芳,我儿子怎么反倒跟你更亲?”
  谢清觉得赵俨祗这整个一餐饭就没说过一句对的话,于是悄悄把手垂到案几下,警告地拍了拍他的腿。
  结果赵俨祗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公然把头凑到了大司马耳边,片刻后,众人都觉得大司马的耳朵似乎变了些颜色,神色中也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薄怒。
  赵俨祗附在谢清耳边说:“怀芳,你勾引我。”
  婠儿这几个月好动得很,比起阿绥和承明,谢后简直觉得她才该是个男孩子。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耐了半天性子的婠儿再也坐不住了。她迈着还不甚利索的步子跑到怀卿的席面上,拽着怀卿的袖子磕磕绊绊地说道:“阿姊,玩。”
  怀卿见一屋子的人都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们俩,不由觉得有些没面子。她恼恨地斥了婠儿一句:“不要胡闹,没规矩叫人笑话。”
  说起来婠儿对这个大姊的敬畏比起谢后还要深几分。她闻言,蔫蔫地安静了下来;不过她也没走,就垂头丧气地在怀卿身边坐了下来。
  这回怀卿倒是没赶她,任由她在一边坐着。南姬却唯恐女儿讨了公主的嫌,于是笑着对她招呼道:“过来阿母这里,别烦公主,丑丫头。”
  婠儿大概是只听懂了最后三个字,愣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婠儿天不怕地不怕,赵俨祗的冠她上手去敢去抓,却唯独忌讳别人说她丑。
  怀卿的相貌像了谢清,性子却像了她的父亲。尤其是骨子里的护短这一条,怀卿简直随了赵俨祗十成十。她自己想怎么欺负弟妹都可以,但别人却休想说他们一句不是。
  赵俨祗和谢湘谢清见了婠儿哭都挺心疼,尤其是赵俨祗,一张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但是鉴于弄哭婠儿的是她的生母,因此别人也都不好多说什么。怀卿却不管这些,她把手中的箸一放,厉声对南姬喝道:“卿是什么人?”
  赵俨祗心中暗爽,简直想要抱着女儿亲上两口,再夸一句干的漂亮。他一边在心中感叹果然女儿才是贴心小棉袄,一边言不由衷地淡淡开口斥责道:“怀卿无礼,这是你的舅母。”
  结果怀卿直接忽视了父亲的话。
  她转过头去别扭地安慰起兀自抽泣的婠儿来:“别哭了,没出息。你长得像阿舅,哪里会丑了?”
  话是没什么好气,不过婠儿却真的渐渐止住了哭声。
  筵席结束后,赵俨祗借口与谢清有事相商,把他留了下来。南姬临走前,赵俨祗在谢清看不见的地方,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南姬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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