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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花开两朵-第124章

小说: 花开两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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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那对互相折磨了多年的夫妻竟异口同声的说:“拿爱。”
    他们相信何晓佐能给莫离幸福。
    前脚刚送走真正的岳父母大人,后脚他的房门就被某个彪悍女人给踹开了。
    定睛一看。
    肚子先脚丫子进门——是怀了身孕的陶夫人,米夏女士。
    陶赫瑄尾随其后,伸出手来小心翼翼护她凸出的腰腹,像个老妈子般絮絮叨叨:“唉,夏夏,你稳定稳定情绪——慢点、慢点啊!”那个‘啊’的拉长颤音,简直是十二分的婆妈。
    她被陶赫瑄拉住了,仍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的瞪着他:“沈夜,你这个没品变态,当年不是你不要她的么?”
    他默默的看着她:我从来没想过不要她,像我这种家庭,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儿戏的——何况,在肉~体上,我有重度洁癖。
    陶赫瑄看着这样的沈夜,愣了一下。
    米夏趁机脱离陶赫瑄,来到沈夜面前,茶几上还搁着沈夜为何以恒夫妇倒得茶水,当然,他们也没那心思喝,而他,也没心思收拾。
    米夏想也不想,握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尽数泼在了略有些走神的沈夜脸上,对上沈夜幽深的眸,抬高下巴:“姓第二的,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很令人作呕么,当初离离带着你的孩子,你逼得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算是过了几天舒心日子,你又回来搅局,现在倒是好,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就想方设法的来搞破坏,我看你这个男人就是贱,当初人家眼底心里全都是你的时候,你把人家当麻烦,现在人家爱上别人了,忘了你了,你又不平衡了,主动黏过去,你恶心不恶心啊?”
    他冷冷的笑:“我从不以好人自居。”扫了陶赫瑄一眼:“这点,你男人一直很清楚。”
    传说,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所以听他提她老公,米夏瑟缩了一下。
    因为在意,所以害怕自己的冲动给自己男人惹麻烦,眼圈红了,气势弱了,哽咽的:“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可为了你,她吃了那么多苦,现在,更是活不了几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何晓佐虽不是顶好的,比起来用情至深,他远不如我表哥,可我表哥都默默退出了,你应该明白,我表哥不是对她绝望了,而是想要成全她的快乐,让她过几年一直渴望的生活,哪怕是意识不清而产生的幻想,至少,余下来的人生,她是快乐的。”
    至少——她是快乐的?
    沈夜沉默了,连陶赫瑄什么时候把他那大肚老婆带走的都不知道,后来,还是敲门声把他从长久的呆愣中唤醒。
    敞开门,看到来人,眼神微闪。
    陶远磊推着陶远锡,曾经,他们是高傲的,现在,却是局促的。
    是陶远磊先开的口:“我哥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他和他,本该是最没话说的两个人,他们因一个女人结仇,却又因另一个女人,纠葛不清。
    看这瘫靠在轮椅里的枯瘦老者,哪还有半点俊逸形容?
    声音也干涩沙哑的刺耳难听:“你还恨我么?”
    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惨死;
    不是他,夭夭就不会坠海;
    新仇旧怨,怎能不恨?
    陶远锡说话很艰难,也不拐弯抹角:“既然你不能忘记那恨,就该比旁人更深刻的了解那种滋味,可你想想你现在做的事情,和我当初对你母亲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是啊,有什么区别?
    果真,命运这玩意儿,真真的彪悍,那年,她养父为了得到他母亲,囚禁了他继父;而今,他为了得到她,囚禁了何晓佐,竟是惊人的相似。
    陶远锡又说:“错过就是错过,她现在爱着的是晓佐,懂得放手,才会赢取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盯着那么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病入膏肓的疯子么?为了劝他放手,竟舍得这样诋毁自己的心肝宝贝,真是陶家人的风格。
    可他不买账,听一个强取豪夺的老男人讲“放手”,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他笑了:“试问陶副市长,你站在什么立场劝我放手,当年你伤害我母亲的时候,想过放手么?”
    陶远锡痛心疾首:“是,所以我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血淋淋的例子瘫在你眼前。”
    沈夜不以为意,满满的讥讽:“你们这样费尽心机的维护,难道就没有私心么,你们陶家欠了她,自然要补偿,而何晓佐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理所当然的偏向他,就像何以恒和季雅淑,何晓佐毕竟当了他们二十几年的儿子,当然放不开,而你,亲儿子和养女在一起,这个组合,实在两全其美,凭什么让我放手,她原本爱的就是我,只是受了控制,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罢了,你想让我成全,可谁成全我们本可以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
    陶远锡和陶远磊被沈夜反问到无言以对。
    他素来持重,可在不眠不休的为她擒获“系铃人”后,却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幸福甜蜜的腻在一起,叫他怎能心平气和?
    更在获悉她怀了那个男人的骨肉后,心如刀绞时,没人安慰他,反倒轮番轰炸,让他成全她和那个男人。
    他爆发了——有几个听过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的?
    当“空降兵们”被逐个打发后,终于轮到她“挂帅亲征”了。
    反手攥住她拽着他衣袖的手,低头看看,一阵锥心的痛。
    一手拉着她,一手拎出钥匙打开房门,幻想着连拉带拽把她拖进房间里,对她没必要客气。
    可真正施行时,却是极尽轻柔,到底害怕伤了她。
    从没想过还会回到这套公寓,却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处理它。
    之前在最靠近她的地方买了新房子,可那个地方,现在让他感觉窒息,只想逃离。
    然后,他想起了差点就成了她和他的“家”的这栋公寓,一个人回来,静静的坐在客厅的地板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想象着新婚之夜,她独自守在这里,会是什么感觉;得知他在新婚当天批~捕她父亲,又会是什么感觉。
    一地烟头,天亮了。
    看看空荡荡的窗子,他的心无以言说的空虚。
    翻找随身携带的旅行箱,把当年她亲手穿的那串贝壳风铃重新挂到窗子上,就是当初她挂着的那个位置。
    风铃下的婚戒还在,却再也没办法给她戴上了,因为,那根象征婚姻的手指被她自己斩掉了——是为了跟何晓佐私奔。
    莱恩说的没错,她就像壁虎那样,脱离开身体的一部分,为逃离,为自保!
    低头看看攥着的手,忍不住探出手指轻触断面:“还疼不疼?”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语调。
    她身子紧绷,视线乱飘,就是不看他:“不、不疼。”如此紧张。
    据说,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肌体感觉会很迟钝。
    有实例:年轻女子遭遇歹徒袭击,诈亡。
    歹徒恐其没死透,持刀无序乱捅。
    柔弱女子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生受数刀而毫无反应。
    事后记者采访,她说那个时候没觉得疼,只想着不能让歹徒发现她还活着……
    有比肌体的感觉更重要的事情,哪里敢放纵?
    她战战兢兢,谨言慎行。
    他说:“跟我进来。”
    她低眉顺目,进门,换鞋,亦步亦趋。
    他头也不回,边脱外套边问她:“喝点什么,茶、咖啡、或者果汁?”其实,这些家里都没有。
    这里,甚至没有生活的气息。
    因为,它的女主人,彻底遗弃了它。
    重逢后,他时常思考——假如七年前的那一夜,他放弃亲自指挥搜捕陶远锡,选择回到这里,那么,结果会不会大不相同?
    就算她从此怨上他,但至少,她不会独自一人带着他的孩子,在那完全陌生的城市,打落牙齿和血吞,摸爬滚打那么多年。
    不会遇上言休,也不会有何晓佐……
    诚如他所料,她讷讷的回:“不、不用了,谢谢。”生疏而客套,如混进茶餐厅想歇个脚的过客,不想被眼尖的服务员发现,极力掩饰吝于付出,可还是泄露出了生硬周旋的尴尬。
    他把外套随意丢在一边,开始解金属质感的袖扣,微微转过点头,眼角余光睨着她,不温不火的语调:“你确定?”
    她垂了头,抿了抿干涩的唇:“可以给我一杯白水么?”
    他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小臂,不管她看没看,都对着她点头:“稍等。”找出水壶,要现烧。
    饮水机很方便,可存在常识性问题——因顾及使用寿命,最高温也只烧到九十几摄氏度,众所周知,一百摄氏度才算开水,半开不开的自来水喝了不好。
    哪怕仅这一次,他也不想随意糊弄她。
    她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钻进厨房的他。
    这一幕,似曾相识,而她只是皱紧眉头,默默的念:不要乱想,晓佑在等我!
    烧够她喝的,不需要很久,也给了他酝酿好情绪的时间,端着水杯出来,放到她右手边:“热,凉凉再喝。”
    她看着杯中水,从轻荡到无痕,正要开口,却被他抢先一步。
    “还记得……”这是追忆最惯用的引语,可她哪还有什么印象。
    见她一脸戒备,他摇了摇头,自嘲的笑笑:“听过大海在唱歌么?”
    她的表情由戒备过度到茫然,又转为面试的谨慎:“没有。”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转到窗前贝壳风铃上:“我的妻子,还爱着我的时候,一直想这样对我说,可我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绷紧身子,虽然记忆混作一团,她认为自己是“莫离”,可为了此行,很多真心关怀她的人,避重就轻的跟她讲,她和沈夜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更有甚至,直接明示她,她完全可以把自己当做沈夜的妻子,只要答应沈夜的要求,“她的晓佑”便可安然无恙的回来。
    他的声音低柔,似在自言自语:“很多人都当我娶她,是为了报复,可她父亲伤害我母亲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呢,我娶她,纯粹只因为她是她罢了。”
    “人无完人,在这一方面出色点,在那一方面,必定存在缺憾,而我的问题,是存在着很严重的人格缺陷,譬如强迫症、譬如洁癖、譬如——情感迟钝。”
    “强迫症是种很常见的毛病,而我的症状,似乎深刻点,生活上的细节就不必说了,就连做事,也透出明显的症状,譬如没处理完这件事,就没办法好好处理下一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一天,她的重要性,会大于仇恨,所以,我把她排在了仇恨之后。”
    “她曾经认为,我和她堂嫂之间存在‘特殊’关系,可她并不知道,我有重度的肉~体洁癖,在她之前,我甚至讨厌别人的碰触,跟她堂嫂也是在很熟悉后,才勉强接受她挽着我的胳膊,还是隔着衣物的,又怎么会出现肉~体关系呢?”
    “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莫过于母亲,所以,结婚之前,我加班处理公务,挤出时间,本打算带她到我母亲坟前给母亲看看的,机票都定好了,可她在我假期前一天,突然跑到我家里告诉我她怀孕了,我有点烦,恶意的揣度这是她用来绑住我的手段,所以我把她一个人丢在我家里,单独去见我母亲,不过,还是带去了她的照片,我告诉我母亲,这个女孩是害死她和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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