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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北京,无法告别的城.-第9章

小说: 北京,无法告别的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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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被导演派去他的办公室送策划案,结果刚推门进去,就见他正单膝跪地把一只鞋子从一个女人的脚上脱了下来。我以为这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新奇玩法便连忙转身往外走,结果刚走了两步,他就飞奔过来把我揽了过去。
    “这是小曼。”他微笑着对那个女人说。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那个女人。她看上去比杨康要年长一些,大约三十二、三的年纪,身材丰满高挑,气场强大的近乎凌厉。原来,他喜欢这样的类型吗?
    我正想着,那女人就在对面神情冷漠地说:“新选的模特?”
    杨康没有反驳,我当然也没有。对于这种毫不知情的恭维我还是很受用的。
    “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他把手移到我的腰上说。
    我刚要抬脚踹他,就见他不经意地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有些窝火地忍耐着。
    那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是轻藐地看了我们一眼就朝门口走去:“那就不打扰你了。杨康,好心提醒你一句,差不多也到了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的年纪了,不要总是想当然地以为老头子的东西都是你的,你知道我不会那么轻易让步的。”
    我有些不明就里地目送她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打掉了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
    “找上门的前女友?”我把手里的策划案递给他说。
    “怎么可能?”他皱了皱眉说,“那是我姐。”
    “你姐?那你们刚才在干吗?”
    “打赌输了而已。幸好你进来了,不然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接下来会怎么羞辱我。”他忿忿地把策划案扔在了桌上。
    我笑了笑说:“这么说你们关系不好?”
    “在这种家庭里长大,关系怎么可能会好?那女人一直都在嫉妒我的继承人身份。”
    “那你呢?”
    他没有再说什么。
    10号那天中午,我和杨康去三里屯吃了铁板烧。
    我见到他的时候多少有点吃惊,因为昨天他跟我说“明天我生日,中午去三里屯吃饭吧”的时候我以为他一定是请了很多人。
    “为什么只请了我一个人啊?”
    “感谢你上次帮我解围啊。”他把手搭在我肩上说。
    “你不会根本没有朋友吧?”我打掉他的手说。
    “你也太小看富二代的号召力了。晚上有派对,在Ben他们家的会所。”他说着便推开那家餐厅的门走了进去。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会跟Ben那种人走的那么近啊?”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帮我拉了一下身后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他在这种细节之处倒是并不令人讨厌。
    “怎么说呢。”他笑了笑,“其实他除了讨厌穷人这一点,其他方面还不错。”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那人其实挺单纯的,说的难听点就是脑袋空空的,绝不会算计什么,挺适合一起玩的。特别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端起面前的耳杯喝了一口茶。
    后来我又跟他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我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有点喜欢跟他聊天的氛围了。他会认真地听我说话,或许偶尔会开一两句玩笑,可是绝不会硬邦邦地质疑和反对我的某个不成熟的观点。他不像宋陵。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突然想起了宋陵。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稍微有点走神,就在那几秒钟里,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眼神暧昧地看了眼杨康,娇嗔道:“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杨康迟疑了一下,笑说:“是啊,好巧。”
    她于是也笑着咬了下嘴唇,似乎想要跟他说什么。然她只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便走开了。只几秒后,我便透过面前的银器看到她在我身后向杨康比了个“call me”的手势,于是我终于确定他们的确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我果然是低估了富二代的号召力啊。”我有些反感地看着他。
    “你应该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不好意思我真的比你好很多。”
    “几个?”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一个。”我有点不自在地说。
    “哈?不可能吧。”他一脸的不相信,“你不是说追你的人很多吗?”
    “那也不意味着我要跟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上床啊。”我莫名的有些火大,“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那么*啊?出来吃个铁板烧都能碰见以前的炮|友。”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啦。再说大部分情况下我跟那些女人也都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怎么说?”
    “她们需要金钱和名利,我需要夜晚的慰藉。”
    “我真的快要被你恶心吐了。”我这样说着果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先说好,目前的兼职是你主动给我的,除此之外你那里完全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也请你不要跟我寻求什么夜晚的慰藉。”
    “想太多了吧你。”他笑了笑说,“那个圈子里漂亮性感的小明星多的是,我才不会为了上一次床这么大费周章呢。”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上次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感到有点愧疚而已。”他说,“而且,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想跟你交个朋友。”
    “有意思?”
    “明明是个虚荣又自私的人,可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却有一些奇怪的正义感。”
    我知道他大约在说上次我没有曝光苏珊女儿照片的事,便问道:“这么说,你也在关注那个混蛋和苏珊的事了?”
    “岂止是关注。那件事最后就是我帮他摆平的。”
    “该不会,你跟他也是朋友吧?”
    “以前算是吧,不过这几年来往没那么多了。”
    “哦,那不好意思了,刚才骂你的朋友是混蛋。”
    “他的确是个混蛋。”他笑说,“如你所言,这个圈子里大部分男人都是。”
    走出餐厅时,杨康问我晚上要不要过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目前还没有任何想要进入那个圈子的打算。
    回学校后,我意外地遇见了方路扬。那时他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我们宿舍楼下的台阶上看着对面墙上的那片爬山虎。我忙上前问他怎么了。
    他告诉我,刚才他在我们学校附近的街口看到林佩瑜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车里走了出来,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上去跟她大吵了起来。
    “我的确是有些冲动了,我应该先听她解释的。”他像是反省一般地喃喃说道,“她说那个人只是她的上司,他们之间没什么。我觉得也是。毕竟,那男人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的爸爸了,她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老男人呢,你说是吧?”他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认同的回答,哪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那只是在安慰他。
    然我却一时语塞了。因为我突然间想起了林佩瑜去年跟我讲过的一句话:“将来我一定要进入那个圈子,我不会再过我妈那样的生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坐在728路公交的一个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的一辆黑色奔驰车,车里的那个男人跟她一起等待着红灯的结束。
    她脸上的表情坚定而决然。




☆、第十章 界线

    2008年7月
    七月半,夏安给我和唐文心写了一封长信。
    那天下着雨,唐文心撑了伞穿过半个校园来见我,棕色的牛皮信封上沾了几滴雨点和一层薄薄的湿气。
    打开信封,三页便笺纸,应该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她的字十分秀逸,然撇和捺却绵延得有些夸张。当然,她说过那其实是颜良的字迹。
    “小曼,文心:转眼已月余不见,你们好吗?”她这样写道。
    “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汶川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离开这里。
    颜良跟我分手了。我知道这几年你们已经听厌了这句话,我也说厌了。
    他打来电话的那天,我正在一个简易棚屋外面的空地上给几个学龄前的孩子读故事书——自我来这里那天起,我做的就是像这样不起眼的工作。有时我也会帮灾民们搬搬东西、分发食物、写写标识什么的,诸如此类。我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即便这样,我心里也有一种像是在冬天的早晨喝下了一杯巧克力奶那样的温暖和满足感。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吧。我并非像你们所说的那么无私和伟大,也没有什么大爱无疆的情怀。我是个失败者,需要通过帮助和关心他人的方式来忘记自己的软弱。
    我和颜良之间早就出了问题,或者说,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畸形的。来汶川之前,我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跟他讲过话了。我以为我从他身边逃走,他就没有机会再伤害我一次。只是我没有想到,他隔着千山万水也要把那句话告诉我。
    他倒是没有再说我的任何过错,事实上,他说了我种种的好。他说自己是个混蛋,我配得上更好的男人。我问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你没有我过的一样好,可是她没我不行。
    后来我就忘记了他又说了些什么,因为我一直在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忘了是怎么挂断的电话。我放下手机时,嗓子眼里忽然干的好像要冒火了,可是我又觉得并不是真的很渴。我恍恍惚惚地走进棚屋里去找水,却不小心把一个相框碰倒在地上。
    我慌忙捡起来,相框上的玻璃已经碎了一半。我见过这张相片,住在这间棚屋里的那个老人曾给我看过。相片里人都已经在那场地震中死去了,那是她的丈夫、儿子、女婿和孙子。而今她身边只剩了一个儿媳和女儿。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眼睛里没有半点神采。不过倒是没有在媒体和巡视的官员面前流过眼泪了,因为有人告诉她们生者要坚强。
    我捧着那张相片,仔细端详着那些逝者脸上的笑容,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掉了下来。然后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那位老人和她女儿闻声过来,我就抱着她们放声大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哭的那么悲伤过,就连国悼日那天我都没有哭。可是唯独那天却哭得昏天暗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她们而哭了。
    我觉得心里痛得厉害,难过的好像要窒息了。人们总是那么想当然地告诉她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事实上,她们不会好起来了。她们失去了自己的父兄、丈夫、儿子、劳动力和精神支柱,这个家庭已经分崩离析了,怎么可能还会好起来呢?对于那个已经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恐怕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前都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还会好起来了。想到这里,我愈发地哀伤。老人和她的女儿也在一旁啜泣了起来。
    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就被当地的政府和公益组织劝走了,他们说我目前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再做志愿者了。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我想我大概需要一个假期了,我想去一个四季都看得到阳光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失去。夏安。”
    最近我和杨康好像走近了一些。我渐渐地发现,其实在不涉及他的私生活的其他方面,他倒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特别是当他慷慨地带我来公司新节目策划会这样的场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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