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神女 (全本)作者:墨煌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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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轻笑道:“丐帮分污衣帮和净衣帮,污衣帮的丐帮英雄虽广为天下而知,但净衣帮中亦不乏豪杰之辈,只是长隐身市集不为人识罢了。二十年前,晚辈的师尊还曾与马前辈,携手共游北疆,杀得燕北的几伙大盗闻风而逃。当时马前辈还因赌约欠下师尊十坛陈酿花雕,此事除了师尊和马前辈外,知情者甚少。马前辈,晚辈没说错吧。”
胖子哈哈大笑道:“马胖子服了,这娃儿确实是灵雪上人的门人。说来惭愧,马胖子虽然是净衣帮的乞丐,却也是个嗜酒贪杯的主,每每寻得一坛好酒,便把那赌约抛诸脑后去了,原指望着这陈年旧账会烂在箱底,却不想今日被这娃儿给抖落出来,真是天下没有能赖掉的账,哈哈哈。灵雪上人能有这样的弟子,想来灵晔门重振之时已指日可待。”说着,同时把一只背在身后的一个大布袋拿到身前,赫然是由八块不同花色的碎布拼成的口袋。众人见他表情滑稽,说得诙谐,不禁逗得哄堂大笑。
“相信楚姑娘的身份,现在已经无人质疑了。”慧清方丈待马义重新落座后,接着说道:“前些时日,老衲已经从楚姑娘的口中得知,近三年来为祸世间的十二桩血案凶手是一名修炼千年的血魔,这妖孽诡计多端,且妖力深厚,楚姑娘曾多次与其交手。今日召开此会的目的,便是共商除妖大计。”
“方丈大师。”
这时坐在西侧的一名温文儒雅的中年学士站起了身。
慧清方丈转头望去,双手合十道:“昆仑派的凌掌门有何赐示?”
“不敢。”凌刑河抱拳还礼后,问道:“凌某现在已相信楚姑娘的清白和她的身份,只是仍有一事不明,据隆兴寺的众位僧人所说,当日袭击慧明方丈等人的凶手确与楚姑娘的模样一般无二,此事究竟如何解释?”
楚墨向凌刑河略做施礼后,说道:“那妖孽在世间的身份是一名秦淮名妓,唤作宁雨嫣,早在四年前,晚辈就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她的样貌与晚辈十分神似,此事晚辈心中也甚为不解。”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楚墨的话,隆兴寺的玄灭应声起身,双手合十,向众人团团一拜后,指着楚墨说道:“楚姑娘如果不是心里有愧,怎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我们隆兴寺的僧人都看走了眼,但贫僧曾与那妖孽交手,对她的功夫套路尚记得些许,不知楚姑娘可否不吝赐教,与贫僧在场走几招,如果你确实不是凶手,贫僧便代表隆兴寺当众向你道歉。”
慧清方丈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刚要出言相劝,却被楚墨拦下。
楚墨眸光微凛,淡然地道:“晚辈恭请玄灭大师赐教。”
玄灭听到楚墨不以方丈相称,显然是不认同自己隆兴寺主持的身份,不禁心底大怒,一振袖袍,飞身登场。
这时,场下有些好事之徒开始起哄,并嚷嚷着让玄灭大师摘掉楚墨的帽子,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玄灭站在台上,目光烁烁,面向楚墨,双手合十施礼,霎时间威猛的天罡战气如狂澜般汹涌地卷向楚墨。
台下的众人没想到玄灭一上手便使出全力,以他名震天下的四十余年功力,楚墨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如何是他的对手,众人立时在心底为楚墨捏了一把冷汗。只有曾为楚墨疗伤过的慧清大师熟知她深不可测的实力,所以只是不动声色的定睛观瞧。
楚墨也双手在胸前合十,向玄灭回礼,举手之间原本被玄灭的天罡战气吹拂得飘舞飞扬的裙纱,眨眼便恢复落下,连腰间刚才叮咚作响的银铃也安静下来,仿佛迎面拂来的劲风并不存在一般。
台下诸人立时齐声叫好,要知道,以内力激荡起气劲固然不易,而能以内力将周身轻盈的衣服面纱压制得纹丝不动却更是难上加难。
玄灭见一上场楚墨便压制住了自己,不禁勃然大怒,起手就是降魔拳中的第一式,降妖除魔,一拳向楚墨轰去。
第二十章 一朝得雪
楚墨眼见玄灭一拳已到了面前,却不还手,单以精妙的步伐转避退让。玄灭的拳掌舞得虎虎生风,愈加急劲,最后便如同一尊千手的怒目金刚一般化出漫天的拳掌之影向楚墨罩去。楚墨纤细的身影便在这一拳一掌足可开碑裂石的攻势中,辗转腾挪,雪白的衣袂在激荡的劲气中猎猎飘飞,宛若天仙妙舞。
灵界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不是降妖捉怪,灵界中人不可轻易使用法术,所以两人现在纯是以武功和内力过招,楚墨法力修为虽精,但毕竟年轻,内力如何也不及已修炼了近五十年的玄灭,所以她不能与玄灭硬撼,只是借着精妙的步伐与之周旋。
转眼间,便交手百招有余,楚墨在两人擦身一过的瞬间,低语问道:“大师如此想置晚辈于死地,是否担心晚辈曾亲眼目睹玄悲大师之死?”
玄灭闻言动作一滞,场外的众人瞧不出任何端倪,但与玄灭贴身近战的楚墨却将他眼中那瞬间的震惊与骇然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当日自己询问宁雨嫣隆兴寺血案的时候,宁雨嫣曾亲口承认慧明是她所害,但玄悲却并非死于她手,以宁雨嫣的性格,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对她而言根本无足轻重,更不屑于对楚墨说谎。是以当时楚墨就在心底产生了疑惑。
今日她从进场便感觉到玄灭对自己不同寻常的敌意,怕是他认定当日行凶的宁雨嫣就是自己,可能无意间窥探到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转念间又曾想到慧明方丈生前曾为隆兴寺下任主持定夺之事烦恼,当下便怀疑与玄灭一样同为隆兴寺主持候补之位的玄悲之死怕是与玄灭脱不了干系。
楚墨由玄灭震惊的神色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回想为人慈善的玄悲大师生前种种,不禁怒从心起。当下再不只是步步退让,气势一振,内力激扬,莹白如玉的双手霎时如莲花般绽放,妙态万千地化作漫天的指影点向玄灭周身穴道。
“灵晔门的不传之秘,兰灵神指!”
场外几个阅历深厚的江湖老手,认出了楚墨的招式。那是灵雪上人于盛年之时自创的一套指法,专门用来封点打穴、攻击经络。当年灵雪上人曾仗着此指法,孤身力战魔教四大护法。那一战在江湖上传为佳话,而兰灵神指也因此而名震天下。
楚墨的父亲,楚云生前深得其师的宠爱,所以灵雪上人将毕生的绝学尽数传与楚云。而楚云在墨竹轩居住的那一年,将灵晔门的武功和法术整理编辑之后,又加入了自己的领悟在其中,他天资聪慧,灵晔门的武功招式在他手中再次有所升华。而熟读楚云遗作的楚墨,对这些灵晔门的高深武学自是融会贯通后,一一习得。
一时间,台上一黄一青、一阳一阴,一刚一柔两道人影,均使出了全力,兔起鹘落,游走缠斗,气劲交击之声如同落雨般绵密不绝于耳。
众人均为场中的恶斗心旌动摇,在首次见识到玄灭名震天下的天罡战气之时,更对楚墨惊才卓绝的武功修为赞叹不已。
缠斗中的玄灭眼中的暴戾之气越来越阴鸷,招式也是愈加的狠辣。楚墨心下分明,虽然俩人现在斗得不分伯仲,但拖延时久,自己终究是不敌对方功力深厚,心念电转间,眸光一闪,张口幽幽念起佛家的语录。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无相为体,相用无穷 ”
“空中见花,花为幻灭,说生说灭,皆是颠倒。”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迷者成苦,觉者成佛。”
听着楚墨一句句的咏念,玄灭先是惊讶,之后脸上的神情渐渐凝重,痛苦与悔恨之色也随之浮现。
“啊!”
随着玄灭的一声大吼,两人的身形终于停下,楚墨的手指在点中玄灭气海穴之前凝止下来,而玄灭双掌激起的拳风却将楚墨头顶的帷帽缎带折断,帷帽应风而裂,飘飞而起。
正当场外众人看得懵懂之时。
慧清方丈徐徐起身,双手合十,摇头叹道:“罪过,罪过!一切皆为虚幻,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阿弥陀佛。”
先前场中楚墨与玄灭的耳语和玄灭惊恐的表情,虽然瞒得过众人,却瞒不过台下包括慧清在内的几位功力深厚的掌门人。他们均是心思剔透,机敏过人之辈,从楚墨与玄灭的表现,再回想玄悲并未被吸干鲜血的尸体,不免都明白过来,玄悲应是死于玄灭之手,而玄灭误以为那日他戕害玄悲之时,可能将一切情形看在眼中的宁雨嫣便是楚墨,这才对楚墨痛下杀手。没想到佛门中的方外高人亦会因为凡世间的权益纠缠而做出有悖天理之事,不禁惋惜。
玄灭面如死灰般,浑身一震,跪倒在地。
慧清来到玄灭身前,叹道:“你散去一身的功力,回隆兴寺面壁思过去吧。”
玄灭向慧清方丈伏身一拜之后,悲然一叹,倏地全身骨骼噼啪做响,片刻间就散去了一身的功力,转眼便形容枯槁,仿佛苍老了几十年。
戒律院的智灵大师接到慧清方丈的示意后,上前扶起玄灭,走向隆兴寺的一众僧人。
“慧清方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均被场中的情形弄糊涂了,不禁高声询问起来。
“佛门不幸,罪过,罪过!”慧清向众人摆摆手后,叹道:“佛曰,不可说。还望诸位不要再追问了吧。”
余重泽尖声尖气地冷哼一声:“哼!慧清方丈都说了,不可说。谁还要问?”
众人只觉那声冷哼重若天雷,震得人耳骨嗡鸣,又想起这怪老头喜怒无常的癫狂性格,不禁都收敛起来,压下心底的疑惑,再不敢发问。此时众人的目光投向楚墨,见她帷帽被掀,却仍脸带薄纱,遮去了大半的容颜。
当楚墨潋滟的眸光扫过众人时,场中响起一片抽气声。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单是那一双眼便已经超越了众生色相,清澈灵透,明净得不参一丝杂质,眼波流转间,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灼华绚烂,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沉淀于其中,恍惚间,已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望着场中久久不能回神的众人,慧清方丈暗自一叹,运起佛门正中的狮吼功,声若宏雷。
“阿弥陀佛。”
众人若醍醐灌顶,这才恍然纷纷回神。一时间百态众生,或沉醉,或痴迷,或色授魂与,或惊骇,或嫉妒,或自惭形秽。
余重泽直言不讳地嘿嘿怪笑道:“我说这娃儿大热天的还要用头纱遮脸,原来是有原因的。”
静修师太冷眼环视过场上众生之相,冷哼道:“如果那妖孽宁雨嫣,真与这丫头生得神似,我看这妖可也除不成了。”
就在这时,一管清笛由人群间婉转迤逦而出,如同天上神曲,幽幽降于尘嚣,涤荡人心。
场中顿起喧哗,其中不少名门望族子女纷纷惊叹出声,情不自禁地翘首张望起来。
马义朗声笑道:“无伤玉笛!想不到不问世事的飞雪山庄的纪无伤,纪大公子也来了。好一曲残雪问天,哈哈,果然如同纷纷扬扬的霜雪一般沁人心脾啊。”
一曲吹罢,一道清俊儒雅的身影在众多江湖儿女痴缠的目光中徐徐走上前来,皎如玉树,洁如霜月,是一位如珠玉般出尘的俊逸淡雅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