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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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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儿,你怎么了?这才一年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妞儿……”
  “啊……”颤抖着牙齿推开女人,恐惧的大叫了一声往屋里跑。
  我想躲起来,这样就没人会骂我了,可那些声音就在耳边久久不绝,我急的掉眼泪,撞进熟悉的胸膛,我哆嗦着唇瓣哭着:“容庭,容庭,他们都是魔鬼,是魔鬼,你快把他们赶走,快赶走啊。”
  耳边的声音忽大忽小,一会儿远,一会儿近,我捂着耳朵,还是能听见,看着那些人进来,我吓的躲在傅容庭的身后,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袖。
  “别怕。”傅容庭的手附上我颤抖的肩膀,声音微颤:“楼笙,你认识他们的,这是杨欢,连成杰,沈晨北和李曼青,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直摇着脑袋,盯着眼前四人,又赶紧将眼睛闭上:“容庭,你让他们走,他们是魔鬼,他们骂我,还要杀我,我怕。”
  错乱的记忆里,我记得有一双漂亮的脚,漂亮的鞋,就在眼前,她声音狠狠地说着一些话,好像是在怪我抢了谁。
  肩膀上忽然好痛,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使劲儿挠,越痛越挠,不顾傅容庭的阻挠,抓红了皮肤,扣出了血,脑袋里好像想到了什么,我猛然推开了傅容庭的手,恐惧后退:“苏姗在哪里?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脑子里有一张狰狞的面庞一直晃来晃去,冲我大笑着,威胁着,我记得还有人按着我,在脖子上打了一针,好痛。
  我蹲在地上,将自己抱的紧紧的,躲在沙发后面,忽然觉得手上黏糊糊的,一看,都是血,瞳孔骤缩,我大叫一声便陷入黑暗之中。
  醒来时,我睁开眼睛目光发直的盯着天花板,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我知道自己病了,还病的很厉害,我也不想的,不想生病,不想忘记,可这破脑袋就是什么都记不清楚,什么都是错错乱乱的,眼前好多脑袋晃啊晃,就是不停下来。
  我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低低沉沉中伴随着激愤声,我好奇地掀开被子下地,悄悄地靠近房门,拧开一道缝隙,看着客厅坐了好多熟悉的人,我想走近,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也就坐在地上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听着听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杨欢气愤地将一只水杯都砸到了地上:“傅容庭,你今天要不去把苏姗那个贱人给我弄来,我明天就让她去见阎王,看楼笙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被她害成什么样子了?这一年来,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你是没看见她眼里的恐惧吗?她竟然害怕我们,忘记了我们,现在就是让我把苏姗给挫骨扬灰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傅容庭沉默着,双手痛苦的抹了一把脸,李曼青愤怒难消,难受地说:“好好的一个人被弄的疯疯癫癫的,就算将苏姗给弄死了,也抵不了楼笙受的苦,这一年来,孩子们都渐渐长大,他们囔着要妈妈,徐伯母几乎哭瞎了眼睛,到现在,你恐怕还没敢将楼笙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吧,要是让她知道楼笙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沈晨北将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里一旋,目光冷的就像冬天里桥洞下寒冷的雨水:“傅容庭,当年我们答应徐建豪,我混入洪帮,你在拉桑身边卧底,现在拉桑倒了,破获了北城最大的贩。毒集团,洪帮也被他们削弱了,楚天逸逃亡在外一年,苏姗跟耗子一样躲了起来,而姚天明生死不明,现在这算什么破局面?我们身上挨的这些子弹,这些刀伤,你被炸的在医院一躺就是大半年,特么的都为了什么?看看现在,楼笙疯了,这一年来,我们一直找,没想到她就这么……疯了,现在我想想,心里就觉得特别不是滋味,我都不知道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乞丐,曾经是不是就有这么一个人,就是……”
  沈晨北的情绪很激动,后面的话他好像很不想说出来,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有两种情况,一则是耻辱,二则是心痛,沈晨北的则是第二种。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茶几,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孩子到现在也没个下落,我们这些人,李曼青身上挨了两个窟窿,就那么点破奖金算完事了,我们差那点钱吗?徐建豪获益最大,升官了,升为人大代表了,可我们什么都没落到,想找的人,没有找到,想护着的人,没护着,真特么的窝囊。”
  连成杰眸色沉沉,看向对面的傅容庭问:“带楼笙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能不能好?”


第411章:我是不是生病了

  傅容庭黯哑着声音:“受了刺激,什么时候清醒。这个说不准。”
  我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总感觉跟自己有关,看着傅容庭愤怒的攥紧了拳头。眼睛阴鹜,里面全是寒冰,悔恨痛苦的样子,我心好痛,手死死地扣着门框。听了他们说了好多好多,听着颠三倒四的。总是捋不出个头绪来,后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细想着他们的话,很想去想明白,可里头弯弯道道。一想就头疼。
  我想砸脑袋,傅容庭的话响在耳边,我又把手给拿了下来。一个人懊恼着,混沌着。直到后来头顶响起了极富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怎么坐地上了。”
  我将脑袋从双腿间抬起来,看着他沉痛的眉眼,隔了一会儿讷讷地问:“容庭。我是不是病了?他们都骂我疯子。我也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我明明记得小臻像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走路,对我笑,跟我闹,可后来,保姆给我吃了饺子,我睡着了,醒来后就找不到小臻了,也找不到你,我就跑出去找啊,那天好冷,天上有好多漂亮的花,很漂亮的,我忘记了路,找不到家了,小臻也没有找回来。”
  我一直记得那天,真的记得。
  “别胡思乱想,你没有生病,地上凉,我们先起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柔的哄着我,好像音量再大一些,就会吓到我,他的紧张,我都看在眼里,之前我很开心,可现在,我开心不起来了。
  任他抱到床上,蹲在脚边给我穿鞋,我都木然地,看着,想着。
  自从他们来过之后,我不太喜欢说话了,也不跟在傅容庭后面叽叽喳喳个没完,学会了安静地待在房间里,透过窗台看面的天空,看着燕子南飞,明亮的天地慢慢地点上一盏盏五色的灯,红的,黄的,绿的……
  后来,有一名妇人在我面前悲伤逆流成河,浑浊了眸子,白了头发,伸着颤巍的手,哆嗦着唇唤我:“笙笙。”
  声音才从嘴里发出来,眼泪已经滴到了我手心,看着妇人哭,我觉得好奇,觉得莫名其妙,盯着她问:“你为什么哭了?你的孩子也丢了吗?”
  “笙笙,我是妈妈啊。”妇人哭的更厉害了,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好似能感受妇人的悲痛,那句妈妈对于我来说好陌生,我想安慰她,却不知所措,无助的看向一侧的傅容庭:“容庭,你快哄哄她,让她别哭了啊。”
  傅容庭沉了沉眸色,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嘴角微抿,润了眼角,寒眸深邃,里面流淌着悲伤的河,深吸了一口气,将妇人从我怀里扶起来。
  自那天后,妇人天天过来,对我说她是我妈妈,我一次也没叫过,就觉得陌生得很,模糊记忆里妈妈的样子,不是这样的,她没有这样的一头白发,没有苍老的脸。
  看着妇人在家里忙忙碌碌,一会儿给我煮这个吃,一会儿又弄别的,心里有些发酸发涨。
  每隔一段时间,傅容庭就带我去医院里,各个医院,吃了药,扎了针,我知道自己病了,哪怕药很苦,打针很疼,我也咬着牙吃了,忍了,我不想看见他们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忍心。
  有时自己很想一睡不起,不想看到他们焦急的神情,心里好难受。
  睡醒后,我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去做早餐,不拖地,不洗衣服了,每次吃过药,打过针后,脑袋总是会疼一阵,可我没说,没对任何人说,虽然我有很多疑惑,那些混乱的记忆到底哪件是真,哪件是假,它们在我脑袋里渐渐清明,慢慢地对上时间。
  傅容庭推开门进来,见我抱着抱枕又坐在飘窗上,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光幽远地看着我,听见推门声时我就知道是他来了,拿余光瞄了他一眼,想过去,又害怕过去,也就做鸵鸟状,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不开心吗?”尔后他走了过来,在旁边坐了下来,温声道。
  我用下巴抵着膝盖,抬眼看着他的眉眼,久久才讷讷地问:“容庭,我们是不是认识一个人,他叫姚天明?”
  记得容庭问过我,认不认识这个人,我想这个人肯定很重要,他才会这么问我,可似乎我好像又说错话了,提到姚天明这个名字,容庭的眉头皱了,眉宇间含着一抹怒,眸底掠过一丝恨,薄唇紧紧地抿着,我忙慌说:“对不起,我又胡乱说话了,我……”
  “楼笙,你没有说错,我们认识这个人。”他温暖的手握着我的手,冰冷的指尖在他的手心慢慢地被捂热,他嘴角勾着一丝安抚地笑,目光眷恋而心疼地凝视着我:“你想起什么就告诉我,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不是想不起来,我脑子里只是混乱地很,自己辨不清真假,一会儿我认为自己跟他很相爱,可脑子里又会跑出来一个声音告诉我,他跟一个叫苏姗的女人在一起了,不要我了。
  我将手抽回来,缩了缩脚,靠着软软的垫子,垂着眸子,目光盯着自己的脚,语无伦次地说:“容庭,我真的觉得自己找的小臻了,也真真切切的听到他叫我妈妈,可每次醒来,屋子里都空荡荡的,没有小臻的影子,明明你跟我说小臻已经一岁零四个月了,你给小臻买了好多衣服,我每天给小臻穿衣服,一会儿打扮成男孩,一会儿打扮成女孩,他就像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着小身子在后面追着我,那房子好大,跟这里不一样,然后我一觉睡醒,小臻就这么不见了,我不知道那到底是我想太多了,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好乱。”
  双手抱着脑袋,很想让人给我一个答案,因为我自己无法给自己答案。
  傅容庭他也无法给我答案,他放低分贝,紧张地问:“那你还记得那房子是什么样的吗?”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房子很大,可想不起来是什么样,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容庭,你说我那是不是做梦?”
  他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可到嘴边,不知道什么原因咽了回去,最后换了一句简单的话:“别胡思乱想了。”
  他陪我坐了一会儿,之后接了个电话,神色焦急地出去了,下午的时候,杨欢过来了。
  这几天她常过来,有时候我会害怕,但现在能克制住自己,很少发疯了,这或许跟扎的那些针有关吧。
  长长的针扎在脑袋上,每次都疼的全身冒汗,但也确实让我渐渐想起了不少,渐渐地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杨欢给我削了一个苹果,见我走神了,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妞儿,没事吧?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没有,就觉得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你扎的是马尾,头发也不是这个颜色,也不是卷的,没现在好看。”
  “妞儿,你还能想起咱们上学那会儿啊,看来这次的不是庸医。”杨欢十分惊喜,摸了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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