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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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记得,饶是在劝慰身在丧兄之恸中的自己,凌鸽仍是满脸的憧憬。正是因为那份憧憬,他才能重整旗鼓,努力逼迫自己振作起来。
“她,羡慕我?”林唯安怔怔望着他,不知该作何表情。
林唯念轻叹一口气,道:“人常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却不想,自己身边,亦有珍宝熠熠生辉。”语罢,摸了摸林唯安的脑袋,轻笑着摇头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闯行围
林唯念轻叹一口气,道:“人常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却不想,自己身边,亦有珍宝熠熠生辉。”语罢,摸了摸林唯安的脑袋,轻笑着摇头离开。
彼水何潺潺。
凌鸽曾经羡慕别人有亲人在侧,这么问过自己。
如今她已全然明白,每个人的人生皆独一无二,幸或不幸,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林唯安看着林唯念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垂眸静立许久,将《花期录》塞到怀里,自嘲般地一笑,迈开步子。
时至今日,林唯安亦是完全释然。
回到偏殿,静悄悄一片,唤了冬儿来,这才知道宫女们都去忙活明日乞巧用的雨水和井水了。
春日里的雨水本就少,没攒下雨水的,便四处去借。因此不光卫微宫,此刻恐怕大部分的宫殿都若此般安静。
听罢冬儿的解释,林唯安微微一笑,问道:“那你的雨水和井水都准备好了吗?”
冬儿骄傲地一笑,道:“回唯安小姐,不光我的,公主和您的我都备好了。”
她乐呵呵地将两个人的水放置在卫微宫中月光最盛的地方,却仍然觉得,好似月光太过稀薄。
翌日清晨,早早起床的两位姑娘在大殿碰上面时相视一笑。
前一天夜里,为了等凌鸽回卫微宫,林唯安在大殿中等了她许久,直到翻完了林唯念送给凌鸽的《花期录》,才见凌鸽姗姗而来。
把册子递给她时,她一见“花期录”三个字,不等林唯安说话,便笑眯眯地问道:“这是唯念公子写的吧?我平日里就老想,他怎么能把字写得比姑娘家还清秀。”
在忠良将军府养伤之时,凌鸽的所有药方均是出自林唯念之手。凌鸽能一眼就辨认出他的字迹一点都不奇怪。
他从来都不似别家的大夫,每每都一字一划地将配方写得清清楚楚,末了还在把配方递给病患之时添一句,哪个字看不懂直接问我就好。
曾经晴儿问他,为什么不学学其他大夫那么英姿飒爽写配方的模样。他也只是笑笑,说把配方写得每个人都能认出来,也是对病患负责。
听了凌鸽的话,林唯安当即便义愤填膺地回道:“可不是,因为这字,我小时候不知道被抽了多少次手心!”
今晨相遇,凌鸽第一句话便是:“真是难为唯念公子了,你要代我好好谢谢他。”
林唯安自然晓得自家二哥的心意凌鸽肯定是接受到了。哪怕她夜里翻看册子之时,有一瞬感受到了林唯念的心意,他便是欢欣的。
彼时日晖初盛,透过竹林映在凌鸽的面颊上,粉粉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林唯安上前一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他愿意这么做,你不必愧疚。”
“谁说我愧疚了,我为什么要愧疚!”凌鸽躲闪着林唯安的眼眸,有些窘迫又不乏气势地回了一句。
林唯安捂嘴偷笑,半晌,才正色道:“我二哥他没福气,但是只要你喜欢的事,他就极愿意去做的。既然他做着也开心,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
凌鸽眨巴了眨巴眼,瞥见冬儿进了大殿,转移话题道:“昨夜的水是不是该晒上了?走。”她拉了林唯安的手,边走边继续说道:“这个得自己去晒,不然太没诚意了,怎么能乞到巧。”
林唯安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后,由着她拽着自己的衣袖。
因着卫微宫竹林密布,昨夜月光又稀薄,凌鸽昨夜回到卫微宫后,跟林唯安商量一番,两个人便千里迢迢地将混了雨水和井水的碗端到了卫扬宫。
此番虽是清晨,可折腾到卫扬宫,日头已然大盛。
俩人并未惊动秦卫两人,自行将碗换了个位置,刚刚好晒在日头下面,这才满意地唤来太监,询问秦泽遇去了何处。
原本以为秦泽遇和卫临之即便是没在卫扬宫,也应该出不了燕周王宫,毕竟他们要处理的政事,多半需要卫笙的帮助。
却不成想,两个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便随卫笙去了行围场。不光如此,同行之人还有林唯念和兰生。
敢情只有她二人被撇下了呀。
凌鸽蹙了蹙眉,虽然晓得定是因两人是女子才不带她两人过去,可被撇在一边,还无人告知,她觉得很不爽快。偏偏她一向在这方面没什么顾忌,远的不说,近的一次还随秦泽遇搭乘沄坊,调戏过花姑娘。
有了秦泽遇的纵容,她更加不把男女之别放在心上,当即便对林唯安使了个眼色,让她拖住太监,自己则去到卫扬宫的寝殿中,顺出来两套男装。
虽尚未行册封之礼,可允鸽长公主的称号已经在燕周上上下下传扬开来,加之她是祁越太子公开承认过的将来的太子妃,如今,即便见她手中拿着秦泽遇的衣物,小太监也是敢看不敢言,眼睁睁看着凌鸽和林唯安扬长而去。
回到卫微宫,凌鸽举着两套衣服分别照着林唯安比划了比划,道:“这墨蓝色挺衬你的,你就穿这身吧。”语罢,便将衣裳递了过去。
林唯安虽然心里知道这是卫临之的衣裳,却也不好要求去穿秦泽遇的那身,只得作罢,悻悻地拿着衣服回寝殿去换。
看着她的背影,凌鸽捂嘴偷笑,笑过之后,将头埋在秦泽遇的玄色衣袍当中,深深地嗅了嗅,嗅到她熟悉的薄荷清香,眯眼一笑,一跳一跳地也去换衣服了。
行围场距离燕周王宫不远,早前卫笙为了不让凌鸽觉得束缚,就给过她一个玉牌,有了这枚玉牌,在燕周王宫畅通无阻不说,还能随意调遣玉辇。
她将玉牌交给冬儿,让冬儿去寻辆玉辇,自己换好衣裳之后,耀武扬威地坐在大殿之中,还学着秦泽遇的模样拿了把折扇,自以为很是风流倜傥。
林唯安则老实许多,只觉得衣裳大了很多,不自在地不停挽袖子。
玉辇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卫微宫门口,凌鸽接过冬儿递过来的玉牌,仔仔细细地栓在腰带上,拉了林唯安的手便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
她跟林唯安平日里就亲近,姑娘家家的拉个手再正常不过了。可如今用一幅男装的打扮做这小女儿姿态,难免怪异了些。
抬玉辇的太监面面相觑,却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玉牌在手,凌鸽乘坐的玉辇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抵行围场。
王上亲临行围场,御林军大都随同护驾。因此凌鸽和林唯安下了玉辇之后,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扫地的小太监。
小太监平日出不了行围场,自然不知道此时立在他面前这个身着比她周身大了好几圈且一看就价值不菲衣袍的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允鸽长公主,一路敷衍,带着带着,便把两个不谙世事的傻姑娘带到了柴房,一把锁锁了起来。
凌鸽傻眼了,抖了抖大的离谱的衣袖,看向林唯安。却见她也是一幅迷茫的模样,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被关了起来。
两个人拼命地拍打着门,凌鸽大声喊着“我是王上亲口封的允鸽长公主,放我们出去”,可是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想必那太监将他们关起来之后,早就走远了。
“小贼,连为什么被关进来都不知道,愚蠢至极。”角落里响起阴森森的声音,凌鸽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林唯安面前一挡,将她护在身后,对着阴暗地角落沉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不是偷别人衣服的小贼,也不是骗人说自己是劳什子公主的骗子。”那人缓缓走出角落,一双眼睛奸邪惑人心魄,“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跟我一样,都想从这儿出去。”
他的面目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凌鸽的眼前,似是有什么从凌鸽的脑海中掠过,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她定了定神,道:“我们愚蠢至极,那精明如阁下,不也一样被关了进来?”
那人冷哼一声,道:“我只是低估了那个太监的警惕心。”说着,他挑眉指向墙角处的屋顶,“看见那儿没,那边的砖瓦松了,可以逃出去。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凌鸽心下狐疑,还未应声,便见林唯安从她身后走出,行至她的前方,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林唯安镇定地出声问道:“既然知道那边的砖瓦松了,你自己为何不逃出去?”
那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幽幽道:“若不是这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压根够不到那儿,又怎么会被困这么久。”
良久,屋内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凌鸽动了动,牵住林唯安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似是在叫她不要多说话,对着那双阴邪的眼眸,缓缓道:“好,我们跟你合作。”
那人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来一根绳子,扔到凌鸽脚边,“你把这个收好,我把你们俩托上去之后,你们拿绳子把我拽出去。”
凌鸽迟疑片刻,弯腰将绳子捡起,与林唯安对视一眼,这才将绳子塞到了怀里。
那人走到墙角处,蹲下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幽幽道:“踩上来。”
凌鸽还未有动作,便被林唯安拉住了衣袖。林唯安对着她摇头,被她宽慰地一笑制止,深吸一口气,走到那人跟前,抬脚迈了上去。
附近的几片砖瓦果然是松了,凌鸽轻轻一使力,便揭了下来。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凌鸽脑袋探了出去,视野放开,顿时明白了那人为什么不自己逃出来。
他根本就是相信凌鸽就是允鸽长公主,好用她做把柄,换得行刺这柴房之外行围场上的人。最次,他也能利用凌鸽,全身而退。
可是她来不及呼叫,底下的人便使力将她整个人推了出去,她在屋檐上滚了几圈,将要落下去之时抓住了屋檐翘起来的一角。
来不及看清底下的人究竟看不看见她,一个黑影从方才已经拆除了的砖瓦出飞出来,稳稳地落在她的跟前,伸手将她一拽,一手拿刀,环过她的脖颈牢牢地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不远处的地面正是此次卫笙行围的地方,御林军发现屋檐上的两个人影,高呼“护驾”,一把把箭便对准了凌鸽和那黑衣人所在的地方。
凌鸽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在玄武将军府时,有着同样奸邪惑人眼眸的人将兰生打扮成红衣妖娆的模样,带到了安槐的房间。
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玄色衣袍的衣玦被风吹起,衣袍充满凉风,飒飒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定风波
凌鸽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在玄武将军府时,有着同样奸邪惑人眼眸的人将兰生打扮成红衣妖娆的模样,带到了安槐的房间。
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玄色衣袍的衣玦被风吹起,衣袍充满凉风,飒飒作响。
“凌鸽!你还好吗?”柴房中传来林唯安焦急的声音。
她垂眸瞥了眼抵在自己脖颈上闪着银光的刀子,缓缓出声道:“没事,别担心。”柴房内没了声响,想必林唯安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