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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金瓯无缺-第67章

小说: 金瓯无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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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认,想来本王从自己的府里找出一个打听事情的丫头不是难事。”
  “王爷认定是我做的?”端木怡握着绢子的手微微颤抖,她挣扎着,“就算郑秋真的下毒成功,于我又有什么好处?我难道愿意多一个人与我一同侍奉王爷吗?”
  唐瑾微微笑了,那样浅的笑容却依然艳若桃李,“杀一个郑秋,比毒害正妃容易多了吧?到时怎么处理,还需要我教你?”他不急不缓的说道:“从前年算起,你做的事桩桩件件想必廷尉那里都有案可寻。常言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做了多少次,本王也不爱细数,你应该谢谢有一个宠你至斯的父亲,即便荣州公故后,还有余荫庇佑。只是今朝我若再只罚过你了事,怕是天理难容了。本王记得戕害王公在我大巽律例中是死罪一桩,而妾侍毒害正妻也是罪无可恕。”他手指在原木桌面上轻磕了一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端木怡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牙齿咬得沁出血来,“王爷,我无话可说,可你知道你身边是个什么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吗?你知道你宠爱的女人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吗?”
  “如果你想说的是桓子瑶,周美瑗的那几桩事,也就不必了,本王都知道。”他握着尉迟晓的手,“我既爱重她,不论她做过什么,此心亦是不改。”
  端木怡“呵呵”笑了两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干涩的笑声渐来渐大,最后变成一室痴狂!端木怡就在这样的笑声中狂奔出去!
  当下人追到她的时候,鹤庆郡主已经在石笋上撞死了,殷红的血迹沁在了石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喜欢谁的都有,为什么没有人喜欢尉迟晓呢?

☆、断袖分桃

  在巷尾深处,黑暗的街角融着一个漆黑的影子,“影子”握了握荷包里装着化骨药粉的瓷瓶,已经有所打算。
  忽然,“影子”从荷包上抽回手,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上次做的不错。”那人说,“这次的任务是这个。”
  “影子”的手从黑暗中探出,以眨眼的速度看完手里的字条,“杀随国公?”
  “是,大汗相信你必然能不辱使命。”
  “影子”缩在黑暗里的手死死的握着那张字条,“我知道了。”那声音冷的不像凡人。
  对面的人微微点头,准备从黑夜中消失。
  “等等。”
  “还有什么?”
  “影子”改变了最初的主意,说道:“拓跋北已经降兑。”
  “知道了。”
  ——————
  最近金陵城中有一桩奇事,尤为让那些待嫁闺中的姑娘、初为人妇的少妇所津津乐道。——过去廷尉墨大人见到车骑将军那是绕着走,即便一道也至少是要隔开一臂的距离。而最近,就在金陵城的大街上,时常能看见墨大人和卢将军并肩而行,两人衣袖相擦,不知道引起姑娘们多少遐想。而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是让人十分好奇,书摊上那套《神探廷尉与他的将军》当之无愧成了最畅销的书目。
  在大家八卦的时候,也有人同情即将成为卢江妻子的单烨。单烨自己倒不十分介意,毕竟她是看着这两个人长大的,难道还能看着他们别扭一辈子?而且,她是要成为卢江的妻子,又不是要做什么爱人。
  在市井百姓关心街角八卦的时候,应天城里的君臣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巽国的攻势因为天锁山的缘故而胶着,随时军情的变化,巽军牵制了离国的兵力的能力在逐渐变弱。这也使离国有了更多的精力,来对付言节所辖的兑军。
  轩辕舒打算派一队偏军绕到离军后方奇袭。自宛宏去后,京城里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唯有卢江一人。卢江当即领命,预备三日后领五千骑兵出发。
  从承乾殿出来,卢江与墨夜一路。两人摩肩接踵,不知卢江说了什么,墨夜嘀咕了几句,卢江凑过去耳语换来了墨夜一记眼刀,卢江倏尔大笑。正笑着,卢江看到走在后面的文珑,跑过去说道:“玙霖,你一会儿有事没有?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文珑想他是为了出兵离国的事,便说道:“不如同往御史台。”
  卢江朝墨夜大力摆了摆手,高喊道:“你先去吧,我晚上去府上找你!”
  墨夜理都没有理他就往廷尉的衙门走,只留下红了耳根的背影。
  文珑与卢江往御史台行去,卢江说道:“陛下赐婚的时候就是想让我去疆场效力吧?”
  文珑笑说:“所以你答应的那么痛快?”
  “是啊,看着不群马不解鞍,剑不离手,还真是羡慕!”卢江说道,“陛下是觉得此行凶险,让我没成婚就上阵有些过不去吧。”
  “出使离国那次,也并不轻松。”文珑道,“不过,这次在牧野枕戈待旦的是离国的北院大王呼延延宁,不群手中兵力只有数万,为了牵制住呼延延宁手下的离国大军费了不少力气。”
  卢江笑道:“看起来本大爷这次还真有可能死在外面!”
  “没有出征之前,就说不吉利的话,可是很多人的忌讳。”
  卢江爽快的说:“去送死可不是本大爷的风格,如果能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也必然是我!我正是想和你研究一下,走哪条路线比较稳妥。”
  两人来到御史台,文珑请他进了挂着“天理昭彰”牌匾的主殿,他合上殿门让冰壶带人在外看守。卢江在殿内随意坐下,文珑从藏书的书架里找出一张三四尺宽的地图,挂在了轩辕舒御笔所题《谏太宗十思疏》的那面墙上。
  文珑从笔架上随意拿起一支狼毫,指点着地图,“不群现在屯兵在慈州北面的郭町,面向牧野,牧野后面就是新语城,以现在的情势看,离军应当是准备在牧野与我军决战。陛下之意就是要绕过牧野,直取新语城,以便形成夹击之势。一般来说,要绕到离国大军后方有两条路,一条是过蒋山走官道,这条不必论;一条是过秋林峡往东走,再过浯河。这两条路周围都有村镇常有人走。还有一条长久不曾有人走的路,就是过蒋山往西南,穿过逐日林,从平光荒原绕到新语城后方,这条路是飞云在外多年探得的。”他边说边在地图上标出路线,“这条路十分荒芜,但路况尚好并不难走,蒋山和平光荒原自不用说,逐日林中没有沼泽,比较适合骑兵行进,我认为从这里绕到离军后方应当最为稳妥的。”
  “哇!玙霖,如果你能去就好了!”卢江大为赞叹。
  文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恐怕是不行了。”
  “别这么悲观嘛,之前不是已经好多了,最近你也就是脸色难看一点,其他都还好嘛!”
  “但愿,”文珑依旧是温和的微笑,“如果过些日子确实不错的话,我倒是很愿意给银汉做向导。”
  ——————
  为了掩人耳目,卢江带兵出发是在夜里,除了文珑之外,原本计划着九月成亲的单烨也来送行。文珑仅是说些寻常送别的话,单烨则对他说:“快去快回吧,我可不想等到三十岁再成婚。”
  卢江骑在马上大笑,“怎么可能!要是到了明年我还不回来,你就追来把我斩下马!以烽燧的实力相信完全没有问题!”
  单烨爽朗笑道:“那就说好了!”她转头看向站在城墙角落里的人,——如果黑夜中还能视物的话。
  虽然从她目光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团漆黑,文珑还是意识到是墨夜站在那里。文珑与单烨交换了眼色,就各自找理由回去了。上马车之前,文珑看见墨夜从黑暗中走出来,在卢江的马前以不传六耳的声音交谈。
  文珑回府的时候早已过了三更,他已经没了睡意,让秋月沏了茶摆在木樨园里。
  六月的最末,天上只有繁星点点伴着一轮弯月如镰,桂花还没到盛开的时节,园子里一片暗绿的颜色。
  “公子不好坐在这里吹夜风。”秋月端来茶的时候劝道。
  “这么热的天哪里有风呢。”文珑微笑着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果然像尉迟晓说的那样,在桂花之下,什么茶香酒香都没了。他道:“秋月,你让门上醒着点神儿,今晚说不定会有客来。”
  在文珑品第二盏茶的时候,有破风之声踏月而至。
  文珑坐在桂树之下,不躲不闪,眼看着一道寒光就要刺进他的后背。
  就听“铛”的一声,冰壶站在公子身后拦下了一剑!那刺客似也老成,一击未成立刻闪身跳出园子。冰壶提剑要追,被文珑拦下。
  “别急。”他说。
  文珑提壶倒了第三杯茶,桂叶在微薄的月光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他品着香茗,抬眼望向夜空,那轮弯月向西去了去。文珑道:“凡是野兽捕杀猎物,总要到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
  冰壶站在他身后,不懂是什么意思。冰壶刚想开口询问,却是忽然就见三个黑影从夜空中蹿出,剑光闪烁!
  文珑劈手扔出茶盏正中一人面门!在鼻梁的碎裂声中,冰壶持剑逼退一人,还有一人手持利剑直逼随国公而来!
  文珑不知何时拿了冰壶的剑鞘,正好挡住刺来的一剑。那刺客一招不成,正欲再上,就见剑鞘如利刃一般朝他飞来!冰壶定睛再看时只见桂树上钉着一具尸体,剑鞘贯穿了他的脏腑。
  文珑一袭长衫立于夜中,对冰壶说道:“好了,你带人把这些都收拾了,去通知廷尉,让他派人来看看这是些是什么来头。”
  ——————
  话分两处。
  自端木怡撞石而亡之后,唐瑾对外称怡妃暴毙,以侧妃之礼安葬。余下从犯包括郑秋、祥瑞在内,全部私下处死,一人未留。
  云燕城里都知那位怡妃跋扈多年,泉亭王本身也没把她放在心上。一时间来道丧的不多,来提亲的不少,唐瑾自然一一谢绝。京城里有人猜测,或许泉亭王对这位侧妃未必就像传闻中那般无情,所以怡妃死后不愿再纳也未可知。对于这种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唐瑾根本也不做解释,任人猜想。
  叠翠园和对门的芳歇苑近日都很安静,唐瑾关门闭户日子过得如闲云野鹤。他整日的事情便是吹笛品箫,泼墨作画。
  这几日谂儿迷上了吹笛,唐瑾除了白日里教他念书以外,晚上闲下来也教他笛子。
  尉迟晓发现,唐瑾对教孩子是极有耐心的。即便谂儿第一天拿着笛子都吹不出声音,唐瑾还是肯一遍一遍给他演示。不过,若是不用心学,唐瑾罚得也狠。那日唐瑾正给他讲排兵布阵,见谂儿探头去看窗外飞过的蝴蝶。唐瑾当即让他出去捉五十只蝴蝶,不捉完不许睡觉,且每一只都必须完整,但凡翅膀坏了一点就要出去重抓。幸亏是夏天,谂儿也连着抓了两天才合格,能交差的时候两条腿都打颤,唐瑾说了“回去睡吧”,他扑在地上就睡着了。倒是给尉迟晓心疼坏了。
  打那以后,凡是唐瑾坐在旁边,谂儿再不敢四顾旁骛。
  尉迟晓私下里与唐瑾说:“若是咱们有个女儿,哪经得你这样教?就是谂儿不听话,罚就是了,哪有不让孩子累成那样又不给觉睡的。”
  “若是女儿哪里舍得。”唐瑾道,“你不知我小时候,若是书念的不好,不分寒冬酷暑,一概要在院子里站着,师父或打着凉棚,或守着炭盆坐在廊下教我。谂儿已经是很乖的了,我不听话的时候,在院子里站三、四天站睡过去的也有。”
  “想的出,你小时候必是个淘气的。”尉迟晓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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