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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金瓯无缺-第32章

小说: 金瓯无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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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杨府借的,是把少见的纯阳琴 。”唐瑾说。
  尉迟晓道:“确实少见,这倒是要听听。”
  唐瑾让甘松拿琴进来。房内没有合适的琴案,他使人拿了个蒲团,盘膝坐在地上,琴置膝上弹拨起来。
  尉迟晓倚在他身前的贵妃榻上听琴,她现在还穿着兑国的服饰,因天气寒冷而在襦裙外加了一件柳黄团花的褙子。
  唐瑾弹得不是平常的闲逸之音,而是胸怀天下的《神人畅》 。纯阳琴往往声音轻浮,不能达远,这一首《神人畅》却被弹琴之人奏得尤为旷远。
  唐瑾大袖翩然,双手挑勾吟揉,音韵古朴粗犷,节奏铿锵。其苍古雄健,如江河行地;清莹透亮,似日月经天。
  “巍巍乎有其成功者也。 ”尉迟晓不由赞叹。
  唐瑾左眼一眨,没一点正经,“卿卿如此欣赏小生吗?”
  尉迟晓没有理他,眉目间有所思忖,“子瑜,你很可怕。”
  唐瑾道:“此语何来?”
  “看你这闲闲散散的样子,谁能想到会怀有这样的胸襟呢?如此城府,怕是少有人能逃脱你的股掌。”
  唐瑾笑对她,“‘君子知其音以逆其志 ’,卿卿得之焉。”他放了琴,过来往她贵妃榻上坐,长衣翩然,这样简单的动作却也透出无上风姿。
  “过来干什么,”尉迟晓一指,“那边有椅子,自己好好坐。”
  唐瑾退而求其次,端正坐到榻尾,“莫说寻常女子,便是男人看到你这一层,都必要怕我。”
  “你希望我怕你?”
  “我担心你怕我。”唐瑾对她微笑,尉迟晓从他的面容中读出了近乎虔诚的恳求。
  尉迟晓道:“我总记得那年春天,我在莫愁湖边遇见你,你站在乌篷船上吹笛,吹的是一曲《姑苏行》,空灵辽远,却不失婉转,尽现江南流水悠远,青山绿柳。那时我倏尔想起一句‘见尔樽前吹一曲,令人重忆许云封’,以后不论再知道你是何种样的人,心里那吹笛的风逸公子的样子再没变过。”
  唐瑾执手笑说:“那时候船上恰好就有酒。”
  如此闲情逸致之时想起往事,尉迟晓也笑了,“那时船上的酒我倒没看到,就见你足尖一点就弃了船到了堤上。凑近一看,我倒是吃惊,差点没叫出一声‘姐姐’。”
  唐瑾恍然抚掌,“原来你那时只见礼不出声,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尉迟晓佯嗔着推了他一下,“让人不知道是该叫‘公子’,还是叫‘姑娘’,有什么可骄傲的。”
  唐瑾握住她推过来的手,故意挑眉说道:“当时是不是觉得掷果潘郎也就不过如此了?”
  “好没正经。”尉迟晓要推开他,唐瑾只握着她的手不放。直到尉迟晓说了一句“再这样我要恼了”,唐瑾才放开她。
  唐瑾方要说话,却忽然眸光一凛,一脚踏在琴上,他脚背上踢,那张纯阳琴直朝着房顶而去!“轰隆”一声!碎裂的瓦片中竟跳下三个黑衣人!
  “三个?”唐瑾冷笑,“恨少。”
  刺客没有废话,阵型布开,挽剑刺来!
  唐瑾身边没有兵器,他一手握住尉迟晓护在身后,另一只手转过一旁的棋盘,稍一旋便成了兵器,在挡了两剑之后,旋手一转打在一个刺客腹部软处,力道之大竟将那人打飞在地!
  这一击手中没了遮挡之物,他一晃身,抬脚前踢面前刺来的黑衣人,顺手抓了一把棋子,两颗弹出,正打在那人的眼中,登时鲜血直流!就在此时此刻,唐瑾已经换了姿势将尉迟晓护在怀里,使她窝在自己胸前,不看那血腥渗人的一幕。
  唐瑾在那人眼瞎吃痛的工夫已经反手夺了他的剑,剑花挽了一道,与另一名刺客过了两招,又接了那被棋盘打倒复又爬起来的刺客一招。空气中有剑锋扫过的破风声,随声而来的是刺客颈上微微的一道红色,被割断了喉管却连血都没有喷出,人便倒了下去。
  最后那名刺客见势不好,虚晃了一招,转身要逃。这时候,外面的侍卫已经尽数冲了进来,将那名刺客堵了个正着儿。
  甘松带头进来,唐瑾对他的吩咐只有四个字:“带下去,审。”
  甘松指挥人将没死的那名刺客绑了带下去,又让人收拾屋舍。
  唐瑾搂着尉迟晓,不让她看到屋内的血迹尸体。他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别怕,没事了。”
  尉迟晓依在他胸前,想起从离国大明城奔袭而归一路逃亡中所见过的尸横遍野。她轻声道:“我不怕,我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了。”
  唐瑾手中一紧,心中愧疚难言,只有一句:“对不起,卿卿。”                    
作者有话要说:  1。治所:自秦汉设郡,郡下领县,太守于治所治郡。治所相当于今省会。
  2。纯阳琴:古琴大多以桐、杉为面材,配之以楸梓木为底材,取阴阳调和,刚柔相配。但也有一些琴面、底皆用桐,或皆用杉,称为“纯阳琴”。
  3。《神人畅》:相传为大禹所作,传说此曲琴声感动上苍,使天神降临,与百姓欢歌舞蹈,共庆盛典。【宋】朱长文《琴史》中释,兼济天下之曲谓之“畅”。
  4。“巍巍乎有其成功者也”:出自【宋】朱长文《琴史·帝尧》,意为:有其崇高伟大的功绩。
  5。“君子知其音以逆其志”:出自【宋】朱长文《琴史·钟子期》,意为:君子从了解声音可以体会其心志。
  6。风逸:谓洒脱奔放。【南朝?梁】刘勰 《文心雕龙·辨骚》:“赞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
  7。掷果潘郎:比喻为女子所爱慕的美男子。

☆、今日一别

  派来刺客的仍旧是鹤庆,唐瑾道了句“这次的有进步”便命人将刺客收押。另一方面,因甘松护卫稍晚,被唐瑾罚了。也不是什么重罚,不过是罚那班亲卫两顿不许吃饭罢了。说起来那天来晚了,也不是他们的错。因唐瑾在长公主房里,甘松知自家王爷风流,便让人往稍远处守卫,这才耽误了时间。尉迟晓知道后笑了笑,悄悄让如是带了吃食慰问。对此,唐瑾未必不知,不过倒是很乐意让即将成为他王妃的佳人做这个人情。
  此些事都可一言以蔽之,另一件却更为麻烦。
  言菲不知道从哪里听闻了文珑手上的伤是遇刺客所致,且知道得极为详细,登时大为不快,醋意大发。
  文珑知道她一方面是为自己担心,另一方面是为了尉迟晓吃醋。他细语劝解:“当时只有我一人,我不救她可怎么是好?”
  “不救就不救!可管她怎么是好!”言菲气得跺脚。
  文珑身子还未好,披了极厚的皮衣坐在铺了皮毛的大椅上,脚前还放着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他怕言菲一脚踏进火里,将她拉到一旁,继续劝道:“辰君不比你,不会什么武艺,我若不救她,她只有一死。这并非只关情谊,还关乎家国。”
  “你便一味只会护着她!”言菲怒气冲冲。
  “我哪里是……咳咳……”文珑还没说完话就咳了起来。
  正巧谢玉进来要为文珑把脉,就见文珑牵着言菲的手想与她说话,又咳得说不出话,言菲站在旁边面上怒意未平。谢玉与这二人都是极早便在军中相识,见了这一幕就知道是言菲又在生气,文珑一向好性儿想必是在好生哄她又没哄好这位大小姐。这事并不奇怪,只是文珑现在正病着,哪里经得她这样吵闹?
  谢玉医者仁心,急道:“子芳你就是不乐,也该等玙霖病愈再说。上次便是因为你,玙霖才病情反复,你这样他可什么时候能好。”子芳是言菲的表字,只是少有人会这样叫。
  言菲平日都很顾念文珑身体,方才看他咳得厉害心里也很担忧,但听旁人教训便不乐意。
  “反正都是我不好!”言菲甩手就走!
  好巧不巧,言菲一出门正遇上来探望的尉迟晓和唐瑾。
  “长宁。”尉迟晓微笑上前,“怎么这么气?和玙霖吵架了?”
  言菲大力一推,推得尉迟晓一个趔趄,幸得唐瑾及时扶住。
  言菲怒视尉迟晓,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洞来,却是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尉迟晓拉过唐瑾,忙道:“快追上去看看,长宁不是平和的性子,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唐瑾去追,尉迟晓绕进屋里,见文珑脸色青白、喘息未平,不由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还不到床上躺着!”
  “无妨,咳了几声而已。”文珑尚还忧心,“看到菲菲了吗?”
  尉迟晓道:“子瑜跟她去了,没有事的,你先去躺躺。”
  谢玉也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这样的身体安心将养才好。”
  “菲菲只是性子急了些。”文珑叹息,“她莽莽撞撞的,别是要出事。”
  尉迟晓道:“有子瑜呢,你尽管放心。”
  “她那性子别再与子瑜打起来。”文珑忧心忉忉。
  话正说着,就听屋外言菲叫嚷:“放开我!放开我!”
  文珑起身就要出去,尉迟晓拦道:“我去看看。”
  她人还没出去,就见唐瑾一手拎着言菲的腰,一手握着她的软剑,大步走进屋来。尉迟晓和谢玉都吃了一惊,唐瑾可真是实打实的将言菲“拎”进来的。
  唐瑾极为有礼的将人放下,衣袂翩然,和颜悦色,拱手向言菲赔罪,“小王多有得罪了。”其风度翩翩,实在难以让人想见刚才那挟着草捆一般的不雅动作是他做出来的。
  言菲刚刚站定,劈手就要抢他手里的软剑。几乎看不见唐瑾闪躲,可言菲偏偏扑了个空。言菲回手一招仙掌推云,唐瑾极快退后,并不接她的招式。言菲哪肯善罢甘休,又使出一招推窗寻月。唐瑾衣袖一挥,轻易破解。言菲突然被卸力,险些扑到地上。唐瑾好心提了一下她的腰带,顺势就把她推向文珑。谁知言菲不肯善罢甘休,趁机偷袭。唐瑾侧身闪过,手中软剑的剑柄一推,将言菲整个人推到文珑怀里。
  文珑接住言菲的时候,唐瑾也将软剑递给了他,玩笑道:“看身段剑法很像是你的高徒。”
  文珑由着言菲从他身上挣扎站起,含笑说道:“确实是我教的,看来教得不好。”
  若在平时言菲定然要大肆反驳,今日却只扭过身子不作声。文珑见这样子,想是被唐瑾赢了个心服口服。
  尉迟晓看唐瑾手边也无兵器,不由想起那日文珑空手夺白刃的事,不免向他问道:“无事吧?”
  “无事。”唐瑾牵过她的手笑说。
  文珑上下仔细打量了言菲一番,只有头发衣饰因刚才那番挣扎有些乱,其余都好好的。文珑步到她身前,柔声商量:“不气了吧?”
  言菲斜了尉迟晓一眼,赌气甩开文珑。
  在场的几位是何等人精?唐瑾只看了这位长宁郡主的眼色便已清楚,这边思量着对尉迟晓说道:“我是不是该和玙霖打一架才好?”
  莫说尉迟晓不解,言菲听了马上一副母鸡护雏的姿势护在文珑身前。文珑失笑,就听唐瑾说道:“不然长宁郡主这醋吃得岂不是没有意思?总要我也做出吃醋的样子,才能显得你和玙霖确有其实。”
  言菲一时大窘。
  尉迟晓忍俊不禁,拉过唐瑾的衣袖,“莫胡说,让若璞给玙霖好好看看,我们也去了好给玙霖休息。”
  尉迟晓和唐瑾出去,房门开了开便关上,关得虽快,文珑还是被风扫到,咳了几声。
  言菲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往床上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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