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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瓯无缺-第31章

小说: 金瓯无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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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晓道:“你与我说说,你在云燕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话从何而来?”
  “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尉迟晓说,“我心里虽然清楚,你必不是这样的富贵闲人,可是这几日所见所闻,莫说如是、我闻两个害怕,我亦觉得像不认识你一般。”
  唐瑾和和缓缓的说:“那天是为了吓唬抓到的刺客,自然不用说。今日这样做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瞧见,可以放出风去。并不仅仅是要从那几个人口中得到消息,还是为了让鹤庆后面安排下的刺客听到消息,让他们有所畏惧。我在云燕也不要常做这样的事,云燕惧我之人也多。”他见尉迟晓若有所思、不言不语,又道:“有一次我去征讨南越回来,回府时恰巧听到两个小丫鬟说话,她们一个说:‘你怕什么?怎么连盘子都摔了,这可是郡主特意备给王爷的。’另一个说:‘王爷可是指挥千军,陷阵浴血的人啊!我一想到就吓得不行!’那个说:‘王爷貌惊天人,是世上第一美男子,哪里可怕了?’”
  尉迟晓听他学得绘声绘色,推开他,佯嗔道:“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唐瑾牵过她的手,好言道:“这可不是跟你说我在云燕的样子嘛,大约也就和素日里差不多,只是巽人多畏惧我的身份军功。”
  “只见你今日之状就足以让人畏惧。”
  “那你怕吗?”
  尉迟晓摇头,直视着他一双凤眸,“不怕。你能再来金陵寻我,就没什么可怕。”
  唐瑾抚过她的面颊,殷殷相望,“你却是我的死穴。”                    
作者有话要说:  

☆、落脚敝邑

  有了唐瑾这日的“告诫”,日后路上来“捣乱”的人果然少了许多。时序已进入严冬,越往西北走,越接近云燕,天气越冷,草木自然也越稀疏。
  文珑渐渐极少出现在人前,他多是坐在烘着暖炉的马车里,或是下车便入驿馆歇了。送亲队伍的种种都交由木柳定夺,实在要他决定的便是木柳往他马车或是落脚的房舍去问。随着天气愈加冷冽,谢玉去看顾他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先是日日请脉,后是早晚探望,到近日便是一日要看三次,尤为小心。
  尉迟晓很觉抱歉,文珑身子一直不好,从轩辕舒登基后,他便再没出过金陵城。此次为她送亲,不仅长途跋涉,且路途渐往西北,对他的身子很是不好。
  每日落脚,尉迟晓必往文珑屋内探望。今日行到犍为郡治所 敝邑,当地太守自然殷勤接待。尉迟晓使如是、我闻简单安置,便同唐瑾往文珑屋里去。
  其时谢玉正在给文珑请脉,尉迟晓上前半步问道:“玙霖怎样?”
  谢玉还没答,文珑先笑道:“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别总是愁眉不展,子瑜该吃味了。”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唐瑾笑说,“可不会吃这样的飞醋。”
  文珑坐在太师椅中,谢玉收起脉枕,“没什么妨碍,只是小心不能受风,尤其是天越来越冷了。再者,最好能歇上几日,虽然行程一直都很缓和,总免不了颠簸劳累。”
  尉迟晓道:“此处是犍为治所,想来需在此有所补给,逗留几日也是一定。若璞于此也需补充些药材吧?”
  谢玉说:“这几日我去街上转转,看看能否收到些好药。若是走到荒郊野岭没有药材,很是麻烦。”
  尉迟晓笑说:“或许晚宴时该与杨太守‘顺便’一提。”
  文珑道:“犍为郡杨太守在群僚之中也算勤俭,此次安排我等一行想来已经是想方设法,哪里经得起你‘顺便’一提。”
  “你便是一贯好心。”尉迟晓说。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尉迟晓说文珑好心倒是一点不差,便是杨府这三进三出极为廓惝的宅子就不知要值上多少人参鹿茸。
  “陛下厚待士人,”文珑说,“再者,他还有这许多家人仆役要养。”
  唐瑾道:“不如在敝邑多留几日,也好在附近州县收些药材补给。走了有大半个月,是时候该歇歇了。”
  屋内正说话,太守府上的军吏来报:“几位大人,刚抓住一个姑娘,说是从金陵来的,口口声声要见正使大人,还打伤了我们不少兄弟。我家大人让我来问该怎么处置?”
  文珑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些什么,向那人问道:“那个姑娘什么样?”
  军吏脸上一红,“是、是极漂亮的,眼睛很大,唇红齿白,身上还带了一把软剑,盘在腰上,那剑挺特别……”
  对方话还没说完,文珑已经披衣起身,“人现在在哪?”
  “我家大人已经将人拿了,正在堂上……”军吏的话才说了一半,文珑已经大步出门去了。
  望着文珑匆匆而去的背影,尉迟晓对来报信的军吏笑了一笑,“文公平日不是这样,他……很少不等人把话说完就走。”
  “那这是……”军吏有所不安,“小人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尉迟晓微笑,“你们可能拿住了长宁郡主。”
  ————————
  尉迟晓和唐瑾追过去时,正见文珑站在明堂里盯着言菲只喘气不说话。审讯犯人的公堂无门无窗,一面敞开,此时屋外冷风一吹,灌得整个堂里都冰冷冰冷的。杨太守不明状况,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个什么。冰壶跟随文珑而来,倒是明白状况,却不知能怎样劝。
  尉迟晓微微一笑,走到二人身前恰好挡住风口,对言菲说道:“玙霖前两日还念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言菲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文珑对言菲说道:“你先住下,过两天便派人送你回去。”
  言菲拽住他的袖子,“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一起去!”
  “冰壶。”文珑唤道。
  “是!”冰壶忙应了。
  “使人回金陵告诉不群,菲菲在我这里,让他派可靠的人来接。”寒风一扫,文珑忍不住咳了两声。
  “是。”冰壶应下,又道,“公子进去吧,这儿风太大。”
  文珑点了下头,“你去吧。”他手腕一转拉住言菲拽着他袖子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嘛?带我去哪?”言菲不乐的要挣开他的手,文珑虽在病中却也不是她能挣脱的。
  文珑咳了一阵,勉强说道:“回房。”
  言菲见他咳得厉害,自悔如此莽撞。此地不比京城,医药不济,他若一旦有个好歹,即便有谢玉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唐瑾不知何时上前,将自己身上织金的斜领褙子脱了给文珑披上,“快些回去吧。”
  尉迟晓让如是去请谢玉,因冰壶去办事,她又让我闻跟上文珑照顾。唐瑾在她身边笑道:“你把人都派了去,谁来服侍你?”那表情架势简直就像是在说“给小人一个机会吧”。
  尉迟晓莞尔,“不是有你?”
  唐瑾作势拱手笑道:“小生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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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珑受了风,到底是病了。赐婚史卧病,一行人耽误在敝邑不得前行。唐瑾倒是不急,还笑言:“敝邑我还没来过,在这儿多留几日兜兜转转,不是正好?”
  尉迟晓依旧每日和唐瑾来探望文珑,不过有言菲守在他旁边,她对尉迟晓二人又多没有好感,且从不掩饰。如此,尉迟晓来了也不多留,往往看过文珑便和唐瑾告辞。
  文珑常见言菲这样,与她说道:“你从前厌烦子瑜是因为他是巽国王爷,而今我朝与巽结盟,怎么还这个样子?”
  “那可要什么样子?”言菲坐在他床边的圆凳上很是不乐。
  “应有礼遇。”文珑和颜劝道,他身上披了一件青色毛织料的大袍,有些许不胜之态。
  言菲道:“我就是看不过她那样子!尉迟晓有事没事便来你这儿,那唐瑾已经和她定亲,竟连管都不管,任由自己未过门的妻室这么浪着,想来也是奸淫浪子!”
  “胡说!”文珑少有的严词斥责,“这样的话小家女儿都不好说出口,没有顾忌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起长公主和泉亭王!”
  “你凶什么?我说的不对?她日日都来你这儿!”言菲“腾”得起身,醋意大发。
  文珑一叹,和缓说道:“我与辰君素来也没有什么,只是交好罢了。如今我做赐婚史,一行人在此落脚,她不来看我,让别人怎么说?只会让旁人说她被敕封了‘长公主’就目中无人。”
  “不会使婢女来看吗?”言菲仍是不乐。
  “菲菲,我与她相交数载,她来看看我只是素日的情谊。”文珑拉过她的手安抚道,“她便要出嫁了,自此到边城也没几日,你若实在不乐,这几日好歹也做个样子。不光我与她有所交情,不群、日冉与她的情谊都不薄。方才那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言菲一甩手,想甩开他,又甩不开。
  文珑握着她的手,说道:“我回去不几日,我们也该成亲了,你便是一家主母。你从小跟着不群在军中,说话没有顾忌也是有的。以后做了主母,在人前如此,我也只好陪着你失礼了。”
  “好嘛、好嘛,”言菲坐下,“以后都改了,不就几日嘛,等明儿个他们来了,我好好和他们说话就是了。那这样让我和你一路走,好不好?”她趁机提出来。
  文珑刚要劝她“回金陵好好等我”,话还没说出来,言菲就截住他的话,扭着腰肢使性儿说道:“我这一路过来多不容易,不说别的,哥哥看得那么严,我从府里跑出来就够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到了这儿你还要把我赶回去,一旦路上那些人护卫不周怎么办?再说你也说了这儿到边城也没几日了,就让我一起去嘛。”她人长得美,使起性子来也仪态万千。
  说了这一车的话,文珑被她说笑了。他微笑宠溺,“好,你说得是有理,是就几日,你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
  “那你是同意了?”言菲喜得抓住他的手。
  “不过可要约法三章。”
  言菲见他松口,忙说:“你说要怎样?”
  “一不可莽撞,二不可无礼,”文珑拍拍她的手背,“三要好好跟在我身边。你一个人跑这么远的路,实在太危险了。”
  “行!我都应了!”言菲爽快的说,笑容灿若桃花。
  “那便一道走吧。”文珑笑着应了。
  言菲正喜,握着他的手说话。忽而注意到他手上细长的伤口,看形状显然是刀剑之伤。言菲惊诧问道:“你这手是怎么了?”
  文珑浅笑,“前些时候在驿站看到枪架要倒,伸手去扶时伤到了。”
  言菲道了句“傻死了”,又细看他伤口,就被文珑敷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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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尉迟晓再来时,言菲虽然面色仍旧不悦,倒是肯留他们说一会儿话。
  尉迟晓对言菲的转变有所察觉,却不说破,仅仅是与她说些得宜的话,而后便和唐瑾告辞。
  出了文珑的房间,离午膳的时间还早,唐瑾与她到屋内手谈。唐瑾自然有意让她,且让得不多不少,多一分便没有下棋的趣味,少一分便容易赢她。若换了旁人这棋还下得有些意思,偏偏尉迟晓能看出他让得每一步棋,如此下了两局也就没趣儿了。唐瑾便提议,“不若我弹琴与你听。”
  向来都是女子弹琴给郎君听,到唐瑾这里便反过来。尉迟晓习以为常,向他笑问:“知道你十八般乐器样样都会,只是这琴是从哪来的?”
  “向杨府借的,是把少见的纯阳琴 。”唐瑾说。
  尉迟晓道:“确实少见,这倒是要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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