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暖婚,总裁爱妻到深处-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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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泪没入沙发深处,坠痛了薄书砚的眼睛。
他,都……做了什么?
“小酒。”嘶哑到几不可闻的嗓音。
苏锦程就那么躺在那儿,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都已经断去。
薄书砚生平第一次那么无措,他撑着身体从苏锦程身上下来,然后蹲在她身边,屈指想要去触碰苏锦程苍白羸弱的脸蛋。
但苏锦程朝沙发里侧偏过头,避开了。
他的指僵住。
默了片刻后,薄书砚倾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捞进自己怀中。
她没有反抗,但身体没有温度。紧闭着的双眼仍旧闭着。
薄书砚一双铁壁圈着她,用自己胸膛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高温去温暖她。
“小酒,我很……”那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薄书砚的嘶哑的声线努力维持着正常,“小酒,今天我接你来这里,只是想好好跟你谈一谈。”
苏锦程的脸偏在一边,仍旧没有反应。
苍白干涩的唇片儿动了动,薄书砚的姿态毫不自知地低下去,“小酒,你说话,我们好好谈一谈。”
言罢,薄书砚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苏锦程红肿破皮的唇瓣儿,以至于苏锦程是何时睁开眼睛并看着他的,他竟不知。
苏锦程没有跟他就这样耗下去,而是抬手轻轻撑着他的胸膛,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薄书砚想要再次桎梏住她,不让她离开,但他最终也没有,就任由着她站起身,让自己的怀抱再次落空。
苏锦程很安静地用手指梳了梳头发,然后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裙子和上衣,最后从容地捞起放在柜子上的包包,款步朝包厢大门走去。
她不说话,一句话都不说。
“傅深酒,说话。”一股子从未体验过的心慌开始撕扯薄书砚,他过于笔挺的长身转瞬之间就拦在了苏锦程面前。
苏锦程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
她弯了弯唇瓣儿,定定地看进薄书砚的眸渊深处,“薄总,即便你仗着你的权势威胁我来到这里,我认了并且来了。方才您又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自己无力反抗,我也认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安安静静地离开,您也不让了吗?您还要谈什么呢?况且,四年前我拿到加盖了你印章的离婚协议书以后,我和你的关系,确确实实也不适合谈心了。”
她今天之所以出来,不过是因为许浮乾拿捏着她的弱点,威胁她罢了。
苏锦程垂下眼睫,声音低下去,透着无限的疲惫,“薄总,放一条生路…好吗?”
闻言,薄书砚的眼眸倏然紧眯,胸腔中翻涌出一股子他不能承受的重压,迫得他有一瞬的眩晕。
他惯性地抬手,撑在苏锦程身后的包厢大门上,才堪堪稳住过于笔挺的身躯。
他现在倒希望她从不曾说过话。
苏锦程侧首看了眼被薄书砚压住的大门,止不住地轻笑了声。
“薄总,您非要做到让我厌恶你的地步吗?”
薄书砚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绷紧,每一根血管都在倒流。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有一根针在毫不停歇地运转着。
他抬眸,哑声,“傅深酒,你不要这样。刚才的事情,是……”
“是意外?还是情到深处?”苏锦程抢了他的话,见他没办法回答后又轻笑了声,“薄总,我现在只想回家。麻烦您让开一下,好吗?”
薄书砚不想让,但……他不敢。
这就是后果。
苏锦程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拉开包厢门,出去了。
薄书砚步子虚浮地追出去,声线硬沉不容拒绝,“傅深酒,我送你。”
“谢谢薄总的好意。”她笑,“不过我不想我男朋友误会,所以还是算了。”
“你今天跟我出来,该误会的都已经误会了!”一听到那个词,薄书砚那股子阴骘的语调便瞬间回来了。
苏锦程步子一顿,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地面莞尔一笑,嗓音也是干涩到不行,“所以我不想错上加错。薄总,您留步吧。”
说完,苏锦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薄书砚没有再强迫她,只是捏着车钥匙跟在了她身后。
见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后,他也坐进黑色Lincoln的驾驶座,在Q市的雨幕里紧随她之后。
……
出租车司机师傅频频看着后视镜,眼看着那辆黑色Lincoln再一次险些撞上自己的车,师傅终于忍不住了,通过后视镜去看偏着头靠在座椅上休息的苏锦程。
“我说小姑娘,后面那车里的是你什么人?”师傅心有余悸地又看了眼,“你欠人家债了,他这样追?要不要我把车速提快点,我看你这小姑娘的长相也不像坏人。”
苏锦程疑惑地转头去看,看见那辆黑色Lincoln时,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薄书砚追上来了。
心头的滋味不明,但她轻笑了声,“师傅您别担心,他兴许是因为……无聊吧,不妨的。您就稳稳当当的开吧。”
师傅为难地沉吟了下,这才说了实话,“小姑娘,我们开出租车混口饭吃不容易。这车子要是出点什么问题,误的可就是几个人的工……”
原来是这样。
苏锦程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
再加上,她突然想起四年前在雁城的一件旧事,最终还是决定下车。
有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能连累师傅的出租车被撞。
再者,到时候若论起赔偿,倒又是一桩麻烦。
苏锦程下车的地方距离她所住的小公寓并不远,步行大约10分钟就可以到了。
所以她没有再另外拦车,也没有理会不远处的黑色Lincoln,苏锦程拿出包包里的雨伞撑在头顶,步履从容地往家的方向走。
薄书砚眉目冷沉,唇角间或溢出一抹类似于自嘲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淡薄笑意。
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苏锦程自打下了出租车以后,就再没有回头看过黑色Lincoln一眼,好似她对此漠不关心或早已忘了这回事。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苏锦程进入自家所在的小区,薄书砚的车因为无法通行而滞留在小区门口。
他降下车窗玻璃,眼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小区深处,他才摸出一根烟,狠吸了几口后才得以恢复成惯常的那副慵淡样子。
……
苏锦程搭乘电梯到了27楼以后,率先调整了纷乱的思绪,这才敲了门。
来开门的,是薄渊爵。
现在已经临近黑夜来临,薄渊爵大抵是来的急,所以没有将玄关的灯打开,光线很暗。
“薄……大哥。”苏锦程微讶,“你晚上不是有个很重要的商业聚会么?怎么还没出发?”
“正准备要走。”薄渊爵倾身去鞋柜拿了苏锦程的拖鞋,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动作自然地去拿她的左脚。
苏锦程虽然早已习惯了薄渊爵的这行为,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微愣了愣后才稍稍抬起脚,任由薄渊爵替她脱掉鞋子。
薄渊爵脱完苏锦程的高跟鞋后,又将拖鞋套上她的脚,这才转到右脚上,重复刚才的动作。
“薄大哥。”眼看着薄渊爵将她的高跟鞋整齐地摆进鞋柜,苏锦程抑制不住内心的那股柔软,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薄渊爵站起身,笼在暗影里的一张脸上溢满宠溺,“关门进来吧,外面凉。”
说这话的时候,薄渊爵打开鞋柜上的储物柜,拿出了自己的公文包,“我今晚就不到你这儿来了,我应酬完了得回一趟老宅。”
“恩。”苏锦程连忙点头。
薄渊爵从英国回来几天了,一直被她的琐事给缠绕着不得分身,不然早该回老宅去看望家人的。现下他提起,她除了心生愧疚,当然全力支持。
“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薄渊爵已经穿好皮鞋,深浓眸光掩在雅达笑意之后。
苏锦程抿抿唇,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开口时声音低低柔柔的,“你胃不好,要少喝酒。”
薄渊爵轻叹了口气,“应酬需要,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
苏锦程立时蹙了眉,“你看看你,我说点什么,你总也不愿意听进去。我下次再也不说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两年前在英国,薄渊爵饮酒过度导致胃出血的可怖场景。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应酬场上的规则,她这样说,无非是出于一种本能地关心。
薄渊爵见她这样子,低低地笑起来的时候,怜爱地将她压进怀中,深情地在她发顶印了一吻。
“好好好,以后都听我们程程的,好不好?”故作无奈地妻管严调调。
两个人站在玄关处的黑暗里,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儿话。
最后,苏锦程将他往外推,“快走,不然要迟到了。”
薄渊爵高昂的身躯哪里是苏锦程能推动的,他侧首朝苏锦程笑了笑,抬手摁开了玄关处的灯,想要仔细地看一眼苏锦程再出门。
苏锦程被陡然的灯光闪了眼睛,条件发射地别过脸眯上了眼睛。
等她适应了光线再转眸去看薄渊爵的时候,薄渊爵脸上的笑意已经悉数敛尽,沉眉凝着她。
苏锦程隐约知道有什么不对,一时察觉不到,但因为心虚,身体上已经做出动作:她错开他的视线,微微偏过了脸。
下颌就是在那时候被薄渊爵的长指捏住的。
“程程。”
苏锦程可以从他的嗓音中听出压抑的怒气。
“薄大哥。”苏锦程抬手覆在他捏在自己下颌上的大掌上,轻按了按,“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吧。”
闻言,薄渊爵的五指不可控地用了力,等他意识到后又强迫自己松了力道。
“程程,你还要瞒我。”他哑声,用的是陈述句。
苏锦程一时分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但当她习惯性地去咬唇的时候,唇瓣儿上那生硬的疼痛传到感官里,她才恍然明了。
但这件事情,她该怎么跟薄渊爵说?
干脆沉默。
“是他,对不对?”薄渊爵欺身过来,俯首来看苏锦程的眼睛,大拇指小心翼翼地在苏锦程红肿残破的唇瓣儿上摩挲,“是他欺负了你?”
苏锦程躲闪不开,干脆直面他,“薄大哥,我没……”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薄渊爵蓦地将公文包扔进屋子,长身猛然转过,阔步朝电梯井口去了。
如果他没有砸掉公文包,苏锦程还能骗自己他是负起去参加应酬了。
看了眼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跑出去。
“出什么事了?”苏玄野是被薄渊爵刚才砸公文包的响声惊动,从房间里出来的。
苏锦程来不及跟他解释,只交待苏玄野要好好照顾薄景梵,便穿着拖鞋跟了出去。
然而就这一小会儿的耽搁,薄渊爵已经下楼了。
最快的电梯,还停在5楼。
苏锦程有些急躁地抓了抓头发。
苏玄野却已经滑着轮椅跟了出来,狭长地眸子一瞬不瞬地冷凝着苏锦程,年轻却又冷沉的声音响在空寂的走廊里。
“苏锦程,我一再强调,大多数时候你该安静地做个女人。既然他们要争要抢,就让他们自己私下里去解决。你没必要跟着掺和。”
话是这么说,苏玄野却将苏锦程的一双平底单鞋扔在了她面前。
“……”苏锦程愣了愣。
听苏玄野这话,苏玄野倒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
不过她现下也没心思细究,一双眼睛只盯着电梯的楼层数,因为心里着急,全身的血管都似乎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