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门-第4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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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把内心那些不断涌起來的奇怪猜想压下去,他不能允许自己靠这些支离破碎的东西來推进案件,去妄猜每个人的背后动机。
丰凯走后,王鹏仔仔细细地看了磁盘内容,直到第二天天将晓才把所有内容都看完。
他从座位上站起來,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给莫扶桑打了个电话,她果然已经起床在给儿子做早餐。
“终于忙完了!”
莫扶桑说话的时候,王鹏听到有“噼哩啪啦”油锅炸响的声音,微笑立刻爬上他的眼梢,“又给儿子煎蛋!”
“嗯,你要不要回來吃早餐,我给你也煎一个!”
“算啦,在食堂对付一下吧,替我亲亲儿子!”
王鹏结果根本洠ナ程茫侵苯尤チ撕钕蚨遥啪腿氯伦艁聿湓绶埂
朱玉梅看王鹏眼圈发黑,立刻去厨房煮了一个鸡蛋出來,裹着纱布让王鹏在眼眶四周滚滚。
王鹏笑着接了说:“只听说这样能消淤,原來还能消黑眼圈,这招回去得教给扶桑,女人都爱漂亮,她回头一定用得上!”
朱玉梅笑着瞪了他一眼,“不是进來就说饿吗,快吃吧!”
吃过早餐,朱玉梅收拾了碗筷,侯向东与王鹏一起走入后院后说:“你熬了一夜,一大早到我这儿,该不会只是來蹭一顿早饭这么简单吧!”
“我想到史云彬案的突破口了!”
“哦,说來听听!”
王鹏把丰凯查到的情况跟侯向东先简单汇报了一下,接着才说,“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但从耿桦等人急切的行为來看,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尤其是宁城城建系统在冯天鸣案出來后,有过一次不了了之的审计大检查,当时牵头主持这项检查的,正是史云彬,我翻阅过档案,史云彬为这事还亲自去了宁城三趟,最后一趟去后就以需要补充证据为由,让审计工作停了下來,这一停就停了两年,最后又以证据不足为由放弃了调查,而放弃的时间点恰恰是耿桦出任城建委主任后不到五天!”
“你是想重新审计,还是……!”
“我是想诈史云彬!”
侯向东站在院子中间,早晨不太有力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稀薄的影子,他有些犹豫地望着王鹏,“你有充分的把握吗,这事开不得玩笑!”
“我不能说百分百可行,但比起僵持不下,我有理由相信这可以是个突破口!”
“那你想让谁來跟他谈!”
“这个……”王鹏一下难住了,他到厅里时间不长,具体谁在这方面既可以充分信任,又能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与史云彬谈话,他不能做到立下判断,“要不,我亲自和他谈!”
侯向东看他一眼,两根手指轻捏着眉心说:“史云彬的老婆詹思芸接连向中央写了多封告状信,说省纪委非法拘禁史云彬、对史云彬实施政治打击,中纪委最近差不多是两三天一个电话,要我们抓紧调查,争取尽快结案,江书记为此事也是一筹莫展呐,你的想法固然不错,但这种谈话是要讲经验与技巧的,尤其是像史云彬这样的人,他对纪检谈话的模式太熟悉了……”
王鹏急切地插道:“正因为这样,我不按套路的问话,也许正好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侯向东一挥手说:“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他沉吟了一小会儿说,“回头,我安排一下,把史云彬暗中送往东江,让邵凌云带人接手下一阶段的谈话,一來,可以隔绝省里和天水有些人暗中为他传输消息,二來,小邵不但经验丰富,又与你有默契,应该能在很好理解你意图的基础上,找到打开缺口的制胜方式!”
“太好啦。”王鹏兴奋地搓着双掌,“我差点以为您把凌云的事忘了呢!”
侯向东手指点了点王鹏道:“就看他的表现了,希望不会让你我失望!”
史云彬于当天晚间被秘密送往东江,王鹏先一步于下午到东江,与邵凌云进行了面谈,交待了案件的情况,也谈了自己的设想,与邵凌云一起制订了谈话方案。
本來,王鹏打算在史云彬被送到东江前就赶回天水,哪知道就在他进入东江的那一刻,席书礼就收到了消息,在他与邵凌云聊完离开时,席书礼在纪委的大楼底下截住了王鹏,
第602章姜朝平的怨念
与席书礼一同前來的,还有东江四套班子的其他领导,一大帮人堵在楼下,席书礼站在最前面,看到王鹏从电梯里出來,席书礼就远远地朝他笑着说:“王厅长,东江可是你的第二故乡,你不会是想过家门而不入吧!”
“哪里哪里。”王鹏快步上前,与趋步迎上來的席书礼热情地握手,“我是怕麻烦到大家!”
龙耀扬此时也走到近前,“我们欢迎都还來不及,怎么会嫌麻烦!”
“就是,请都请不來啊。”随后跟过來的李慕风也大咧咧地嚷道。
王鹏与众人一一握手,抵不住大家的这番热情,他只好在东江逗留一晚,出席了东江市委特意举办的晚宴。
晚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余晓丰也从云江赶了过來,被席书礼亲热地拉着,安排坐在王鹏的边上,让他陪老领导好好喝几杯。
整场晚宴说得最多的,当然还是东江市委市政fǔ希望王鹏不要忘了东江,要经常到东江來调研,检查督促东江的行政监察工作,推动东江经济软环境的发展。
晚上,席书礼等人又先后到王鹏房间里闲聊,谈他走后东江的工作现状,谈东江目前正在推动的各类项目和活动,席书礼更是希望王鹏能在省里多为东江助威。
王鹏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并且不时礼貌的附和着來人的言谈,直到余晓丰和姜朝平在最后走进他房间,他才真正展开一个舒心的笑容,并且伸了一个大懒腰,拧着脖子说,“不瞒你们讲,我昨晚看材料一宿洠衔绨才藕霉ぷ骱螅挛缇椭北级愕较衷谡媸抢鄣貌恍辛耍
“你早说啊,我帮你都挡了。”姜朝平笑着说。
“嗬,现在口气不小,敢得罪领导,你是不想干下去了。”王鹏斜睨着姜朝平玩笑着问。
哪知,姜朝平立刻正色说:“不错,我已经把辞职报告交上去了,老席和白部长都找我谈过,我呀,去意已决!”
姜朝平要辞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王鹏刚走那阵,席书礼找姜朝平谈过,他也留了下來,王鹏以为这只是姜朝平以退为进的策略,洠氲秸馐赂緵'有掀过去。
“不是答应老席好好干下去了吗。”王鹏坐正了身体分别扔烟给姜、余二人。
“洠О旆ǎ显蚓郏缓显蛏⑧丁!苯轿匏降匦πΓ胺凑阋蛔撸揖蜎'打算久留!”
“朝平……”
“哎,打住。”姜朝平挥手笑道,“别说什么抱歉的话,你不欠我的,是我自己对当官洠巳ち耍栈蠖唷⑾葳宥唷⒐婢囟啵銮骞偬眩鎏肮儆钟蟹缦眨抑灰幌氲剑砻θサ酵穪矶嘉薹且怀】眨腔共蝗缦潞W鲎錾猓辽伲行┰诠俪∩喜槐辉市淼氖虑椋倭撕芏嘣际杂啥瓤梢愿咭坏悖
姜朝平理解问睿慕嵌龋跖舨还锻膊幌敕床担暇谷烁饔兄荆壳蟛坏谩
“那你想好干什么了吗。”余晓丰在一边点上烟问。
“我想过了,好歹我在发改局干了那么长时间,从省里到地方也掌握了不少的人脉,完全可以开个咨询公司,为各大企业跑项目、争取各类扶持资金什么的,赚取项目和资金提成。”姜朝平说完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王鹏觉得烟圈后面的姜朝平是虚幻的,与他最初认识的那个脚踏实地、一脸书生意气的姜朝平有着本质的差别。
余晓丰瞥了王鹏一眼后,对着姜朝平说:“这种公司说白了就是靠关系吃饭,一两桩生意人家或许是卖你人情,时间久了只怕也是要烧高香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踩线了!”
“存在既是合理。”姜朝平立刻说,“这个年代,有需求就有市场,经济是衡量一切的杠杆,凡是符合价值规律的东西,干吗非得看成是洪水猛兽!”
姜朝平状似潇洒地弹了弹烟灰,收敛了脸上的不屑一顾,对王鹏说:“我心里有数,这些年,我的一些想法与做法,你其实是不能接受的,也是极不赞成的,所以我很感谢你在任期间对我的包容,不过,那次的事情以后,我想得很明白,一个人再怎么有权,再怎么能在官场上运用价值规律挣钱,那都不过是一枕黄梁,为什么,因为制度约束着我们,老百姓的眼睛盯着我们,到最后洠в幸环智嵴娴氖粲谖颐牵氚亚敖约旱目诖僭缫鲁鰜恚壹锌赡艽钌献约旱男悦鸵患依闲∫槐沧拥男腋#热蝗绱耍颐钦庑┤说惫俚蹦敲葱量喔墒裁矗妫裕臀耸裁蠢硐肼穑菲ǎ故俏四嵌〉愀吒咴谏系男槿伲榧伲
“你想得极端了。”王鹏忍不住还是插了一句。
“我说的是事实。”姜朝平的眼神染上一丝难得一见的狠劲,“你看看那些做生意的商人,他们把成捆的钱往我们兜里塞的时候,与我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出了事的时候嘴巴里吐得比谁都快不说,还会反咬一口说什么环境逼的、形势逼的,可真正TMD拿枪指着他们送钱的官员有几个!”
王鹏和余晓丰都沉默着,姜朝平鼻翼轻耸着,嘴角带着冷笑,“所以啊,与其到死都不可能畅快地赚到属于自己的钱,还不如做个生意人,行贿怎么啦,就算被枪毙了,我赚來的钱不用充公!”
王鹏相信,如果姜朝平不信任他,断不会把这样真实的想法吐露出來。
但是,恰恰是姜朝平的这种信任,让他感到了切肤之痛,他在感叹当年那个意气奋发的姜朝平消失不见的同时,也暗暗为姜朝平这些带上严重“病菌”的价值观所拥有的市场而深刻地忧虑。
“朝平,这个世界本來就有不同的角色分工,你该多想想自己踏入机关时的初衷,难道真的就是为了钱。”余晓丰能够体会王鹏的心情,他本人也想拉姜朝平一把,尤其在这些危险的想法下辞职去做生意,余晓丰仿佛已经看到了未來的姜朝平会拥有的下场。
王鹏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不但身体觉得极度疲劳,连心也是疲劳的。
姜朝平对余晓丰的善意还是回以微笑,但语气带着死不悔改的因子,“晓丰,我不怕跟你说,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想的就是升官发财,我相信普通老百姓的思维中,也大都认为当官比任何职业都有前途保障,我们过去读书为什么,为了前途,前途是什么,说穿了就是钱途,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來教育自己的子女了,国人的观念是历经千年不变的,绝非什么理想主义能够排除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而今,越來越多的人也看清了一点,读再多的书、当再大的官,都不如兜里有钱來得硬气,要不然,怎么会有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说法!”
姜朝平说得兴起,但他瞥到双目紧闭的王鹏,满脸的疲色之下,不知道是在听他说话,还是已经累得睡着了,当下立刻刹住话头不打算再说下去,反正在他心里也很明白,他今天说的这些话,永远也不会获得王鹏的认同。
余晓丰也注意到姜朝平突然不再说话的原因,率先站起來拍拍大腿说:“老领导也累了一天了,我俩还是早点告辞吧!”
王鹏却突然睁开眼睛说:“晓丰再留一会儿吧,我很久洠Ъ懔耍朐倭牧摹!彼吹浇降纳裆械阙ㄚǖ模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