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所依-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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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人坐在去往聂磊郊外别墅的车中,聂磊是个爱热闹的人,好不容易回国一次,自然要和亲戚朋友小聚一番。
聂伯庭瞟瞟一旁沉默以待的顾尔清,蹙了蹙眉,这几日来她虽然心事重重,却依旧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明白她有她的顾虑,不想让他多心,所以才不会在他面前反复提起周靖溪,可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心安,因为她那暗淡无光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她的那些心思,他难道会琢磨不透吗?周靖溪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老实说,昨晚成睿也约他见面了,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咖啡厅,他们的谈话到现在还缭绕在耳际。
“聂伯庭,我知道你找到周靖溪也只是迟早的事,但我劝你还是别再找他了。”成睿眼里含着笑,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杯子里的褐色液体。
“为什么?”
“你好好想想,找到周靖溪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尔清现在对他充满自责,再说了,周靖溪现在已经和废人差不多了,找到他后你以为她会把他放在一边不管吗?你不会蠢到把情敌放在自己身边吧?这不好比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吗?”
“你不是想看到我们痛苦的样子?正好把周靖溪交出来,也省得你我费事,你正好不也可以欣赏我们痛苦的姿态么?”聂伯庭十指交叉,饶有兴趣地对他说。
成睿闷笑了两声,“可是这样就不好玩了。”
“哦?”
“啧啧,我现在就特别享受你们找不到人那副焦急不安的样子…”他嘴边邪妄的笑容渐渐放大,“你是个聪明人,找到周靖溪对你绝对没有好处,不如把周靖溪交给我,让我慢慢折磨他们两个,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尔清见不到周靖溪,不管她再怎么痛苦,也绝对不会离开你。但是你把周靖溪找出来,我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了。我的话,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有时候人要自私一点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自私一点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这里,聂伯庭不禁握紧方向盘,他侧过脸看着此时已经闭上双眼睡得安稳的顾尔清,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
聂磊现已年过六旬,头发花白,身材偏瘦却依然挺拔,举手投足之间,一副英伦贵族的优雅姿态。见聂伯庭携娇妻姗姗来迟,忍不住假装训斥:“都两年没见了,就不能表现得积极点?”说完,又细细打量起聂伯庭来,两年没见,他眉宇间的自信与沉稳让他更显成熟锐利,可是嘴角上翘的弧度却依旧不变,还是有些桀骜不羁的味道。
聂伯庭笑笑,“谁让别墅太远,我可是以最快车速赶过来的。”
聂磊不理他,又把目光落在顾尔清身上,笑得很慈祥,“你就是尔清吧?你们的婚礼没能来,一直是我的遗憾。”
顾尔清点点头,回以淡雅一笑,“我常听伯庭提起您。”
聂磊赞赏地抿唇一笑,又拍拍聂伯庭的肩,“果然是男才女貌啊,一看就是我们聂家的媳妇。”
聂伯庭宠溺地搂过顾尔清的腰,像是要宣誓唯一的占有权,对聂磊说:“你不是看过照片了?”
“照片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能比较呢?”
顾尔清只是淡淡一笑。
聂磊无奈地撇撇眉,“你爹妈也太不给面子了?我难得回来,今天却有事走不开。”
“他们真有事,不然怎么可能不来,不是说好了明天到华庄园吃饭?”
“嗯,那我们明天好好聊,我先招待一下客人,你先陪尔清四处逛逛。”
“嗯。”
聂伯庭带顾尔清来到小花园,这座别墅他很熟悉,小时候放暑假的时候,聂鸣总会带全家来这里避暑。那时候附近有很多野鸡,聂鸣会教他用气枪打猎,是他最难忘的回忆。
“吃过野鸡肉吗?”
顾尔清跟不上他的思维,迷茫地看着他,又摇摇头,“什么感觉?”
“唔…怎么形容呢,它的肉很香很有嚼劲,煲汤的话很好喝。”
顾尔清看他嘴馋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以前附近有蛮多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真想让你尝尝。”
“能给我做顿饭就感激不尽了,我可不指望你给我抓野鸡。”顾尔清忍不住逗逗他。
“原来你那么看扁我啊…”
“实话而已。”顾尔清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
见她难得有了些神气,他欣喜地扬起唇角。顾尔清没看见他的笑容,把他留在原地,自顾自地往前走,想看看前面开得绚烂的一簇簇蓝色小花。不料却被他从身后抱住,后背猛地撞上他硬实的胸膛。软玉在怀,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吻吻她温热的颈窝。
“你怎么了?”她捉住他交叉在胸前的手臂,一时弄不清他的情绪。
“想抱抱你。”他的声音显得很闷,过了片刻,又继续开口:“我是不是该自私一点?”
“什么意思?”
他把她扳过来,禁锢在自己胸前,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鼻尖传来那股熟悉的青柠味,闭上眼睛,“可是我又不想看见你难过。”
“你怎么了?”怎么尽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不需要知道,乖乖地陪在我身边,这样就很好,可以么?”她可能是点头答应了但是他没听清,只是把嘴唇覆在她微凉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沉重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求鼓励!
☆、偶遇故人
两人回到大厅,聂伯庭没过多久就被聂磊叫了去,顾尔清有些口渴,只好向侍者要了杯橙汁。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人,还好反应及时,急忙稳住了自己,抱歉地向对方笑了笑。
然而却对方没有让开的意思,顾尔清抬眸,才发现挡住自己去路的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他的胡子银白,沧桑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刻痕,穿着很考究,想必年轻时就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上流人士。顾尔清再次抱歉地笑了笑,凑巧看到了老人眼里藏不住的震惊。
“佩琳?”老人灰白的瞳孔放大,迟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顾尔清。
老人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也同样让顾尔清倍感意外,她又怎么能想到自己母亲的名字时隔这么多年会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提起,意外的同时也多了几分莫名的喜悦,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老人,声音不自觉有些跃动,“您认识我妈?”
老人又仔细打量了顾尔清一番,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嘴角溢出一抹惊喜的微笑,“你是佩琳的女儿?我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
顾尔清只是看着他笑。
老人看着这张精致绝伦的脸蛋,虽然和段佩琳的十分相像,但却不如段佩琳的有生气,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多了几许淡雅朦胧,他看着顾尔清挂在嘴角的浅笑,“我记得叫尔清是吧?以前见你的时候,才到我膝盖呢。转眼间都长成大姑娘了,时间真是不等人啊。”
顾尔清点点头,“可是您怎么会认识我妈妈?”
老人的眼底多了一种见到故人的喜悦,“不如我们到外面聊聊?”
顾尔清笑笑,说好。
“我叫陈礼朝,年轻时候是你妈妈的钢琴老师,你妈妈当时叫我叔叔,你得叫我爷爷了。”刚走到阳台,老人便主动开始了话题。他看看顾尔清,又说:“你妈妈个性活泼,天资聪明,对钢琴很有天赋,我曾经管她叫‘小黄蓉’”。
“她什么时候跟你学钢琴的?”
“从小学四年级一直到高二,高三时因为课业紧张,就暂停了。”
顾尔清点点头,她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架白色高贵的钢琴,段佩琳时常抱着她手把手地教她一个一个地按琴键,意外发生后,外公就把那架钢琴放到了地下室,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帆布。后来顾尔清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剪断对女儿的回忆。
“你结婚了吗?”陈礼朝见顾尔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道。
“嗯,快有一年了。”
“对方是谁?”
“聂伯庭,您知道吗?”
“知道,聂磊的侄子嘛,我和聂磊是故友。”顿了顿又问:“他对你好吗?”
“好。”顾尔清想也没想就答道。
“你妈妈曾今跟我说过,女人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一个疼她的人。她要是知道你嫁对了人,肯定会很高兴的。”又看到顾尔清眼里的诧异,补充道:“你妈虽然是我的学生,但私底下我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
“嗯。”
陈礼朝趴在阳台,目光停落在远处黛青色的山峦,像是陷入了回忆,“她出事的前一个星期,还给我打电话抱怨说原本打算送你去学钢琴的,她觉得会弹钢琴的女人气质会很好,但你感兴趣的似乎只有那些五颜六色的画笔。”
“您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让她不要勉强,应该让你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她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
顾尔清也看向远处,徐徐吹来的凉风拂面,很舒心的感觉,“都说我不像她。”
“是不像,你们性格差了太多。你很安静,她却很外向,你妈妈很健谈,又喜欢笑,笑声很爽朗,很有感染力,又很会处事,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当时追求她的人很多了?”
“美女嘛,情路自然还是坎坷的,所以她才会那么珍惜你爸爸。”
陈礼朝的语气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知情者,而且这个话题从来没有人跟她聊过,所以满心好奇,“能和我说说吗?”
“佩琳的感情史?”
顾尔清点点头,“我忽然好想知道。”
老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你别看佩琳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她对感情还是蛮认真的,追求者很多,可是她一直很谨慎。在你爸爸之前,她在大学时期喜欢过一个男人。”
顾尔清有一丝小小的意外,接着老人的声音继续传来:“是在一次舞会中认识的,那个男人是刚在商场上起步的年轻人,他一见了佩琳就很喜欢,佩琳对他也有好感,没过多久就走到一起了。”
“嗯,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人突然跟别的女人结了婚,佩琳当时很伤心,也就是在那时候,她遇到了你爸爸。”
“然后呢?”
“他们相爱,结了婚,有了你。”
顾尔清听了,淡淡一笑,感情的事不都如此吗?等彼此找到对的人之后,也就谁也不牵扯谁了。
“我还没说完。”
顾尔清回看他,他的神色忽然变得认真,微眯着双眼继续说道:“佩琳车祸前的那通电话里,她还说了她当时很害怕。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太幸福了,老天是不可能让人这么幸福下去的,总会有挫折。你知道吗?你妈妈从来不会用这么悲观的语气说话的。”
顾尔清咬咬唇,心头顿时涌来一阵强烈的苦涩,用挫折来形容那场无法挽回的灾难未免太轻巧了些,毕竟那场车祸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成了别人眼中的孤儿。
“我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对劲,问她说这话的原因,她一开始不愿回答,但后来还是轻描淡写地跟我提了一下。”
顾尔清全神贯注地听着,对她来说,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以前外公在世时,很少提起妈妈的事,大概是她长得太像她的缘故,所以外公每次看见都会伤心的吧。
“佩琳之前交往的那个男人,并没有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即使双方都已经结了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