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所依-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一次我在酒吧买醉,萧肃看懂了我的心思然后跟我说,再冷酷的冰都会有缝隙,这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是啊,你顾尔清再怎么冷,也是有缝隙的,等我找到了,或许你就接受我了。这个过程比我想得要艰难很多,你的那些缝隙,似乎只是为周靖溪一个人裂开的。我也谈过不少恋爱,可是没有一个女人像你一样让我这么无措过。”
他停顿了几秒,突然起身在她身前蹲下,抬着头认真地看着她错愕的小脸,轻声说道:“我之前一直不敢问你答案,我怕你还是无法给出我想要的答案,我怕你跟我说对不起,无论你做了多少努力还是无法喜欢上我。顾尔清,我很窝囊是不是?”
他英俊的脸被月光照得刷白,看上去神色极为惨淡,他的眼角流露出几许淡淡的忧伤,这哪是他聂伯庭会有的样子。
顾尔清颤抖着嘴唇,他的这番话字字沉重,就像一个个巨大的石头堆积起来小山,一瞬间就压住了她脆弱的心脏,她感到周遭的空气迅速凝固住,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聂伯庭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能听到她清浅的呼吸,甚至是微弱的心跳。就在这一刻,时间过得很慢,一秒与一秒之间,似乎隔着永恒。他渴望从她的脸上得到一些该有的情绪,但是他没有。她此刻平静冷漠的表情和照片中甜美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心瞬间就被一阵枪林弹雨扫射得千穿百孔,这几天积攒起来的怒火和妒火顷刻就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鬼使神差间,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咬上她柔软的红唇。
他不在乎她曾经和谁接过吻,甚至是上过床,他在乎的,一直只是她对他的态度。
顾尔清震惊地瞪大眼睛,手里一放空,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白瓷杯就摔得粉碎。聂伯庭仍然不管不顾地用力地允着她的嘴唇,很痛,灼热的痛。她伸手捶着他的肩,企图拉开彼此的距离,他却借势环住她的腰,使两个身体更加贴合。她的剧烈挣扎越发激怒了他,他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逼她张开小嘴。
直到下唇传来一阵疼痛,他的理智才得以回笼,他猛地放开她,心跳狂乱,耳边嗡嗡作响。再抬头,顾尔清瞪着幽怨的大眼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他撑起虚脱的身体缓缓起身,用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白色碎片,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眼角溢出两颗泪珠,被月光照得晶莹剔透。他的胸口忽然袭来一股刺痛,他故意无视她的泪光,嘴角上扬出一个嘲笑的弧度,“顾尔清,跟我接吻有这么难以忍受么?”
他又静默了几秒,见她还是倔强着脸一动不动,想也没想就迈开长腿,快步走出客厅。
直到听到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顾尔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地上的碎片发呆,这个白瓷杯曾经是靖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而今却变成碎片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她把头埋到双膝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让她难受的,不是这个破碎了的白瓷杯,而是他突如其来的暴戾,以及,他留下的所有不堪和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少怒了,就邪恶了。。。
☆、划清界限
“伯庭,你怎么来了?”艾榆打开门,一看来人是聂伯庭,有些意外。这么久没见,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少了几分意气风发的锐气,反而多了几分憔悴。
憔悴?艾榆从来没想过这个形容词会用在聂伯庭身上,但是他眼底的青色和眉宇间的疲惫,不是憔悴是什么?
“我们能谈谈么?”他开门见山,语气很平静,眼色深沉。
艾榆迟疑地点点头,让他进屋。
“你喝酒了?”她关了门,紧跟在他身后,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他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和以前进门时的动作无异。
艾榆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觉得熟悉又陌生。见他在沙发上坐定,给他倒了杯水,才在他旁边坐下,问:“你怎么了?”
他只是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大概是头很痛的缘故,用的力道很足,留下了一小片微红的印记。以前他应酬酒喝多了也会头痛,她老是一边抱怨他不懂得爱惜身体一边温柔地帮他按摩。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等她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按在了他两边的太阳穴上。
他没有拒绝,这让她很满意。她能感到他的皮肤微微发烫,指间传来的脉搏在突突跳动,让她再次确认真的是他没错。她能闻到他好闻的发香,是她当初给他推荐的洗发水味道,他还没有换掉。她能感受到她的胸口拂来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瞬间就吹化了她心里冻结已久的寒冰。只要是他,她都可以无条件的原谅。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被顾尔清无情地推开,然后乖乖回到她的身边。
“是你做的对不对?”过了半晌,聂伯庭突然开口,打破了此刻的沉静。
艾榆一听,整个人像是被冻住。她震惊而又缓慢地低下眼,他仍旧闭着眼睛,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翻涌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大脑运作起来,扯出一抹懵懂无措的笑容,“伯庭,你在说什么?”说完,又若无其事地从事着手里的动作。
聂伯庭抿了抿唇,缓缓张开眼睛,然后用右手扼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就跌落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他没有松开手,反而加重了力道,艾榆见他阴沉着脸,深邃的眸子里不知在什么时候染上了几分阴鸷与森冷,后背袭来一股凉意,声音很小,“你弄疼我了。”
聂伯庭放开她纤细的手腕,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淡粉的颜色,他蹙了蹙眉,目光牢牢地锁着她惨白的小脸,“为什么这么做?”
艾榆轻轻按着火辣辣的手腕,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她的反应让他更加恼怒,加剧了头痛,他觉得一股股急速的血流瞬间就汇集到了自己的太阳穴,胀痛得如同马上就要爆裂开一样。他沉了口气,利落地移开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她一无所知的表情让他觉得可笑又心痛,静默片刻之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封邮件是你发的对不对?”
艾榆怔住了,她原本欣喜地以为是他想她了,没想到他只是特意来和她面对面对峙的,她怎么那么蠢,居然还对他抱有期望!
“为什么这么做?”他冷冰冰的一张脸,微眯的黑眸酝酿着燃烧的怒火。他的声音很冷静,没有怒气,没有怨恨,没有责怪,却犹如一个锋利的冰锥,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心脏,一股强大的寒意从心脏的位置迅速蔓延,活活将她整个人包围,难以呼吸。
聂伯庭侧过脸,见她一动不动地坐着,面如死灰,眼神涣散空茫,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我为什么这么做?”干涩的声音好不容易从艾榆灼痛的喉头挤出来,她的瞳孔终于开始转动并汇集了光芒,愤怒幽怨的光芒,狰狞的苦笑扭曲了她明艳的脸,然后直勾勾地盯着聂伯庭的眼,声音晦涩不堪,“我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
聂伯庭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这样的艾榆让他觉得很陌生,陌生得可怕。她是一个温柔又脆弱的女人,这么难看丑陋的表情不该属于她。他忽然没什么底气了,面对被他背弃的这个女人,他历来就没什么底气。对于她,他一直就于心有愧,所以当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他震惊也愤怒。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可人善良的艾榆竟然会在暗地里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他在酒吧里坐了一个小时,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他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调查结果确认了两遍,也是不可推翻的事实。
艾榆见他严厉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拧着自己大腿上的肉,传来的疼痛感让她更加的愤怒,“聂伯庭,我跟了你三年,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她顾尔清除了一张冷冰冰的脸还给过你什么?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他喜欢她什么?太多了。她固执的小脸,倔强的脾气,爱憎分明的个性,淡然的处事态度,不焦躁也不做作,她说话的样子,她微笑的样子,她瞪着眼睛看你的样子,她气鼓鼓离开的样子…以及她带给他那份无可取代的安宁,他无一不爱…
“聂伯庭你真可笑,我跟你时干干净净,可她顾尔清呢?不过是周靖溪扔掉的破鞋!你别被她清纯无辜的样子给骗了,顾尔清就是个婊*子!立着贞洁牌坊的贱*人!”
“你说什么?!”聂伯庭诧异地看着她猩红的眼睛,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
“顾尔清和周靖溪的那些猫腻,你以为他们就只是单单纯纯的恋爱吗?别傻了,她早就是周靖溪的人了,被其他男人玩过的女人,你不嫌她脏么?你在这方面不是有洁癖么!”
“谁告诉你这些的?”聂伯庭仔细地审视她变了形的面孔,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艾榆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又继续抬起盛气凌人的下巴,毫不示弱地说:“你以为只有你会调查吗?”又抓住他的胳膊,眼神里多了几分乞求,声音颤抖,“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只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住了,她配不上你,伯庭。”
然而面对她的,是沉默。她屏住了呼吸,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他僵硬的脸,渴望能从上面看到一些后悔甚至是厌恶的神情,但他却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动也不动。她越看越心虚,继续说道:“我还有很多照片,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看,让你彻底看清楚这个女人。相信我,她真的不是什么好货色。”说完,就决定起身,却被一股后作力拉住,她回头,聂伯庭正看着她,眼里的寒意更重了,刺骨而冰冷。
“这是你吗,艾榆?”他无力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苦涩,“这是在我身边待了三年的女人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发现你居然是这种样子?”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却掩饰不住难过而又震惊的神色。
“是你逼我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因为你!”艾榆怒不可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劈哩啪啦地往下掉。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然后撑起无力的身体,正欲迈开脚步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顾尔清是只破鞋,你会后悔的。”
他攥紧了手里的拳头,手背上暴露出几条突兀的青筋,他隐忍着怒火,一步一步逼近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语气在她耳畔说道:“顾尔清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别人告诉我。还有,因为对你有亏欠,我才这么容忍。你知道的,在这方面,我耐性向来不是很好。”
“你就这么不听劝?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笑出声来,震动着她的耳膜,“既然我们已经分手,就希望你做好一个前女友的本分,我说过我会尽力补偿你,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话音刚落,他就直起身子,俯视她毫无血色的脸,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泪珠不断地从下巴上滴落。
“谁稀罕你的补偿!”见他越走越远,她歇斯底里地吼出一句。
他应声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艾榆,你不该是这种样子。”这语气,十足的惋惜。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想让你回来,有什么不对?”
他回头看着她,眼神很失望,“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我不喜欢。”
艾榆踉跄地后退了一步,最终跌落到了冷冰冰的地板上,直到听到“嘭”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