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所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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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带家属么?”
“不是。”她立刻就否认,几乎想也不想一下。
聂伯庭觉得胸口窜上一股邪火,见她拾起脚步,立刻就给徐芮打了过去,不出几秒接被她接起。
“是我。”
“聂少?怎么了?”徐芮显得很吃惊。
“你刚刚说的聚餐是怎么回事?”他故意放大声音,让顾尔清听到。
顾尔清没想到他竟然会给徐芮打过去,忿忿地停下脚步,静观他到底要弄些什么把戏。聂伯庭见了,嘴角滑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六一儿童节嘛,我们教研室决定活动结束后去聚餐。”
“可以带家属么?”
“当然啊,但是尔清说你没空啊。”
“我当然有空。”聂伯庭看了一眼顾尔清,笑得更得意了。
“那聂少你一定要来哦,如果你不是特别忙的话,游园活动你也可以过来看看啊,我们学校的游园活动很有趣的。”
聂伯庭饶有兴趣地盯着顾尔清瞪大的美目,“到时候我会和尔清一起来。是不是啊?尔清。”
徐芮在那头咯咯地笑着。聂伯庭看着顾尔清,笑得耀武扬威。顾尔清忿恨无奈,白了他一眼后,决定转身上楼。
聂伯庭见势,大步流星地追过去,拉住她的手,一脸无辜地说:“人家也邀请我了啊,我当然要去。”
顾尔清看着他,心里不知暗骂了他几遍厚脸皮。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你。”
“你打算和我冷战到什么时候?不就一个吻吗?至于这样吗?”
顾尔清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不死心地跟了上来,“顾尔清,你这是冷暴力!”
“幼稚。”
“我也只对你幼稚。”他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尴尬的气氛随着这句话的尾音开始蔓延,聂伯庭见顾尔清瞪着大眼不说话,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不自在拨了拨头发,嘟哝道:“是你逼我的。”
“……”
对了,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
“我有事问你。”
顾尔清见他总算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眼底还多了几分不可忽略的严肃,“什么事?”
“周靖溪奶奶去世的事,你知不知道?”
顾尔清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格外复杂,“怎么了?”
“那么周靖溪知道这件事么?”
“我打算给他写信,但成睿哥说他已经告诉他了。”
“他没有回国对不对?”
“因为公事走不开。”
顾尔清垂下眼眸,那时靖溪已经提出和她分手,她数次想写信去安慰他,却抵不过被抛弃的痛苦和幽怨。这一直是她心底的遗憾,爱让她变得自私和盲目,虽然无法想象那时的靖溪该有多么痛苦,但她终究还是吝啬了安慰。
“也是成睿说的。”
“嗯,怎么了?”
“唔,没事,随便问问。”
顾尔清审视地看着他,却从他平静的脸上得不到任何讯息,但愿是自己太多心了。留一下一句晚安,就上了楼。
聂伯庭看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眯起锐利的黑眸。这件事,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君不见了,这是隔日更的节奏啊。尽量把日更君找回来啊,不要抛弃我。
收藏君似乎很冷淡。。。
☆、游园活动
顾尔清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瞥看身边的男人一眼,这个黏人精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起得不是一般的早,她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坐下餐桌前看报了。再来就是一身休闲的装扮,卫衣,牛仔裤,跑鞋,和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大相庭径,精神抖擞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要比平时年轻很多。顾尔清咬咬唇,想起那天他给徐芮打电话的情景,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他这样能无赖得这么大义凌然的男人。
从到学校的那一刻起,顾尔清都会听到若干赞许的声音,来自同事,来自家长。
小顾,这就是你老公啊,这么帅呢!
顾老师,你居然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清清,难怪你总是把你老公藏着掖着,敢情是他这么有型啊!
顾尔清欲哭无泪,只能硬扯出几抹应付式的笑容,唯独身旁的男人似乎很享受这事,笑容不减,彬彬有礼地一一回答。
孩子们的舞蹈表演结束了,聂伯庭又和一个同事寒暄完,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说:“刚才叫你‘清清’的男人是谁?”连他现在都还客客气气地称呼她的全名,居然有人叫她“清清”,还是个娘娘腔的异性,这怎么想怎么憋屈啊!
顾尔清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漫不经心地答道:“小李么?我们这里音乐老师。”
聂伯庭的目光始终跟随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因为是音乐老师,所以连走路都要扭屁股么?冷哼一声:“你为什么让他叫你‘清清’?”很暧昧你知不知道?
顾尔清无所谓地耸耸肩:“同龄人都这么叫我。”
“徐芮就没这么叫你。”
“哦,除了徐芮。”
聂伯庭深吸一口气忍住怒意,被她不冷不热又傲慢清高的语气憋得一肚子气。
顾尔清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有必要为了一些不重要的称呼这么大惊小怪么?收回目光的同时,无意间看到远处台阶上坐着一个孤独的小身影。嘴角笑了笑,想也没想就朝那个小身影走去。
“喂,你去哪里?”得不到回应,聂伯庭只好悻悻跟了上去。
“小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画画?”
小男孩停下手里的动作,低着头,没有回答。
顾尔清蹲下,笑得格外温柔,一双美眸亮晶晶的,“你在画什么呢?能让老师看看吗?”
小浩点点头,顾尔清轻轻抽出他手里的画纸,是一副未完成的画,爸爸牵着儿子的手,蓝天白云小树。
聂伯庭正巧瞥见,微微蹙眉,这种画风怎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顾尔清一阵心酸,把画还给他,又问:“你爸爸呢?”
小男孩噘着嘴,一边晃着两条肉乎乎的腿,很难过的样子,“爸爸去外地出差了…”
“那谁送你来的?”
“我奶奶。”
“她人呢?”
小浩这才抬起头,快要哭了,五官都挤在了肉嘟嘟的脸上,“奶奶感冒了,我让她先去打针,再过来接我。”说完,又把羡慕的目光移向远处正在准备游戏的父母和孩子,眼睛立马就变得水汪汪的。
顾尔清看穿了他的心思,这小家伙确实让人很心疼,他妈妈在他三岁时就病逝了,他爸爸平时工作特别忙,一个人拉扯孩子很不容易。别的小朋友能和自己的父母一起游戏,他大多情况下只有眼巴巴地看着。
“顾老师?”小声音怯怯地传来。
“嗯,怎么了?”
“你能和我一起玩这个游戏吗?”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顾尔清不忍拒绝,可是这个游戏必须是小孩和父母三个人一起做,顾尔清想想,依照聂伯庭的个性,恐怕真的没有这个闲情和耐心,只好摸摸小浩的脑袋,“顾老师和李老师一起陪小浩玩,可以吗?”
小浩一听,摸摸眼角的泪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这下轮到聂伯庭不乐意了。第一,他就站在这里,性别为男。第二,为什么他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里她还要去找别人。李老师?不是就是刚刚那个他看不顺眼的娘娘腔吗?
“喂,小胖子,我和你顾老师陪你一起玩,成不?”
此话一出,顾尔清和小浩都不约而同朝他看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很诧异的样子。
小浩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帅叔叔,很有压迫感,不禁咽了咽口水,拉拉顾尔清的手,悄声问道:“顾老师,他是谁?”
顾尔清正踌躇着怎么回答,没想到聂伯庭的声音就率先传来:“我是她老公。”
顾尔清惊呆了,可是小浩的反应更为剧烈,看了聂伯庭半天,像是鼓足了勇气,小白眼一翻,狠狠地拒绝:“我不要你和我们玩。”
“为什么?”
“就不。”
聂伯庭来气了,他都舍命陪君子了,这小兔崽子还挑三拣四的,让顾尔清和别的男人扮演夫妻,他才不干呢。二话不说就把坐在地上的小胖子一把抱起来,额…这肉敦还挺沉…
等顾尔清反应过来时,聂伯庭已经走远了好大一截,她又出神了几秒,觉得眼前的画面很奇怪,却无半点违和感。
“我不要你陪我们玩。”小浩鼓着脸,继续反抗。
“这可不行。”聂伯庭置若罔闻,固定好他的小爪子。
“为什么?”
“你让顾老师陪你玩,而我必须和顾老师在一起,所以这个游戏只能是我陪你们玩,明白么?”
“为什么?”
“因为我和顾老师结婚了。”
“为什么顾老师要和你结婚?”
这语气透露着赤裸裸的歧视啊,这小胖子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顾尔清么?终于,聂伯庭的耐心也被这小家伙的“十万个为什么”耗尽,咬牙道:“肉球,信不信我把你扔了。”
小浩被他凶狠的表情吓到,信以为真,立刻抱住他的颈子,像个八爪鱼一样紧贴着他。
“我问你,是不是你给顾老师画画的?”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是整个学校里最胖的家伙啊。”
“我才不是呢,五班的吴飞比我胖多啦!”
聂伯庭笑了出来,又板着脸问:“小东西,我怎么感觉你在讨厌我?”
“谁让你和顾老师结婚的?”
聂伯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不然怎样?你想和顾老师结婚么?”
小胖子居然不说话了,双颊红红的。
聂伯庭拍了拍他软绵绵的小屁股,假装严肃地说:“你想也别想啊,你们顾老师现在是我的人了。”
“跟孩子胡说什么呢?”这时顾尔清赶上来,急忙把小浩抱过来,不想让聂伯庭继续祸害小家伙。
小浩乐呵呵地趴在顾尔清怀里,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得意地向聂伯庭笑。
“你是男人,下来自己走。”说完,就把小家伙从顾尔清怀里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啊呀,你扭到我的胳膊啦。”小浩气得大叫,又拉拉顾尔清的衣摆,委屈得不行。
顾尔清一边帮小浩查看有没有伤到,一边开始责备聂伯庭:“对小孩子干嘛这么凶啊?你要真觉得为难我这就去叫小李过来。”
“……”聂伯庭无语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转眼看看小胖子,他嘴角的笑容很挑衅哪。
……
其实是最普通的游戏,父母的腿和孩子的腿绑在一起,大家协调动作,率先把气球运到终点的队赢。聂伯庭从小到大没玩过这种游戏,再加上自己腿长,一步等于小浩的四步,速度又难以控制,等好不容易找到节奏时,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了。结果当然也可以预料,倒数第二…
“都是这个叔叔的错,他好笨,该出左脚的时候他偏偏出右脚。”小浩瞪着聂伯庭,气得直跺脚。
聂伯庭尴尬了,皮笑肉不笑,“小短腿跟大长腿摆嗤的频率能一样吗?”
“你敢说顾老师是小短腿!”
“我说你呢,小混球。”
小浩抬起高傲的小下巴,“我还在长身体呢,等我长大了腿一定比你还长!”
“你长大也是个小胖子!”
顾尔清听不下去了,瞪了聂伯庭一眼,“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过不去啊?”
“这小子存心找茬啊!”
“是你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