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所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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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发现先生昨天不舒服吗?我担心他…”
这么说来,顾尔清才发觉昨晚聂伯庭的声音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原本以为他是喝多了的反应,难道是因为生着病?
李嫂见顾尔清发呆,难为情地说:“要不你去叫叫他吧?我去好像不怎么合适啊。”
顾尔清想了想,只好点头同意了。
站在聂伯庭的卧室前,敲了好一会儿门还是没有反应。李嫂更加紧张了,正决定去拿备份钥匙之际,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来门就被打开了。
看到聂伯庭的瞬间,顾尔清不禁有些傻眼。只见他一只长臂撑着门框,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没事?”
聂伯庭想出声,无奈根本开不了口,他低头清清自己的嗓子,灼热发痛,终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怎么了?”
顾尔清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浮肿,嘴唇有些龟裂,拧眉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没有回答,转身向内走去,顾尔清只好跟了进去,边走边问:“要不要给萧肃打电话?”
他烦躁地拨了拨头发,顾自走到床边坐下,抽了一张纸擤完鼻涕才开始打电话。
顾尔清第一次看到聂伯庭衣冠不整的样子,此时他的头发乱蓬蓬的,一身灰色的睡衣看上去慵懒随意,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手里的动作有些毛躁,与平时精干洒脱的样子截然不同。见他不耐烦地把手机甩在床上,“怎么了?”
他的鼻音很重,声音沙哑得难以辨认,“萧肃关机了。”说完,就躺进被窝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顾尔清觉得他的动作有几分好笑,走近一步,远远地望着床上隆起的一大团,“你做什么?”
“睡觉。”
“不去医院么?”
“萧肃关机了。”
顾尔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万一萧肃一直联系不上呢?你就打算这么等着?”
“……”
“随你。”顾尔清耸耸肩,正欲转身出去。
“等等。”他听到细微的动静,及时叫住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容拒绝地说:“那你陪我去医院。”
顾尔清汗颜,生了病的男人像小孩就是这个道理么?又觉得自己有些内疚,目光离开他微肿滑稽的脸,面无表情地说:“先下来吃点早餐再去吧。”
聂伯庭的心情豁然开朗,立马起床往卫生间快步走去。
……
聂伯庭见手上插着的输液管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得了重感冒发烧难受不说,还在顾尔清面前毁了英明神武的形象,想想真不划算,早知道该提早吃点药的。瞥眼看看身旁的顾尔清,她聚精会神地看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报纸,纤密的睫毛时不时扑闪着。
他扯了扯领口,低声咳了咳,顾尔清没有被他的声音打扰,继续浏览着报纸上的文字。
“顾尔清?”
“嗯?”她的目光没有从报纸上移开,低声回应。
“谢谢你陪我来医院输液。”
顾尔清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应该的。”
他的心急速跳动了几下,正当高兴之余又听她的声音响起:“我生病的那段时间你很照顾我。”
聂伯庭的心一下子就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原来她只是在回报他对她的好,而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这么做。他有点开始怀疑昨晚的相处是不是真实的存在,为什么昨天她还能对自己吐露心声,只是过了一夜又变回云淡风轻的样子?
正当发愁时,手机震动了,他一看是萧肃的来电提醒,按下通话键,冷冷地说:“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开机看到了你的未接来电。”萧肃又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轻笑一声,“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我了。”
“关键时候你总在玩消失。”
萧肃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现在怎么着了?”
“在医院输液。”
“聂大少居然会在医院输液?”
“……”聂伯庭不想听他继续落井下石,干脆不去回答。
“顾尔清陪你去的?”
聂伯庭看了她一眼,“嗯。”
“本来说过来看看你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来了你也该嫌我碍事。”
“……”
萧肃的语气转而变得严肃,“有件事情,我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事?”
“现在还不好说,等我调查清楚了再告诉你。”
聂伯庭沉了沉眸子,没再往下问,“挂吧。”他再次把视线聚焦在顾尔清身上,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嘴角带笑。他微微叹了口气,这算是自己为自己争取的二人时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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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尔清因为闲着无聊,经常会到厨房帮李嫂打下手。李嫂起初还担心聂伯庭会因此不悦,毕竟聂家少奶奶的身份很娇贵,没想到他见了也没多说什么,反而每次回家都会惯性地走到厨房寻找顾尔清的身影。
有一天(故事通常都是这么开头的),顾尔清在厨房帮李嫂捡菜,之前就一直觉得李嫂对聂伯庭的称呼很奇怪,明明叫“聂少”才更合乎情理些,为什么偏偏要叫“先生”,自己的称呼也受了非灾成了年纪很大的“夫人”。
“你为什么不叫他‘聂少’啊?”
“是他让我改口的。”
“还有人主动要求别人改称谓的么?”
“他就是啊,他大概是觉得‘聂少’听起来不稳重,像个成天在外鬼混的纨绔子弟。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欲盖弥彰,他在外的莺莺燕燕能少么?再说了,‘先生’听上去,除了感觉年纪翻倍增加外也没觉得多了稳重啊?”
“要不我们提个建议让他改改?”
“聂先生想装深沉就让他装呗,咱们别管他。”
(ps:尔清的性格应该没有这么欢脱哈,纯属恶搞,与正文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君和评论君,你们去了哪里?
☆、尴尬偶遇
如果那个人不够爱你,那么在这场爱情中,你将成为弱势被动的一方,注定要承受更多的委屈。但在此刻,艾榆感到的不止是委屈,什么样的情绪她也说不清,或许是心痛,是嫉妒,是不甘,是这些情绪的集合体。
她一个人坐在餐厅最远的角落里,紧凑的工作节奏让她精疲力竭,她一边喝茶,一边杵着下巴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直到看到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她所有的疲惫瞬间清空为零,她的心雀跃了一下,正欲上前打招呼时,才发现他身后跟着的顾尔清,她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愈发显得娇小可人。一身单调灰色小洋装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显得暗沉,反而和她净雅淡然的气质很相称。聂伯庭走在前,细心为她引路,不时回过头看她,流露出一种很体恤的目光。
这个世界很小不是吗?昆城这么大,他和聂伯庭认识了三年,从来没有在街角偶遇过一次,而今天竟然能在这种不起眼的小餐厅碰上,是不是缘分未尽的征兆?讽刺的是,他和顾尔清一起,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还陪她吃了饭,跟她聊着家常,她还记得灯光下他英俊又温和的面庞以及低沉的嗓音。而现在,他就隔自己几桌之遥,他对面的人却换成了顾尔清。她能清楚地看到他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坐定后一直翕张的嘴唇和从未懈怠过的讨好笑容,又忆起上次饭局中他的心不在焉,胸口顿时涌上一股酸楚。
更令她恼怒的是,与上次邹家老宅相比,顾尔清的反应显得耐心很多,脸上偶尔露出几个清浅的笑容,看来两人的关系进展了许多。彼时,她集他所有的宠爱于一身,不知心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此刻,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原本属于她的宠爱给了另一个女人,心碎不堪。她的胸口像是被针密集地扎过,餐厅里播放着的悠扬的轻音乐化作最刺耳的噪音。耳边掠过无数个声音在提醒她,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不能让自己变得惨兮兮。后脑猛然重来一股怒意,让她的眼睛变得通红,她不禁加大了手里的力道,筷子之间的松鼠鱼咔嚓一声被断成了两截。
……
“艾榆?”聂伯庭正兴致勃勃地给顾尔清推荐着这家餐厅的特色菜,却见一抹熟悉的倩影走来,绷直了下巴,抵不过震惊。
艾榆笑着站在餐桌前,转而把视线投到顾尔清身上,优雅地点了点头。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忍不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顾尔清一番,她的脸庞白皙红润,额间一丝黑发自然散落,曲卷的弧度为她添了几分温婉的韵味,十分动人。艾榆在心底苦笑,顾尔清原本就天生丽质,有了聂家少奶奶的光环作陪衬,无疑让她整个人锦上添花,更加耀眼。
顾尔清礼貌地回以一笑,又觉得眼前的女人有几许面熟,却不太记得在哪里见过。她的妆容精致,却像一个完美的面具,明艳细致的彩妆轻而易举就遮盖了她真实的表情。
直到顾尔清淡然的笑容跌入艾榆深色的瞳孔里,她才收起笑容,把眸光重新放回聂伯庭身上,“好巧。”
聂伯庭按了按眉心,输液后得到缓解的头痛立马又窜疼起来,见她似乎也没人作陪,就说:“一个人来的,吃过了么?没吃过的话一起。”
艾榆没有拒绝,拉过椅子坐下,巧笑道:“怎么到这里吃晚饭了?”
聂伯庭边看菜单,向服务员又点了两个菜之后答道:“在医院待了一下午,输完液正好路过这里。”
“不舒服?”
“感冒。”他为她倒满热茶,又问:“倒是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艾榆笑笑,“现在回家做饭没什么动力了,不像以前。”她觉察到聂伯庭的动作停了停,忍不住又问道:“怎么忽然感冒了?”
“气候变化吧。”
“你总是这么大意。”她责备的话语中暗含了一种熟稔的味道。
聂伯庭尴尬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看看顾尔清的表情,她却面无表情地在一旁礼貌地倾听,微怒。
“不介绍一下吗?”艾榆的秀眉飞舞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聂伯庭忡怔,他的脑子空白了几秒,然后故作镇定地说:“这是顾尔清…额…艾榆。”
没有任何的称谓的简短介绍,让艾榆十分满意,她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嘴角。
这顿晚餐到结束时都笼罩在一种诡秘气氛中,三个人像是陷入一个诡异的怪圈。艾榆只顾和聂伯庭绘声绘色地聊天,谈及的话题极为私密,把顾尔清当作空气凉在一边。聂伯庭一边漫不经心地应付,一边用余光打量一语不发的顾尔清,他希望能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些什么反应。至于顾尔清,自顾自地吃饱后,把安然的眸光瞥向窗外。华灯初上,外面的世界依旧川流不息。她不太愿意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艾榆跃动的声音还是传入耳际。
你去年送我的风信子前几天死了…算了,我不想再养花了,那种滋味不好受…
我一个同事蜜月去了马尔代夫,我很想念那片海,真想再去一次…
碧鸡坊那边新开了一家泰国料理,我们改天应该去尝尝…
……
三个人从餐厅出来,已是满街霓虹。聂伯庭见艾榆和自己并肩而行,又回望跟在身后的顾尔清,胸口袭来一种莫名的空虚感。他察觉到了顾尔清脸上的疲惫,又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安宁若然,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幼稚。他不该利用艾榆试探顾尔清,用别的女人可以,但不能是艾榆,忽来的愧疚感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