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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宠妃重生小户史-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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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净池声音低弱,心中失望之情无法掩饰,垂垮的双肩瘦弱不堪,“表哥,你那么厉害,你肯定也不想娶我吧?那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在寒音寺呆着,为什么要我出去呢?只要你愿意帮我,许家根本不可能和你对着干啊。”
    十岁的小姑娘,什么都还没长成,就算日后再美得惊天动地,现在也不过是个青涩的豆芽菜。认真算起来,许净池今年才九岁,傅青爵却已经十八。一个正常的十八岁少年郎,除非是禽、兽,根本不可能看上一个十岁孩子。
    十八岁少年郎的审美,该是已经长大的姑娘,胸、大貌美,雪肤玉颜,优雅的气质浑然天成……如楚清露楚姑娘那般清丽恬静。
    而且傅青爵阴森森的,光是想到要嫁给这个人,许净池就耐不住惶恐不安。她的未来如黑洞般,廖无星辰,一片黯淡。
    傅青爵冷冰冰道,“你的面子没有大到让我相助的程度。”
    “可是他们就想我嫁给你啊。”
    “许家想,我便要服从?”傅青爵冷笑。
    他已经重活一世,同样的处境,绝不可能像前世那样被动。许家曾经想控着他,把他当傀儡。现在,傅青爵再不可能给许家那个机会。
    一个成年皇子,为了皇帝宝座,不得不尊一个十岁的孩子做皇后。
    这是何等的荒谬!
    从来都被傅青爵视为耻辱。
    他和许净池无冤无仇,但每当看到许净池,他的那个小皇后,他就会想起许家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若不是有露珠儿帮他排解,慰他心忧,那个逼仄的后宫,他一刻也不想呆。
    纳三千佳丽,就能忘掉自己的皇后是许家硬塞来的一个小孩子吗?
    那样幼稚赌气的戏码,傅青爵不屑做。
    他再喜欢楚清露,羽翼未丰前,能给楚清露的最大封号,不过是一个皇贵妃。他可能给一个皇后吗?
    傅青爵冷静自持,不会把怨气发泄到许净池身上,但同样,他也不可能对许净池有好感。
    那都是前世的事了。
    而现在,傅青爵仅仅希望,许净池能独当一面,走好自己的路,不要把麻烦都推给自己。他喜欢帮露珠儿解决烦恼,但别人的麻烦,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得许家庇护,自然也该出力。一味避于寒音寺,只会引人怀疑,甚至带给寒音寺灾难。寒音寺到底是和尚窝,若不是之前慧觉大师说与你有缘,许家也不可能同意你住在这里。现在许家已经在不停试探我,听说是你说‘我听表哥的’这样的话?是你说‘表哥愿意我就愿意’?你不想嫁我,就自己想办法处理。你是我什么人,要每次一点风吹草动,就让我帮你挡着?”
    “可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个小女子,父母之命,长辈之恩,我能不从吗?”许净池被说得很不客气,面色一时青一时红。
    傅青爵沉沉看着她,半晌后道,“你知道寒音寺是谁建的吗?”
    许净池怔了一怔后,方答,“是先皇感慧觉大师之能,出资所建。先皇一直想把寒音寺定为国寺,以笼络慧觉大师。只是最终了了。”
    说到这里,许净池便若有所思,明白了端王殿下的意思。她虽然住在寺中,关于女皇的故事,却也听得不少。古往今来,也就此朝出了一位女皇。昔日多少人反对女皇登基,慧觉大师却一心站在女皇一边,称她是“天命所归”。
    许净池听慧觉大师讲禅论佛时,这位大师提起女皇,也多次说过,“开女学,废旧礼,保百家……她之才,能引发历史长河隐隐呼应。贫僧想,她若能把大周朝带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更好的方向,此等大功德之事,吾等怎能逆道而行?”
    慧觉大师曾经为此算过,发现女皇的每道政令,都功及江河社稷,长至千秋万代。每一件事,在当时,即使在现在,行来都千难万难,遭众人反对。若步子迈得稍微大一些,便可能万劫不复。
    但女皇硬是顶着压力,一步步走了下来。
    可惜,每一位风华绝代的人,都不能为人所理解。女皇仅在位十余年,便把皇位传了当今皇帝,就此归去。今日之君上,非女皇所出,却偏被立为帝王。慧觉大师曾担心,皇位快速更迭,会因政见之别,给王朝带来隐患。后来却发现,当今皇帝,和女皇行事作风一脉相承,并不负先皇所托。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女皇那样风华盖世。到现在,仍有一些人,骂女皇让社会倒退至远古。他们认为,前朝在兵乱前,秩序本已极好,不需要这样大毛笔改变;女子一生最大的价值,在于成婚生子,该如以前一样,把舞台退还给男子,乖乖在家中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
    他们还拿现在女子为官的大多遭遇攻击先皇:如男子一般在朝为官,但大部分女子家庭不睦。便是之前说好的“一夫一妻”,最后府上也会多几房妾侍。甚至者,妾有了子女,在家中笼络夫君,挑拨离间,在家事上作威作福、嘲讽正妻。众人认为,根本原因,在于这些为官女子没有同样多的时间与精力照顾家人,和家人相处。所以这些官场女子的婚姻,一盘乱沙,供人耻笑。
    有人曾笑话当今的女子:何必奉女皇为神?若不是她,你们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多的烦恼,便也不会面对前所未有的阻力。你们该恨女皇,而不是赞她!
    当然,这样的邪祟之论,被大多数人所唾弃。可至少,也由此观得一些人心中所想。
    世家大族不看低女子,不反对女子地位渐高,但显然,他们面对的问题,比一般平民要麻烦得多。是一个想和男子平分秋色的女子好控制,还是一个一心相夫教子的女子好控制呢?
    如许净池,多年来一直被家族教导,要听从长辈的安排。现在端王以女皇的事迹提醒她,让她心中微微一动:或许,她不必一味退缩。走出寒音寺,她纵然没有改天换地之能,但为自己搏一把,还是可以的吧?
    许净池能被许家选中,便证明她不是一般女子。入了魔障后,稍微一点,便能迷途知返。
    眼下,傅青爵追慕楚清露,许家暂时不知道,但时间长了,总会知道。许净池不可能一直躲在寒音寺里与世隔绝,既然总是要出山的,不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许净池被傅青爵说动了,默默点了点头。
    事情一了,傅青爵抬腿就走:该去找露珠儿了,露珠儿才是他真正想见的人啊。
    百花生辰,万紫千红。二月半为花朝,在这一天,众女踏青赏红、赴会进香、祭神拜佛,很是风雅。今年是为了见慧觉大师一面,楚家才来寒音寺。寺中启涅槃会,谈孔雀经,引众女祈拜。到晚上,乱花满天飞,灯火明亮中,甚至有花神庙会,热闹十分。
    傅青爵怎么可能放露珠儿一个人?
    楚清露这时,刚刚与和尚檀机分离。对方帮她解了签,言语温和,引经论据,让楚清露叹服万分。他对佛法的理解深入浅出,更让楚清露学到了不少知识。
    檀机先为楚清露解释了一下判词所出,后又问她所求为何。
    白衣和尚坐在凉亭中,绿荫丛丛,声音轻恬,般若法身若在身边。楚清露看着这个秀色可餐的年轻和尚,高冷道,“你猜。”
    “……若求姻缘……”檀机也不能免俗,只因女子大多求此。
    楚清露认真纠正,“我不求姻缘,我对男女之情一点都不好奇。在我看来,情爱是孽障,让人心智不坚,误人子弟。古今多少女子,多么惊才绝艳,大多会毁于‘情’之一字。其实男人有什么用?乱你心,扰你志,如你们佛家所说,乃是一大劫。欲行大事者,不谈断情绝爱,也不能让‘情’祸害自己。”
    傅青爵刚到此处,便听得楚清露与檀机的辩驳。若五雷轰顶,端王殿下几近站不稳。
    露珠儿把感情当成洪水猛兽?认为男人是孽障?
    露珠儿……怎么有这么可怕的思想。
    傅青爵心神恍惚,有些不是滋味。原来如此,她不是对他的好没感觉,她是把这当成阻碍。
    傅青爵有些愁苦:露珠儿毛病怎么这么多?她就不能好好跟自己卿卿我我,心心相印吗?
    端王殿下一时受打击太大,怕露珠儿说出更多刺激自己的话,黯然离去。想缓一缓,重新修正追慕露珠儿的方式。
    他没有听下去。
    自然也不知道檀机和尚平静地听完楚清露的见解,若有所想。他微微摇头,抬目轻声道,“小僧却不这样认为,佛所护念,大劫小劫无数。欲成我佛,九九八十一难,有‘劫数难逃’之说。我佛慈悲,万物为劫,衰劫、命劫、肉身劫……但一切劫数中,最难者为‘情劫’。”
    “诸生万象,皆见我佛。‘情劫’一始,万劫方至;万劫已过,‘情劫’也未尝可到。古往今来,能一尝‘情劫’者,又有几人尔?小僧认为,若有缘渡‘情劫’,便不应放弃。”
    “……”楚清露被一个和尚说得哑口无言。
    她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檀机:这个和尚在劝她去谈情说爱?这真的是个和尚?还是慧觉大师的高徒?
    檀机侃侃而谈完,面容微微红透,赧然垂眼,“这是小僧的见解,施主勿怪。”
    “慧觉大师教你这些吗?不是传言慧觉大师身怀异能,他不该教你这些吗?”楚清露对这个和尚产生了兴趣。
    檀机目有迷茫和哀然之色,抿抿唇,“或是小僧机缘未到,或是小僧鲁且钝,师父虽有大能,却从不教我那些,只教我佛学。师父他定然有他的道理,不会害了小僧。”
    唔,楚清露对那位慧觉大师兴趣也更浓了。
    一个曾看着王朝更迭起复的得道高僧,能看得见过去和未来,或有翻山倒海之能,却只教自己的高徒念经打坐?
    这是什么缘故?
    檀机与楚清露并未交谈太久,解完签,檀机别目咳嗽两声,楚清露忧愁:风吹日晒尚能让小和尚受伤,和小和尚相比,她就跟糙老爷们似的。
    楚清露只好和檀机告别,看人回去。她自己闲来无事,想了想,花朝节嘛,去拜拜花神好了。但在中途,居然碰到了楚弥月。
    其实今早给长辈请安的时候,楚清露已经见过楚弥月。但也许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楚弥月觉得羞愧,不好意思和楚清露相见,匆匆避了开去。楚清露心知肚明,也不为难。才一个早上而已,楚清露没想到,楚弥月会主动笑盈盈走向她。
    “我和堂妹一起去拜花神吧。”楚弥月婉婉笑道。
    楚清露点头。
    在跪拜时,楚弥月似漫不经心地告诉她,“你听说了吗?大姐抽中了唯一的红签,被领着去竹林见慧觉大师,却被困在竹林中,无功而返。她尚不死心,再去拜见,这次却直接被慧觉大师拒绝,称不愿见她。”
    楚清露吃惊,楚弥凤还有这个遭遇?
    楚弥月嘴角一抹笑,“大师是得道高人,他什么不知道,什么看不明白?也许就是看出了大姐的本性,才不愿为这样的人解签。”
    她面容一顿,转身,双手相交,长袖摆地,行除了跪天地之外的大礼,“昨日之事,我心中惶然,未能及时阻止大姐,在此向你道歉。”
    楚清露看着她,受了她礼,才伸手扶她起来。两人相视,隔阂就此化解。楚清露道,“但楚弥凤那样对我,便是你替她求情,我也不原谅。”
    楚弥月点头,“她刑事愈发乖僻,我也劝不住。再让她这样下去,迟早会连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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