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之井-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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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难受、好痛苦,但是更加难受的地方是心脏。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是江成路,是在短短几天之前,还想方设法抹讨自己欢心的心爱之人啊。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混乱,白秀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保持着被深深楔入的被动姿态,他努力地抬起手臂,扳住江成路的脑袋。
于是他看见了一张,同样充满了痛苦和迷惘的脸庞。
“阿江。你究竟是怎么了……”
白秀麒捧着他的脸颊,强忍着疼痛低声问道。
江成路依旧是一言不发。但是作为回答,他却低下头,朝着白秀麒的锁骨张开了嘴。
“——!!”
利齿穿透锁骨下方皮肉的可怕感觉,让白秀麒痛得几乎快要发狂。
他用力地捶打着伏在自己胸前的江成路,扯着他的头发想要让他松口。然而感觉到的,却只是从伤口上流下来的温热液体被贪婪地舔舐着。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
“求你。不要离开我……”
血腥与狂乱之中,白秀麒依稀听见了什么温柔的声音。
那是埋首在他胸前的江成路,发出的一声无意识的低语。
“绝对。不要背叛我……”
那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在凶残与温柔的巨大反差和双重折磨之下,白秀麒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融化,一点一点,被江成路给完全吞噬了……
_______
凌晨十二点三十分。
研究院招待所里万籁俱寂。接待处的大妈睡在躺椅上,毫无防备。苏紫悄无声息溜进了大厅。走上四楼,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面站住了。
他伸手敲门,重复了四五次之后,屋子里头才有了动静。
门被打开了很小的一个角度。里面没有光亮。苏紫还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视线却被一个高大的人影给堵住了。
不是白秀麒。
出现在门后面的男人光裸着健实的上身,正用一种介乎于木然与厌烦之间的可怕表情低头看着他。
苏紫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记起来了。这个人是江成路,是白秀麒的爱人。今天下午他从城里赶过来了。
“我来找小白。”苏紫解释道:“我们原来约好了今天晚上有事一起出去的。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江成路应该是听见了他的话。却又好像根本无动于衷,反而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紫。
“你是谁。”
“我们之前在小白的画展上遇到过。我是鬼仙。”
不会吧,之前没听白秀麒说起过这位仁兄的事儿,怎么难道醋劲儿这么大?苏紫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哭笑不得。
江成路好像终于记起了有这么一号人,简单地回答道:“他在休息。”
“我能见他一面吗?”
苏紫追问了一句,又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在想……他是不是,手机又弄丢了?”
“他在睡觉。”
江成路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冷不丁地将门关上了。
“……”这个家伙怎么好像和会展上判若两人?
苏紫赶紧倒退一步,避开打在脸上的冷风。
不过就在江成路转身的一刹那,他隐约看见了男人的背上纵横交错着的伤痕。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伤痕,稍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这么说起来,白秀麒之所以没能在约定的时间赶来,也就是因为……
算了,还是不要多管人家的家务事。
“年轻就是好啊,看起来明天上午也不用找他们了……”
嘀咕了这么一句,苏紫苦笑一声,摸摸鼻子轻轻地走开了。
等到走廊上重新归于死寂,江成路这才转身从门后走开,同时将手里藏着的的水果刀丢在地上。
他赤着脚,穿过湿气未退的玄关,走回到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边上,静静地俯视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白秀麒。然后走过去,紧贴着昏迷不醒的爱人躺下,死死地搂住了他的后腰。(未完待续)
ps:阿江魔怔了……是的他魔怔了……搓衣板和蜡烛已经准备好
☆、第一百九六 悔不当初
耳边隐约传来了啁啾的鸟鸣声。白秀麒动了动眼皮,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
四周围是一团漆黑,冬天的太阳看起来还没有升起。
脖颈到后脑勺这一带酸胀得厉害;感冒显然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突然猛地瞪大了双眼。
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被这一声咳嗽给惊醒了,火辣辣的疼痛燃烧起来。其中更有几处异常强烈,简直好像被刀剐去了皮肉。
怎么回事?!
大脑还处于罢工状态,有关于昨夜的记忆依旧是一片可怕的空白。但是白秀麒已经猜到了最可能的答案——
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还躺着另一个人。
那个人光裸的、健实的身躯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脊背上。除此之外,自己的腰部也被一条胳膊紧紧地禁锢着,两腿之间被迫夹着那人的大腿,呈现出完全受制于人的狼狈姿态。
——是江成路!
白秀麒打了一个寒噤,昨夜的记忆终于苏醒了。
冲突、撕裂、噬咬……一幕又一幕可怖的画面源源不断地闪回着。从惊愕到愤怒再到恐慌,白秀麒的心情一点点下沉。
不可能的,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白秀麒强忍着剧痛慢慢起身,探手打开了床头的老旧台灯。
棉被滑落,昏黄的灯光照出了他不着寸_缕的身体,还有那苍白皮肤上一片一片的淤痕、齿印甚至是伤口。其中锁骨上的那道压印尤其狰狞,干涸血液一直流到了胸口上。
还有下半身,那前所未有的撕裂剧痛,白秀麒甚至没有勇气去看。
但是。更令他没有勇气去面对的,是隐藏在如此惨烈状况之下的那个现实——这一切,都是江成路造成的。
他扭头去看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在肆无忌惮地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之后,江成路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他的身上也有一些伤痕,白秀麒现在记得那都是自己在反抗的时候造成的,但是与自己所受到的伤害相比,完全是微不足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江成路会去做的事!
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委屈与愤怒。白秀麒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
明明下午在陵区见面的时候,江成路还是一如往常。在这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江成路应该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蛊惑……
想到这里,白秀麒并没有立刻动手唤醒江成路。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壶天,将养在里面的那头镇墓兽召唤出来。
臣顺于白秀麒的猛兽,在看见江成路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态。白秀麒命令它待在床边随时听候自己的吩咐,随后才伸手去推江成路的胳膊。
摇晃到第六次的时候。江成路总算有了点儿动静。
就像平时在公寓里那样,他先是嘟囔了几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哈—啊—?!”
凶神恶煞的镇墓兽就在仅仅几尺的地方虎视眈眈,一下子就把他给吓清醒了。
江成路定了定神,刚想抱怨白秀麒怎么又把镇墓兽给放了出来。再扭头一看身旁的人,顿时觉得心脏差点儿停止了跳动。
“小白?”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你——你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你干的。”
白秀冷冷地看着他:“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记得了吗?”
“我?”
江成路这下是彻底的呆住了。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白秀麒。盯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累累伤痕。只觉得一阵阵的心疼。
但是他还是记起来了,昨天晚上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它们都像是罪证那样被一点点地翻了出来。
“是我……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一点点在床上跪倒下去,抱着脑袋发出了痛苦的低吼。过了一会儿又手脚并用地朝着白秀麒身边爬去。
“让我看看你的伤……”
比白秀麒的反应更快的是镇墓兽的动作,立刻一爪子拍在了江成路的脊背上,只等白秀麒的一个命令,就能留下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但是白秀麒一句话都没有说。
江成路一咬牙,也顾不上背后的威胁,一口气来到了白秀麒的身边,伸手抚上他锁骨上的那道伤痕。
“……”
白秀麒瑟缩一下,抬起肩膀躲开了他的手。
江成路也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缓慢地后退了几步下了床。
“等我一下。”
他伸手打开自己的壶天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
“我来替你疗伤。”他将东西放在床边,仰头看着白秀麒,小心翼翼地做出请求。
白秀麒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
于是江成路首先握住了白秀麒的左脚,轻轻地将它捧在手心里。
只见苍白的脚踝上竟然也烙着一圈血红色的牙印,脚背上更是斑斑驳驳,不难想见之前的惨烈。
真是禽兽……
江成路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自己,一边取出药膏敷在伤口上。药当然不是凡间的制品,但是也没有达到瞬间痊愈的效用。
白秀麒只觉得伤口上一阵清凉,痛感倒减轻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江成路仔细涂药的样子,心里头稍稍有些软了,于是问道:“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
江成路困惑地抬起头来:“昨天下午和你分开,我就回到了这里。洗完澡睡觉,然后做了几个很诡异的梦,都和你有关。”
接着,他就将梦境中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你也开始梦见那些东西了吗?”白秀麒愕然:“可是为什么。你的梦和我的梦会差这么多?我梦见你伤害了我,明明是你掏出了我的心……”
“也许有人故意要离间我们!”
江成路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也许我们的梦境都不是真实的,是有人想让我们产生这样的误会,我们不能中了圈套!”
“我倒觉得并不是圈套。”
白秀麒不赞同江成路武断的推测。
“还记得在浮戏山上的绝电剑么,剑铭是‘敕律紫垣,斩风绝电’——紫垣就是天宫,你是龙君。原本就归属于天上的真仙。我要与你相识。多半以前也是天上的人。仔细想想,这些不都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所以,你认为我们梦见的都是身为天人的前世记忆……”江成路追问道:“但就算是这样。难道我们会是那种互相对立的关系吗?”
白秀麒显然也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也许你梦见的和我梦见的都是事实,只不过发生的时间前后不同……”
说到这里他垂下了眼帘:“在我的梦境里,当你剐下我心脏的时候,曾经说过那是我活该。所以。是不是我首先辜负了你,之后才会遭到你的报复?”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
江成路想也不想地就要否认。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吞了回去。
不。如果事实如此,那么彼此相反的两种梦境、白秀麒特殊的体质、他额头上曾经出现过的金色标记,还有关于自己失去记忆之前的事……一切都能够得到解释。
是的,恐怕这才是残酷但正确的答案。
仿佛从他的欲言又止里明白了什么。白秀麒发出低沉的苦笑声。
“阿江你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