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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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了碧夏起身,叶蓉缓了容色,正颜道,“非是我要责难你,着实宫中不比家中。想必你要思我为何收下这些东西,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你想过没有,只要今日我将叶杏推出门去,不消片刻举宫皆知我与她姐妹不和。若然传出去,不但国公府门面无光,就连那些个有心人,都会趁虚而入。”
“我的恩宠既已被夺,就不该与叶杏撕破脸。横竖我们都是亲姐妹,与她对付任谁都没有好处。若然有什么事,兴许还能用得上她!”叶蓉的眸子骤然凝起,狭长的缝隙透着阴冷无比的寒光,“查出是谁在背后教唆她么?”
碧夏摇头,“暂时还没有。想必是悄悄的,竟也没人知道。只是……”
叶蓉微怔,“只是什么?”
61。承教贵妃教诲,不胜欣喜
碧夏压低了声音,“二小姐侍寝后去了华清宫。(爪讥书屋 ”
“尹妃?”叶蓉陡然凝眉,“而后呢?”
“尹妃闭门不见,倒也未见有恙。”碧夏据实相报。
闻言,叶蓉越发愁眉不展,“若是尹妃相见,倒也罢了,这闭门不见却是为何?难道帮叶杏的另有他人?”叶杏挨了贵妃的打,自然是要寻另一处高枝的,尹妃生性傲娇,荣宠了多年,想来叶杏仗着自己刚刚侍寝的荣宠去投奔尹妃也是无可厚非。
左不过这……叶蓉说不出其中有什么缘故,隐隐觉得并非这般简单。
“小主?”见叶蓉失神,碧夏不觉轻唤一声,“小主现下如何处置?”
叶蓉敛了眉色,漫步走回床榻,“将库房里叶美人的相赠,挑选几样入得眼的,其余的都打赏给宫人。”
碧夏一惊,“那小姐你……”
“不出片刻,本主旧疾复发的消息便会传遍六宫,想来这凝香殿可以安生许久。”叶蓉安然上了床榻,丝毫没有因为不得荣宠而焦灼的模样,更多的是胸有成竹。
“小主这是避宠?”碧夏这才明白主子的意思,装病!只是这国公府的嫡长女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各样的心思都藏在锦绣囊中,从不轻易外露。饶是她跟着叶蓉多年,也不曾真正看穿过。
叶蓉顾自揽过被褥安眠,“想来我这妹妹是得了高人指点,保不齐下一站便是贵妃处。你多长一副耳目,若然她真从栖凤宫出来,你只管留着自家的后门便是。”
碧夏微怔,却也不敢多问,只是诺诺道,“奴婢明白!”
为何要留后门?
碧夏不明白,但依着叶蓉的性子,想必中有乾坤。
果不其然,叶杏出了凝香殿,便拾掇一番去了栖凤宫。
贵妃洛丹青正在院子里摆弄着她那些个花草,问得元春来报,说是含烟叶美人求见,却也不露声色,只是清浅道,“让她进来罢!”
叶杏心中忐忑,上一次的事情尚有余悸。进了栖凤宫更是小心翼翼,不似原先的傲娇与人性。
恭敬跪身,叶杏恭谨行礼,“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洛丹青也不去看她,只是低眉拨弄着自己院中的花草,牡丹、芍药、杜鹃、海棠、锦雀不下数十种。
起了身,叶杏的唇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叶美人好兴致,怎的今日想起上本宫这儿?身上的伤可是好些吗?”洛丹青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带着寻日里惯有的威严与冷厉。
叶杏心头揪了揪,回声道,“谢娘娘惦念,早已痊愈。娘娘昔日的教诲,嫔妾铭刻在心,故而才有了今日。因此嫔妾承教娘娘,不胜感激。”
说着,又是躬身行礼。
洛丹青心神微怔,心道这叶杏如今可是开了窍么?
不由的将手中的剪子递给元春,徐徐转身看着越发明艳的叶杏,水天蓝色罗裙将这娇滴滴的美人衬得光华万千。唇角微扬,洛丹青似笑非笑,“难怪皇上动了心思,叶美人这般娇容,想要珠玉混沙怕也不易。”
又一声轻叹,“年轻便是好,本宫当年初入宫承宠,怕也不得你这样的姿色。”
“娘娘谬赞,嫔妾不敢当!”叶杏极尽恭敬之色,眼中没有丝毫的傲气,甚至于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垂眉顺目,不叫人看清眼中的神色。与当日的强辩之态,判若两人。却让人有一种感觉,好似贵妃的一顿扳直,打出了一个乖顺的猫儿。
殊不知,猫儿依旧是猫儿,并非乖顺,只不过敛了爪子。
只要时机成熟,待锐利的爪子挠上咽喉,便是致命之祸。
洛丹青看了毕恭毕敬的叶杏一眼,顾自在石凳上坐下,抚了抚袖口,仿若沾上了尘土。眼角却是谢谢睨着叶杏,眸光微凉,“听说昨儿是你侍寝?”
叶杏躬身,“嫔妾有幸得见君颜,并非……”
还不待其说完,洛丹青摆了摆手,“无妨。如今都是后宫的姐妹,侍奉君上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只要大家安心侍奉,各守本分便罢!本宫最不喜后宫污浊不堪,若是能和睦宫闱,平日里的小打小闹,本宫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杏面色微敛,竟有些嘤嘤的喜极而泣状,“嫔妾惶恐,原以为贵妃娘娘会不喜嫔妾,故而……谢娘娘宽宥,嫔妾定然谨记娘娘提点之恩。”
看了元春一眼,元春会意的走到叶杏跟前道,“小主勿要这般,娘娘执掌六宫甚是乏累,上一次虽说对小主动了刑,到底也不曾伤着小主的根基。小主不妨细想着,若然小主的性子不加收敛,到了皇上那儿仍是这般不管不顾,一旦触怒容颜,可不就是一顿板子。”
“娘娘这般对小主,也实属无奈,委实是为了小主好。小主莫要嫉恨便是最好的,若然心有怨气也不过人之常情。左不过,小主应当谨记,宫中无后,贵妃娘娘是这六宫之首,不能因为小主一人而坏了宫里的规矩。”
“犹记早前有个美人,因在皇上面前放肆无状,却被处以腰斩,便是得不偿失。娘娘这般苦心,小主需擅自珍重,莫道娘娘不与人为善,着实也是为了各宫各院的安生。小主,您说是不是?”
语罢,正逢着宫娥奉茶。
元春端起茶水双手奉与叶杏,眉目含笑,与上一次截然不同。
叶杏心头紧了紧,便是贵妃身边的人,也是这般的能言善道,可见贵妃调教的手段。忙不迭道,“嫔妾自然明白贵妃娘娘的苦心,绝然不敢坏了六宫的规矩。”
元春这番话,可谓极尽好处。既说明了贵妃的用心良苦,又暗暗警戒叶杏莫要犯了贵妃的忌讳。后宫皆在贵妃手中,贵妃在乎的不是谁侍寝,而是侍寝之人是不是她的人。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叶杏岂会不明白。
新晋妃嫔充盈后宫,即便是贵妃也想拉拢几人至自己麾下使唤。与其自己独自争宠,不如多张新面孔。须知,后宫最不乏的便是美貌女子。
尤其是叶杏这种空有美貌而智商不佳,为了争宠不折手段的女子,更堪掌控。
思及贵妃的有意无意的拉拢,叶杏不是傻子却也只能装傻充愣。要是现在就表明依附贵妃,岂非教贵妃轻看了自己。
何况此处成功侍寝,也亏得尹妃,若然失了尹妃这个诸葛孔明,来日……尚未可知。
62。宫闱上树,惹下大祸
叶杏躬身行礼,“嫔妾承教贵妃娘娘,不胜欣喜。
”
洛丹青眉目微合,顾自惬意品茗,须臾才挑眉看了叶杏恭谨的容色,清浅道,“叶美人能通晓情理,本宫甚是欣慰,还望以后善加自持。”
语罢,却也是冰冰凉凉的起身,顾自走开。
虽说洛丹青今时今日的态度较之以往缓和不少,终归还是托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威严气质教人望而生畏。
出了栖凤宫,叶杏总算松了口气,脊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送了叶杏,元春快速返回内。洛丹青换下了衣衫,正由宫娥侍奉,系上金丝玉带。见状,元春快速上前,挥手退去了宫女,上前服侍洛丹青。
“走了?”洛丹青傲然伫立,任由元春单膝跪地,为她捋顺裙摆处的褶子。
元春颔首,边拾掇着洛丹青的衣角边低低回答,“是,奴婢亲眼看着叶美人走的。出去的时候面色有点泛青,想必娘娘那顿板子,还惦在叶美人心里。”
“谅她也不敢轻忘。”洛丹青冷哼一声,目光清浅冷蔑,“不过一顿板子,倒是打出个心狠手辣,连自家人的宠都敢夺了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闻言,元春微怔,“娘娘的意思是,叶美人较之叶贵人更得力?”
“你当叶贵人是傻子吗?如今满宫皆传叶贵人身子不适,说好听了是叶美人钻了空子,说难听便是寡廉鲜耻,如今都将自家的长姐气出病来。后宫女子,除了荣宠,贤德之名尤为重要。这叶家二女虽说如今受了宠,却远不如她姐姐半分伶俐。”洛丹青不紧不慢道。
元春点头,“娘娘说得在理。”
洛丹青拂袖走到门口,冷睨外头明媚的阳光,“不过刚刚开始,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在这后宫,适者生存。”
“娘娘,如今该怎么做?”元春上前。
抚着指上冰冷华丽的护甲,洛丹青眉目生凉,描画得极为精致的眼角微微上挑,便凝了母仪天下之态,“什么都不必做,既然还未真正动起来,便由着她们闹一闹。这后宫,已然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本宫……可是孤寂了很久!”
元春不说话,躬身站在一侧,垂眉顺目,极尽恭谨之态。
六宫无后,她是独一无二的贵妃,试问后宫谁敢悖逆她的意思!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总该闹一闹,才能看得清楚各自人心。而那些相左的,便该如同院中的杂草,早早的除去,以绝后患。
后位之争,容不得丝毫的犹豫,更不能心慈手软。
莺鸣柳,水光潋,鹅卵石小径踽踽而行。御花园中好风景,一草一木皆风情。
叶贞伴着尹妃静伫凉亭,尹妃容颜端庄,静坐在白玉石凳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外头的风景。眼底晕开淡淡的华光,有些怅然若失。
自不必说,叶贞也知道尹妃忧心为何。
打从新晋妃嫔侍寝开始,皇帝足足半月未曾踏足华清宫。这让一贯得宠的尹妃感觉到莫大的威胁,有种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的焦灼。
但这是祖制,只有等到皇帝停止了召幸新晋妃嫔,尹妃这些原来的后妃才可以重新挂上绿头牌,任由皇帝选侍。
“娘娘近来难以成寐,奴婢瞧着落花井旁尚有一株合欢还待开着,合欢最能安定心神,奴婢去采一些回来为娘娘做碗合欢粥吧!”叶贞低低道。
尹妃本就无心无暇估计旁的,只想独自静一静,便摆了摆手,“去吧!”
叶贞行了礼,便匆匆退去。
落花井坐落在御花园最为僻静的一隅,许是伴着水井故而阴凉至极,早已落尽的合欢树,唯独此处尚存一株,还在盈盈开着。叶贞抬头望着,当日不经意经过这里也曾这般仰望,心生讶异。
旁的合欢早已开散,层层叠叠如同粉白相交的云彩,那种迷蒙的感官形成无法言表的靡丽之美。等到合欢落下,如同天际坠落的云彩,纷纷扬扬。风儿吹过像极了记忆中蒲公英,轻盈落在掌心。
抬头望着,这株合欢红得很深,不似一般的合欢清浅素白。如此,越发显得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