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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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眸敛尽月华,牢牢的锁定在她的脸上。
良久,风阴才幽然开口,“为何在此?”
垂眉顺目,叶贞平静如常,“奴婢睡不着,故而四下走走,及至此处有些疲乏便坐了坐。既然大人在此,奴婢先行告退。”
语罢,叶贞行礼退身。
谁知刚转身,手腕陡然剧痛,低眉却见风阴素白的手已经死死扣住她的腕部,力道之大让叶贞吃痛的咬紧了下唇。想要挣脱,奈何他的手如同幽冥之爪,容不得她动弹。没奈何,叶贞只得低低的示弱,“大人,您弄疼奴婢了!”
风阴却不为所动,直接拽住她往回廊尽处走去。
“大人?大人您要带奴婢去哪?大人您放手……若教人看见,奴婢、奴婢百口莫辩。大人您……”叶贞挣扎着,却不敢高声喊,只能发出微弱的声响。
及至僻静的地界,风阴狠狠的甩过叶贞,却让她的身子生生撞在冰冷的墙面上。吃痛的低哼一声,叶贞终于脱离了风阴的掣肘,脚下一扭三转,站在一旁盯着眼前邪冷可怕的男子。比之慕风华的喜怒无常,叶贞更惧怕眼前的男子。
银色的面具,遮去了所有的容颜神色,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深处。
“大人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先行告退。”叶贞极力平复内心的涟漪,维持面上的镇定自若。
“看到自己的成果,满意吗?”他幽冷的声音缓缓而至,如同冷风拂过耳畔。
叶贞陡然觉得有股寒流从脊背处窜起,笔直冲上天灵盖,整个人禁不住轻颤。眸子微微敛起,叶贞浅笑,“奴婢不知大人何意。”
“那个盒子……”他尾音拖长,却像一枚钉子,狠狠敲入人的骨髓,冰冷而刺痛。
倒吸一口冷气,叶贞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什么盒子?大人说的,奴婢一句都听不懂。奴婢微贱,若然何处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海量包涵。”
“很好!”他的头微微垂下,叶贞陡然瞪大眸子。
只听得咣当一声,寒光乍现,叶贞霎时僵在当场,身子俨如冰雕,除了微颤的呼吸,什么都是冷的。她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眉目微垂,望着他冰冷的剑落在她的脖颈上。冷月当空,泛着剑锋迫人寒色,和她苍白无光的面容。
叶贞袖中的手止不住颤抖,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不让一丝一毫的惧色呈现于外。攥紧了衣袖,叶贞唇瓣微颤,“不知奴婢所犯何罪,所以大人要杀了奴婢?”
风阴不说话,那柄剑依旧悬在她的脖颈处,绽放着来自地狱的幽冥之光。
他的手缓缓抬起,微凉的指尖撩过她的眉心,最后停留在她的鬓间。几缕青丝撩拨耳后,如同熟悉的人,做着熟悉的事,彼此寂静无语。
叶贞心惊,却不敢动弹,剑锋已然接触她的肌肤,稍有差池便能看见鲜血的艳烈。
他的指尖如同凝脂般,格外光滑,却有着不属于人类的寒凉。她看着他举止轻柔,似轻描淡写,又似刻意为之。亦正亦邪之间,但听得咣铛一声,冷剑归鞘,他已徐徐转身。
脖颈上的负重感骤然消息,叶贞险些脚软,只是身子重重靠在了墙壁上,冰冷的触感从脊背传来,霎时传遍全身每一个角落。
这个人……入宫这么久,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唯独眼前这个人,面具下的容颜有着看不真切的表情。所到之处,寸寸冰冷的冻结人的血液。
他好似知晓一切,却又故意放她一马。那双冰冷的眸子永远的孤冷绝傲,好似多年无法消融的冰山,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旭日,沉寂中等待着最后的万劫不复。
深吸一口气,叶贞抚上自己的面颊,隐隐还残存着他冰冷的气息,如同烙印着属于他的痕迹。叶贞忽然有种打心底里犯怵的错觉,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盘棋局,而她自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料深陷棋局而不自知。
风阴,到底是谁?
58。夺宠的真相
清晨的光细细碎碎,如同蜡烛里哔哔啵啵崩落的光华。
叶贞早已回到华清宫,连月儿都惊诧,不知她是何时归来的。
叶贞不置一词,沉默的站在门口。
晨光落在眉目间,隐隐晕开一丝微凉的煞气。
深吸一口气,她自然知晓今日的宫闱,怕是已然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羽睫微扬,她突然有种冰冷的喜悦,叶蓉的容色怕是很难看吧!此事传到国公府,她那位所谓的慈父,应该会很讶异。
嫡女如何,进了宫便各凭本事。
这一刀插在国公府里,应该不浅。
彻夜间,叶美人夺宠侍寝之事传遍后宫。叶贞想着,大抵贵妃娘娘也该诧异,傲娇的国公府庶女,身份尚且卑微,竟不知用了怎样的手段,赢了国公府的嫡女。
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叶杏满身荣宠的离开乾元殿,风姿绰约,容貌绝丽,一颦一笑婉约多姿。还没有哪个新晋的妃嫔能入乾元殿侍寝,叶杏是第一个。
月儿望着宫门外行色匆匆的宫娥太监,一个个都等着巴结似的。不觉凝了眉,扭头看着叶贞,倒有几分愤愤不平,“都是些不长眼的东西。”
叶贞冷笑两声,“你道是天家富贵,殊不知已是风口浪尖。随他们去吧,左不过一场好戏,少了龙套自然乏味得紧。”
“姐姐为何不告诉我?直教月儿心头痒痒。”月儿嘟着嘴,昨儿个想了半晌,也没能猜出盒子里的物什。实在憋不住,还是缠着叶贞管答案。
叶贞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关了门窗道,“不过是一支巴掌大的白玉笛子,倒也没什么用处的,只是皇帝看着糟心罢了!”
月儿不解,“一支笛子,在这宫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何以皇上会改了主意召见叶美人侍寝?姐姐越说越糊涂,听得月儿也是云里雾里的。”
闻言,叶贞只好轻叹一声,“你道那是普通的物什,但在皇帝的眼里,却是浅显的威胁。你可知在这宫闱,独有一人手握玉笛,却攥着朝廷生杀?皇帝忌讳,才不会当即驳了叶美人,反倒忍了叶美人的大不敬。”
“何来的大不敬?左不过是唱了首曲子罢了,皇上不爱便是,谈不上大不敬。”月儿忙道,单纯的以为叶贞危言耸听。
唇角清浅冷笑,叶贞摇头,“你可知那首曲子足以让叶美人人头落地!”
月儿心惊,眸子瞪得豆大,“怎的如此严重?”
“帝君生母之事,岂容传唱!”叶贞眸色锐利而冰凉。这些自然是在国公府里知晓的,想当年国公府权势之大,堪用辉煌二字评定。她稀稀落落的听着有关皇帝生母之事,想当年皇帝的生母兰妃,乃歌舞姬出身,善通音律,先帝甚是喜爱便留在身边伺候。
只当是帝宠无福,后宫本不该有专宠,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兰妃终归被人毒杀死于非命,先帝为之斩杀上百人,当时宫闱人心惶惶。不久之后,先帝因思念爱妃而薨逝,一道遗照,兰妃之子荣登皇位。
而叶杏所唱道尽了兰妃一生,从卑微的歌舞姬转身为荣耀万千的兰妃,独宠后宫多年。却熬不过后宫的暗害厮杀,终于覆灭在寂寂宫闱中。
叶贞想着,皇帝当时必定是起了杀机的,奈何那一支白玉笛子却让他改了主意。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将此物呈上,定然是有意为之。
要么叶杏是慕风华的人,被指派来试探皇帝,故而皇帝不敢妄言杀戮。
要么叶杏是想告诉皇帝,国公府有意助君剿灭手持白玉笛子之人。皇帝正值大权难归之际,任何的投诚都不可放过。
所以无论出于那一层意思,皇帝都不会杀了叶杏。
惯来帝君多疑心,不肯真心付月明。
不过是个女子,既然送了上来,还带着如此诡谲莫测的目的,皇帝自然要按捺不动,遂了叶杏的心意,也当遂了其背后之人的心意。
皇帝是个聪明人,深谙宫闱之道,以不动应万动。在叶杏看来,当今圣上绝非泛泛之辈。能在朝廷多方势力下隐忍至今,定然有着超乎常人的心性。
正所谓:百忍可成金!
于是乎,一支小小的白玉笛子,左不过最寻常的玩物,让叶杏成了新晋妃嫔中的佼佼者。而叶蓉,自然落得被六宫嘲讽的下场,输的,还是自家的妹妹,估计可以吐几口血祭奠自己未能成行的侍寝初夜。
月儿不敢再说什么,到底这些都是宫闱忌讳,莫怪叶贞一直不肯相告,是怕招致祸端。既然已经知晓盒中之物,便也不必再去猜测,心头的疑惑算是解了。
思及此处,月儿道,“姐姐,时辰不早了。”
叶贞颔首,便朝着尹妃的寝殿而去。这个时辰,尹妃大抵是起了,是该去伺候着。
果不其然,等叶贞带着人进去,尹妃已经坐起了身子。见尹妃神思不佳,想必是因为昨夜叶杏侍寝之事而心存芥蒂。
宫女们开始张罗着早膳,叶贞恭敬上前施礼,“娘娘万安。”
尹妃敛了神色,张口便道,“昨儿个……如何?”
叶贞微微颔首,“皇上已经吩咐人送叶美人回去,赏赐了不少东西。今儿个一早,消息都已传遍六宫,想必贵妃也知道了。”
幽然轻叹,尹妃羽睫微垂,“想不到,皇上竟也肯。”
闻言,叶贞不说话,只是搀了尹妃起身,极为小心的为尹妃着衣梳髻。镜中的女子,略带愁容,想来没有哪个女子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奈何身处后宫,这是避无可避之事。君王宠爱终有时,那空悬的后位才是实实在在的。
要得到必须有付出,身处后宫多年,这个道理尹妃比任何人都清楚。
“娘娘的额发生得极好,奴婢见着贵妃娘娘的额发都不如您,想着您以后可是要大富大贵的。”叶贞话中有话的关慰尹妃。
只是简单的话语,却让尹妃动了真,不自觉的在镜中抚摸着自己的额发,“果真?”
能胜过贵妃的,只有皇后!
“奴婢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叶贞慢慢打理着尹妃乌墨般的青丝。
尹妃莞尔,总算展露笑颜,“谅你也不敢。”
正说着,月儿走进来行礼,“娘娘,叶美人求见。”
闻言,尹妃看了叶贞一眼。
叶贞轻笑道,“娘娘,若是皇上和贵妃娘娘知道叶美人承宠后便来华清宫,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眸色一颤,尹妃面色骤变,随即道,“不见!”
59。叶氏姐妹的较量1
冲着叶贞斜睨一眼,叶贞便知晓了尹妃的意思,抽身退下。
外头,叶杏吃了闭门羹自然是不明所以,多少怨气暗恨生。她有现下荣光自然拜尹妃所赐,然而她好心好意登门求见,谁知竟得了这样的下场。要知道,现下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求着她,巴结她,何至于她自作自贱自讨没趣。
转身便走,叶杏眉目嗔怒,弄画与梧桐在一侧不敢吱声。
“小主请留步。”一声清脆的声响自后头传来。
叶杏眸色微敛,徐徐转身,却不改昔日的傲娇之态。如今她已然炙手可热,更将原有的那股子傲然表露无余。美眸飞扬,眸光锐利。薄唇微抿,胸前的蓝色蔷薇烁烁其华。
斜睨叶贞一眼,叶杏冷哼两声,却不置一词。
叶贞快步上前,冲着叶杏躬身行礼,“小主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