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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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风阴一人独坐,烛光下,倒映着俊美的容色。可惜他这张皮从不是自己的,所以一贯只能用银色的面具遮容。曾经夏侯渊说过,除非轩辕墨离宫,否则他永世不能见到天日。因为面具掀开之日,便是他命数将尽之时。
正因为如此,他日里是风阴,夜里便是君主。
离歌与慕风华走出来的时候,稍稍一怔,彼此对视了一眼。自从他们离开皇宫入了公主府,皇帝便再也没有与他们有多少联系,如今你亲自驾临……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谁都不会认为,皇帝是因为想他们了,才会漏夜前来探望。
要知道,就算小公主诞生,皇帝也只是赏赐了一番,并未出过宫门半步。
“参见……”
“不必了。”风阴起身,拦住了离歌,“公主不必多礼。”
这声音分明是……风阴……但出自轩辕墨之口,不禁让离歌稍稍一怔。早前她是知道皇帝与风阴经常调换身份,然而现在……
离歌深吸一口气,天哪!
难道走的是皇帝,留的是风阴?
当下有些怔住。
见离歌投射而来惊愕的目光,风阴点了点头,“你想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是皇上,我是风阴。只不过我与皇上模样一致,所以……”
“那皇上呢?”离歌心下一揪,轩辕墨离宫无外乎两种原因。一则是叶贞未死,追随而去;二则是厌世,想要归隐避开朝堂厮杀。
但不管是哪一种,风阴今天好端端的来自掀真相,那只能说明一点。
轩辕墨出事了!
离歌心下咯噔一声,“皇兄是不是出事了?”
风阴颔首,“是!不但皇上出了事,贵妃也出了事。”
“叶贞还活着?”离歌手一把扣住风阴的胳膊,双眸瞪得斗大,“你是说他们如今出了宫,就在宫外生活?”
“不但如此,他们还有了一个皇子,现下就在慕青手中。”风阴垂了眉目,一张与轩辕墨一模一样的容脸,却始终学不会轩辕墨的从容之态。到底哪种与生俱来的华贵,不是寻常人可以模仿得出。
离歌的眸色陡然一沉,“你是说……慕青找到了他们,而且还抢了孩子?”
“应该说是国公府的余孽找到了他们,然后……”风阴顿了顿,眸色黯淡如死灰。
离歌的拳头骤然握住,“然后什么?”
“双双坠河,生死不明。”风阴刚说完,离歌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就晕过去。
“离歌?”慕风华焦灼,狠狠瞪了风阴一眼,当即抱着离歌上了一旁的软榻。急急忙忙的抚着她的脊背,“你莫担心,他既然来了,自然是别有用意,肯定不是来告诉我们死讯这么简单。作死的东西,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若是将离歌气出个好歹,我就弄死你。”
风阴苦笑两声,“原本我也不想打搅你们,只不过我这厢顶替了皇上,实不敢轻易离朝,免得再生事变。”
离歌缓了口气,面色煞白。
早前生小公主时,离歌险些血崩,若不是意志力坚定,这条命早就没了。
虽然生完孩子数月,但这血亏的毛病还未完全康复,故而方才一听风阴这话,直接就厥过去了。
好在她有极好的功夫底子,缓了缓便无大碍。
“你要我们做什么?”离歌冷了眉目。
“他们没死,但是不知为何,落入了戎族境内,现下十分危险。若无意外,我想求你们去营救。到底戎族不比大彦朝,虽然戎族称臣,但实质上却还是蠢蠢欲动。”风阴说得十分清楚。
离歌大喜,“没死?没死就好!”当下落地,“那我们何时出发?”
慕风华低低咳嗽两声,“说走便走吗?你当我们是……”
“咳咳咳。”离歌睨他一眼,“你爱去不去,反正我是铁了心要去的。”
风阴颔首,“你放心,我会以大彦朝的名义下一道圣旨,以你护国公主的身份出使戎族。彼时我就将戎族内的探子暗号交付与你,你就能怜惜上皇上与贵妃。此事宜急不宜缓,拖不得。”
深吸一口气,离歌颔首,“宫里头,照顾好那个孩子,另外……这事怕你一人做不得主,想来也要东辑事那老妖怪首肯。否则我这使团怕走出京城!”
“那是自然。”风阴点头,“慕青会答应的。”
“我不管他处于什么样的原因,我也不管前因后果,我只要叶贞平安回来。这死丫头装死瞒了我这么久,害我伤心了那么久,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离歌咬牙切齿。
风阴勉强的笑了笑,“她自然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至始至终皇帝都是知情的?”离歌凝眉。
“世间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皇上乐于成全,自知贵妃无心宫闱,所以也就随之任之。否则你以为皇上为何突然册封你为公主,就是保住你们,免得慕青对你们下手。他将一切都安置妥当,这才以我的名义出宫。”风阴眸色微暗。
离歌顿了顿,“那你可曾想过,真正的取而代之?”
风阴骤然死死盯着离歌,一语不发。
338。慕风华独自一人出行
风阴的面色清浅的漾开一丝涟漪,“取而代之?如何取而代之?当年我被取而代之,如今却还要去重蹈覆辙吗?若不是为了宁家,为了母妃,我岂会重回宫闱。黑岩谷;左不过皇上待我虽为利用,却也是真心相交。我们名为君臣,情若兄弟。他这一生信任之人甚少,我是其中之一。”
“士为知己者死,彼时他救我于危难,今日我便以命相付。这种东西,就算我说了,许是你们也不会明白。就像你沦落江湖,所行所为皆秉承道义二字,也是异曲同工。”
顿了顿,风阴轻叹一声,看了一眼离歌与慕风华。
离歌不说话,良久才开口,“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带回来。”
慕风华的眉色沉了一下,眸色微黯。
风阴也不多话,“那我明日下道圣旨,你们好生准备,越早越好。”
“好。”离歌送了风阴出门,站在灯火明亮的护国公主府门前,外头无星无月。惊喜交加,不知该如何是好。
喜的是叶贞还活着,惊的是如今他们生死一线。
还有那个小皇子……
慕风华上前拦了离歌入怀,靡丽而柔软的声音从顶上传来,“阿离,你委实不该应承下来。你莫忘了,自己个的身子还未康复,若是贸贸然出使,万一遇着危险又该如何是好?何况,我们还有雪儿,你便如此狠心,舍得下雪儿?”
“不是还有你吗?”离歌勉力笑了笑,“你留下。”
闻言,慕风华鼻间冷哼一声,“过分。”
继而拂袖离去。
离歌凝了眉,这矫情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大抵都是慕青教的,如今矫情了大半辈子,下辈子有个女儿,愈发改不了。
唉……轻叹一声,离歌摇着头进去。
不多时,房间内便有婢女奴才风一般的跑出门,“公主和驸马打起来了,快去佛堂请太妃娘娘。”
“你以为我散了功,便不能与你动手吗?哼,散功不过是散了一半,但我还不是废人。你若要打,我随时奉陪!”慕风华松垮的衣服披在身上,胸前精壮的曲线让离歌微微蹙眉。
离歌站在那里,绕着慕风华走了一圈,“你确定能跟我过几招?”
忽然脚下移动,一掌随即挥出,“打得赢我就让你去!”
话音刚落,慕风华纵身轻跃,灵巧避开杀掌,反手便是长袖轻拂。离歌一怔,想不到这厮的身手越发敏捷,虽然内劲不足,但招式果然诡异莫测。
急忙侧身躲开,身后的桌案被当场截成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离歌飞身,指剑直抵慕风华的眉心。
两旁的饰物悉数被震碎,可见力道之大。
“住手!”一声高喊,离歌忙不迭收功,却见慕风华就站在自己跟前,不慌不忙的整理者散落的鬓发。那神态……倾国倾城!
“你们做什么?”俞太妃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一天到晚的闹腾,也不怕惊了雪儿?”说着,俞太妃急忙环顾四下,“雪儿呢?我的雪儿呢?”
乳母急急忙忙的将沉睡的雪儿抱上来,那俞太妃一见这自己的外孙女,当下松了口气,硬是抱住不敢轻放,“你们继续,雪儿今儿个就让我来照顾,拳脚无眼,万一伤了我们雪儿可怎么得了。”
离歌挑眉,“娘?”
走到门口,俞太妃又好似记起了什么,“对了离歌,不许对风华下手,人家为你都散了功,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床上夫妻,落地君子,这样的道理还不明白?女子要有贤妻良母的模样,别整日打打杀杀的!”
说完,俞太妃也不管他们闹得怎么天翻地覆,只欢天喜地的哄着自己的小外孙女往外走。寻日里慕风华霸着雪儿不放,俞太妃哪里有机会与雪儿独处,如今正是好机会。
“你是故意的?”离歌愣了愣。
“你娘可都说了,不许对我下手,你别不识好歹。”慕风华妖娆的笑着,烛光里,略带红润的面颊宛若夏日里盛开的莲花,娇艳得连女子都有些嫉妒。
离歌歪着脑袋冷睨他一眼,“论算计我敌不过你,不过论武功,你可是稳输不赢。”
慕风华退后一步,稳稳坐在床沿,“床上夫妻,落地君子,这也是你娘说的。”
嘴角邪冷轻笑,离歌一步一顿走过去,长袖轻拂,门窗悉数关闭。慕风华心下一顿,笑得愈发迷人心魄。
蓦地,烛火熄灭,只听得奢华的红木床榻发出剧烈的摇晃之音。
翌日晨光甚好,慕风华只身出了门,而后房门落锁。
“驸马?”婢女微怔,圣旨已经到了宫门口,百官皆齐聚而去,公主尚在梦中,岂非怪异?
“别叫醒公主,这一睡大抵会睡上三日之久,房门外不许离人。此外,去一趟佛堂告诉太妃娘娘,这段时日烦劳她照顾小公主。”也不多交代,慕风华沉着脸走出去。
这容色,宛若昔日在东辑事的模样,沉冷无温,只一眼便让人寒彻骨髓,退避三舍。
依旧是一袭青衣,慕风华乘着公主的轿辇去了宫门口。
百官皆在,人头攒动。风阴一袭黄袍加身,那张与轩辕墨一模一样的容脸,唯独少了轩辕墨惯有的从容淡定。
缓步走下马车,慕风华冷眸锐利扫过众人,眉目微垂。
彼时身为司乐监掌事,谁敢在他面前多说半个字。
如今也是,即便做了驸马爷,威势却不减当年。
慕风华经过百官面前之时,百官缄口不语,一个个都不敢正眼瞧他。青衣逶迤,容色似笑非笑,晨光中有着冷冽的寒气,如同刀子正一点点的划开众人的脊背。
“皇上?”慕风华浅浅行礼,他惯来恣意,除了慕青,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公主呢?”风阴一怔。
慕风华伸手,“不必宣读圣旨了,启程吧。”
风阴愣住,却见慕风华嘴角微扬,眼底的光如刃锋利。
太监战战兢兢的将圣旨放置慕风华手上,百官跪了一地。
“皇上有旨,使团出使戎族,我这厢就不劳各位相送。”说这话的时候,慕风华傲然冷立,那张绝世的容脸,凝结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