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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宫闱庶杀-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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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不比大彦朝,女子位份卑贱,断断不可轻易露面。

    “这钱财我等自然可以交给你,左不过……现如今这财帛都放在随行的护卫身上,你也知道我们不过是轻装简行,放在何至于就一车四马如此简单。”轩辕墨说得极为诚恳,忽然低低的咳嗽道,“不好意思,我这厢还病着,稍微有些体热,正要赶回大都救治。若然耽搁,委实不。”

    “老子管你是不是生病,赶紧把钱交出来。”手持大刀的汉子已经急不可耐。

    这马车看上去就极为贵重,再者耶律辰一身的锦衣玉服,自然让他们红了眼睛。

    “钱自然是有的,不是说了吗,在后面的随扈身上。我们是赶着去治病,哪里有太多的财帛。左不过……”轩辕墨剧烈的咳嗽,忽然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我这厢有些咯血,大夫说不要与旁人轻易接触,怕是要……要传染的。”

    这一句传染,那一口鲜血,在这样的夜里,足够惊了强盗。

    谁愿意抢劫不成,染上咯血的毛病?

    所谓咯血,那就是肺痨,肺痨是要死人的。

    这点道理,全天下人都知道。

    耶律辰急忙颔首,“糟了,吐血了?大夫说过,若然吐血,可是病情加重,彼时传染得更快,便是周边的人也难于幸免。”

    强盗本就是流寇,因为饥渴或是别的原因,落草为寇。大多没有什么文化,只是粗浅的识得一些寻常知识。

    一见是肺痨,底下的人便按捺不住了,急急的就退开老远,一个个就像看瘟疫一般盯着轩辕墨。

    轩辕墨满嘴的鲜血,“我这病与寻常不同,身上都会溃烂,这不……”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这里刚刚上了药,还不知下一处是哪里。”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真晦气,找了个肺痨鬼!”为首的急得直跳脚。

    谁愿意跟轩辕墨多说一句话?这肺痨一旦染上,可是要人命的!

    轩辕墨搭了耶律辰的手,“公子,这些人也委实可怜,不若吩咐后头的随扈,到时候留一些财帛,只当是为你我积德行善。”

    耶律辰颔首,“这是自然。”解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坠子丢过去,“你们放我们走,这是信物,彼时后头的人自然会给你们财物。”

    “滚滚滚!”当下就让开一条道。

    轩辕墨一瘸一拐的往马车上走回去,而后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上了车,轩辕墨冷了整张脸,“快走,不然就会被人拆穿。”

    马车随即疾驰而去,不做片刻逗留。

    他们前脚刚走,后头便有十数个黑衣蒙面人策马而来,却被强盗们生生拦下。

    “大人,是十三爷的玉坠子!”有人认出了强盗头子手上的玉坠子。

    为首的眸色一沉,冲着强盗冷喝,“说,人去哪了?”

    强盗岂肯罢休,“信物在此,把钱交出来,否则宰了你们的主子爷!”

    “大人?”黑衣人低低的唤了一声。

    只听得为首的黑衣人冷道,“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主子那里,谁敢担当?”

    一声令下,空寂的山谷内,顿时响起了划破苍穹的厮杀声。

 334。十三爷

    马车一路飞驰,天亮之际,终于进了戎国的都城大都。

    放缓了车速,车上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耶律辰终于松了口气,“安全了。”扭头去看轩辕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依旧保持着面无波澜的容色,那一番从容镇定绝非常人可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耶律辰开了口。

    轩辕墨看了叶贞一眼,指尖轻柔的替她撩开额前散发,拨弄至耳后,“一心人。”

    闻言,叶贞轻笑,看着耶律辰不解的容色,低低吞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负。”

    耶律辰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极好,只是方才我不明白,你们是如何做到……”

    “剪径的强盗,素来并无多少才识,自然不懂何为真正的肺痨。早年戎国境内发生大面积的肺痨传染,以至于死伤无数。想必你也该记得?”轩辕墨容色淡然。

    “是。”耶律辰颔首,“那是多年前的事情。”

    “时移世易,但对百姓造成的恐慌依旧存在,就算是强盗,为的也不过是享乐温饱。对于死亡,谁能坦然处之?我不过是利用人的求生本能,让他们替你我挡一挡后头的杀神罢了!至于结果如何……想必你比我清楚。”轩辕墨看了叶贞一眼。

    叶贞素来是知道的,轩辕墨除了对自己隐忍,对于不相干的人和事物,从不心慈手软。

    耶律辰的眉睫垂了一下,后果?所谓的后果自然是强盗覆灭,杀神继续追杀。只是如今已是青天白日,他们就算要杀了他,也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强盗的人命也是人命,只是……

    “你那血……”耶律辰转头问,“我见你昨晚确实吐了血。”

    “咬破了舌头罢了。”轩辕墨说得云淡风轻,仿若与自己并无相干。

    耶律辰凝了眉,有些错愕的盯着轩辕墨,“你竟然……”

    “若然性命有碍,咬断了舌头又怎样?”轩辕墨冷了容色,“若不出血,谁会信?就凭我咳嗽几声,他们就会当成肺痨?那未免太儿戏。”

    叶贞不说话,只是攥紧了轩辕墨的手。

    他惯来是个心狠之人,以前待她不也是这样吗?只是……现在他只对她心软。

    耶律辰敬佩的望着轩辕墨,“佩服。多谢!”

    轩辕墨不怒不笑,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容色,“我不过是在救自己,你不必谢我。”

    马车在街市上走着,黎明的街市安静无比,但大都之内,自然是安全了。

    戎族皇宫称之为石国,乃是用巨石垒砌,周漆白色,看上去像白玉一般极具异国风情。内里奢华无比,乃是戎族皇室的聚居之处。

    里头住着最尊贵的戎族之主狼主耶律楚,以及萧太后。

    有人快步入了皇帝的寝殿,耶律楚正依靠在软榻上。身前那眉目如画的小倌正为他轻轻捶腿,将一颗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不时搔首弄姿。

    耶律楚挑了小倌的下颚,“这美人如斯,又何曾比得上你?”

    “狼主!”御前侍卫赫尔巴快步走进来,贴胸单膝跪地,“臣参见狼主。”

    眸色一次很,耶律楚挥手退了貌美的小倌,眉头微挑,“如何?”

    “臣失职,十三爷……跑了。”赫尔巴的鼻尖不断冒出冷汗,半低着头不敢再吭声。那一身类似胡服的束腕袍子早已被冷汗浸湿,垂落的手微微蜷握成拳。

    “跑了?”耶律楚的声音带着极长的尾音,而后慢慢起身,一步一顿的绕着赫尔巴走了一圈,“赫尔巴,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失职二字,只怕抵不了你的罪。”

    “狼主恕罪,臣一定会再找机会,绝不会……”

    “不必了!”耶律楚冷冷将视线落在桌案上的镶满各色宝石的匕首处,陡然一声匕首出鞘,顿时削去了赫尔巴的左胳膊,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赫尔巴不防备,登时倒地咬牙翻滚,却不敢哀嚎一声。

    耶律楚冷笑两声,“下一次,就不是胳膊,而是你这个摇摇晃晃的脑袋。”

    “多谢狼主……”赫尔巴紧捂着鲜血不止的伤口,跌跌撞撞的离开。

    望着一摊子的血迹,耶律楚眸色素冷,心腹太监康新上前一步,“狼主,太后娘娘那里万一得了消息,只怕不那么好收拾。”

    “老妖妇。”耶律楚凝眸,“她不是卧病在床吗?要下得了床才行!就她那身子骨,能不能熬过这个月,还是个问题。”

    康新颔首,“那这十三爷的事情……”

    “老十三素来仁慈得民心,他若不死,我这皇位如何能坐得稳?”眸色一沉,“现下他们到了何处?”

    “已经回了大都,眼瞧着就要回亲王府了。”

    “传谕下去,我亲自去接。”

    “是!”

    得了令,康新二话不说便退了下去。耶律楚眸色肃杀,自从兵败被擒,他几乎是民心丧尽,就连满朝文武如今都对他……若不是十三王爷惯来笼络人心,说什么以德治国,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下场。

    当今太后并非耶律楚的生身之母,太后萧氏是先帝的阏氏,膝下并无孩子。先帝病逝,萧氏独揽大权拥立了二皇子耶律楚为帝。萧氏甚是强势,处理朝政更是雷厉风行,算起来手段虽然凌厉,但善恶分明,诚然也算得一个睿智的女人。

    只是这两年身子每况愈下,这才还政于耶律楚,安心在后宫养病,也不大管理朝政。

    然这耶律楚先前卑谦有度,自从掌权,便是翻脸无情,一贯的恣意妄为发动战争。

    早前兵败,也是萧太后使人去换其回朝。

 335。很快就能回去

    马车在街市上缓缓而行,四下太过平静,反倒让轩辕墨眼底的幽暗越发深沉。'**'

    陡然间前方有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响,迎面而来大批的戎族军士将马车团团围住。一辆金釉黑漆的豪华车辇拦住了耶律辰的马车,那浩浩荡荡的阵势,让轩辕墨的心头陡然一沉。

    “主子?”车外随扈一声惊呼。

    耶律辰看了轩辕墨与叶贞一眼,示意他们莫要出声,自己挡在车帘前头,撩开了半副帘子,“什么事?”

    瞧着眼前的阵仗,耶律辰面色一沉,走下了马车,“想不到我一回来就这么大的场面,委实受宠若惊。”

    “十三弟客气。”耶律楚从豪华车辇内走出来。

    这声音委实让车内的轩辕墨与叶贞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叶贞。分明是耶律楚的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日城墙之上,耶律楚曾经以她为要挟,逼迫轩辕墨投降。

    该死……

    轩辕墨双拳紧握,竟然是耶律楚。

    而耶律辰,竟然是戎族的十三王爷。

    他早该想到!只是一直没能确定。

    一个耶律家的人,能有这般谦卑而和善的态度,一路被人追杀,除了当朝以仁德出名的十三王爷,还能有谁?

    大意了!果然是大意!

    如今就算他们想避开,也是为时已晚。

    此刻,他们是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走一步算一步,只要不与耶律楚照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大抵也不会猜到,今日马车里的人,就是昔日战场上对峙的大彦朝君主。

    “参见狼主。”耶律辰躬身行礼。

    “十三弟辛苦,我特意在此迎你。不过看着十三弟面色红润,想必在外又有所得。”耶律楚嘴角微扬,眼底的光清清冷冷。分明是笑着,却有一种寒彻骨髓的冷意。

    耶律辰不怒不笑,只是平平淡淡道,“蒙皇兄厚爱,臣弟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这话旁人听得无意,但两兄弟之间却是心知肚明。

    耶律楚笑了两声,“那便最好。”

    “臣弟累了,先行回府。明日便会领着名医入宫为母后诊治,请皇兄安心便是。”太后病愈,耶律楚安心才怪!

    “我在宫里设宴为十三弟洗尘,今晚咱们兄弟两个,不醉不归。”耶律楚笑得随和,唯有身边的人都知道,耶律楚的笑代表着杀戮。

    深吸一口气,君王设宴,岂有拒绝之理。就算明知是鸿门宴,也必须得去。

    耶律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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