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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宫闱庶杀-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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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提头来见?”

    “是。不许叫人看见。”

    “分散去找。”

    脚步声渐行渐远,洛英刚要走,却被夏侯舞一把拽住,“别动,他们还未走远。”

    洛英一怔,果然听得外头有脚步声再次汇集。

    “找到没有?”

    “没有。”

    “天亮之前,必须杀了他们,一个不留。此外,不能教画像上头的人见着咱们,否则提头来见。”

    “是。”

    音落,四下总算归于平静。夏侯舞凝眉,到底是谁在追杀他们?而只是那个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好似十分惧怕画像上头的人。

    “走。”夏侯舞一咬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为上。”

    趁着夜色,二人快速奔跑在街市上。殊不知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方,黑色的身影巍然伫立,眼角那一丝凌然杀气,逐渐浮现在月光中。

 310。同生共死

    身后有冷风,有急追的脚步声,夏侯舞不敢回头,只管与洛英紧握双手,疯狂的往前跑。本书百度搜索抓几書屋风掠过脸颊,冷得刺骨,但心却是暖的。十指紧扣,便是死了也是好的。

    两人出了镇子中心,直接拐进竹林里去,脚下不敢有一刻的逗留。

    蓦地,洛英站住了脚步,夏侯舞心惊,刚要喘口气,却当下寒了心。

    茂密的竹林遮去了顶上所有的月光,幽暗漆黑的世界里,风依旧穿梭无阻,冷意逼人。

    黑色的影子伫立跟前,冷剑在夜色里绽放着嗜血的寒光。

    “放了她,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洛英上前一步,拦了夏侯舞在自己的身后,“好一个斩草除根,如今我便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还请下莫要连累无辜之人,她与此事无关,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

    “世子爷死到临头还想着让世子妃逃出生天,此情义果然难得。左不过上峰有令,不管是世子爷还是世子妃,都必须死。”

    黑衣人说得清楚无比,却让洛英越发握紧了夏侯舞的手。

    夏侯舞心惊,能感受到来自洛英掌心的濡湿。

    “你们到底是谁?皇上已经赦免我的死罪,你们何以还要赶尽杀绝?”洛英冷然,“难道你们是皇上的人?”

    “是谁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必须死。”黑衣人步步逼近。

    夏侯舞自怀里捏了一颗东西,眸色微转,“既然我们是要死的,那你总该告诉我们是谁要我们死。哪日到了阎王殿,也能做个明白鬼。难不成你的主子是个没脸没皮的,自然是无颜见人。”

    顿了顿,夏侯舞忽然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黑衣人一怔,将死之人,还能笑得出来,委实不寻常。

    “不若让我来猜一猜。”夏侯舞笑着,捏紧了手里的东西,视线环顾四下,不知在找什么,“皇帝若是要斩草除根,自然不会等到今日,他如今手握生杀大权,大可在我们离宫之前他就下手。”

    “除了皇上,这世上还有一人最忌惮盈国公府。那人长得不人不妖,不阴不阳,半人半鬼,半妖半兽,反正就不是个东西。”夏侯舞故意说得清楚大声。

    “放肆!”黑衣人低喝。

    洛英瞬时心中有数,夏侯舞是在用激将法。

    不过,她的方法奏效了。

    “想不到慕青还活着。”洛英低低的吐出一句,却是咬牙切齿。

    “你们的千岁爷处心积虑的装死,而后处心积虑的让国公府与皇帝斗,现如今又要杀了世子爷。这狠毒的皮肉,老天爷也不管管?寻思着,你们千岁爷才是那个真正想当皇帝的人吧?否则,何至于要做什么千岁?千岁离万岁可是只有一步之遥啊!”夏侯舞终于确定了方向。

    黑衣人冷剑横立,“废话少说,受死吧!”

    “死你个大头鬼!你才去死!”夏侯舞一声厉喝,手中的东西赫然丢出去。二话不说扯了洛英便往密林深处跑去。

    身后碰的一声,腾起杳渺白雾,那黑衣人急忙凌空,方才躲开这股强劲的毒气。

    微光下,周旁的枝叶悉数枯黄,快速萎缩至死。

    “该死!”一声低喝,黑衣人立刻身驾轻功,快速追去。

    断层边的石块窸窸窣窣的往下坠落,黑夜里看不清下头有多高。这是个断层,于地面高地形成的阶梯状层面。底下或高或低,无人看得清。

    “你们无路可走了。”黑衣人站在那里。

    夏侯舞看了洛英一眼,“对不起,带你走上了绝路。”

    洛英却忽然笑了,面上有些释然,“想不到还是难逃一死,早知如此,你就不该救我,不该浪费你的丹书铁劵。如今想想,倒是可惜了。”

    “一个死物,如何比得上你一隅。”夏侯舞低头看了看下头的黑暗,“我不会后悔救你,只是后悔,没能救你到底。”

    眼底的光有些微凉,洛英的手轻轻拂过她眉心的米珠,“真傻,本来可以好好做你的夏侯府大小姐,非得跟着我凑热闹。如今倒好,连命都难以保全。”

    夏侯舞眼眶红了一下,眼前的洛英何其温柔。落山的月光在她的眼底浮出一层薄雾,氤氲之中,她看见洛英脸上漾开清浅的笑,一如初见更似从前,几乎让她窒息。

    “这辈子,就欠了你的,死也死不安心。”洛英打趣的笑了笑。反倒要死了,却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那下辈子记得还我,否则下下辈子我还要缠着你。”夏侯舞哽咽着。

    他低眉看着她如孩子般的红眼眶,红鼻尖,连带着哈出来的白雾都有些温暖的感觉。嘴角微扬,迷人的酒窝如同镀上一层金色,迷人得不可方物。

    十指紧扣,洛英长长吐出一口气,“下辈子你当我妹妹,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要当你妻子,不是你妹妹。”夏侯舞赌气的撅着嘴。

    洛英笑着,“你这身无半两肉,还是再养养吧,太小了。”

    音落,一直被无视的黑衣人骤然发怒,冷剑直抵洛英眉心。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舞与洛英突然跳下了断层。底下漆黑一片,只听得风声萧瑟,二人的声音在底下消失无踪。

    “该死!”黑衣人冷喝,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黑衣人快速向他靠拢。

    “如今怎么办?”

    “找!就算把底下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没办法交代。”

    “是!”

    一群人快速朝着山麓往下跑,底下树林茂密,茅草能有半人这么高。黑灯瞎火的要找人,确实不容易。

    找了一夜,眼瞧着天都亮了,一干人等还是不肯罢休。

    须知,没能带着洛英的人头回去,他们就该提头来见。

    今日的阳光很好,冬末春初,再过些时候,草长莺飞,会愈发的春意盎然。

    两个村妇上山,这里的野菌如今长得早,多采一些还能换些银钱填补家用。故而现下这个时候,上山的人比较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快看,这里有两个人。”一声惊叫,果然见着大树下的草丛中躺着两个人。

 311。叶大夫

    树梢有折断的痕迹,大抵是从上头的断崖处掉下来的。爪*机書屋 若不是被树枝挡去了不少坠落力道,此刻定然是保不住性命的。一男一女,男的容色俊俏,女的颜色清丽。只是身上到处都是挂伤,鲜血淋漓得教人不忍直视。

    一探鼻息,还活着,身子也还有余温。

    “这可如何是好?”那背着箩筐的村妇犯了愁。

    握了握手中的小铲子,另一名村妇道,“不若去找叶大夫,大抵还能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两人一合计,一人留下来看着,另一人回村去找叶大夫。

    脚程飞快,村子就在山脚下,临河而建,是个简朴的渔村。

    篱笆围着的几间茅屋,传来阵阵药香,隐隐让人心生安静。院子里晒着各种草药,一名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正蹲身翻着药草。太阳这样好,晒一晒就能干存。

    “叶大夫?叶大夫?”急促的呼喊从外头传来。

    女子微怔,抵着腰际起了身,看着是有了身孕,所以稍有不便。转身却见她的脸上蒙着轻纱,眉目分明,想必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什么事?”长长吐出一口气,看了村妇一眼,依旧摆弄着手里的药草,宛若波澜不惊。

    “山上有两个人受了重伤,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村妇急急的开口。

    女子微微凝眉,“那便走吧!”

    说着,便拿了房里的药箱,出门时还不忘招呼着后院里的一个小女孩,“月儿,去叫人帮忙,上山救人。”

    后院正在煎药的小女孩急忙起身,“知道了师傅。”

    这厢匆匆忙忙的上了山,带着几个村民,若是稳定了伤势,也该将人带回来才是。否则她们几个女的,哪里有气力。

    也亏得她思虑周到,好在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十分敬重她。念着她一个孤寡女子怀着遗腹子,还行医施药,委实是积善积德,都愿帮她一把。

    及至山上,见着几近晕厥的两人,女子稍稍一怔。也不待多虑,只是用银针帮他们疏通了气管,保持呼吸顺畅。而后用了一些药,先行护住了心脉才是。

    如此这般,便让村里人快速抬了二人回药庐。

    不远处,一群黑衣人伫立不动,隐没树后,一个个眸光锐利,恨不能上去直接宰了洛英与夏侯舞。

    “如今怎么办?”黑衣人齐齐转头望向为首的。

    “撤。”为首的黑衣人冷了眉色。

    “可是没有完成任务,千岁爷那里……”

    “若是贸贸然出手,千岁爷那里才不好交代。”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

    执行命令,哪有不好交代之说?何况东辑事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不管前头是谁挡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便是。

    转身,黑衣人集体撤离。

    仿若遇见了瘟疫,又好似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人。

    横竖是上头的命令,执行便是。

    药庐内药香四溢,混合着少许的花香,有梅香有清幽的兰香。类似四合院的茅屋建立在河岸边,看上去与世隔绝,宁静致远。

    “虎子,你看好了。梅花磨成汁,而后调入香粉,香粉必须适量,分量必须按照我跟你说过的调配,多了少了都不行。再然后……”被称为叶大夫的女子正在教自己的小徒弟调香制露,便听得房内有了动静。

    “师傅?”月儿一怔,年约八九岁的孩子,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得教人挪不开眼睛。

    女子看着月儿,笑了笑。

    一个月前,月儿被人贩子拐到镇子上的青楼,想要典卖。是她瞧着那双眼睛委实可怜,便买了她回来。这月儿的名字,还是她给起的。月儿月儿,总好过她原先被人叫做丫头好得多。

    起了身,女子点头,“药效过了,是该醒了。月儿,把药端进去,让他们喝了便走吧!”

    “师傅,他们伤的重,怕是走不得。”月儿年纪轻轻,倒有几分仁善心怀。

    女子抚着月儿的小脑袋,眉目间漾开异样的神色,“没有伤着骨头,只是伤了皮肉,不打紧的。吃了药,就没事了。月儿……进去的时候,不管他们问什么,都不必回答,明白吗?”

    月儿似懂非懂的点头,“知道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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