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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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如墨长袍,那脊背处裙摆上的血色莲花熠熠夺目,金丝绣成,华耀无比。左右锦衣卫开道,前后内侍随行,那一番接近銮驾的仪仗,浩浩荡荡足有数十人,足以衬着他千岁爷无人可比的身份地位。
这般恣意张扬素来是有传承的,彼时慕风华如此,自然是受教眼前这位东辑事首座,千岁爷慕青。
兰指微扬,慕青面色素白,浅墨色的唇泛着妖异的光泽,嘴角微扬,却将一股子邪冷之气悉数灌注在眼角眉梢指尖。指尖掠过自己鬓间花白的头发,扫一速将这里包围的左右随行,便是不言不语,这气势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卿来得正是时候,现下刚刚开始,赶紧入座吧!”轩辕墨不怒不笑。
慕青环顾四下,最后将视线落在正襟危坐的洛云中身上,“国公爷倒是少见,想来也是贵妃娘娘在宫里不得力的缘故。国公爷放心,皇上惯来优待国公府,钟爱贵妃娘娘,想来也不会太为难你们。”
说着,便低低的冷笑起来。
“千岁爷深谋远虑,本公自然是犹恐不及的。”洛云中反唇相讥。
“皇上,臣来迟一步,当自罚一杯。”慕青笑道。
轩辕墨颔首,“卿便当是乐趣,随意便罢。”说着便瞧了洛丹青一眼,“还是贵妃代朕行事吧。”
洛丹青轻笑,“谢皇上。”
便瞧了洛云中一眼,挥手让身后的康海将壶中之酒奉上。洛丹青端起酒壶,小心翼翼的斟酒,而后浅笑着走到慕青跟前,“千岁爷随意便是。”
“有劳贵妃娘娘。”慕青眸光飒冷,邪笑着盯着洛丹青面不改色的模样,嘴角勾勒出一丝绝冷的笑意。低眉看了看手中的酒,香气四溢,绝对是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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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酒杯的手不经意的晃动,慕青眸光迅速掠过洛家父女,一个面不改色,一个心神安静,只可惜这双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电闪火石间的眼神交汇岂能躲得过慕青狐狸般的眸子。
“这酒……”慕青眯起危险的眸子。
洛丹青微微一笑,“这酒怎么了?”
慕青笑得邪肆,双眸死死盯着洛丹青,足以将她剥皮拆骨。这种眼神不是恶毒,而是一种冷蔑,让人冷到骨子里,身心都为之颤抖不已。
275。为叶贞抱不平
“好酒!”慕青陡然一饮而尽,空荡荡的酒杯有着迷人的馨香。
洛丹青颔首,“多谢千岁爷承情。”
慕青朝着轩辕墨轻笑,“多谢皇上。”
语罢,径直坐下,与洛云中平起平坐。
酒过三巡,便听得赵蓝衣起身行礼,“皇上,臣妾觉得身子不适,还请皇上……”她顿了顿。
便听得洛丹青道,“皇上,赵嫔如今有孕在身,皇上应多多陪伴,来日产下皇子,乃国之大幸啊!”
轩辕墨颔首,“贵妃所言诚然如此。”
说着便要起身,却得叶贞冷笑两声,“贵妃姐姐如此大度,倒是让妹妹大开眼界。这厢有舍有得,不知贵妃姐姐舍了大度,得的是什么?”
“放肆!”洛云中冷喝,“贞贵妃岂可失礼御前,这般放肆无状,恣意善妒,岂是一宫贵妃该有的颜色?如今贞贵妃执掌六宫,若然这般妒意横行,将来这后宫岂不都要跟你姓叶?如此倒也罢了,怕就怕有损皇嗣,实乃天地不容。”
叶贞骤然起身,愠色冷笑,“国公爷言过其实,左不过贵妃姐姐如今失了势,国公爷便处处针对于本宫。本宫自问不曾失德,怕什么天地不容。”
“贞贵妃好大的架势,皇上面前如今也能颐指气使。这还刚刚开始,长此以往,岂非要翻了天去?”洛云中岂会善罢甘休,言辞锋利。
“后宫自然是皇上的后宫,贵妃虽是国公府的女儿,但也是皇上的后妃。既然皇上赐本宫执掌六宫事,何劳国公爷再多费唇舌!”叶贞怒斥,浑然不将国公府放在眼里,甚至于连最后的隐忍也都放弃。
离歌当下一惊,却被风阴按住,“别动,相信叶贞。”
抿紧唇,离歌敛了眉色。
听得洛云中一声怒喝,“皇上!贞贵妃御前无度,难道皇上也要置之不理?皇嗣乃朝之大事,是为朝政。岂不闻后宫不得干政,贞贵妃这厢砌词,难道不是干政之始吗?皇上,宫规不可没,祖制不可不从啊!”
眸色冷睨,登时听得周旁大臣扑通扑通跪了不少,齐齐高呼着,“皇上请三思。”
轩辕墨面无表情,良久才转头看着叶贞。
夏侯舞嗖然起身,“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看不惯自己的丈夫去找小的,无论是哪个深爱丈夫的女子,都不会愿意与旁人分享丈夫。你们这厢小题大做,谈什么国家大事。试问谁家后院不起火,难不成你们家里的正房跟小妾都是和和美美的?真是一个个吃饱了撑的,你们……”
“放肆!”洛云中怒目圆睁,想不到出来挑衅自己权威的竟然是儿媳妇,当下便脸色难看至极。那模样,几欲吃人。
手中的酒壶砰的放在桌案上,她是夏侯舞,她怕谁?谁敢动她?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哼!国公府如何?
“你疯了!”洛英面红耳赤,一把拽了夏侯舞,奈何酒劲上来,身子一摇晃跌坐回去。
“疯的是他们,又不是我。”夏侯舞推开洛英,大步走上御前,“皇上,男儿大丈夫该有担当,你这厢就是不对。后宫佳丽三千,你一晚上一个,都得要十年才能轮个遍。试问,若是夫妻十年才能见一面,那还算什么夫妻?你既然明君,就该情有独钟,就该一心一意。这左拥右抱的,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
“故而就算今日贞贵妃有什么不得体之处,皇上也该体谅。你们男子尚且惧色绿帽子,为何还要强求我们女子做到从一而终?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不推己及人,还一个个落井下石,小心将来一个个娇妻美妾都被人坐在墙头等红杏,彼时后院起火你们就该知道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混账东西!”洛云中几乎就骂开了,“洛英,还不快将她拖走!还愣着干嘛?把她送回国公府去,丢人现眼!”
夏侯舞眉头一挑,“我是实话实说,哪里是丢人现眼。何况我爹都没骂过我是混账东西,你不曾生我不曾养我,有什么资格骂我。再者这皇上还未开口,你这大吼大叫难道不是失礼御前吗?有眼睛说别人,怎的没眼睛瞧着自己。打量着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这是典型的……”
“唔”还不待她说完,洛英也不知哪里来气力,陡然捂着她的嘴,趁着迷迷糊糊的酒劲直接将她拖走。夏侯舞一时不慎,整个人向后倾斜四十五度,被洛英倒拖着带走,诚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洛云中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挣扎连乍青乍白,险些吐出血来。
若不是夏侯舞世子妃的身份,他一定会当下劈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言语无状,竟然是胳膊往外拐的混账东西。彼时若不是念着她夏侯府的身份,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子踏入国公府半步。左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想这洛云中当时也没有想到,夏侯舞的性子会像一匹野马,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比之离歌更恣意妄为。离歌尚且知道收敛,但这夏侯舞却被夏侯渊放养惯了,那性子说翻天就翻了天,说翻脸就翻脸,谁的面子也不给。
那洛英素日没什么大力气,这会子喝了酒,倒是来劲,愣是让夏侯舞没有回旋的余地,直接拖出露落园甚远才算送了手。
“你拽我干嘛,没瞧着你们家那两个正在仗势欺人吗?”夏侯舞总算恢复自由,怒目直视洛英摇摇晃晃的身子。面颊泛起的红晕教人挪不开眼睛,这张俊美的容颜,此刻愈发像红透了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夏侯舞吞了吞口水,男儿尚且如此秀色可餐,身为女子岂非没活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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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这样的妖孽若然不趁早收拾,不定要祸害多少无辜少女。她这厢勉为其难的手下,权当是为了全天下女子的幸福免遭他的毒手,这般的大义凛凛,果然是女中豪杰。
一个酒嗝,洛英还来不及开口,那夏侯舞忽然拽了他的手,直接拖向宫门口的马车。你爹你姐姐仗势欺人,这笔账,就由你来还,父债子还自然是应当的!
那洛英迷迷糊糊就被丢上了马车,昏昏沉沉的就被带向国公府。马车缓缓而行,车上的夏侯舞瞬时乐开了花,还好还好,有失必有得啊!
若她有日记,怕是要写一行字:宫宴不爽,得美男一枚,打包带走,吃干抹净。
276。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寂冷的露落园里,只能听见杂乱的呼吸声,伴随着一双双冷冽的眸子,悉数灌注在叶贞与皇帝的对视之间。
空气凝住,他看见她哈出的白雾,那双坚毅的眸子,以及……她的唇微微的轻颤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轩辕墨盯着她的眼睛,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叶贞的唇角微微扯动,羽睫不断的煽动,有晶莹的光从眼角滑落。徐徐跪身御前,叶贞深吸一口气,磕了头,“谢皇上隆恩。”
慕青刚要起身,谁知面色骤变,好似一股黑气从心口窜出陡然直逼百汇而去。忍了一口气,慕青的表情变得狰狞而惊怖,却只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任由外界的一切朝着不受控制的一方快速滑动。
轩辕墨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面颊,忽然拂袖而去。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瞬间看见他拥着赵蓝衣缓步而去,没有停步,没有回头。所有人伴随着她应有的光环一点点的撤离,眸色寸寸如刃冰凉,容色渐渐的黯淡无光。
慕青咬了牙,到底没能说什么,亦是拂袖而去,走得格外匆忙。
“叶贞?”离歌急忙上前,“什么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皇帝要你去哪?”
叶贞抬眸看她,“你可知我与月儿是从哪里出来的?”语罢,她深吸一口气,纤细的手慢慢摘下头上的金凤步摇,抬步朝着外头走去。
“轩辕墨怎么会……”
不待离歌说完,叶贞便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眉目一怔,离歌凝了眸,“你现在便是说也不让我说吗?他这么待你,你还要掏心挖肺的作甚?”
叶贞低眉不语,良久才道,“离歌,你还愿跟我走吗?”
离歌抿着唇,“上天入地都可以,唯独那里……”
“你若不愿,我不强求。”叶贞敛了眉色,朝着冷宫方向缓步走去。宫灯被风吹得摇晃,在这个即将下雪的日子里,她一夜荣华,身上的华丽锦衣还未穿热,便已经打回原点。左不过这颗心再也不似曾经的慌乱无状,更多的是平静,是从容。
彼时从冷宫出去,如今再回去,也不过是重头来过罢了。
只可惜,月儿不在了。
想起那段在冷宫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真好,又能看见月儿了。一声轻叹,叶贞容色恬淡,长裙逶迤在地。这宫里,一旦暗下来就是漫无边际的冷。只是保存心中那份最后的暖,否则如何能够再坚强的活下去……
离歌远远看着,羽睫轻颤,忽然追了上去握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