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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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什么?”元烈忙问。
叶贞眸色一转,忽然扑通跪下,泪眼凄迷,“奴才想求将军一件事,只要将军允了奴才,奴才便愿意如实相告。”
元烈冷然,“你敢威胁我?”
“不不不,诚然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事关性命,还请将军恕罪。”叶贞的男儿装束本就俊美,如今这噙着泪,委实有股脂粉妖孽的味道,娘娘腔得让元烈不觉一个冷颤。
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说吧,我答应你就是。”
叶贞紧忙磕头,“早前奴才在宫中行走,不慎……不慎得罪过贵妃娘娘,还请将军答应,莫要让国公爷见着奴才。否则奴才这条小命,怕是要断送。”
“你与贵妃有隙?”元烈是越听越糊涂。军中之人素来直白惯了,当然无法明白叶贞这厢饶舌的话语。
喘了口气,叶贞道,“将军可知后宫为何无嗣?贵妃娘娘也知道,左不过一直不欲说明罢了。其实皇上……”
元烈瞪大眼眸,好似挖到了宫闱最深的秘密,“皇上什么?”
“皇上与奴才……那个……”叶贞说得极为小声。
那元烈一把拽了叶贞的肩膀,险些将她拎起来,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硕大,“你说什么?皇上与你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皇上狎戏户奴,喜好娈童?”
手一松,元烈骤然盯着叶贞,身子不自觉抖了抖,仿若见鬼一般惊悚。
喉间咳嗽了几声,元烈退后了几步,“此话当真?”
叶贞自问什么都没说,任由元烈顾自想象。不过这样的说法倒是不错,对于皇帝和自己,都是无形的保护。有了断袖的癖好,只怕这些正常男子,是绝然不敢亲近她的。还有皇帝,彼时盈国公不是怀疑皇帝为何无嗣吗?如今她便给他们一个答案,免得这帮人知根究底,找到不该找的东西。
“将军……还望将军能保守秘密,到底这是皇家秘闻,若然外泄,怕是其罪不小。”叶贞将尾音拖长,抬眸间,瞳孔微缩,流光熠熠。分明是一脸的妩媚娇柔,好像已经印证了元烈的话语。
元烈掸了掸自己的手,好似嫌脏。却道,“莫怪你得罪贵妃,打量着贵妃定要宰了你才能解心头之恨。好端端的皇帝,都教你弄得乌烟瘴气,不思儿女情长,竟然……”
浑身不自在的摇着头,元烈冷冽道,“此事我不会外传,否则老国公岂非动怒。既然你与贵妃有隙,便好生在伙房待着。那风阴定会回复皇帝,若然皇帝对你余情未了,说不定就准你随驾帐前。”
说这话的时候,叶贞瞧着元烈怎么说怎么别扭,整个五官的表情都有些诡异。说完,他竟有种毛孔直立的感觉。
无论是谁,听闻皇帝喜欢太监而不许宫妃成孕,那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谢将军。”叶贞上前一步妩媚行礼。
237。他为她一人设局
叶贞转身清浅笑着,“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他一味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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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微怔,“你这狐狸精。”
闻言,叶贞莞尔,摆弄着手中的玉牌,“便是狐狸才好,哪日都吃了他们的心肝,才算是为民除害。”
语罢,叶贞收好玉牌头也不回的往伙房走去。
见状,离歌无奈的摇着头,如今可好,皇帝是躺着也中枪。若元烈是个酒瓶塞子那也罢了,若然是个口若悬河的,只怕不消多时,皇帝的断袖之癖就会传遍军营,彼时天下人尽皆知。这皇帝的一生英明怕是要毁灭在此,不得不说委实冤得很。
轩辕墨坐在营帐中,低眉打量着桌案上的军情地图,凝眉不展。
“皇上。”风阴走进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走到皇帝身边,“进来了。”
“什么?”轩辕墨咻然起身,“你不是不知道,军营重地,岂容儿戏!”
“微臣拦不住。”风阴低眉。
闻言,轩辕墨轻叹一声,“倒是也拦不住的,这厢大老远都跑来了,这一扇木门岂能挡得住。左不过朕寸功未立,这军中除了朕的帝君之名,委实没有什么军心可言。若然出了事情,朕也保不住她。”
“皇上彼时留了玉牌,打量着也是想她来的,不是吗?”风阴低低开口。
轩辕墨扭头看他,却是清浅一笑,“你倒是心细。”
“皇上想着慕青拦阻,定然无法带走贞嫔。然大军开拔,慕青就会放松警惕。横竖留在宫里任人宰割,还不如纵了她过来。虽说入不得军营,但于营外安札,也算是好的。皇上故意不说明白原由,故意许了她玉牌,故意让她察觉异样,等的就是今日。”风阴娓娓道来,却是一身长叹,“奈何她这性子,你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
“宫里无朕坐镇,她哪里是慕青和洛丹青的对手。便是朕禁足了洛丹青,她那贵妃的位份一日不废,自然会凌驾在后宫众人之上。贞儿虽说拿着朕的玉牌,到底拗不过国公府的势力。若然教人暗害,反倒让朕功亏一篑。”轩辕墨眸光森冷,“朕宁愿纵她出宫,宁愿让她自由驰骋,也不愿让她一人留在诡谲无比的深宫之内。有离歌在,朕相信她一定能将贞儿带来。”
“皇上没有想过,东辑事未必会放过她。”风阴道。
轩辕墨点头,“朕想过,但是……朕相信离歌。”
风阴颔首,“那丫头的功夫诚然是数一数二的,便是慕风华也奈何不得她。除非慕青亲自出手……”
“料那慕青还不敢正面与朕撕破脸皮,否则朕与盈国公联手立刻回朝,他的如意算盘就算落了空。他定是想着叶贞即便找到了大军也入不得营帐,才会这般安心。”轩辕墨长长吐出一口气,“如今贞儿安在?”
“她倒是机敏,如今去了伙房,想着那里还是安全的。”风阴道。
松了口气,轩辕墨重新落座,“那便好,有离歌陪着,寻常人也奈何不得。”
“只是……”风阴顿了顿,“她这女儿身,军中皆是男儿,万一……”
轩辕墨轻笑,“你当她是吃素的兔子,殊不知她这厢早已成了精,兔子急了还咬人。那丫头有颗七窍玲珑心,自然能避开这些。若她连这点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能长途跋涉摆脱东辑事的追捕,来到这里?试问,寻常女子哪个有这样的气魄与勇气,她有!”
风阴如释重负,“那便是极好的。”
“明日之事,国公爷可是准备妥当?”轩辕墨低眉看着云幽城的地形图,总算放了心肠,不必整日为她揪着心。
“已然开始部署,左不过他们这厢行军布阵,丝毫没有经过皇上,怕是……”风阴凝眉,“大不敬。”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朕便睁眼看着,到底这行军打仗朕也是头一回,没有十分的把握朕不会掺杂其中。你好生盯着,别教他们谋出旁的事情。朕这厢还未完全准备妥当,暂时不想节外生枝。”轩辕墨眸色锐利而幽深,深邃如夜。
“还有!”见着风阴朝外头走去,轩辕墨忽然缓了口吻低低道,“朕要见她。今晚!”
风阴定定的看着轩辕墨良久,不由的低叹,“殊不知被皇上这样心思缜密之人爱上,是幸还是不幸?”
轩辕墨嘴角微扬,眸光邪冷,“兼而有之。”
闻言,风阴撩开帐帘子,快步走出去。
深吸一口气,轩辕墨敛了眉色。幸或不幸唯有自己知道,唯有叶贞知道,有些时候他也想让事情变得简单,但……事与愿违。在这风雨飘摇的江山里,生冷宫闱里,容不得简单。他只能小心的护着,小心的守着,为她谋好下一步。
她诚然是聪慧过人,但对于朝政对于权谋却是生疏的。
他自问纠缠在争权夺利中多年,较之叶贞还算得上深谋远虑。他喜欢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如她,如他的江山。
与其和平的带她走出宫闱,还不如她心甘情愿的来找他,这般的刻骨铭心,足以让她身心俱付。
他要的,必定全心全意。
他爱的,必定刻入骨髓。
他用自己的江山与性命为她铺好后路,只是她浑然不觉。转念一想,许是叶贞也知道,只不过她聪慧过人,心知肚明也会一头撞进来。横竖他们生也一处,死也一处。
扭头望着风掠过窗帘,外头寂月皎皎,月明星稀。
到底,她还是来了。
如今这样也好,总归还是在一起了。
背门而立,负手在后,他站在那里平静而从容。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能保持一贯的冷静镇定,容色不见分毫波澜。
及至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外头有紧密巡逻的士兵,明晃晃的火光扰人清梦。风阴走出营帐,快步朝着伙房方向走去。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没有片刻停留,只是半低着头,不叫任何看清自己眼中的眸色。
?#~内心的颤动。
一路波折,终于可以再见他的容颜。
那一刻,她觉得心都飞起来,连带着浑身血液都挤入心脏,让身子止不住为他颤抖。
238。真假风阴
夜空划过原野上飞鹰夜隼的锐利叫声,那种悬在半空的猛禽也知道,不久之后这里将有足够的食物让他们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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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携着叶贞在夜里飞奔,以期最快速度抵达相约地点。
蓦地,身后一阵冷风掠过,离歌心下咯噔一声,回眸却是明晃晃的银光紧追而至。当下身形一撇,随即将叶贞扑倒在地。银色的暗器齐刷刷定格在身旁的木桩上,发出清晰而阴沉的“咚咚咚”声响。
叶贞心惊,“离歌?”
“快走!”离歌一把推开她,掌心赫然凝力。却见黑影若跳蚤般从天而降,不容分手便直逼离歌而去。
一咬牙,叶贞自知留下来也是累赘,还会让离歌分心。起了身拔腿便跑,如今这局面诚然是进退两难。若然她叫唤引来士兵,离歌自然不必费力,但离歌一身武功暴露无余,定然也会招致洛云中的注意。洛云中认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与离歌暴露。
思及此处,叶贞躲在不远处的干草垛后头,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离歌有伤在身,虽说吃了大还丹恢复了不少,但现在是以寡敌众,肯定力不从心。叶贞攥紧了衣袖,如今该怎样才能帮助离歌脱险?
该死!该死!生锈的脑子!如今竟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对了,风阴!若是找到风阴,许是……
还不待她思虑,不远处飞奔而来一抹白衣,银色的面具在夜光下烁烁凄寒。叶贞大喜过望,快速朝他跑去,眼看便要跑到他跟前。
一枚暗器从背后疾驰而来,带着冷戾的杀气。
电闪火石间,风阴忽然飞扑上来,抱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微弱的月光落下,她抬头去看压在身上的风阴,眸中的幽暗散发着隐隐的流光,似笑非笑,却有一种让她颤抖不安的感觉。他便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良久,忽然一口黑血喷在她耳畔的地上,一头栽下。
“怎么……”叶贞瞪大眸子,快速推开他,却在他的胳膊处瞧着一枚银色若柳叶的暗器,借着月色,她指尖染着他黝黑的污血。
暗器有毒!
再抬头,却是一道黑影立于她跟前,她到死都不会忘记,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