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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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柒语调一提:“对本宫旨意,你们有异议?”
有异议?笑话,那是活腻歪了。一句话才落,片刻,鸟兽散,只闻地动山摇,燕都百姓几乎踏平了苏府的门槛,府中,顿时便乱作了一锅粥。
“主子。”林小贱躬身引路,“您如何让这些百姓都进去了,可别暴乱时冲撞了您。”
闻柒瞟了一眼苏国公府的门匾,道了四个字:“关门打狗。”
打狗?林小贱挠头,不解,这百姓中难道有狗?
府中,一声传:“胤荣皇贵妃到!”
二声:“胤荣皇贵妃到!”
只见刚刚还蜂拥的燕都百姓都立在两侧,双膝跪地,让出一条路来。里屋,以朝中几位摄政大臣为首,躬身相迎,高声齐呼:“臣等见过皇贵妃娘娘。”
这燕都,是闻柒的天下,满屋,皆是她的臣民。
染墨的眸子略微撩起,天家王爷,满屋权贵,闻柒视线落于那面具遮颜的男子,似笑非笑着,燕湘荀怒视,燕孝钰冷沉,唯有他——西启太子萧亦莫,吃酒品食,不曾抬眸。
闻柒微微张开手,任宫装袖摆垂落曳地,金色凤冠下一点赤红点落花在眉间,道:“今日国公府大喜,众卿家无须多礼。”
卿家,这大燕,炎帝缠绵病榻,只有闻柒惯用二字,满朝皆忿,却无人敢置喙,便是此时,那虚礼也不敢废。
“老臣见过皇贵妃娘娘。”苏国公深红官袍,精神抖擞。
“人逢喜事,国公爷果然春风得意,本宫今日也来沾沾两位新人的喜气。”闻柒抬手,“羞花。”
林小贱得令,高声道:“赐合意酒一壶,鎏金花烛十对,镶珠龙凤彩灯一对,玉如意六对,蜀绣十匹,特赐皇家之礼庆,以贺大喜。”
出手阔绰,向来不是闻柒的手段,到底醉翁之意何在?苏国公凝眸,只道:“娘娘如此大礼,老臣愧不敢当。”心中丝毫不敢大意。
“苏国公三朝元老,又是摄政大臣,是我大燕之忠良,自然是担得起。”闻柒语气微转,“哦,本宫还有一份大礼。”
苏国公心生警惕。
“天下女子,当属南疆为媚,这房中秘术也自是独到,本宫念世子妃年幼,特允这两位南疆秀女侍驾世子妃,以庆苏世子新婚之乐。”
这份礼,叫苏国公绿了脸。这啊,送不是侍女,是房中秘术呢,贵妃盛情,能拂吗?苏国公绿着老脸领了:“老臣谢过贵妃娘娘赏赐,请娘娘上座。”
今儿个洞房啊,有的热闹了。
闻柒落座,双腿一抬,搭在案桌上,侧眸,惊愕:“诶,原来皇后姐姐也在啊。”
呵,姬皇后都来了一个时辰了,一身大红宫装位列首位,这皇贵妃的眼神……
皇后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本宫早便来了。”
闻柒无辜:“是吗?今日苏府大喜,我见皇后姐姐一身红装,还以为是婚庆的喜娘呢。”笑笑,和善极了,“是妹妹眼拙了。”
皇后精致的妆容龟裂:“你——”
这时,门口家丁忽然道:“秦六爷到!”
恰是鸦雀无声时,男子漫过满屋人群,容颜绝世,似要倾蛊这尘世,乱人神智,然,他眸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人,女子模样,笑盈盈的,晃着额间坠子,道:“啧啧啧,美人呐。”
这般容貌,胜却天下女子,迷了多少人的眼,闻柒忽然很想藏之,占之,独霸之,看者、觊觎者,拖出去咬死!闻柒大灌了一口大红袍,对着美人抛了个媚眼。
燕家两位王爷沉了眼,萧亦莫忽而抬眸,那双眼……
“六爷大驾,老夫受宠若惊。”苏国公神色微惶恐,“快给六爷添座。”
秦宓眸子也不抬,看着首座的闻柒,嗓音清冷:“爷要坐那。”
此时,巳时将至,因姬苏大喜,燕都同庆,燕宫比起往时沉静不少,瑶华宫中更是气氛僵冷。
苏庄妃来回踱步,殿外女官神色慌乱:“娘娘,苏家的人已经到了,马车都在南宫门候着。”
庄妃脚步一定:“快,给本宫乔装。”
半刻钟后,大内监牢外,一行人脚步急促,细看,宫人打扮,为首的女子,模样清秀,神色清冷。
“什么人?监牢重地,不得入内。”
监牢之外,守卫面无表情,剑已出鞘。
“奉皇贵妃之旨,姬苏大喜,普天同庆,赠以清酒大赦天下。”为首的女子抬眸,面无表情,“开门。”
女子,正是叶九。
守卫一见是长乐殿的人,立马收了剑:“属下遵旨。”
宫人持酒尾随叶九进去,方踏进,叶九身侧的宫人便迫不及待地梭巡,神情慌促。
这太监扮相的,可不是乔装后的苏庄妃。
“我家主子会护你出南宫门,燕都禁卫军赴姬国公府迎亲,午时之前城门无人驻守。”叶九沉声交代,“你只有一个时辰将燕修送出燕都。”
“告诉闻柒,今日相助,我苏南蓉领意。”
苏庄妃话落,往监牢深处走去。
恰时,巳时刚过,姬国公府,红灯如昼。
“吉时到!”
屋内,女孩儿身子微微一颤:“七哥,我怕。”眸间,盈盈泪水,怯怯楚楚。
九岁,本该天真无邪,却逼嫁作他人妇。
姬秋白拂了拂女孩儿的脸,轻声:“霜儿不怕,乖,听话,你先去苏府。”双手,覆在女孩儿眸上,他哄着,“七哥应你,等你睁眼时,七哥便来接你。”
小人儿睫毛轻颤,没有睁眼,她小小的世界,只信她的兄长。
门外,喜娘杵在门口不敢擅闯,小心翼翼道:“七少爷,吉时到了,小姐该上花轿了。”
姬秋白看着个头才到心口的女孩儿,牵着她,久久,道:“霜儿,等七哥。”反手,掀起盖头,覆在女孩儿头上。
礼乐奏起,女孩儿紧紧抓着兄长的手,一点一点被抽离,门外鞭炮声声,女孩儿频频回头,缓缓,人群湮没了女孩儿小小身影。
迎亲欢庆声越发远了,姬秋白回身折返,不曾回头,关门,隔绝了所有欢声笑语,声音骤冷,如冰:“她有什么指示?”
屏风后,叶十走出,递出一封信,沉眸不语。
信中,唯有七字。
午时,南宫门外,杀……
且说那时,苏国公府。
秦宓只道:“爷要坐那。”
他伸手,所指之处,闻柒首座。
苏国公哑口,无言以对,别说左右首座东宫西宫各占一边,便是有空席,这他国质子怎能与大燕后妃同榻而坐。偏生,秦六爷最是惹不得,苏国公为难。
闻柒笑着耸肩,没了一身睥睨大气,痞气极了:“宓爷,你看,没地儿了。”
秦宓片刻沉默:“那爷抱着你。”
一句话,惊四座,燕湘荀脸恼红了:不要脸。
说北沧秦六爷与大燕皇贵妃没有一腿,你信吗?
闻柒扯扯嘴,轻斥:“爷,不准任性。”说完,侧眸看向姬皇后,堆了一脸的笑,“皇后姐姐,可否串个座?”
闻柒与秦宓那一腿,板上钉钉了。
席间,众人神色各异,哦,除却常钰王面无表情,自顾吃酒,只是细看,那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
姬皇后俏脸一白,大喝:“胡闹!”
闻柒为难了,抬眸对着秦宓眨眼:“要不,你到本宫怀里来?”
秦宓额角隐约有抽动。
萧亦莫手中酒杯洒了。
哪止一腿,定有两腿,三四腿,只是皇妃娘娘,圣上还没驾鹤西去呢。
百官坐不住了,一张张老脸颜色各异。
“成何体统!”
“简直有辱国威!”
“太放肆了。”
“……”
闻柒一个眼神扫过去,上一秒还炸开了锅,这会儿鸦雀无声,官也好,民也好,都闭嘴了,这淫威,牛哄哄的。
“无耻!”
突然,这中气十足的一句,很突兀,不是别人,正是侧首座的常湘王,脸上还一副怨愤,冒着火盯着闻柒,好似……逮到相好出墙的愣头青,一边的凌国公额头跳动,这不孝孙啊!
随着那一声,掌风出,案桌振动,惊吓了燕湘荀怀里的小白大人,大人苗条纤细的蛇身一扭,窜到了地上,蛇尾一甩——
这一甩,好巧不巧,撩起了姬皇后的宫装,小白大人细尾一扫,缠着那红色宫装,吐出蛇信子:“嘶嘶嘶。”
姬皇后一声惊叫:“呀!”
随即,姬皇后手里一杯大红袍泼出,又好巧不巧,滚烫的茶水啊,自皇后脸上,顺流而下。
“啊——”
那高贵端庄的东宫娘娘,嗓子都喊破了吧。
☆、第四十二章
随即,姬皇后手里一杯大红袍泼出,又好巧不巧,滚烫的茶水啊,自皇后脸上,顺流而下。
“啊——”
那高贵端庄的东宫娘娘,嗓子都喊破了吧,看呆了一众宫人侍女,半响才惊呼:“皇后娘娘!”
“娘娘——”
姬皇后长袖一甩,红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气的,简直歇斯底里:“将这小畜生给本宫捉下去砍了。”
那小畜生吐了吐蛇信子,扭着白皙的尾巴,盘在了燕湘荀脚边,燕湘荀只冷哼一声,随手扔了块糕点,却见小白大人蛇信子卷起糕点便吞了。
侍女踌躇不定,这位大人惹不得,这位王爷更惹不得,皇后见状急了眼:“都聋了吗?把这个畜生弄死,立刻!”
燕湘荀眸子一抬,寒了,正要开口。
“皇后何必跟一只小畜生计较。”闻柒和颜悦色有商有量的,“会让人分不清谁是畜生的,实在有辱皇后国母之仪。”
“闻柒!”皇后脸由白变黑了,眼红脖子粗,气急败坏,“你——”
闻柒不温不火地打断:“皇后姐姐,衣裙都脏了,你该换下这一身红装了。”
眸子微沉,暗红晕开,浓烈而魅惑。
一句话后,皇后因恼羞而揪扯的指尖缓缓松开,眸子忽而宁静,颔首:“是。”
这一字,有些木讷,有些失神,满屋宾客,愕然不已,唯闻柒,笑着:“还不搀娘娘下去。”
皇后方一离座,闻柒横出一脚,勾住姬皇后那张软座,重重一扯,挨着自己的,笑眯了眸子:“爷,咱挨着坐,这苏府的酒不错。”
呵,敢情皇贵妃闹这么一遭,就是惦念着皇后的那张椅子,那位子好,方便……美人入怀,秦宓嗪笑:“闻柒,爷喜欢你这双眸子。”
惑人,摄魂,她一双眸,蛊人心智。
闻柒浅笑,将自己杯子的酒尽数喂到秦宓嘴中。
有人叹,世风日下。
巳时已过三刻,南宫门十米外,战马数匹,数百黑衣客持剑以待,严护中间二人。
“表哥,别再回燕都了。”宫人装扮,清雅嗓音,是苏庄妃。
“不共戴天之仇,岂能不报?”燕修满脸阴鸷,衣衫褴褛,满身伤痕,这牢狱之苦磨平了一身皇家气度,唯有满目阴冷的仇恨近乎扭曲了面容。
他不甘心,怎么甘心就这样一走了之从此亡命天涯,满腔仇恨折磨得他疯狂,暴戾,嗜血,几乎难控。庄妃抓住他青筋爆出的手背,狠狠摇头,满脸的泪痕:“若没有闻柒点头,我又怎能助你走出大内监牢,不是她放虎归山,是闻柒有恃无恐,你斗不过她的。”明枪暗箭,他们次次都一败涂地,她不求了,不争了,对手是闻柒,除了妥协、臣服还能如何,“别斗了,我现在只要你活着,你走吧,离开燕都,离开权欲的泥沼好不好?”她近乎央求。
活着?三十年皇权在握,燕修怎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