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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食色生香 作者:十二弦琴-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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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九也起了急,“我凭什么不吃?我是跟着少爷来的!”
  “你不说这不是方府?不过是个书童罢了,即便是方公子的书童你也就是个书童,贴了方府的签就真当自己是块金子了?左右也是个奴才!”
  “书童不是奴才!”朱九不乐意的顶回去,“你自己乐意当奴才,我不乐意。”
  “你会读书写字吗?你会算银子吗?”刘安没好气的指着他,“你让开,我要搬箱子!”
  “我不让!”
  “让开!”
  “不让!”
  刘安上前推他一把,朱九没想到刘安居然用那么大力气,一屁股便坐了地上,地上的石子儿咯的他“嗷”一声嚷,随后起身便破口大骂:
  “你会读书写字也不过是张府上的奴才,跟我们少爷怎么比?还敢动手打人,粗人府上出来的下人也粗!你们少爷会读书也考不过武举,文举就更别提了,会读书写字也是粗莽汉子!”
  “你胡说!”
  刘安惊了,上前便要揍他,朱九起身躲避之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院子本就不大,这二人起初斗嘴没人搭理,可越斗越凶,连方府和张家都嚷了出来,就不得不让人上心了。
  “住手!”
  梵音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二胖在一旁气的小脸通红,指着方静之便道:“我们家人粗,肉也粗,午饭是我拿来的肉,方大哥就别吃了,再把你噎着!”
  梵音安抚的摸着他的头,方静之皱了眉,朱九也有些心虚,“少爷,他们动手打人。”
  “你刚刚说谁考武举没过去?”方静之看着朱九,梵音刚刚也听到这一句,一双眼睛直盯着朱九。
  朱九急忙道:“是奴才早上去见夫人时,正听见下人来向老爷回禀……奴才就听了那么一耳朵。”
  “你去见母亲做什么?”方静之的神色有些动怒,朱九心虚急道:“是……是回禀少爷上个月的花销银子。”
  方静之没有再问,二胖根本就不信张文擎考不过武举,“不可能!我大哥很厉害,怎么能考不过,你胡说!”
  “少爷,奴才上去帮您掌他的嘴!”刘安撸胳膊就又要上前,朱九吓的连忙往方静之的身后躲。
  梵音没想到张文擎这边会出了事,但瞧着朱九的模样倒不像是说假话……
  “算了,开饭了,都吃过再说。”梵音打破了僵局,方静之连忙讨好的看向二胖,他倒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而是为了缓和关系。他与张文擎是关系甚好的兄弟,总不能因为两个奴才吵架便让关系僵了。
  二胖怒着嘴不搭理,只看向了梵音,他指望着梵音为其做主。
  “方公子,虽说我们这里是矮门小户,可也有小门小户的规矩,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您这书童是哪儿选的?连读书写字都不会?会数银子么?”梵音看着朱九,冷漠的眼神让朱九打心眼儿里发冷。
  “呃,是奶娘的儿子,刚跟随我不久。”方静之有些尴尬,今儿的确是朱九丢人……
  梵音根本不容他解释,“县令府上的书童还不如张县尉府上的书童,您的颜面也不好看,不妨留下让我来教一教?”
  “这合适吗?”方静之看了一眼朱九,目光中已经隐藏了同情。
  “我能辅佐父亲教习二胖,难道我连一个书童都教不了吗?”梵音的挤兑让方静之连忙摆手,“我是觉得他一个奴才没这么好的福分。”
  “有!”梵音指着朱九道:“我不把他教的像个书童模样的话,我就亲自向方公子请罪,好了,现在去吃饭。”
  梵音给二胖使了眼色,二胖知道这是她在帮自己报仇,心绪一开立即吃饭。
  方静之早已把朱九扔至脑后,急忙哄着二胖往屋中而去。
  朱九看向梵音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向来不喜虐待下人,先去吃饭,吃完之后开始数豆子。”梵音指向厨房门口一排粗重的大袋子,“二百颗豆子装一包,什么时候数完,我什么时候放你走人!”
  梵音转身离去,朱九的一颗心都要碎了,他……没好日子过了!
  与此同时,张文擎与张县尉父子正在屋中独处。
  张县尉得知他落榜的消息,一拳捶碎桌案,“他妈的,居然那个老东西这么多年还记老子的仇!文擎,是爹对不起你!”

  第六十六章  不得已

  张文擎脸上淡然失落的笑,让张县尉心里更难受。
  他巴不得自己儿子骂上几句天王老子,也比坐在自己面前沉默不语的微笑让他更舒服一点儿。
  今年省城武举考试的主考官曾是张县尉的死对头。
  当年此人的一个亲戚在庆城县犯了案,正是张县尉亲手抓的人,此人写了条子来求情,孰料受害者乃是张县尉的一个把兄弟,故而张县尉硬逼着方县令将那人砍了头。
  这个仇便结下了……
  当初这个人也不过是邻县的一个小官罢了,如今居然混成了省城的参将,更被指为此次武举科考的主考官。
  张文擎初试的箭都未等射出,便立即被定为违规取消资格。
  这件事所有人目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武举科考不似文举,六年一次,谁又愿意因外人之事再等六年?
  张县尉好似一瞬之间便苍老了许多,旁日嬉笑怒骂,也没有注意到他其实也已四旬之人,四旬了……当初的对头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品阶,居然还连累到自己的儿子。
  他已经无法总结出一时之气在如今来看是对是错了。
  “儿子,爹豁出去这张脸了,你再等一届,爹挖门盗洞也一定为你谋一个好职位!”张县尉咬着牙根儿心中暗自发誓。
  张文擎摇了摇头,“父亲,算了吧,六年那么久,儿子已经等不起了。”他今年已有十五岁,六年一过便是二十有一。
  武举不似文人,年纪越大体力和精力越跟不上……
  张县尉的嘴唇微抖,目光看向张文擎,愧疚的神情浓重,“那你有什么打算不妨与爹说?爹一定想尽办法……”
  “爹,容儿子考虑几日再给您答复。”张文擎拍拍自己的脸,“我想先休息些时日,可好?”
  “行!”张县尉从抽屉中拿出二十两银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论是喝酒还是找姑娘,爹都不拦着你!”
  “噗!”张文擎一口水喷了出去,擦擦手仍旧把二十两银子接过来揣进怀里。
  “大哥!”
  二胖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张县尉也停了这个话题不在多说,张文擎走过去开了门,就看到一个圆咕隆冬的球滚了进来。
  “大哥你回来啦?”二胖很高兴,他刚要问出口武举的事,就豁然想到临回来时梵音对他的嘱咐,将话憋回嘴里,吭哧半天指向后面道:“听说你回来,弟弟急忙从先生家回来了,怀柳姐特意炖了肘子给大哥,香,好吃!”
  二胖一指,刘安立即捧着上前,“奴才给您热热,这一路回来已经有些凉了。”
  张县尉很高兴,虽然笑的有些勉强,也忍不住道:“去拿上两坛子酒来,咱们爷俩儿喝个痛快,杨家那丫头的手艺不错,看杨志远个穷酸文人居然养出这样出息的闺女,可惜了那丫头了!”
  提及梵音,张文擎不免想到那一个小秃脑袋和能读懂人心的眼睛……
  “儿子这就去拿酒!”张文擎心里涌了劲儿,他要将所有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
  “定要一醉方休!”
  杨志远归家后,梵音不由将张文擎的事说起,“说是没考中武举,这又是怎么回事?”
  提及张文擎的事,杨志远并没有什么意外,“今天也听他们说起了,跟文擎那孩子无关,张县尉曾得罪过这一届的主考,随意找了个毛病便将文擎的资格取消了,可怜了那个孩子,将来可怎么办呢?”
  “居然是这样?”梵音不由长大了嘴,她没想到张文擎的失败居然是这种原因。
  “说起来这等事并不稀奇,无论文举武举,但凡是人为之事便没有绝对的公平。”杨志远也满心感慨,“张县尉今日没有到县衙,想必此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那要再等下一届了?”梵音想起张文擎临走时的踌躇满志,不知他遭受这样的打击会是什么状态?
  杨志远僵了下,“等不了了吧?武举六年一考……”
  “那么久?”
  “六年,儿子都满地走了。”杨志远舒了口气,“七十岁还能考童生,可习武之人不同,年岁越大越失去竞争,看现今朝中那几位军中之人不都是年轻一代?老一代人只有经验,没有领军的体力了,真要上阵杀敌还要靠年轻人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在县中继续当巡检吗?”梵音心中有些不甘,她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不平,只觉得这样的事荒唐可笑。
  一句话就断绝了一位年轻人的前程。
  这便是众人追求的权力?
  梵音低头不语,杨志远多看了她几眼,有心与她讲一番人世艰辛的大道理,可自家不是男丁而是女娃,只求找个好人家给女儿嫁了不就得了?何必让她目睹权势的肮脏?
  梵音心中琢磨半晌都没有将吾难师太的事说出,即便说了又能怎样?
  今天方静之来又提及师太的下落并不清晰,她即便将此事与父亲说了也没有用……
  天色渐晚,杨志远准备洗漱后便歇了,这阵子他忙的精疲力竭,只期望能够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
  回到屋中,却发现青苗正哆哆嗦嗦的在他被子里暖床……
  见到杨志远忽然进了门,青苗吓的连忙起了身,立即披好衣裳站在床边,“老、老爷。”
  杨志远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他若没有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可……
  杨志远的片刻犹豫让青苗的心肝很受伤,紧好衣裳便跑了出去。
  “衣裳……”杨志远看着床边放着的棉袄,这个丫头居然只着一件单衣就跑出去,外面天寒地冻的,多冷啊!
  不过青苗这阵子每日为他备水、暖床、洗烫熏香衣裳,杨志远心中有数,但他心底始终告诫自己,一年,他要为亡妻守一年的誓言绝不能违,无论是续弦还是丫鬟,他都不能随意的找借口。
  “睡吧。”杨志远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便钻进了暖呼呼的被窝,这一宿,他睡的很纠结……
  朱九今日的表现让方静之很生气。
  他没有想到朱九会那般对待张家的人,尽管刘安是个奴才,可朱九呢?不也只是一个书童而已?
  张文擎没能夺得武举之名,这本就是个敏感的时刻,他居然如此口无遮拦……
  他今儿是耗费多少唾沫星子才把二胖给哄好?否则那等话语传了出去,他与张文擎的交情伤了不说,对张县尉也是一个刺激。
  本来是打算向杨怀柳借书读阅,发生了这等事他哪里还敢开口了?杨怀柳执意要教一教朱九什么是书童的本分,他分毫不敢插嘴。
  那个丫头向来待人客套,也没有分毫的官家小姐脾气,但今儿透在骨子里的冷漠让方静之根本不敢靠近她。
  将朱九扔在杨家数豆子,方静之初次没有心软的为他求情,故而朱九回来时已经是晚上,整个人冻的鼻涕不止,喷嚏不断,缩成了一个团。
  方静之本还有心训斥他几句,但见他这副模样也只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伺候着方静之歇息后,朱九被方夫人身边的常妈妈叫了过去。
  “你今儿怎么没跟着少爷一同归来,而是自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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