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棺计-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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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便躺在床上,摊开四肢,深深呼吸一口气,双眼微微闭着,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闭眼间,她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双哭泣的眼睛在无助的看着她,那女子声声泣血的喊着,“报仇,报仇……”
凤骨的眼眸溢出了一滴滴清泪,她猛然坐了起来,跑到梳妆台旁边,凝视自己的那张脸,那是谁,是谁在说叫她报仇,为什么,那人的声音让她的心那么的痛,为什么?
凤骨咬紧牙关,努力的甩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镜子里面的女子脸有些许扭曲,“凤骨,凤骨,不要想,不要想……”
府中的一处小岛上,扶桑阁,今夜的月亮很大,且很圆。
扶桑阁房檐上面,有坐着两个人,男子一身黑衣飘洒,女子一身淡粉色衣裙。
俩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观赏着难得的月圆。
女子一双眼睛清澈如水晶,一张好看的脸却有病态的苍白,她撑起玉手,凝视天上的圆月后,这才扭头看向一旁喝着清酒的男子,“殿下,如今你开心吗?”
朱邪停下喝酒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扶桑觉得呢?”
扶桑轻轻摇头,“你知道的,我永远都猜不透你的想法……”
☆、第十五章 不乱于心
朱邪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酒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语,只是淡淡道,“你与我相交差不多十载,聪慧如扶桑,且不知道我的心思?”
对她,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眼前的女子,名为他朱邪的夫人,却原本不是这么回事,扶桑的父亲和他的父亲是世交,那年,扶桑父亲替自己父亲挡剑身亡,父亲便秘密把扶桑接到晋王府中来养,未免人怀疑,他便没有告诉别人这个女子的存在,直到前几年府中出了个扶桑夫人……
扶桑浅笑盈盈,把头微微靠在朱邪的肩膀上,从远处看似乎是亲密无间。
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亮光,语气中却带着无尽的哀伤,“自从中毒这几年来,我都努力的搜寻着各种香料,想调制出这世间最纯最接近花朵的原香,来作为送给殿下的礼物,可是我怕……”
扶桑的话语渐渐哽咽,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她一人孤身住在这个小岛上面,除了他来陪陪她,她就再也没有别的朋友了。
朱邪的心脏猛然一紧,他轻轻的拍打扶桑的肩膀,动作温柔,一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却是冷冽无比,“扶桑,别想太多,就算尝遍百草,我都会想办法解你的毒……”
朱邪扭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还记得扶桑刚刚来到晋王府的时候,她是那般的活泼,她喜欢骑马,射箭,武艺,可是……
那年他出战,被人暗算,一支毒箭刺到了肩膀,昏迷的他只知道意识不清,却感觉肩膀处麻麻的感觉袭来,等他渡过难关的时候,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姑娘却昏倒在自己面前。
朱邪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场景,女子双唇发紫的看着睁开眼睛的他,似乎意识到他没事了,这才支撑不住,倒在了他的怀中。
她似乎用尽了毕生的气力,他终于醒了,她却倒下了!
那箭羽涂有了剧毒,原本无解,她却用嘴深深的把那毒汁都吸入自己的体内,他得救了,她却中毒了。
这么多年,就连号称天下神医的风测也对这毒束手无策,他只能尝试以毒攻毒,以留的她在世上多活些日子。
她身中万毒,可是,却一心想替他调制出世上最纯最接近花朵原香的香料,只因为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他喜欢接近本物的花香……
他朱邪这辈子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却在生死的问题上,无可奈何,父亲是那般,扶桑也是如此。
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许多的无奈无可奈何,他救不了扶桑……
扶桑却淡淡浅笑,轻轻摇头,她抬起脸看着一轮圆月,“殿下不必觉得亏欠扶桑什么,扶桑当年做的都是心甘情愿,生死由命,半点不由人!”
朱邪痛苦闭眼,猛然喝了一口酒水,喝的太急,酒水的汁液从嘴角渗出,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洁白的丝帕,优雅的擦拭着嘴角的汁液,一双狭长的凤眸却注视着扶桑的脸。
多日未来,扶桑变得更为瘦弱了……
一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变得有些突兀,粉嫩的小脸也变得惨白。
朱邪只觉得心底莫名的烦躁,他轻轻推开扶桑的脑袋,在房顶站了起来,黑衣飘洒,他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那般的傲世苍生。
扶桑也顺势站了起来,与他并肩,她是欣喜的,三年前,她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朱邪察觉到凉意,这才抱紧扶桑的细腰,一个快速的旋转,俩人稳当的落在了地上。
“外面风大,进屋子去吧……”
语罢,他便要离去。
他只觉得心中很是郁结,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这个女子,他只能选择逃避。
他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靠,他一直都知道。
“存勖……”
扶桑站在身后,泪眼婆娑。
她没有叫他朱邪,却叫他存勖?
晋王府中的人不大清楚他的本家名字,都知道他为朱邪,是晋王,李存勖这个名字,除了父亲这样叫过他,便再也没有人叫过。
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其中缘由,只有他和父亲知道。
他是晋王李存勖,他也是朱邪。
从未有人敢这样大胆的叫他的名讳,但是她却犯戒了。
朱邪微微闭眼,沉默一刻,这才缓缓转身,一字一句道,“夜已深沉,好好休息,本宫有空再来看你……”
他甩下这句话后,便大步离去,扶桑在身后眼泪汪汪,突然,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姑娘,你爱她吗?”
朱邪的脚步成功停下,依旧没有转身,语气却如寒冰般冷寒,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本宫不会爱上任何人……”
扶桑看见他怒气十足的走了,她觉得身上似乎被抽离了所有的气力,那种无助,那种锥心的疼痛,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明白。
颓废的蹲在地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她捂脸痛哭起来。
她好恨自己,为什么要问他,为什么要惹他不开心?
明明知道他最忌讳的问题,她为什么要不识趣的去提起?
原本晴朗的月亮似乎也感染到了女子的悲伤,召唤一旁飘荡的云彩,把自己给藏了起来,天空顿时漆黑一片。
扶桑却还在嘤嘤的哭着,丫鬟闻声寻来,看见孤独的她蹲在角落,忙焦急大喊,“夫人您怎么了?”
扶桑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照顾自己的丫鬟,她站了起身,用衣袖擦拭掉脸上的泪水,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却是清明一片,她竟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种悲凉绝望的感觉。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是殿下……”
丫鬟不明觉理,不停的问着。
她和丫鬟走到石桌旁坐下,丫鬟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扶桑端起丫鬟倒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道,“神医何时回来?”
丫鬟道,“奴婢打听过了,后日神医便回府。”
扶桑点头,一双清澈的眼睛中,却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神色。
“殿下,记住你说的话,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任何人……”
凤骨这夜睡的极其不安稳,她一个人住那破旧的宅子,子时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后,便掀开被子,准备去外面走走。
穿好衣袍,她特意的提着一只小巧的宫灯推开屋子,便出了门。
屋外,漆黑一片,空气中静谧的有些许可怕。
凤骨不敢走太远,便在宅子的院子中走走,一阵凉风袭来,冷的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物,她走到那颗很大的老树下面,树木很大,足足要好几个人才能抱起,树木发出很多粗壮的枝干,尽管是初春,新叶已经追寻着春风的足迹渐渐发出了新芽。
她抬起头看着这高大的树木,眉微蹙,开始细细的想着这府中的各种事情。
那个从未见面的殿下,她无故的失忆,那个一缘之面的阿娘,脑海中叫着要她报仇的凄苦女子。
“不,不能多想,凤骨,那都是幻觉,幻觉……”
这样安慰自己,突然间,她似乎看到树叶丛中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色的光芒,她抬高了灯笼,想看清那发亮的东西,却见那东西隐藏在叶子中,她欲抬手扶开树叶,谁知,她的手还未靠近树叶,却听闻身后有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
“别碰,有危险……”
凤骨还来不及反映,却只见那叶子中猛然飞出一条细长的小蛇,就在那蛇要袭击她的时候,她的身子被一道巨大的力度猛然推开……
只见夜色中,一女子身手矫健,一把抓住那条发出嘶嘶声音的小蛇,小蛇在她手里卷曲成一团,凤骨猛然爬起来,看着这个手中拿着蛇的女子,她害怕道,“你是谁?”
女子没有理会她的话语,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匕首和一个小瓶子,把尖锐的刀子从小蛇的脖子处开始划下,顷刻间,鲜血直流,蛇身子在不停的扭曲挣扎着,女子用瓶子接住蛇血,待蛇血被放光,这才一把丢下死蛇,把那瓶子盖好,放入自己的袖口中。
女子做完这一切才缓缓转身,在宫灯烛火映照下,只见她一袭淡蓝色衣袍,一身婢女打扮,一张白皙姣好的脸,看起来也就二八芳华,女子那双漆黑的眼睛中,却渗透出一丝丝晶光。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这才走到凤骨面前,上下打量她。
风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头,“我没事,只是你怎么……”
她用手指指着女子,一脸疑惑,“你刚才是?”
女子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帕子,擦拭手上的血迹,“刚才好险,要不是我推开你,那曼巴袭击到你就麻烦了……”
女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凤骨也知道,要不是她,现在她应该被那蛇给咬了,原来那发光的东西竟然是蛇的眼睛,吓死她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凤骨一脸崇拜之意。
那女子摇头,“别客气,也是这畜生命中注定被我逮到,你没事就好,这里晚上不太太平,以后别一个人出来……”
女子说完拍了拍手,便要走,凤骨忙追上前去,“等等……”
女子停下步子,浅笑嫣然,“还有何事?”
“还未请教姑娘大名,凤骨感激在心。”
那女子却淡淡一笑,“区区贱名,无须挂怀,再见……”
语罢,她便一人大方的从那破宅离开。
凤骨看着她从门口出去,这才明白为何她能进入这宅子中,原来那破门烂了……
她本来准备去把破门关上,但一想到根本没有意义,这个地方,除了洗衣房的姑娘,也没有别人,这才打消的念头。
走过死蛇身旁,她好奇的蹲下身子,看了看这条蛇,只见蛇身全身如黑钻石一般乌黑,凤骨的眼睛瞪大,背脊里渗出了冷汗,今晚要不是那姑娘,她是否会被这蛇给咬死?
不敢想太多,她提起宫灯,便往屋子中快速的走去。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那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中,闪现过一丝一诧而过的妒恨,随后,那人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凤骨回到屋子中,便再也睡不着了,她坐在小小的梳妆台旁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天亮。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朱邪,从扶桑阁回来后,他便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