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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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冷笑道:“他自然清闲,等那银奉上,还不是要抽一大股。这人虽说讲理,却是个投机的,银狐那次就能瞧出,若咱去了半份家业,他许能护住,若是上头有人许他升迁,定将咱家供个干净。”
“若是官军杀了咱们,砍下头来,硬说是逆匪,有谁去细看呢?说不得哪个扶军就算作军功,咱们竟成他垫脚石了。算来算去,还是别惹上官非的好”。
聂意娘道:“记得看水浒时,那些强人都兵临城下,州县官都不敢拦的,若是咱们惹怒他,一径儿破了清波门,该怎得好”,小九安慰道:“这里是行都临安,他们不敢攻城,就怕咱也被算作反贼,被人谋财害命”。
先不说众人心内惶惶,那张小九见三日已到,便去寻杜官人,说是干姊女娘家,经不起事,楼里也病弱一群,没个能修仙的。只有这纹银五千,算是助杜官人一把,以后贵府有事,王家酒楼也只开着大门。
那人先是笑着,听到纹银五千,便睨着小九道:“听得王东家狐仙转世,一日赚十万,我才来寻觅芳踪。又出个黄皮子,我前日也见了。可今日仙也没寻得,黄皮子也不实诚,只用这五千打发人,是小瞧我了么”。
小九叫屈道:“杜官人,你祖上还三入长安呢,这助人也不是一次就助完的。我家也只是御宝撑着,内里早被北县的吴家捣腾空了。那黄大仙若能幻化金银,我家早改开钱庄了,烟熏火燎地受苦作甚”。
又道:“那大仙也是寻仙缘之人,硬生生抱走也没个好儿。东家也是九死一生,才保住这楼。我晓得你家要发展教众,才说干口拨出这银,以后你们多扬扬王家的名儿,我家赚得银来贴补几分,可不好么。这杀鸡取卵的事儿,怎能做得呢”。
那人笑道:“张掌柜,你倒是伶俐。只是我家主人定要求个准话,你这样推脱,叫我如何回复”。
小九道:“我晓得这事隐秘,你家名号我也不问。只是这楼里算账采买还成,若是提枪拔刀,哪个能行?甚样人作甚样事,只求功德圆满时,带挈我家一把哩”。
那人听得,又定了下月再来,才拿着银票走了。嫣娘见小九默默语言,忙问怎得,小九叹道:“冯解元有大恩,应当拿股;楼里人人卖命,也有股份,咱们青天白日做生意,竟闯来强人,张口一月五千银,这该咋办”。
嫣娘道:“这事太急,不好安排,才让他拿了银。我看这强人月月吸血,竟要吸干咱家不成,倒要寻个法子治他一治,只是冯解元没个音讯,亲友也靠不上,竟是没个法子”。
小九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若是强人堆里真有异心,倒能利用一番。下月若他还来,我往那老巢一走,看他怎个情况”。
嫣娘忙拦道:“你竟疯魔了,自家往虎口送肉”,小九道:“我让童剑客暗中护着,倒是害不得命,你就放心罢”。
嫣娘见阻拦不住,请来郑秀剑劝说,谁知这人听了,也要去探,还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要去那强人老巢,自是要个伴的,嫣娘见这两人铁石心肠,只得暗中打点,将童剑客谢银加厚一番。
等到下月,那人果然来,还说自家已招得三千教众,只求个大仙上莲坐谈妙法哩。又说那黄皮子虽不能点石成金,也能耍几个花样唬住教众,若能借出这大仙,情愿这月不要银钱。
安婆子听得,紧紧护住那毛团,说是大仙大病初愈,受凉拉肚,还是不去的好,那毛团却从婆子怀里跳出,蜷在小九肩上,又叫了几声,像是催促上路。
那杜官人见了,满脸带笑,小九说自家干瘦一人,心中害怕,有个结义兄弟郑大郎,要陪自家一同去哩。那杜官人虽然不愿,又见大仙只瞅着那郑大郎,只得应了。
那三人一只一起上路,等转圜半日,就到了城边。那杜官人拿出眼布,叫两人蒙了,自家朝四周打个口哨,就有人驾车赶来,又过几时,才到了老巢。
等小九被摘了眼布,就见一群强人围住自家,各个肌肉贲起,恶脸恶气。那杜官人被称作杜三哥,坐在第三把交椅,第二把果不其然是个文弱书生,第一把竟是空的。
小九与秀剑护着大仙,一起往上走,却有两人上来,抢过大仙,放到第一把交椅上,小九秀剑正要喊叫,就被人捂住嘴,捆在地上。
那大仙也四肢乱蹬,还没化形,就被鹅粪撒个全身。原来这黄皮子,与狐狸刺猬蛇,并称四大门,其中黄门最灵,胡门次之,常门蛇精第三,白门刺猬垫底。这蛇精怕雄黄,盖因会现原形,黄皮子怕白鹅,连爪子沾到鹅粪,都要溃烂哩。
那大仙被鹅粪烧得乱叫,听得小九秀剑心疼,却被堵住嘴,说不出话来,四肢被绑,只瞪着那胡三官。那胡三笑道:“张掌柜,你这黄皮子性野,需得驯化才是。这大仙大仙,听从教众才是大仙,不然只顾自己,也只是个邪神了”。
那黄皮子叫了半晌,渐渐没了声儿,胡三官才叫人扫走鹅粪,又叫人将那黄皮子锁在交椅上。那大仙被折磨得凄惨,只瞪个乌突突的眼睛,全身动弹不得,又见小九两人被捆,救不出自家,只得从了那胡三官,往东就东,往西就西,却因没了力气,幻化不出物什。
那胡三官见了,以为是在拿乔,正要再作弄一番,却被那第二交椅上的文弱书生拦住,只得丢开手来。
原来这文弱军师,最爱养个猫狗,时常被寨子里众人嘲笑。若不是今日在正堂,定在房里摸怀里的毛绒哩。这邹军师本是个不第秀才,半路被抢劫,书僮被杀,自家昏在道上,半日都转醒不来。好容易夜间醒来,挣扎到旁边的村子,却见那伙强人烧杀劫掠,只能藏在角落里。
谁知有个黑猫从墙角窜了出来,腻在脚边怎么也踢不走。眼看人影幢幢,自家逃了,小东西就要被践踏,却还支掕着一双耳朵,怯怯地看着自己。
邹书生捞起它,往旁边一躲。好在这小毛球皮毛黑灰,也没乱叫,不然那几个强人被引来,自己也只能弃它不顾。
等那强人过后,邹书生便从怀里摸出它来,放到地上。谁知这猫儿竟是不走,只咬着自家裤脚,往一家门户前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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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子怕鹅粪,是百度很久后看到的,不知真假,不过据说黄皮子怕鹅
【明天早上六点早起有事,现在还没赶完下章,特别困,明天中午12点的的挪到下午6点,晚上10点再加更一章补偿大家,请求原谅。】
☆、第85章 画蛇添两足
话说那邹书生被猫儿引着; 走进门户; 本以为是忠猫救主的戏文; 谁知那家根本没人,满地俱是残渣污秽,像是大吃大喝不曾整理的。
那邹书生心中奇怪; 又遍寻不见人家,只能怀揣那猫往外走。谁知那猫拗在一面墙前; 恁得耍赖翻滚; 不肯走路。邹书生不得已停下来,细看那墙,竟是个水墨大蛇,不知甚人画在这里,旁边又有几根残香; 像是被抛下的。
邹书生见这猫儿异常,又想起建康那边传来的话本; 叫甚么黄雀寻子的; 说是有人见庙里墙上黄雀无头; 随手拿残香描补,竟有巨商寻来,说是自家无子,好容易有大师指点,用这黄雀补头,才觅到失散多年的亲儿。
那画雀之人自是继承大家业,娶了巨商义女; 从落第书生一跃成了全郡首富,惹得闲汉啧啧称羡。自家从小爱猫狗,积了不少德,这猫儿灵性,许是想报救命之恩。那话本中吕生落第,我也落第,那吕生画雀,我也画蛇,说不得也得个富贵,畅快一生哩。
那邹书生思虑定,就用那笔去描蛇。谁知这蛇头眼俱全,只无处下笔,那书生寻不见缺处,发个呆性,给那蛇勾勒两脚,便在墙前等人。
谁知等了一夜,也没个巨富豪商,邹书生肚内鼓响,只得抱着猫去外间寻食,谁知刚出门,劈头碰见那伙强人,一时唬得软倒在地。那草莽强人自是笑他一番,本商议要把这书生做菜,尝个下酒肉脯,谁知最先进门的喽啰,竟大叫起来。
那三当家听得,往内一看,自家供的常门蛇仙,竟被人添了足,奇奇怪怪,成了个四不像。那杜三官本要把这书生祭了仙,却被只黑猫咬住,只用那爪子拨拉残香。一旁有个独眼强人见得,说是猫也灵性,许有甚么异状,便向大当家传话。
话说这杜三本是仙修的后人,眼红那江西张天师满城教众,自家散尽家财寻仙未果,半道被强人劫了,只能就地落草。又因会些愚民妖法,被尊个三当家,那大当家未曾露面,二当家也空着席位,只有个独眼老盗在寨子里话事。
又过几月,那大当家传来话儿,只说有些英雄未拜见,要杜三妆个巨富样来花月楼,又让杜三用那杜子春三入长安的话头试探,招揽教众。杜三用寻仙的名头,拉拢势力,收得的银十中抽一,自是快活。
寨里兄弟义气,酒肉皆足,秤分金银,恁得爽快。只是年前大当家偏爱起神道,请人画了水墨大蛇,说是甚么白帝子,曾和某朝皇帝争斗,被打回原形的。那大当家也不知怎的,偏让众人祭拜,还说这常门大仙万不可冒犯,以后指它聚众哩。
如今白帝子被个落第书生破了神像,实是不祥。杜三捆住那书生,正磨好钢刀,大当家却有话传来:“自古两爪长虫,三爪为蟒,四爪为蛟,五爪真龙,他添了两足,自有豪杰之分,咱们留他当个军师,也有天命可分”,众人便让那书生留下,妆个军师样儿。
那杜三见这无名小子坐了第二把交椅,心中不悦,又见那黑猫妖气,偏被邹军师护着,一指头也动不得。你有黑皮,我便来个黄皮,大当家常年不露面,这黄皮被我扶上首座,若被当家的埋怨,也只是个弄走个物什,不值得甚么。
那大当家听得有只黄皮被囚,也说黄门大仙隶属四大门,与那常门并列也可。又听得那黄皮被训化,也只说用鸡喂着,哄它施法的好。
谁知这黄皮因那鹅粪,像是失了法力,每日只和那黑皮争耗子,一点也没个大仙样。大当家听了,也只说“黄狸黑狸,得鼠者雄,它不愿施法,留下来逮耗子也罢”。
又说那王家没甚诚心,这一月五千的银不好收,说不得告官哩,自家也懒得摸进城收割头颅,还是一锤子买卖,绑了肉票,叫她家来赎罢。
谁知当晚杜三被无名侠客的红缨镖威胁,说是三日放人,不然下次就是飞刀了。杜三被离脖一寸的飞镖唬住,忙向大当家传话,那大当家见有高手相助,只得免了赎银,却心中不甘,唤来独眼老盗吩咐一番。
话说小九秀剑被解开绳索,连口水都没喝,就被扔到外面。还是邹军师善心,晓得这两人饿了几日,便叫人装几个馍馍送上路。两人被蒙眼布,又转了半日才被抛到城边,正头晕口渴,就见那童剑客提着两个水葫芦,望着自家哩。
秀剑因与他吵翻过,又见他沉着脸,不好开口寒暄。小九渴得发昏,只得好声好气,换来冷哼一声,才有水葫芦落在脚边。
小九秀剑正往肚内灌水,就听那童剑客道:“说是要惩恶扬善,当个绝代女侠,怎得今日两两蔫成干儿,竟成了一对土猴”。
小九怔住,顿时呛起来,那剑客道:“一个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