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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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亲戚,你当然要帮他说话!有谁会替兮兮难过,她那么天真那么
美好,全让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给毁了。兮兮……啊”风凌波停止挣扎,
伤心大哭了起来。她从来是个真性情的姑娘,喜怒哀乐从不掩饰,此时竟丝毫
不顾形象地大庭广众之下,哭得涕泪齐流,可见她是真的十分心疼兮兮的遭遇
。
“乖,我理解你的心情,想哭就哭吧。我爹已经加派人手去找她了,兮兮
她没有武功,走不远的。也许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就能找到她呢!来,靠在
这里哭,反正这衣服也经常被当作抹布,眼泪鼻涕都不要客气,来吧!”黎湛
一边心疼地将风凌波搂在怀里,一边给黎青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将独孤岸带离
这个高危之地,不仅风凌波想杀了他,眼看着宁儿也要爆发了,那双大眼睛都
快瞪出火来了。
黎青赶紧挟着仿佛灵魂已飞升天际,只剩下一副躯壳的独孤岸快速飞奔去
了药房。看来得赶紧通知妹夫一声,说不定还得独孤老前辈出山,不然这孩子
的一身修为,可就真的毁了。
独孤岸的武功废了。这消息很快被黎青派过去的人传到了缥缈峰上独孤断
的耳朵里,比谁都宝贝孙子的梅玉心当即就催着一家人赶来凌云盟。
独孤断当然已听黎青讲明了事情经过。他第一次拒绝了亲亲夫人要一起看
望宝贝孙子的要求,单独一人走进了独孤岸的房中。
独孤断看到个性与妻子如出一辙的孙子时,独孤岸已经从前几天心灰意冷
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只是整个人却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听这孩子的舅舅说,
他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说一个字。他眼里仿佛再容不下天地间的万物,总是虚无
地望着一个方向,好像看着那里,就能找回什么东西一样,倔强……而绝望。
这孩子,只怕心里早已被后悔咬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地流着血吧。
“岸儿,你可是后悔这么冲动赶走喜欢的姑娘?”独孤断走到独孤岸身边
,轻轻坐下,温和地问出这么一句。
独孤岸没有反应。
“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爷爷很好奇啊。听说,很是不苟言笑?”独孤断
拖着下巴努力想像冷若冰霜的呆面小丫头,好像很有些招人疼啊,让他想起当
年的梅玉心,他的亲亲娘子大人。
“她……很好。”独孤岸嘶哑着开口,眼中闪过心痛……与懊悔。
“哦,说来听听,她具体好在哪里?”独孤断见孙子终于有了反应,很是
欣慰地轻声催促。
她总是叽叽喳喳,爱吃甜食又爱睡懒觉,心地善良怪念头却很多,面无表
情却又古灵精怪,像条尾巴一样,整天粘在他身上,怎么甩也甩不掉。她有千
般好万般好,却已……不在他身边。心里泛起熟悉的刺痛,于是只能喃喃重复
一句:“她……很好。”
“傻孩子,这世间,有两种东西是最宝贵的,一种是‘得不到’,另一种
是‘已失去’。莫要在还能挽回的时候,就放弃希望,那样,你就真的失去她
了。她纵然离去,若你执意寻找,总能找她回来。”独孤断摸摸他的头,慈爱
地说道。
独孤岸傻傻问道:“她被我伤成这样,还会回来吗?”
“情之一字,一则在心,二则在行。心里要经得起等待,行动上要付出诚
意与决心。只要你想找到她,给她幸福,她终能体会到你的心意。”就像他当
年追得美人归是一样道理,总之,要“心意决,脸皮厚,长期抗战,死缠烂打
”,贯彻此十四字箴言啦!
“我现在就去找她。”独孤岸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迈出脚步却身形一晃,
体会的气息再度不受控制地横冲乱撞。
“傻小子,你现在功力几乎全废,只怕还没走去凌云盟的大门,就气散神
溃成了废人,到时候你拿什么去找兮兮丫头?好在爷爷这些年研究淳阳剑也不
是白研究的,只要结合这套内功心法,再佐以良药,三月之内,功力即可恢复
八九成。只是,想练到第十重,是不太可能了。”独孤岸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
膀,婉惜说道。
“若能寻回她,纵是没了这条命又如何。”独孤岸垂下双眸,声音几不可
闻地说道。
以独孤断的修为自然能听见,他暗自感叹道,不愧是他独孤断的孙子,也
是情痴一个啊!心里不免又有些自得。
正了正神色,他认真地说道:“岸儿,我知道你急着想找回兮兮姑娘,你
舅舅也说了,你这些天总是拖着残败的身子到处去找她,你纵然不爱惜自己的
身体,也要想想爷爷奶奶和你爹娘,我们看着也会担心。这样吧,你奶奶带了
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以及当年鬼医婆婆与她结拜时赠予的‘少阳丹’,一粒
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必然对你的功力精进大有益处。你只需在十天之内跟我
学会心法,然后等身体一恢复,爷爷也不拦你。功力可以慢慢练,找人要紧。
江湖上甚多风险,找到了她,可得有好本事,才能保护好她啊。”独孤断看着
孙子似乎听进去了,这才甚感欣慰地背手去向亲爱的老太婆交差去了。
十天……她可无恙?
风凌波的房间里,黎湛看她情绪已经有些稳定下来,便试图缓解她对独孤
岸的敌意,缓缓说道:“波波,岸这个人,在我们所有人的眼里,无时无刻不
是冷漠沉静的,就算天塌下来也是一样,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的情绪为之一
动。可自从兮兮出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从一块冰雕变得开始像一个活
生生的人,一个会高兴,会生气,会害羞,甚至还会暴跳如雷的人。相信我,
在此之前,即使是我姑姑姑父他们,也很少看到他这样外在的情绪波动。这样
为兮兮而改变的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兮兮。但人们往往就是这样,越在乎的人
,反而越容易伤害。因为在乎到了极致,就会害怕,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失去
自我。岸再如何强大,也只是一个凡人,他在害怕的情绪之下下意识地自我保
护起来,说出伤害兮兮的话,做出伤害兮兮的举动,我想,他的心里,一定比
兮兮更加难过。”黎湛想起三个月前他冲回来没有找到兮兮时,那副面如死灰
的样子,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一般,绝望而无生气,让人不忍睹卒。
那么冷漠高傲的人,居然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又有谁能否认,他伤得不
重呢?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值得被原谅。”风凌波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在乎?
他真在乎他会把兮兮赶走吗?他难过?他难过死了才好!
“波波,对他公平一点。兮兮纵是情窦初开,岸何尝不是初次问情?两个
同样都是生手,很难说谁付出的更多受的伤更重,两个人都受到了考验与创伤
。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兮兮也正等着他,是不是?”
“你得了吧,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好马不吃回头草,诶,你先别急着反
驳,听我把话说完。世事往往如此,想回头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即使他肯沦
为劣马,不一定有回头草在等着他。虽然我们兮兮是棵呆草,但被大火烧过一
次,她总不会还想被烧第二次。”哼,她就是不想原谅那个衰人。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嘛。好好好,你别瞪我,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你先吃点东西,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脸色越来越差。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
心疼?”黎湛深情地看着风凌波憔悴的脸。那张面皮上次哭得太厉害,已经不
能用了。现在在自己的房里,她当然恢复了本来面目,反正他也见怪不怪了。
“唉,兮兮还是没有下落,这叫我怎么吃得下去?也不知道斐墨找到她了
没有……”
十日后,独孤岸悄悄离开了凌云盟。
“希希!”一声尖锐的呼唤传来。
猛然袭上心头的刺痛让独孤岸下意识地握紧了拳,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
硬。
下一刻,人已如闪电般冲了过去。
却原来,只是一位娘亲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那孩子,名叫希希。
经过苏记糖铺,独孤岸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苏记的大门,良久,抬
腿走了进去,买了一大包五颜六色的酥糖。
于是,满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这个面容冷峻身材挺拔的大男人,一
边走路,一边木然地吃着小孩子才喜欢吃的糖果。
“阿岸阿岸,来吃这个,脆脆的,很甜很甜哟!”她最喜欢苏记糖铺的酥
糖,每次都喜欢把糖果放在嘴里用舌头推着滚来滚去,最后才嘎嘣嘎嘣地嚼上
半天。
他只是,想尝尝她最喜欢的味道。
甜甜的,那么苦涩。
涤尘江畔,画舫里传来幽幽的曲调,柔柔的女声如凄如诉地唱着:“自送
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人去也……”'1'
后来,他终于在如瀑的思念中,学会了等待。
'1'此曲乃关汉卿的名曲《四块玉。别情》。
46蜕变
“啊唔,啊唔。”二丫在端详了兮兮半晌后,终于狠下心来用头拱了拱兮
兮的颈窝,它真的很担心小主人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二丫,到家了吗?”兮兮迷迷糊糊地问道。
“啊唔……”“唔呱……”大毛二丫齐声否认。其实它们才离开殷洲城百
来里,为了甩掉一堆跟踪它们的人,它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那我再睡会儿。”兮兮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直接翻了个身,从二丫的前
腿滚到后腿,接着呼呼大睡。
“唔呱。”大毛发愁地看着不肯醒来的小主人,二丫的腿麻了不要紧,小
主人饿坏了可不行啊。扭头看着同样愁肠百结的二丫,二丫抬头就是一个斜睨
,意为:又有何事?
我这个眼神是不是很忧郁?大毛眨了眨它忧郁的小眼睛。
二丫微微动了动前爪,意为:你要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大毛内心轻叹,天才总是寂寞的……
待到一边儿扫了一会儿落叶,大毛又跳回来啄了啄二丫的头,引来二丫愤
怒的瞪视。别碰乱我的发型!它的眼神恶狠狠地透露着这样的讯息。
大毛拍了拍翅膀,轻言细语地“呱”了一声,以它的大嗓门,发出这样的
声音,自然是相当为难,但是没办法,小主人还没睡醒,它不想吵醒她。
干吗?二丫掀了掀嘴唇,与大毛无声交流着。
小主人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不行。大毛一边冲二丫摇头晃脑,一边
眼疾脚快地一爪踩死胆敢靠近兮兮的蜥蜴。
第二十四只了,我赢了!大毛得意地扭了扭光秃秃的屁股,引来二丫极度
鄙视的一个眼神。认识三年来,死乌鸦才赢这一次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
大毛一看二丫的眼神就知道它又在心里骂自己乌鸦!人家它明明就是一只
聪明绝顶潇洒无双的鹭鸶好吧?!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