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做大妖-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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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名老人脱下身上衣服交给家人,留着泪嘱咐了几句,便走向手拿弯刀,站成一排的战骷髅大队。
费伦的游牧与地球习俗也差不多,因为生存资源压力,他们重视年轻而轻视衰老,青年人消耗绝大多数食物,老人只能吃些残羹冷饭。
这也是酋长毫不犹豫便答应刘刹何条件的重要原因。
不过因为费伦人的寿命实际上比地球人长得多,所以这位年过六十却依旧有些黑头发的酋长大人也不得不站出来引颈受戮。
而部落酋长的头衔交给了他三十来岁的儿子。
“你的名字……算了这不重要。”刘刹何冷眼旁观着亡灵们从容不迫搜集尸体,抽出灵魂,自己歪着嘴跟新酋长聊天,“从我离开曼农开始到现在有几天了,你们部落算是我遇见的青壮年保存最多的……也许前任酋长存人失地的战略保留了你们的有生力量,但是。”
刘刹何咳嗽一声,干热的气候对于生长在湿润地带的蟒蛇而言,还是太过恶劣,更何况还有风沙。
“你们家的威信恐怕已经开始动摇了吧?我在给你们提供一点帮助,从这里往西南五十里,有一个向内凹的小海湾,那儿曾经有一个渔村,后来被圣战军占据作为修船的基地,根据官军侦察船的消息,昨天那里被从前线溃败的乱军占领了。”
“人数不多,三百来号,我再借你们十颗凝固汽油弹手雷。”
新酋长一头黑发,脸上的皱纹倒是和他父亲一样,刀劈斧凿,刻满沙漠烈风的痕迹。他的眼睛藏在裂缝中,意味不明。
“把握住机会,那里的军队之前是运粮队。”
一锤定音。
新酋长拉下蒙在口鼻上的蓝色头巾,嘴巴嗫嚅良久,终于不情不愿地说:“谢谢。”
随后他翻身骑在备了轻质马凯的高头大马上,大声用卡林珊本地的艾泽多语,冲着正不停抚摸精制弯刀,精良铠甲的青壮大吼:“抢走我们牛羊的敌人找到了!西南五十里,海湾边的渔村!他们把抢来的粮食和牛羊都养在村子里!妇女和孩子留在这里,所有男人带上一顿的粮食,跟我走一趟,拿回咱们的东西!”
随着他的亲卫将信息传遍部落,之前还跌坐在地上不肯动弹的人们骚乱起来,很快一只一千人左右,半数骑马的部队在头人的喝骂中缓缓成型。
之前还潸然泪下为家中长辈枉死却不能超生而痛苦不已的女人也把头巾一蒙,拿着木棒,牛腿骨跟在男人身后。
年轻的酋长没有喝止,他知道大家需要一个途径发泄,同时更清楚妇女的行为必然不能成功。
果然原本安静的部队又骚动起来,不一会儿便有一百来个男人跑出来,他们抓住自家的老婆,女儿,一巴掌摔在他们脸上,厉声斥责。
游牧的女人性格剽悍泼辣,上马能开弓,下马能舞刀。但前提是有兵器。
部落太穷了,除了骑兵,那些步兵手里的大多都是生锈的柴刀,战力堪忧,更不要说连个铁器都没有的女人。
刘刹何百无聊赖地看着争辩不过的女人蹲在地上哭,又有人仗着比丈夫本事高,反手夺了刀把自家男人踢翻在地,自己走进队伍里,巨蟒舌头在唇边舔了一圈,翻着白眼返回地洞。
“三流剧情。”
这些儿女情长他没有一点兴趣,相比而言还是即将到来的尸体更有意思些。
死灵学派,尤其是不死子学派,对尸体的极其看重。
那些躺在墓园几十年的冢中枯骨,其实是最差的选择。
灵魂消散,甚至在费伦干脆就已经被诸神瓜分,要不然便被钉在无信者之墙。血肉消融,连骨头都软得一批。
刨坟是穷逼死灵法师干的事情,要不是墓穴里可能有的财富和高等不死生物,但凡有点理想的死灵法师都不会取干这种事儿。
刘刹何在地球没得选,在费伦,他想做一名有抱负有理想的死灵法师。
新鲜的战场死尸,蕴含着枉死的不甘和百战经验的尸体,是高等不死生物诞生的优良场所。
尸妖,血尘云,脱水怪,凶暴蛆……
甚至刘刹何可以向濒死却心有不甘的士兵提供帮助,将其培养成死灵法师的学徒——头巾奴,以扩充自己掌控不死生物的上限。
缩在地洞里,刘刹何面孔得阴沉而邪恶,地上“亵渎术”组成的黑云里,不死生物的身影时隐时现。
部落的孩子被母亲抱着,鼻尖是尸体的臭味,耳边是蛇怪尖利张狂的笑声。
真真是坏人嘴脸。
第184章 :死亡商人(终)
这个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的部落实在是乏善可陈。
在刘刹何眼里,见惯了电影里地球现代化战争炮火连天的大场面,亲身经历了炮台法术与召唤法术乱舞的绚烂景观,再看这些中世纪游牧战,可不就是味同嚼蜡么。
再说,让步兵奔袭五十里后立马投入作战,无论是从战术还是战略而言,这帮子牧民都太过于生涩了。
简直是臭棋。
老刘本能觉得不太对,但他一时间没想通哪里有问题。
转回前线。
复仇心切加上绝境求生的双重精神压力下,每一个人都好像拧足了发条的机器嗡嗡作响,片刻不歇。骑兵黎明时分赶到港口的村子前,等了半个小时便看见身后出现了几个步兵的身影。
手持木棒和柴刀的步兵们竟然一晚上跑了五十里,饶是平原地形加上夜晚凉爽的气候加成,算上费伦人均体能超出地球,这也是十分恐怖的成果了。
为首的几个人见到酋长带领骑兵驻足等待,拖着沉重的步子赶到骑兵身后,还来不及说话,有几个便往前一扑,瞬间便昏厥过去,遣人去查看,昏倒的人力有两个登时便累死了。
新酋长绷着脸不说话,只是命手下快速吃掉手里的奶干,留下几人收拢步兵,然后让一百来人带着几乎报废的战马绕到村子南侧佯攻,自己则带着仅剩的近百还能跑一阵子的马前往正东方向。
海风带来生命的咸腥与湿润,战马经过接近一个小时的休息呼吸平静下来,嘴里衔着木棍。
沙丘对面,一千米外的村子寂静无声。
或许是运粮队疏于防范,又或许做了逃兵后当军匪的他们失了秩序,总之这些家伙连斥候和巡逻队都没有。
等了一阵,突然南边传来一声爆炸,凝固汽油溅射着,飞快点燃了三座房子和一个木质哨塔,片刻功夫,乱兵们用脚蹬开木门,系着裤带往外跑,又在长官呵斥下溜进屋取武器。
沙丘上滑下来一个十九岁的青年,稀疏的胡子不但没显得成熟,反倒更添稚嫩:“台吉叔……额,酋长,数清楚了,算上屋里的,大概就五百来人,绝对不超过六百。”
“做的好。”酋长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让他到后排去。
“俺,俺也想上阵杀敌。”那青年不服道,“那些十五六岁的都编进队伍了,凭啥俺要在旁边看着?!”
酋长摇头:“合撒儿(游牧名字,意思是狗子),你是俺部落里算数最好的,以前不管草场多少只羊你瞅一眼就晓得,往后俺还要拿这些杂碎的脑袋去跟法师老爷换武器,要你去监督他嘞!可不能让人家把我给骗咯……你说中不?”
一听自己竟然如此被重视,狗子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村子方向,用力点头:“那中。”
就他俩说话的功夫,南边的爆炸声轰然变大,顷刻间又是几颗汽油弹手雷被扔了出去。台吉估摸着南边吸引的人数差不多了,于是台吉叫狗子搞快闪人。
他拉了拉胳肢窝,让身上的汗往下流,旋即策马上丘。
接近一百骑兵,两百来号原骑兵马步战,一百副地球科技加成的武装,两百裸身持刀的汉子,突兀出现在沙丘上,战马缓慢下坡,又往前挺了半分钟,这才被村子里慌乱的士兵发现。
那士兵爬到哨塔上,猛地摇动铜钟,声音凄厉:“敌袭,敌袭!”
嗤!
玻纤维的黑箭头精准插进士兵的眼眶,他身体往前倒,探出哨塔,手里死死拽着的铜钟给了他尸体一个拉力,将这家伙“挂”在塔里。
颇有行为艺术的怪诞气息。
“好弓!”台吉将复合弓放回战马身侧的挎包。
距离接近了,队伍开始踩起小碎步,速断缓慢提上来。
铝合金的马凯拥有媲美钢铁的结构强度,质地更轻,一百副马凯在运动中碰撞着,叮咚作响,与胯下战马蹄子闷沉的声音相和,奏响死亡乐章。
太阳一跃而起,终于从地平线下展露真容,光明如匹练一般泄下,刺得逆光的乱军张不开眼,一时间无法确认敌人的数目。
近了,更近了,战马撒开四蹄,大步冲刺,台吉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
铠甲,弯刀,良弓。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偏向他。他觉得自己好像比风还快,身后有无数人推着自己向前。
父亲的灵,先祖的灵,还有那些到死都不肯闭眼的部落族人,大家仿佛都在自己身后,推搡着,拥挤着,叫嚣着。
他抽刀,刀尖刺破空气,指向前方,无数人的心愿在他胸腔滚动,台吉张开嘴,狂风灌入,却被灼热的气流推开,他怒目圆睁,声若惊雷平地起:
“报仇!”
“报仇!”三百人咆哮着回应,气势如虹。
爱马腾空越过栅栏,马蹄踩碎新生的鹅黄娇花,碾成碎屑。
他像春天的少女在草原编织花环,身体轻柔着向右弯,手腕丝滑飘过,犹如乱蝶游戏,荡出一片猩红,摘下大好头颅。
他纵马狂奔,一骑绝尘,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怔在原地,下一秒被钢铁狂流撞成肉糜。
……
海湾燃着熊熊的火焰,几艘船头也不回地往外海逃去。
一个头人擦掉刀上的血,爱惜地用清水擦洗,他埋着头说:“俺想不通,让他们逃上船也就罢了,酋长为啥让俺们把剩下的那啥弹都扔海里?这下那些船岂不是彻底抢不来了?”
“你懂个皮。”另一个头正从尸体上拔箭,闻言出口骂道,“俺们的马跑了五十来里,早就不行了,要不是酋长带人前抢了马圈补充去支援,说不得南边的人早就被围死了。再说,俺问你,跑这么远,还打了一早上,你不累?”
“俺能打!再说,俺们人多!”那头人梗着脖子说。
“你他妈快拉倒吧!”旁边其他人哄笑起来,“就你?现在只怕你婆娘叫你上炕你都腿软,还再打。”
那头人落了个笑话,有心站起来证明自己,没成想肾上腺素消退后一个力竭,反倒栽了个跟斗。
这些头人于是笑得越发欢快了,有人干脆倒在地上捂肚子道:“不行了不行了,谁来拉我一把,别一会儿没让他们砍死,被自家人给笑死了哈哈哈!”
台吉没有约束手下翻箱倒柜找战利品,也不去管头人们的叽叽喳喳,他只是坐在村子中间的小广场上,有些气馁。
刘刹何觉得不对劲是有道理的,台吉压根就没想着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恩怨可以慢慢偿还,但有些事情却一刻也等不得。
部落的当务之急是攒够今年的粮食,好在战乱中活下去,要是还能缴获铠甲武器那就再好不过。
刘刹何觉得这场战争乏善可陈,但对于当事人而言,这是赌上了部落未来的一战,赢了后半年丰衣足食,输了化成地上的枯骨无人陪伴,老婆孩子都要沦为其他部落的生育工具。
甚至可能直接被邪恶的死灵法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