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谋逆(穿书)-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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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执起面前那人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你还有个妹妹呢,你瞧。”
她温和地笑着,将那只大手抵上自己额头,“我既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也是你的表妹,血缘之亲,与一母同胞的也没有什么分别,对不对?”
宁扶眠的情绪微微平缓了一些,看见自己的手,怔了怔,就着那样的姿势摸了摸她的发丝,“我知道你的。”
他眼神如水,“姨母在冷宫时,我曾偷偷去探望过她。只是自知道有个你以后,我便不敢再去了。”
他叹了口气,“幸好你是个女孩。”
“你以前,很喜欢我母亲?”
“恩,很喜欢,姨母是个很温暖的人。”
沈如茵抬头,看见他在说起白洛时,流露出孩童般的依恋神情,忍不住在心中长叹:这真是一个极度缺爱的孩子……
再安抚了几句,宁扶眠终于变得正常了些。
沈如茵瞧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二殿下,觉得这个人若是放在现代,可能会被人议论有些精神分裂……
周围几个沉默了半晌的人也终于开口说话,谈论着如何利用这些证据扳倒她那位二姨白荷。
如今白荷贵为太后,要从皇宫这里下手估计是难了,好在白家体制特殊,若是让本家那些人知晓白荷竟做出谋害嫡长女的事情,必定会将她从宫中捉回去。
尤其白洛这个嫡长女对白家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届时皇帝与他那位母亲也是乐见其成,必定不会有什么阻拦。
“只是,”沈如茵提出疑虑,“当初先帝立了她这个皇后,就是为了今日牵制莫家的势力,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打破了这个平衡?”
周冶淡淡一笑,“她的牵制已经起效果了,不是么?如今留着她无用。”
“什么效果?”
“拖姜家下水。”
晓得她还想不明白,周冶干脆敞明道:“在宁扶胤依附姜家之前,其他三个家族皆已入局,只有姜家置身事外。若非用她逼一逼宁扶胤,奉都侯就是有心,也未必能搅得进来。可若不让他搅进来,我们如何能一网打尽?”
沈如茵听着这番解释,简直恨不能拍手称赞。
没想到老皇帝都临死了,还能发力为子孙后代铺一条路。
宁扶眠从椅子上站起来,掸了掸衣衫,“既然已经商定了,我明日便去向皇帝请辞——我身上还背着一个闲散职务。”
“明日?”
沈如茵跟着站起来,正想说这是不是太快了些,便听见周冶咳嗽了几声。
她转过头去,看见那人咳得脸色发红,在心里下定决心,回头对宁扶眠道:“明日太快了,我们打算开春后再……”
“明日就走。”
周冶截断她的话,欲开口却又是一声咳嗽。他下意识看了沈如茵一眼,憋得耳根绯红,才忍住喉咙的瘙痒,重复道:“我们明日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瘦+早更,因为男票不准我熬夜了哈哈哈
秀一波恩爱,然后明天一定早点写一定粗长~
唉,劳资好想写谈恋爱啊,怎么还写不到那里去……
为啥还有这么剧情
啊啊
我也很想念男主orz
第37章 及笄
“走个屁!”沈如茵没好气地瞟着他耳朵; 怒道,“开春后再走; 听我的!”
宁扶眠低笑起来,“既然如此,便请周先生好好养病。”
顿了顿,他又道:“不知菜园子能不能收留我?”
沈如茵狐疑地瞧着他; “你想干吗?”
“王府很是冷清。”
沈如茵:“……”
好吧,想想这个人也是蛮可怜的; 就暂且收留他好了,不过——
“上缴生活费。”
她摊了摊手。
宁扶眠一怔,忍俊不禁地伸出食指点在她手心; “不如你此时便随我去王府; 有什么喜欢的,都送你。”
见钱眼开的沈如茵很开心; 当下就要答应,被周冶冷冷呵住:“我看不必去了,殿下你府上值钱的东西她都喜欢,一点儿也不挑。”
闻言宁扶眠竟认真思考起来,随后拍板道:“今夜回去我便叫管事将府中财物清算清算; 凡是轻便易携的; 一并给你送来; 如何?”
“……”沈如茵尴尬地笑笑,“那倒也不必……”
“怎么不必?”周冶捂着嘴咳了两声,吩咐道; “杜白,去,跟着殿下一起,千万莫漏掉什么,这可是你未来一年的衣裳钱。”
杜白应了一声,放下手中话本子,迷迷糊糊走至宁扶眠身旁,低着头不知盯着何处看了好一会儿,随后伸出手,一把抓住宁扶眠腰间挂着的玉佩。
宁扶眠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天才找着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杜白抬起头,两只眼睛泪水朦胧,委屈道:“区区眼睛看不清,麻烦殿下带路。”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沈如茵终于见识到传说中那个二皇子的真面目——
宁扶眠果断地掏出随身匕首,明晃晃的刀片架在杜白手腕处,凉凉道:“死或者松手,你选一个。”
杜白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活在梦里。半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哇”地一身跳开藏到周冶身后,抖抖索索道着歉:“区区方才魔怔了,区区错了,殿下饶命!”
“不怕,”周冶将他从自己身后扯出来,看着他指了指宁扶眠的方向,“看见没有,金主在发光。”
沈如茵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将会暴毙身亡,死因憋笑。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打了个呵欠道:“未成年小姑娘困了,我要去睡觉,你们慢慢吵。”
这话也不算找理由开溜,她是真的困了。
明日就是自己的及笄礼,繁文缛节的也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早早休息为上策。
然而她前脚回到房中刚脱下披风,周冶后脚就径直推开了她的门。
原地默立须臾,沈如茵抱着披风嗷嗷大叫:“敲门啊有没有公德心啊老娘在脱衣服啊啊啊!”
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悠然踢上房门,泰然自若地挑了一张凳子坐下,“杜白跟着宁扶眠去了,明日回来。”
习惯了他的目中无人,沈如茵只得叹口气坐在他旁边,应道:“知道了。”
周冶莫名地看她,“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有。”她遮住嘴又打了个呵欠,眼中盈着泪,看起来水灵灵的,“我总觉得遇见宁扶眠这件事不大对,怎么就能那样巧?你说他是不是早有预谋来着……”
周冶默了一瞬,道:“不是他有预谋,而是我有预谋”
“你?你预谋什么了?”
“你跟着我也并非一日两日,可曾见过我大半夜去散步?”
“……为什么是我跟着你,不是你跟着我吗?”
“抓重点。”
“哦……”
她挠了挠头,觉得脑子有些不灵光。
这人一旦困起来,脑袋里就像蒙了猪油似的腻乎乎的。
昏昏沉沉想了许久,才仿佛间想通了一些什么,问道:“你知道他那日去了巡防营?”
“恩。”
“哦。”
“……你就不问问我是如何知晓的?”
“不感兴趣。我想睡觉。”
“不许睡。”
“你好烦。”
“那我们换个话题。”他顿了顿,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语气道,“想不想知道三殿下在做什么?”
“想!”她蓦地分开打着架的上下眼皮。
“……”周冶脸色沉下来,猛然起身,“鬼知道他在做什么!”
语罢一甩袖子摔门而去。
沈如茵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困意席卷,她懒得再想,颠颠地爬上床。
哪知睡到半夜又被吵醒,这次来敲门的竟是嬷嬷。
她胡乱披了一件衣裳去开门,虚着眼睛朦朦胧胧感觉到外边很是明亮。
伸手又将眼睛揉了揉,再睁眼时便几乎被漫天五颜六色绚丽的光彩炫瞎。
原来梦里听见的那个砰砰声不是敲门声,而是放烟花的声音。
她仰着头迷茫道:“今天过节?”
“过了子时了姑娘。”嬷嬷将门再推开了一些,拉着她走到门外。
院子里竟已站满了人。
周冶苍叶,甚至连宁扶眠杜白都在。
此刻她才幡然明白过来,原来是她的生辰日到了。
没想到他们竟会守在半夜为她庆生。
院子里烟花残余物四处零落,这大半夜的搞出这样的动静,也不晓得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周冶站在院子中央,双手捧着一个雕花小木盒,笑意吟吟地望着她,“茵茵,来。”
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并非是此时委屈,而是往日里那些寂寞时光里攒集的委屈。
鼻尖发酸,眼睛也涩涩地疼。
她站在原地略微慌乱,捂住脸小声啜泣。
你瞧。
人就是这样。
若是从未遇见温暖,便也不曾知道寒冷。
若是这一生都没有谁待她好,她也不会觉得曾经的日子很委屈。
因为她在那二十六年里,以为所有的孤儿都应该是那样活着。
周冶没想到自己这般做法会将她惹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走到她身前想要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却又苦于手上那个东西无处安放,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茵茵,你如今是个大姑娘了,怎能随随便便就哭鼻子?”
话音方落他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对,连忙道:“哭也是可以的,发泄一下未尝不好。”
说到最后他也发现自己语无伦次,只得将手中的木盒往前送了送,低声道:“你说你们那儿生辰时都要吃什么糕,我照着你说的做了一个,也不晓得像不像。及笄礼那些繁琐事想必你也不喜欢,我们这里除了嬷嬷都是些男人,也委实难办,便一切从简,你看——可还满意?”
沈如茵稳住自己的情绪,拿下手显露出那张哭得十分丑陋的脸,正要说话,却听见响起了敲门声。
嬷嬷前去开门,一个陌生男子探了只脑袋进来问道:“请问沈姑娘是否在此?”
沈如茵用手背擦了擦脸,“我是。”
“我家阁主吩咐将这个送与姑娘。”男子将手中约半尺长的木匣交与嬷嬷。
“阁主还有一句话,”他伸手挠挠后脑勺,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他说……这个不是赠与姑娘的。”
男子说完便离开,嬷嬷将那小木匣交给沈如茵。
她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只发簪,簪头缀着几朵红梅。
周冶看了看那根簪子,觉得宁扶清这个人真是极讨厌的。
宁扶眠也有些不满道:“不知那位阁主是谁?照礼,及笄当日的发簪应由父母赠送。”
“人家说不是送给你的,”周冶一把夺过那盒子,连手中的“蛋糕”也顾不上宝贝,“扔了罢。”
“周冶!”沈如茵伸手便要去夺,“我不戴便是。”
一声叹息响起,宁扶眠也掏出一个盒子横在她眼前,“不论那位阁主是何打算,我这一只,是代姨母赠与你的。”
去抓周冶的手顿住,她惊讶地看向宁扶眠——
又是簪子?
周冶抱着木盒凝固在原地,欲哭无泪。
宁扶眠见她接了,方告辞道:“今日我就不打搅了,妹妹早些歇息,我们明日再聚。”
杜白留下礼物,也跟着宁扶眠离开。
沈如茵这才想起她还没接周冶做的蛋糕,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模样。
转身再看,却不见他人影。
找了许久,终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