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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吃货小当家-第56章

小说: 吃货小当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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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因此牛头不对马嘴。

    珍娘呼啦一下从条凳上站起来:“外头停车,我要下去!”

    车夫不明就里,将手里缰绳嘞紧了一把。

    好比急刹,珍娘猝不及防,瞬间整个人就向后载去。

    秋子固头上顿现三排黑线!

    又要我来救!

    “你给我坐我!”

    “我要下车!”

    “坐好!”

    “放手!“

    车夫只听见车内一阵高过一阵的喝叫声,手里缰绳顿时没了准头,该松还是紧?

    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秋师傅现在的语调,可真比平日高了八度不止呢!听得出来,是真急眼了!

    想象一下,秋子固那个平时总也冷冰冰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真急眼时该是什么模样?!眉头会不会飞到额角边上去?!

    哈哈,这可是件难得的稀奇事!

    车夫忍不住偷笑,一定得记得回去学给那几个伙计听

正文 第九十八必须是魔障!!

    正当车内乱成一团,外头车夫窃笑之际,小小的田埂那头,真不巧地,对面对过来一牛一人,都是才从地里拔出脚的,不免一路走一路撒泥,一脚一滑的。

    农人想是累了一天,也乏了,边走道边打哈欠,这边马车呢,因那车夫开小差偷听偷笑,也不免忘了看路,待到牛马快要相撞时,两边的主人这才觉得不对,可惜,业已迟了!

    “哎呀!”

    “要死!”

    两边各发出一声惨叫,牛儿哞地叫了一声,歪到了一边田里,四脚朝天,马车则滚到了另一边,也是个人仰马翻。

    珍娘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从条凳上滚了几个来回,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发现周围突然敞亮了,定睛一看,原来是车顶蓬被掀了下去。

    装满粮食的麻袋,散落在刚刚收尽的麦田里,幸好口袋都是栓得极结实的,这才没遭了大倒殃。

    车夫则径直摔了个屁敦儿,扶着腰哎哟哟直叫唤,嘴里骂骂咧咧的,正要寻那牛主人的不痛快,突然间看到了什么,两眼顿时发直:

    这是谁?

    田边的水渠里,泥水滴沥达拉地顺着身体直向下流淌的,是谁?

    头上顶着一蓬水花生,正卡在发髻中央,好像高中的状元郎带了大红花似的,是谁?

    满头满脸脏泥巴水,污沓得连眼睛也睁不开的,是谁?

    可怜那件,上门时刚刚换上的,一尘不染,浆洗得笔挺通透的长衫呕!

    可怜那一头,整整齐齐,一天不洗就好像生了痒虫似的乌发呕!

    面对秋子固的惨状,车夫简直说不出话,牙齿在嘴里打架,心想伙计们这回得打多少桶水上来?隆平居天井里的两口井水,会不会就此干涸?!

    一只歪脖子树上正停着只老鸹,看见底下有丛水草绿得鲜艳,瞬间飞了上去,用长而尖的嘴巴,在其中挑挑拣拣半天,发现没有虫子,更有一股难以忍受的肥皂味儿,于是呱地一声又不屑地高飞远走,临走时不忘留下一泡印迹。

    珍娘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跟自己面对面的泥人,灰扑扑的泥水脸上,瞬间又多了道白印。

    鸟屎。

    空气凝固了。

    “哇哈哈哈哈哈!”

    半晌,一声狂笑打破了僵局,车夫的魂灵本已冒出头一半,被这笑声一震,又收了回来。

    是珍娘!

    秋子固这付尊容实在让她绷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自然了,珍娘心里还是感觉十分抱歉的,别人如此受难自己还笑,实在不应当,所以她本能的道歉。

    可是笑声,也本能地越来越强烈!

    也不能怪她,任何人,只要现在看见秋子固的脸,尤其是头上那丛水草,想要忍住不笑,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魔障!

    魔障!!

    “都给我闭嘴!”

    秋子固自以为喊出这五个字来了,可泥水沾在他的薄唇上,让他实在张不开口。

    车夫先是惊惶失措,随后也被秋子固的窘态逗得不行,捧腹大笑之余,到底没忘了自己是隆平居的人,将来还得活到秋子固手下呢,于是忙不迭脱下自己的衣服送上去。

    秋子固此时面临了他人生中最大的难题:是选择继续脏下去,还是,接过车夫手里那件,自己一路以来回避不已的馊臭衣物?

    “我的牛,我的牛!”

    一声尖利的哭嚎,刺破了此刻带有些戏谐意味的空气,农人扑倒在侧翻的黄牛身上,涕泪横流:“我的牛!”

    珍娘和秋子固都怔住了,这才发现倒地黄牛口吐白沫,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一条前肢以极怪异的姿势斜伸向前,明显是已经断了。

    对一个庄家人来说,牛就是大半个,甚至全付身家,而断了腿的牛则相当于泡进水里的泥屋,几乎是一钱不值了。

    “你,就是你!”农人抱着自己的牛,哭着指向光着上半身的车夫:“驾车不看路是怎的!我这么大条牛你只看不见!如何怎样了?生生撞断了我的宝哦!”

    珍娘心里替那农人难过,她是吃过家里没牛的苦的,因此深知这是多大的苦难。

    “师傅,你走得太快,也许真没看清就撞上了?”珍娘有些替那农人说话的意思,再说这边人和粮食都没事,人家却是受了大损失的,不偏着点,也说不过去不是?

    车夫不干了。

    “怎么成了我的错?大路朝天大家走,就撞上也不能只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吧?”车夫抄了手,斜眼看着珍娘:“怎么有的人心肠比煤炭烧枯的还焦?好心带她一趟,反倒咬一口?”

    珍娘气得脸都涨红了。

    “好心带我是一回事,撞倒人家的牛是另一回事!”珍娘眉心倏地一凝,清冷的杏子眼里,闪出倔强不服的光芒:“我要谢谢你,你却要对人家陪不是!这是两不相干的,你怎么混在一处说?人家牛折了腿是真的,再不能下地干活了,你说怎么办吧!”

    车夫一听也恼了:“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边说边看秋子固,意思您也说几句,好歹您跟我是一家的,总不能看我一人受辱吧?

    再说要赔钱的话,您也跑不了这责任吧?

    珍娘也看秋子固。

    “这位秋师傅,”她的声音比刀子还尖:“看起来车夫得看您说话,您是不是擦把脸,看看形势,断断公正?要知道,这世上可有许多事,比您那身干净衣服重要的多!”

    秋子固眼中乍然闪过煞气。

    他可不是凭人怎么说怎么做的软面性子,珍娘的话如此这般让自己下不了台,他就再冷淡再清悠,也忍不下去了。

    可他还没开口,有人却抢在了他前头,要替他出气。

    “你这丫头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车夫光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头油汗冲着珍娘呵斥:“你一身干净清爽的,哪里体会到我们秋师傅的苦?你倒丢进泥塘里看看呢?看还能不能有这样的闲心,管别人的闲事!”

正文 第九十九此消彼长

    珍娘轻嗤了一声,鄙夷不已:“我下过田耕过地,什么样的泥水谭没趟过?我们是要靠自己双手讨生活的人,哪有闲情逸致理会身上衣服?嘴里吃食尚顾不到呢,哪里还理会得衣服?!”

    农人听了几个来回,倒还是珍娘的话贴他心脾,知道也是个穷苦出身,会帮着自己说话。

    “这姑娘的话在理,你说我撞你,我一个人手里牵了头牛,能走多快?能撞得上你?你手里缰绳略偏一偏,不就躲过去了?还不是你走神忘事,把个车驾得失了准,这才撞上来的?”

    车夫被说得无话可回,只得再次求援地看向秋子固。

    毫不犹豫地,秋子固推开对方递上来的衣服,反低头从泥坑上捞了把水,浮面上的,还算清澈,在脸上糊了一把,总算露出五官来。

    “牛是咱们撞的。”随之而来的,是淡淡六个字。

    车夫呆住。

    “秋师傅,你可不能这么就认了!”车夫慌了:“这钱怎么算?回去咱们怎么能文掌柜的交待?还有这车,车也散了啊!”

    秋子固再没理他,反掉过头来,直视珍娘,英挺眉峰上蹙意重重,泥水从他额角滑下,愈发显得他的脸,白得耀眼。

    “不过此事因你而起,要赔,大家平摊!”还是那不疾不徐、毫无情绪的声调。

    你要公平?

    我就给你公平。

    不是魔障么?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秋子固面上平静如水,淡然如常,心里却渐渐有些狂暴起来。

    车夫满意了,立刻得意洋洋地看着珍娘。

    怎么样,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看你出不出钱!

    珍娘扫了一眼正盯着她看的秋子固,冷漠一笑:“果然是秋师傅,一字一句如金石相击,铿锵有力!好,你说得有理,谁让我今日霉运上身,坐了您的车呢?赔,赔吧!您说个数就行!”

    秋子固强忍着不适,伸手,从自己脏得不像样的衣服里,掏出一小迭银票来,好在贴身放着的,倒也没怎么湿,外头略有些污迹,并无大碍,还是可以用的。

    此处跟车下乡,他是专为收购新麦而来的,自然身上带了不少钱。

    拈出一张五两的来,秋子固招手叫那农人过来:“拿去!”

    农人倒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解决,身子向后缩了一缩。

    珍娘推他:“你只管去,他吃不了你!”

    秋子固重重看了珍娘一眼,珍娘以同等力量回视。

    农人过来了,秋子固将银票交到他手:“这里是五两,你的牛值多少该自家有数,少的部分,找她去!”

    手指横向珍娘。

    珍娘冷笑,玉手轻取,同样一张五两的银票传到了农人手里。

    农人欢天喜地,连蹦了几跳,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依旧呻吟不止的黄牛,毫不在意地就要离开:“这牛你们只管拿走吧!我有了钱,再不要它了!”

    秋子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些不同的表情,是冷笑,嘴角翘出个诡异的弧度,眼瞳里掠过一点子幽凉的火焰:“凡人不都如此?有用处是宝,无用时?弃若敝屣!”

    声音不大,其中蕴含的凄怆,和看晓世事的通透无奈,却让珍娘平静连贯的呼吸,由不得断了一断。

    农人去了,留下一地狼籍的粮食口袋,和滚翻在地的家具。

    孙木匠的手艺由此可见一斑,因家具依旧归整齐正,没有一丝损坏,不过落些浮灰罢了。

    车蓬落在不远处的泥地上,孤零零带人受过的模样。

    车夫去将其捡了回来,正要请秋子固帮忙重新安回去,却不见他人影。

    珍娘冷眼看他:“你不知道秋师傅心性么?这会儿自然去了河边!”

    车夫没由来的想笑,但因是珍娘在眼前,便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秋子固边在清澈的河水里,好好涤洗自己的头脸,衣服,他穿着衣服平躺在水面上,任流水在自己身上冲来拂去,一动不动。

    几个婆娘过来近水洗菜,被这躯轻飘飘的身体吓了一跳,尖叫着跑了开去:“出事啦!水里有个死人啊!”

    秋子固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他的脑子正飞快运转着,他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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