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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吃货小当家-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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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小各然舟舫,于水面观赏嬉戏,有的舟上高悬龙旗,齐挂彩锦,设置音乐,罗列歌姬。龙舟到处,光彩耀目,箫鼓盈耳。

    又有小小的画舫,朱栏玉雕的,挂着各色玻璃芙蓉彩穗灯,悬着五彩洋锦的绣花帘,一派娇色,坐着凌波仙子似的小姐夫人们,笑声不绝于耳莺莺燕燕地,一路摇去。

正文 第236章没心情

    所有人到了这里,都觉得眼睛看不过来了,连一直注意在珍娘身上的福平婶,都有些心痒痒的,总想捞起窗帘来。

    唯有珍娘,一点儿情绪也无,默默坐在窗下,一言不发。

    福平婶想了一下,推了妞子一把:“问声你珍姐姐,要不要吃甘草雪梅?”

    妞子过去,向珍娘嘴里赛了一颗甜津津的东西:“珍姐姐,外头可热闹呢!你怎么不看?我娘说那艘花舟上的灯是珠子串的,我不信呢!怎么能串得那么好?”

    珍娘心里一热,别看妞子人小,心却极细,看出自己的不快,变着法儿来哄呢!

    “我看看,在哪儿呢?”珍娘不忍拂了小丫头的好意,遂也跟大伙一起凑到窗下,向外看着,妞子指着外头说说笑笑,一会又要吃珍娘包裹里的点心,一会又问珍娘身上竹布怎么绣着同色的花,不显色岂不让人看不出来?

    总之一刻也不让珍娘安静,岔着她没工夫想自己的心事。

    见珍娘应付妞儿忙得不迭,脸上也渐渐由阴转睛,福平婶心里这才稍稍有些安定。

    走过一处码头时,前头的大车停了下来,一会就看见梁师傅过来了,在珍娘车前停下来,恭敬行了个礼:“掌柜的,程府有位妈妈,说等候您多时了!”

    珍娘知道,必是业妈妈无疑,于是说声快请,自己便从车上跳了下去。

    妞儿看着珍娘敏锐的身影,捅了捅娘亲的肩膀:“娘,虽说我珍姐姐如今做了掌柜,可看她模样,还跟在庄上一样伶俐咧!人都说城里的小姐身娇肉贵,开始我也怕珍姐姐变成那样,不过现在看看,又好像是白操了心!”

    福平婶忍不住要笑:“果真你个小丫头片子是卖萝卜的拉盐担子,攘咸操心,你管好自家就不容易了,反替你珍姐姐烦哪门子神哪?!她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将个淞州城整个倒过来,也再寻不出第二个了!”

    说是这样,可福平婶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别的事也就算了,感情这一关,珍丫头真能说迈就迈过去?

    那个秋子固也不知什么妖怪变的,难不成是老天特意给珍丫头设下的坎儿?前头一帆风顺地,这就要摔个跟头了?!

    车上胡思乱想时,车下珍娘已见过了业妈妈:“妈妈好,干娘这会子到哪儿了?”

    业妈妈脸上似笑非笑:“能到哪儿?我家夫人离了姑娘,那是连饭也吃不香的!哪,”说着伸手向码头上一指,珍娘顺着方向看去,见有一艘花艇,三丈余长,油漆光亮,两边朱红雕花的栏干,船篷上绿油布顶新崭崭地发光,碧绫飞沿重重垂下,中篷门口一挂大红罗圈金帐幔挡着,让人看清里头什么样儿。

    不过前舱几个丫鬟守着,都是珍娘认得的熟面孔,想必里头坐着谁,也不必问了。

    “昨儿我就上覆干娘,湛景楼人多,我得跟着一起走,万一路上有个东西不便的,我也好照看着些。”珍娘知道,这是要拉自己去船上的节奏,她才不想跟个假面虎一路走,再好的风景也没心情赏了,再说自己今儿心气也不顺,不想强撑着虚与委蛇。

    不过业妈妈又岂是三言二语就能打发了的主儿呢?

    “夫人说了,梁师傅是特意请来的,他一个就震得住所有伙计了,姑娘不必操心那些闲事,就有家眷几位,姑娘实在放心不下,请她们也一并上船坐坐就是了,那边小的一艘,都是夫人的贴身使唤,姑娘的亲戚上去,保管也怠慢不了。”

    珍娘一听就摆手。

    自己应酬客套不耐烦就算了,何苦给福平婶和妞子再上个紧箍咒?

    “就让她们自己坐小车去吧,我陪夫人。”珍娘知道,再推脱也无济于事了,不如此刻省些力气,过会子好用在程夫人身上。

    于是回到车旁交代几句,珍娘便跟业妈妈从码头上程府的船去了。

    进了中蓬,果见一张小花梨木圆桌摆着,程夫人一身华服,笑眯眯地坐在桌旁,气色倒比几日前见着强多了,又打了不少脂粉,看起来已恢复了七八成。

    “丫头来坐,”夫人亲热异常,叫业妈妈拉珍娘于自己右首下坐了,又推一杯茶到珍娘手边:“早预备下了,谁知你们岸上说了那半天话,只怕温了。”

    珍娘指尖触处,微凉清涩,哪里是新倒出来的?倒像隔夜,也跟她自己现在的心情差不多。

    “干娘这么客气做什么?”珍娘勉强堆笑:“其实我自己走也一样,这样叨扰干娘,只怕搅了清静。”

    程夫人不当回事的摆了摆手:“什么清静?我在家里清静了整一个月,现在倒恨不能有些热闹。不过外头又太吵杂,不如咱娘俩说说话,散散心倒好,且我正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珍娘强打精神:“干娘有什么要吩咐的?”

    程夫人笑得鬼祟:“丫头,你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

    珍娘一惊,本来强掩住的伤中,被对方一句话又撕了开来。

    嫁妆?要预备来干嘛?人都走得没了影儿了。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珍娘低了头,转着手里一口未呷的茶钟:“我没有预备什么嫁妆。”

    程夫人哎了一声:“怎好不预备?这种东西,总要好好打算的,不空出时候来,到时候急眼也来不及!”

    珍娘有些好笑:“干娘这话说的,好像明儿我就要出阁了似的。”

    有什么好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当然了,您早早打发了我,好叫您家那位老爷死心呗!

    我连这个也看不出来,那就不用在城里混了。

    程夫人知道对方看出来了,可看出来也不要紧,她索性摊开了在明处讲:“你也知道,我家老爷的糊涂心思,你早早的定下了,也不好叫他回心转意?他到底是个巡抚,你真得罪了,也没有好处。不如曲里拐弯地含混过去,大家都不失面子,尤其是我家老爷。”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明明最受益的是她自己,倒说得人家要欠她的人情。

    “那也不是说嫁就好嫁的,”珍娘也索性直说:“我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喜好,不能大街上拉一个来就嫁了吧?”

正文 第237章处处是离愁

    本来心情就不大好,强被拉来作陪,珍娘这话说得口气便有些重了,不似平日圆融温顺,程夫人老姜一块,立刻感觉到了,随即就笑:

    “怎么,跟文掌柜的闹别扭了?”程夫人呵呵着道:“小男小女儿家家的,拌几句嘴也是常事,世人不是都打这么过来的?别当真,啊?”

    珍娘立刻瞪圆了眼睛:“干娘,你说谁?文掌柜的?”她的语气愈发强硬起来:“我跟文掌柜的有什么关系?”

    程夫人笑看业妈妈一眼,后者会意,上来笑道:“姑娘还瞒什么?上回不是当了夫人的面说,自己已是及笄之年,心里也有个人了,婚嫁不过一句话的事?自己的话莫不也忘了?”

    珍娘心里针扎似的疼了起来。

    上回说这话时,他还在自己身边,病时相守相伴,更为自己将手也伤了,自己只当命中注定,必是要在一起的了,哪里想得到,今日竟也尝分享的滋味?!

    眼见珍娘低了头,程夫人只当自己的话是真的了,愈发嘴角咧得开了:“你不知道吧?昨儿我见着文掌柜的了!他来给老爷送节礼,我听说了,便叫他吩咐了几句呢,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他说了什么?”

    珍娘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陡然闪过一丝不快:“干娘只管吩咐,与我何干?”

    程夫人自以为事地笑对业妈妈道:“看看,看看,赌气都赌成这样了。”

    珍娘实在忍无可忍,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自己?一个秋字已在她齿缝间打转了,可转念一想,她又不得已吞了下去。

    说出来又有何用?人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其实,她这里受程夫人纠缠时,秋子固人却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一艘轻舟上。

    本是走个大早,却因在城外徘徊了一阵,反落后了。

    为什么徘徊?他问自己。

    早起山景实在美得很,太阳初升,露珠晶莹,各色被大户富绅定下的彩船上正奏着细乐,一阵阵箫管悠扬,让人闻之赏心悦耳。

    可秋子固听在心里,却只有离愁。

    自己就这样走了,连带半个月也没见上珍娘一面,也不知她会怎么想自己?

    这个念头才一浮出心头,立刻又叫被强压下去。

    你管她怎么想?你对她又不是真情,不过为历劫罢了。待寻得高僧求得细解,证实自己的想法没错之后,她便是过眼云烟了。

    可是真能说过就过?

    不能细想,想起珍娘来,秋子固就觉得自己心上缺漏的那个洞,在向外止不住地泊泊流血。

    管她呢!

    秋子固咬紧了牙关,重重甩头,好像要将珍娘甩出去似的,可她却成了烙在心里的印,哪里能说丢就丢?

    好在有船从他脚边过,划桨打起的水花,溅湿了他干净的布鞋,秋子固不觉皱眉,船上便有人声传来:“这位爷,实在对不住!早起手滑,见谅见谅!”

    船家是个老爷子,精瘦的脸和手,虽干扑焦黄,却肌肉蹦现,很有把子力气,一起的还有个活泼泼的小丫头,年纪不大,约莫十二三岁,是老人家的孙女。

    秋子固正好走得乏了,便问船家去哪?若顺路便好讨个方便,有人在身边,也省得老想心里的那个影子。

    老爷子说了个地方,倒是离顺天府不远,秋子固便问能不能稍他一程?船钱好说。

    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堆出笑来,挤得眼睛都看不清了:“说什么船钱?我认得你,你是秋大厨么!能讨得些秋厨的路菜下酒,已是祖坟上冒烟了!”

    秋子固尴尬地笑:“怎么你认得我?”

    小丫头笑得前仰后倒:“秋厨大名谁人不知?再一个,除了您这样爱干净到成毛病的人之外,还有谁走远路也穿这样洁净的鞋袜?不上一个时辰就得灰得看不出原样儿来!”

    秋子固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出门时还白得耀眼的松江绫袜和青绢面鞋,都已开始有发黄的趋势。

    自己以前都是坐车,走路不过在隆平居门前门后打转的,哪里想得到这些?

    老爷子见秋子固尴尬,便叫那丫头:“浮萍,将船拢住了,靠上柳堤去!”

    于是秋子固登上船去,再看看日头,竟已升得老高了,远远的城门处,人头攒动,渐渐热闹起来。

    不知她起来了没有?一定起来了,她盼着这一日,盼了许久,这会子想必知道自己走了?

    也不知文亦童会跟她说些什么?那样一张巧嘴,说什么都有可能,但无论如何,不会偏向自己。

    不过算了,能有他安慰,也许她不会太难过在意。

    秋子固难过之极,沉沉地垂着头,水面上纹路泛起,又轻轻压了下去,看得出老爷子是水路老手,孙女儿叫浮萍,也是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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