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幸福-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你能把从不出诊的伍独益请上门来,我还不信,就凭你?不过眼下也由不得我不信了,这件事你做得好!”
“谢谢娘亲夸赞。”璀色受宠若惊,整张小脸都扭曲起来,似哭似笑的。
“你要什么赏赐呢?”
“那个玉搁笔……不——”璀色猛然打住。
独益想到璀色方才说他可以向她母亲讨赏,讨那个羊脂玉搁笔,所以眼下她不向乜夫人要那个搁笔了,留给他。独益心中感动。
“嗯,我知道你一直喜欢那个搁笔,那确实是件精品。”乜夫人笑盈盈地转身吩咐环侍左右的女婢,“取了来!”
玉搁笔取来了,是白鹤展翅单足峭立引颈长唳的形状,鹤嘴半张,就是搁笔处,鹤目由红宝石点成,隔这么远看,也炯炯有神,独益不由也暗赞。
“给你!”乜夫人拿起玉搁笔就朝璀色跟前递去。
璀色举起双臂,脸上兴奋得红一阵白一阵,谄媚的笑容死死粘在脸上,刀刻上去的一样,璀色年轻水嫩的脸上平白无故多了很多皱纹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啪哒!玉器碎裂的声音。
乜夫人一巴掌打得璀色的脸从左边飞到右边,她仍不罢休,站起来,一脚踢在璀色的胸口,“扶她起来!”
女婢们把璀色架起来,独益发现她们脸上均是一副看好戏的兴奋表情,眼中更闪现嗜血的光芒。
乜夫人再次抬脚把璀色踹倒。
独益看不下去了,双手掩目。当初是他劝璀色不要离家出走,他也被他娘揍过,他以为璀色被母亲鞭打,是因为她太顽劣,可怜天下父母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独益记得小时候他娘揍完他往往比他哭得还要凶呢,独益万万没想到璀色的娘根本就是以虐待璀色为乐。
当初他为何要劝璀色回家?
独益再度由洞眼望出去,乜夫人打累了,歇了手,正在喝茶。璀色跪在她娘跟前,她仍在——仍在笑,嘴角挂着血线,随着她的谄笑扭曲。
独益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湿的。她自己不会哭,他倒替她哭了。
“璀色呀,”乜夫人抿了几口茶,润完嗓子,这才笑呵呵地说,“娘亲还真料不到,你黄发黄目,丑得吓人!竟也有有眼无珠的男人瞧得上你,呵呵!”乜夫人大笑起身。
她转身的同时,身子一侧,一直背对独益的脸转了一半过来。
独益只看到她半边脸,但是也吓得立即从洞眼旁弹开。
贺相捧了几张奏折,方才在重瞳宫扑了个空,小太监说,皇帝又在七宝楼摆宴招待近臣。
歌舞败国,皇帝为何还是如此不争气?若非他太倚重乜崇愚,又怎么会导致如今大权旁落朝纲败坏的局面?贺相悠悠长叹一声,匆匆往七宝楼赶来。贺相刚直,清正廉洁,乜崇愚总是抓不到他把柄,所以至今无法将他扳落,乜崇愚一直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贺相却认为邪不胜正,只要他恪尽职守,乜崇愚再权势熏天肆意妄为,也不敢无凭无据的对他这个当朝一品大员不利。
七宝楼贮有七宝,有善长啸之音的野山白猿,其啸音清涤,胜百器之声;有一方雕金嵌玉的透魂枕,传说可以令人无梦,一觉憨甜;还有一盆月月开花的优波昙;更有一只玲珑盒,无钥锁,密封,据说可以辨别真话伪话,若对它说假话它就会自动弹开,等等。
第56节:第二章 受虐(4)
贺相走到七宝楼前,李执事眼尖,立即迎出来,“奴才为大人通报。”
贺相哼了一声。
“大人,皇上兴致正浓,大人不要……”
李执事话还没说完,贺相厉喝一声:“佞人巧言!速去通传!”
“是。是。”李执事忍气吞声,但并无怨怼之色,他明知贺相不爱听,但还是提醒他,“皇上正在兴头上,大人不要扫了皇上的兴,大人自己吃苦。”
贺相以为李执事故意讨好他,衣袖一甩,转开脸去。
澜帝传贺相进去。
宫女正在排演采莲舞,二八佳人身着荷绿衣,飞臂舞腿,香风阵阵,笑容嫣然,澜帝看得目不转睛。
贺相行了礼,把精心挑选的几份奏折双手奉上,每日布政司传送来的奏折最少也有几十份,贺相总是代澜帝批阅其中大部分,仅拣出最重要的几份,先拟好意见,再送来给澜帝批红。
李执事接下奏折,跪倒奉上。澜帝也不看,也不接,皱了皱眉头,不胜其烦的样子,“贺相,你真的老了?朕说了多少次?你拿主意就好了。”
“可是这几份奏折分别关系着祁华、东越、南锡三地地震之事,灵华山山崩,周围十三县被毁,等待朝廷赈灾之事,还有兵部要求增加军备之事,都关系着社稷之本,还望陛下……”
“哼,”澜帝似笑非笑,“我们青木国的社稷之本不都在你们这群忠臣良将身上吗?乜将军,你也来了?小李子,你也活腻了?为什么不为乜公通报?”澜帝明知道乜崇愚是故意直闯七宝楼,他目无君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澜帝敢怒不敢言,只好指桑骂槐。
“陛下恕罪,是臣急于面圣,故此未能等待通传,臣万死。”乜将军笑得很假。他进宫面圣不去履不解剑,见了皇帝也不跪拜。
“爱卿,此话怎讲呢?”澜帝笑得更假,“朕不是说了嘛,青木国的社稷之本不都系于你等之手,不要说直闯面圣,就算你们要坐朕这个龙座,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乜崇愚还是不跪倒,口呼臣惶恐,臣罪该万死,他竟然拈起浓须,哈哈大笑起来,好像他非常认同澜帝的说法一样。
澜帝阴笑着,指掐手心,鲜血慢溢。
“圣上!”贺相忍无可忍,猛然跪倒,“一月之内,国境内两处山崩地裂,这是国有乱臣社稷将倾之象,望陛下诛灭乱贼,保我青木国永昌!”贺相说完,磕头磕到出血。
澜帝错愕,呆了呆,“小李子,扶贺相起来!快!”
李执事正要过去,乜将军却先他一步走到贺相身后,“太平盛世却宣扬国运将尽,妖言惑众,贺相,你才是最大的乱臣,最大的贼子!”乜崇愚说完一把按住贺相的脖子,贴在他耳边低语,“你想死谏?我成全你!”说完,乜崇愚把贺相的头朝玉白地砖上砸去。
贺相头骨崩裂,脑浆横流,死在当场。
“乜……乜……”澜帝简直不敢相信乜崇愚敢当着他的面残杀当朝一品大臣。
“陛下,你宴请近臣,为何不通知我?从几时开始我不再是你的近臣了?严大人,李大人,于大人!”乜崇愚满面生春,一一和在座官员问好。
众位大人面无人色,颤栗着回礼,献舞的宫女早已晕死过去几个,其余的抱成一团,吓得哭都哭不出来。
“奏乐!”乜崇愚自己找了个位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来,“起舞!众位大人,喝酒喝酒!”乜崇愚像个主人家一样待起客来,“李执事,把那个东西拖出去,把那块弄脏的地方好好洗洗!”
李执事为难地看看澜帝,澜帝阴郁一笑,摆摆手,示意他按照乜将军的吩咐去做。
在场的宫女吓得七荤八素的,舞是跳不下去了,乜崇愚大喝一声:“好好跳,不然折了你们手脚!”宫女们胆战心惊又开始舞蹈,眼中泪珠不断,表情凄然,乜崇愚却越看越开心,哈哈大笑,其狂戾之态,难描难画。
澜帝在龙袍上擦了擦被掐破的手心,他突然镇定下来,嘴角一挑,笑得神秘又凶狠。
乜崇愚心里正在纳闷,澜帝怎么还这么有恃无恐?宫内禁军都是他的手下,他的三十万大军又全部驻扎在京城城郊,朝中异己也快被他铲除干净,就算他眼下就行废立之事,澜帝也只有束手待毙的分。
乜崇愚左思右想,就在这时,七宝楼下的传令官朗声宣道:镇南侯觐见。
李执事喜形于色,多此一举地对澜帝说:“陛下,镇南侯到了。”
澜帝瞥了目瞪口呆的乜崇愚一眼,笑道:“朕的白马郎总算到了。果有千里之神速!”
第57节:第三章 白马郎(1)
第三章白马郎
镇南侯走进来,他仍身披重甲,显然刚刚抵京,不及更衣,不过腰边佩剑已除,他一看到澜帝便行三跪九叩之礼。
澜帝安坐着受了,嘴里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股肱之臣,骅侄你行家礼就行了。”
英骅起身,微微一笑。他脸上有新挂的彩,伤在眉心,因他皮肤白而紧腻,看上去眉心那道红痕倒像是描画的巧妆,故意惹人赞叹。
澜帝给英骅赐了座,英骅大大方方坐下,依次和各位大人打了招呼,最后对乜崇愚一抱拳,“乜将军。”
“最后才招呼到我,真是亲疏有别呀!”乜大将军道,脸上皮笑肉不笑。
“自然是亲疏有别,”英骅不紧不慢,大大方方,“我与大将军同为武将,更曾共同退敌,岂不更亲切一点?”
乜崇愚道,“不敢当不敢当!当日战事接近尾声,我军胜局已定,镇南侯才领兵姗姗来迟,我对镇南侯人品十分信任,换作别人,我一定扯开嗓子骂人了,这是来打仗的?赶这么巧,是来抢军功的吧?”乜崇愚指的是三月前和焰赤族的那场争斗。
在座的众位大人不敢介入这场口舌之争,一起眼观鼻鼻观心。澜帝则是一脸饶有兴味的表情,他很想听听年轻的镇南侯怎么应对乜崇愚的言语挑衅。
英骅爽朗一笑,“是我的军情有误,一直误会大将军去焰赤是为了借兵,导致后来贻误战机,未能及时赶到,还望大将军海涵。”
乜崇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当日去焰赤确实为了借兵抵御黑水族的大兵压境,却因赤焰族长要求娇娘献歌献舞而与之反目,最后大打出手。
“将军所佩是否为微眉刀?果然好刀!轻巧又沉毅,综合了刀剑两种兵器的优点,好!好!”
“我的刀都还没出鞘,你也看得出好?原来镇南侯这么擅长于鉴赏刀鞘!”乜崇愚嘿嘿冷笑。
英骅还是气度高华,通身都是王族子弟特有的清高,“怎么,乜大将军还想当着圣上的面出刀不成?”他一脸好奇的表情,配上他年轻稚嫩的脸庞,一点都不像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怎么?我还怕了你不成?!”乜崇愚拍案而起,同时拔刀在手。
啪嗒。
英骅立即叹了一声可惜:“我仅是想向大将军敬一杯酒,大将军何至于用刀来挡?大将军未免太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了!现下,酒杯也碎,刀也断了,多么可惜!”
当英骅说出“刀也断了”的时候,满座皆惊,澜帝的目光也紧盯在乜崇愚已经出鞘的微眉刀上。看起来并不像断了呀。
“哈哈哈,无知小辈,我的微眉刀是说断就断的吗?”乜崇愚狂笑着举刀,却仅举起一支刀柄,千锤百炼的微眉刀竟然真的齐柄折断了,“你……”
“哎,可惜,真可惜!”英骅还在那边一本正经地叹息,“听闻微眉刀要么不出鞘,出了鞘必然要饮血方回,眼下却怎生是好?这样吧,”英骅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手,他的手略小,很白净,手心有几个茧子,举在耳边,像是风流公子要对月起誓一样,“放在这里吧。”
折断的刀身突然离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