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官途-第5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感,解元之位,名副其实啊!”
江政源此举是在给林清正名了,也是让周围其他学子知道,林清就是他亲自选出来的解元,出了这个鹿鸣宴后,不得再对此事有所质疑。
林清自然是从善如流,见江政源谈兴正浓,便也与他攀谈了起来,彼此交流了一下考试心得,说到林清考院试时差点落榜,倒是让江政源颇为感兴趣:“如此说来,要不是那人作弊,你还考不上秀才,说不准这次乡试还没你呢!”
那次院试确实够跌宕起伏,林清如今想来也是略感心有余悸:“是啊,学生那次是马学政主考,考的策论学生记得是关于那年如何治理黄河水患的。不过后来马学政调回京里了,想必江总裁还是认识的。”
江政源听完心下一凝——那年的策论是黄河水患?林清的文风和那篇策论十分相像,难道他就是首辅大人要找的人?!
等问了林清当时的策论是如何写的之后,江政源忍不住在心中大呼——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首辅大人寻寻觅觅这么久的高人,竟是偏远村落里的少年奇才!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归故里
江政源万万没想到,高首辅的猜想竟是对的。
三年前; 因为黄次辅一道治理黄河水患的奏折; 永康帝拨银二十五万两; 命黄次辅全权处理此事。就是因为这件事办的十分漂亮,黄次辅直接在刑部要职上安插了两个他手底下的人,打压的高首辅一度喘不过气来; 朝堂中的高黄两党之争十分惨烈。
当时高首辅就和江政源说过,黄次辅这道奏折背后另有高人指点,他们也确实顺着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马丛文这边。并且从后面马丛文调任京成刑部可以看出,马丛文肯定出力不少,甚至很多人就认为那篇奏折是马丛文的手笔。但是高明远却一口否定; 说马丛文此人心计有之,才能不足,纵是藏拙也根本不会等到这个时机才向黄友仁示忠。
因为高明远不信是马丛文所为; 所以当时也派了探子直接查了马丛文的底,知道那届院试的策论题目就是如何治理鲁地水患,也翻了当时考中秀才的文章以及一些落榜者的文章; 谁知却是一无所获。
其实也是阴差阳错,当时探子在查探的时候,林清的文章正好因为要核查作弊者,他作为副榜第一人; 文章被重新另外放置进行审核; 所以根本不在放卷子存录的地方。
后来马丛文归京后倒是表现平平; 黄次辅这边也没有进一步地施压; 高明远到底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虽然被黄友仁咬下了一块肉,还是保存了自己大半的实力,如今和黄友仁分庭抗礼,那本奏折究竟何人所写,也是众说纷纭,事情一久也便放下了。
如今江政源从林清这边知道了答案,心中也是久久不能平静,只是毕竟是官场老油条,喜怒早已不行于色,听完林清的话也是频频点头称是,只表现出一副自己确实没看错人的表情。
“本官作为你们此届试子的主考官,也算是和你们师徒一场,林解元少年天才,自然以后能更进一步。若是有机会进京,可别忘了为师啊!”江政源轻轻一点,就已经把橄榄枝抛了出去。
林清原本也只是本着礼节在和江政源说着话,倒没想到江政源说话间就把两人的关系拉到了师徒的份上,还允许林清进京之后和他继续走动。虽然说乡试主考官确实名义上算是林清的座师,但是这种也是举子和主考官攀关系的时候拿出来的名头,在从三品的礼部侍郎眼中,林清这样的小小解元还真算不得什么,除非是格外看重。
只是之前林清还感觉江政源对他虽然熟络但是还维持着上位者的疏离,转瞬间却又放下了点身段主动示好,这样的转变让林清有些应接不暇。
“江大人是林清的座师,林清必不敢忘!”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如今这种情况顺水推舟才是明智之选。
和江政源谈完之后,林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不断有其他举子过来给林清敬酒,作为本届乡试的榜首,其他举子敬酒也是常礼。只是林清不胜酒力,往往只是浅酌一杯。
见此情景,原本站在远处的吕文志突然上前,朗声道:“既然是大家给林解元敬酒,哪有不饮尽的道理?”
林清喝了几杯酒,已然感觉到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这吕文志竟然还要灌他酒,许是借着酒劲,林清心里也不由憋出了点火气:“哦?吕举人若要敬我酒,难道不应该先干为敬吗?”
在林清这边,凡事事不过三,一次两次都不计较吕文志的针对,第三次还要落他脸面,真当他是泥人心性?
宴席上的灯火映照出林清双颊的绯红,长身玉立的君子浅笑相望,虽然说得话不客气,但是因着那浑身的气度,因着刚刚在巡抚大人面前的进退有据,在场众人非但不觉得林清无礼,反而心中冒出了一种“真名士,自风流”的感慨,更有甚者还对着吕文志起哄起来:“林解元说的对啊!吕举人要敬酒,自然要先干为敬,以示诚心!”
“就是,就是!”
“先干为敬,吕举人合该如此啊!”
吕文志原本觉得自己好不容戳到了林清的弱点,想要灌醉他让他出丑,没想到却是被其他人群起攻之了——这帮子阿谀奉承的人!不就是个解元吗?不就是得江大人看重吗?至于这么巴着吗?吕文志心中忍不住气结,又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周围其他人,颇有一种其他人都是谄媚者,唯有他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洋洋自得感。
旁边的人都是这届举子,就没几个笨人,察觉到吕文志的目光,顿时之前就算是想干看热闹的人心中的天平都往林清这边倒去。
“好啊!先干为敬就先干为敬!为表诚意,我连干三杯!不知道林解元能否应我?”这青瓷酒杯一杯完全装满大概有三两,连干三杯差不多就要有一斤。一般在这种场合倒酒,倒个小半杯已经算多的了。吕文志仗着自己年长酒量好,将三杯倒的满满当当,然后一杯接着一杯面不改色地喝下,倒是让有些喜欢起哄的人纷纷叫好起来。
听到叫好声,吕文志更加得意,冲着林清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挑衅道:“林解元,该你了!”
林清轻轻一笑,却是将本来酒杯里的酒倒在地上,反而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拿起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圣人言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我与吕举人之交自然是君子之交,故而一杯茶水足以!”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
吕文志被林清的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就猛喝了三杯酒,已经开始有些上头,还被林清那么一激,讽刺他是小人,心火一旺,顿时“哇”地一声,将刚刚的酒水混着吃食一起吐了出来,惹得众人纷纷躲避不及。
“吕举人怎么醉酒了?快着人扶下去吧。”林清状似关心的一句话,惹得几个人实在憋不住嗤笑了起来——这林解元着实厉害,刚刚就连巡抚大人都没讨到好,他吕文志还能压了林解元一头不成?还真是不自量力!
当墨竹扶着微醺的林清回客栈时,林清才彻底放松下来心神,这鹿鸣宴看着是嘉奖举子所设,在林清看来都和鸿门宴差不多!这一出出戏,你方唱罢我登场,文人间的勾心斗角,实在是让人心累的很。
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能启程归故里,林清的心情又马上好了一些,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心绪已经飞回了林家村。
回去的路程在心里已经演练过千百回,为了缩短时间,林清直接包了一辆马车,一路上都基本没有怎么休息,不过十天便回到了林清熟悉的林家村。
到林家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午时,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吃饭,所以村里道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路过,看到一辆不认识的马车,虽然惊疑不定,但是也不敢贸然搭讪。
当林清从马车上下来时,发现家中院门紧锁,心中暗道:家里白天院门都是开着的,什么时候习惯关上了?
上前敲了一会儿院门,里面才传来问话声:“谁啊?”
是二伯的声音!林清轻咳了一声:“二伯,是我。”
“是狗子,不不,是咱林清回来了!”林二牛心里一喜,连忙将院门打开,定睛一看,外面站着的可不就是自家侄儿么!
“哎呀,好小子!都长这么高了!出去时才到二伯这儿呢!”林二牛比了比自己的胸口,再看看现在差不多快要追上他身高的侄子,心中欢喜不已,只是转瞬间,又收敛了脸上的喜意,变得有些迟疑:“林清,要不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一会让二伯去堂屋把你爹娘叫出来。”
林清心下疑惑,这个点都聚在堂屋不是应该在吃饭吗?还不让他过去?照理他要先去见见林老汉和刘氏才对啊,怎么二伯却是阻着他去?
“二伯,发生什么事情了?”林清原本归家的兴奋也收了收,转而正色问林二牛。
林二牛有些迟疑,实在是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向侄子开口,这种事叫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说的出口?侄子还是读书人,说出来都恐污了他耳朵。
林清见事情有些不对,也不再问林二牛了,转身就往堂屋走去。
还没进堂屋,就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尖声喊叫:“姓林的,我可告诉你,我肚子里现在可揣着你的崽,你要是不认,我今天就跑到村子里去,让大家都评评理!秀才家的大伯污了人清白,我看你们家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闭嘴!你这个勾栏院里出来的,肚子里谁的种都不知道就敢赖上我们家,我们家大牛是不会认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想进林家门,除非我死了!”刘氏被气狠了,尤其是那戴氏还攀扯起他们家最出息的二狗子,这可叫她怎么受得了!
老大做的亏心事,最多老大去偿还,若是要扯上林清,她和老头子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叫那戴氏得逞的!
林大牛有些嗫嚅得朝着刘氏喊了一声:“娘——”
戴氏见状,立即身子一歪向后倒去,林大牛仓皇间连忙把人接住,焦声道:“娇娘,你没事吧?”
戴娇娘咬了咬唇,状似艰难地把林大牛推开,娇声道:“怎么可能没事?我没事,这肚子里儿子也有事啊!你们林家欺负人啊!呜呜呜”
戴娇娘的哭自然是假,要博得林大牛的同情是真,只是看到林大牛这番做派,王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本在她心里多老实的一个男人,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这样!
一时间,屋里戴娇娘的哭声,刘氏的责骂声,林大牛夹在两头说软话的声音,还有张氏劝解王氏的声音纷纷从堂屋传来,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跟在林清后面的林二牛顿时脸上有些不好看了,见事情避无可避,只得对林清道:“家里日子好过了,你和二娃也一直寄钱回家交到公中,也不知道惹了谁家红眼,竟是哄骗着你大伯养了一个暗门子!这戴氏之前是在勾栏院里做的,后来年纪大了就做起了暗门子生意,跟了你大伯一段日子,前段时间竟是挺着个肚子上门,说要做你大伯的平妻,你奶断然是不答应的!如今为着这个事情已经闹了一段时日了,哎!”
林二牛重重地叹了一声,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如今这件事闹的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