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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独家皇后-第148章

小说: 独家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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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寥寥几句,就点中了个中要害。祐樘略转首看她:“你看得出朕重用刘吉的缘由?”

  “臣之前并不如何了解刘阁老其人,可是臣想,刘阁老虽然恶名在外,人见人骂,但必然是确有才学的,而且应该也和其禀性有关,不然陛下不会留着一个无用的小人在内阁,白白惹人诟病。”

  “你说得不错。无用的小人留不得,但有用的小人还是可以用一用的。当初朕刚即位着手拨乱反正之时,刘吉为向朕表忠心,六亲不认下手利落,将当初和他同流合污的同党们一个个都揪了出来,还平反了多宗冤假错案,让朕省了不少心。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御史给事中们骂了他这么久,他眼看着自己快被骂成孙子了,终于坐不住了,指使御史魏章上奏疏弹劾那几个骂得最凶的人。朕自然知道魏章是在罗织罪名,那奏疏一看便知是在无中生有,可朕还是办了那几个人,”祐樘轻轻嗤笑一声,“朕算到耿直的王恕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刻意顺着他的意一再复审,让朝臣的心七上八下的,最后再改为从轻发落。朕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谁的命,绕了一大圈,不过是想借着刘吉挑起的这件事,整治一下那些是非不分只会乱骂的言官们,杀鸡儆猴而已。如今言官间的风气得正一正,朕可不想每日浪费工夫在他们无趣的口水仗上。”

  沈琼莲望着走在自己斜前方的人,心里不由暗道当今圣上使权术的手段简直深不可测。他还不及弱冠便已经如此……看来,大明江山确实有救了。若当初她遇到的那位公子真的就是眼前的天子,那她当初当面说那时还是太子的他无所作为之类,还真是无知浅薄了。

  沈琼莲行止得体地跟在祐樘身后,清眸流盼间,多了一份若有似无的思考。

  祐樘刚回到乾清宫没多久,就听宫人通禀说皇后求见。他大致能猜到她来见他的原因,可是仍然吩咐内侍宣她进来。

  那内侍刚出去回话没多久,宫人们便看见皇后一脸阴沉地快步走了进来。看这架势八成是不知因为什么事气得不轻。如今宫里头的人谁不知道圣上独宠皇后,得罪皇后那就基本相当于自杀。于是瞧着皇后气呼呼的样子,众人唯恐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一时间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不过万岁爷的一句“你们都退下吧”倒是瞬间让殿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抹汗:帝后闹矛盾什么的,他们可不敢围观。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鹤龄和延龄的事情?”她阴着脸看向他。

  祐樘坐在御案后饮茶,漫不经心地轻瞥她一眼:“你觉得你有何资格来这般质问朕?”

  她暗暗咬牙,面有着恼之色却又不敢发作:“陛下人前人后端的是两副面孔。”

  “人前是对乔儿的面孔,人后是对你的面孔。你和她,原本便是不同的两个人。”

  “那么就是说,若今日站在陛下面前的是那个‘乔儿’,陛下就会什么都依着她顺着她,而不是一脸漠然相对?也不对,”她的口吻带着些赌气的意味,“若鹤龄延龄是那‘乔儿’嫡亲的胞弟,怕是不待她前来求情,陛下一早就主动将事情压下去了吧?”

  “你想得太多了,”祐樘放下手里的茶盏,语气很淡,“乔儿根本不大可能会有这样的胞弟。退一步讲,就算真是家门不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自私护短、不识大体,纵容亲眷胡为还硬要维护着么?”

  她揪紧手里的帕子:“陛下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指责臣妾?”

  “你是好是坏与朕何干,朕没必要费心思刻意指责,”祐樘随手将一份奏疏摊开来,“不过既然说到这个了,朕奉劝你还是让你那两个胞弟收敛点,不要仗着自己是皇亲就整日目无王法,胡作非为。就算朕不办他们,将来他们总要为自己的骄横付出代价。”

  “可他们只是两个孩子而已,难道陛下要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她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服地分辩道。

  “孩子?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你那最小的胞弟今年都十三了吧,这样的年岁难道还是不晓事理的无知稚儿么?纵奴行凶、聚众打斗、欺压百姓,难道他们当这是玩耍?你不知道越是显贵的外戚越是要谨慎么?”

  她一时无话可说,但仍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咬着牙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臣妾不管那许多,臣妾只知道那是自己嫡亲的胞弟,自小一起长大,血脉相连。况且,臣妾日后又能再见他们几次?袒护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求陛□恤。不然……”

  “你想威胁朕?”他即刻便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别过脸不说话。

  他发现她如今早就不像当初那样怯生生的了,而是开始变得有恃无恐。或许是因为她认为她拿捏着他的软肋,也或许是他在人前对她太好,让她开始忘乎所以。

  祐樘往椅背上靠了靠,不咸不淡地道:“当初朕问你是否后悔了,你迟疑半天才说了句‘不敢’,其实那话外之音就是你已经后悔了,但只是不敢承认,是么?你开始向朕示好也是因为你想凭借着和乔儿相同的容貌真正取代她,坐稳后位,朕说的可对?”

  她依旧别着脸不出声。

  “你改变不了什么,”祐樘面上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话锋一转,“张氏两兄弟,朕会小惩大诫——你可以退下了。”

  她听到祐樘后面的话,脸色才缓下来,勉强谢了恩。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并不打算就此退下。

  她壮了壮胆望着他,紧捏着帕子:“臣妾听闻陛下方才是跟那沈学士一道从宫后苑出来的?”

  “你是真把自己当成乔儿了,还是觉得做戏应该做全套的?”

  她不依不饶地继续道:“陛下真看上她了不成?陛下可是说过三年之内不提纳妃之事的。”

  祐樘不屑解释什么,好笑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先思虑一下前后再开口?退下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记住朕的话,你改变不了什么。朕已经做到了当初承诺的事情,所以你做好准备。”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有一点还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提醒她当初的交易,让她做好腾出位子的准备。

  瞥了她悻悻退下去的背影一眼,祐樘心里不禁暗道:不出所料,事情还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了。看来,终是要费一番周折。

  五月端午,粽叶飘香。

  听到门铃声响起,杜旻脸上一喜,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

  “妈,我回来了。”还没等门完全打开,漪乔便偏头冲母亲微笑着出声。

  “哎哟,怎么这么慢?不是早就打电话说已经到了么?是不是又堵路上了?都跟你说了这种小假期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来了……”

  “是啊,堵车堵得跟停车场似的,耽搁了好一会儿,”漪乔面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妈,你是不是嫌弃我啊?不欢迎我回来?”

  杜旻接过女儿手里的拉杆箱,脸上是慈爱的笑容,嘴上却是和着她的语气:“可不就是嫌弃你嘛,你不回来我还清静点呢。不过你以前不都是寒暑假才回来的么?这次是怎么了?”

  漪乔的动作一滞,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我想你了不行啊?”

  “行,”杜旻笑着拖长声音,“你有这句话妈妈就开心。”

  漪乔突然觉得心里酸涩得厉害。她自从在外求学以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回家的次数一直很少。现在想来,她陪伴母亲的时间实在太少了。只是,她如今很可能已经无法弥补了。

  “妈……”漪乔心里触动,不由上前抱住了母亲。

  杜旻疼溺地拍拍女儿的背:“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你将来要是嫁人了还这么粘着妈妈呐?”

  漪乔紧抿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囡囡啊,累了一路饿了吧?我昨天知道你要回来,就又去买了些粽子,都是你爱吃的馅儿,快去洗手去。”杜旻捏了捏漪乔的鼻子,笑着催促。

  漪乔暗暗逼回泪意,心里默道:不管有多么难以开口,都必须将那件事告诉妈妈。

  三天的假期转眼就要过去,母亲早就提前帮她收拾好了行李,却还是不断地往里加东西,问她这个要不要带,那个要不要拿。

  “囡囡,你快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杜旻看到女儿此时正异常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囡囡?”

  漪乔深吸一口气,迟疑半晌,鼓足了勇气才艰难开口:“妈,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但是……但是今天,我觉得不得不说了。”

  杜旻看着女儿脸上那极端认真的神色,心里忽然预感到了什么。她不安地坐下来,神情有些凝重地看着她:“囡囡说吧。”

  漪乔望着这样的母亲,觉得心口越发闷得厉害。她下意识地稍稍垂眸,不敢看她。攥紧拳头,片刻之后,她艰涩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开始将自己穿越时空的那段诡异经历原原本本地讲给母亲听。

  房间里极度安静。

  良久,杜旻带着异常复杂的目光凝视着女儿,语气仍然极其不确定:“囡囡,你确定你真的没和我开玩笑?”

  “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其实我到现在都还很恍惚,觉得那像是一场梦,可我心里知道那都是真的。”

  “你确定你不是那什么穿越电视剧小说看多了?”

  “妈,”漪乔无奈苦笑一下,“我干嘛要拿这种事来骗你?就是因为这个,我那段日子才会重度昏迷还查不到原因。”

  虽然漪乔刚刚已经解释了半天,但是这种事情任是落在谁头上,一时之间也是不能消化的。杜旻头痛地单手按着额头,久久不语。

  “你说你可能还会再回去是么?”杜旻的声音很是无力。

  漪乔轻轻点点头:“是,我最近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而且,这块玉佩在我回到现代以后已经发了两次光。算算日子,我回来后的十天发光一次,隔了十天又再次发光,而且第二次明显要比第一次强烈……”

  “今天是第三十天……”杜旻忽然喃喃出声,身体颓然地后倾,一下子跌靠在了沙发上。

  “妈,”漪乔赶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

  “你端午节特意回来,其实是来见我最后一面的吧?”杜旻撑着额头,偏过头不看她。

  漪乔此时心里极端矛盾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垂着头不说话。

  “你要回去找他?”

  漪乔闭了闭眼睛,喉间梗得慌。

  又是一阵默然。杜旻指着书房的方向,面沉如水:“你现在就打开电脑,去查查他的资料去。”

  “妈,我要查早就查了。无论我还回不回去,我都不想知道后来的事情。我怕看到不好的,我怕看到他的生卒年,我承受不起……”漪乔的声音越来越低,面上的痛苦之色渐重。

  她之前虽然从来都在祐樘面前表现得很乐观,但其实心里一直有隐忧,只是没敢显露出来。再加上那天琳雪对她说的话,她就更害怕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囡囡,这世上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照你刚才说的,现在他那边都过去两年多了。两年多能改变多少东西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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