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七零年代-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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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武把鞭炮挂在了门前的树枝上,吊在半空,小心翼翼的上前点燃了鞭炮,然后撒腿就跑,等了半天却没动静。
几个孩子大笑:“二叔,还没有点着呐,你跑什么?”
靳武讪讪地跑回来,更加的小心谨慎,确定是真的没有点燃,就把冒着火星子的木棍再次靠近,怕再次失手,他就稍稍停留了一下,这才点着。可是靳武还没有跑走,那鞭炮就已经点燃爆炸了,吓的他蹦着向旁边跑,把大春几个笑的肚子都疼了。
靳武悻悻的说道:“还笑,再笑饺子没了。”
孩子们才一哄而散,跑去灶房吃饭,王敏已经把饺子盛出来了,靳山爷仨满满的一碗饺子,三春几个是平碗。
二喜嘴厥的老长,可是看看王敏和蒋勤她们碗里的更少,也就没说啥,端起碗出去了。大春要给三春拨几个饺子,三春却拒绝了,笑着说道:“大姐,俺小,吃不了那么多,你吃吧。”
可趁着她不注意,大春还是拨了几个给她,二喜看见了,就跑过来也要。蒋勤呵斥住她,把自己的拨了几个给她,二喜还不知足,眼睛不住地踅摸,等家里人不注意,又摸到靳安的身边苦着脸说没吃饱,靳安又拨了好几个给她,二喜才心满意足的躲到一边去吃了。
新年的第一天不许干活,家里的水缸早一天,靳安就去村里的水井来回挑了好几趟,把水缸灌的满满的。
萝卜白菜还有葱都是提前洗净了,中午破天荒的熬了米粥,虽然稀的能照出人影,但几个孩子也高兴的很,因为她们还从来没有喝过米汤呐,都仰首把汤喝的干干净净,二喜干脆把碗添了一遍,拿回灶房的时候干干净净的,几乎都不用刷了。
晚上就把中午剩下的菜烩成了杂烩汤,萝卜白菜,洒了葱花,还下了一点粉条,和上面水,也稠乎乎的,大冷天喝上了一碗浑身都是暖烘烘的。
几个孩子高兴的欢呼雀跃,还是过年好啊,可以吃这么多的好东西,平常哪里能吃得上。这还是分田到户了,家里有余粮,能吃点好的,若是往年恐怕连肚子都吃不饱。
孩子们却不知忧愁,吃了饭就出去疯玩,大春身上穿的棉袄还是靳蓉在家里穿剩下的,二喜捡了靳华的穿,虽然打了补丁,但浆洗的干干净净,孩子们穿着也很精神。
三春没有旧衣服捡,蒋勤就把自己的棉袄改的小了一点给她穿,自己只穿了一件夹衣,但好在她活力旺盛,又不停的干活,倒还不是多冷。
初一晚上就开始下雪,初二又下了一天,地面上的雪最深的已经及膝了,踩进去跟陷入棉花堆里似的。大人们就扫出一片空地,找个背风的地方,堆了柴拢火。
乡下人勤快,别的没有,但柴火管够,就拢起很大的火堆,围了一圈人。但也不敢围的太近,那火舌蹿的老高,热的近不得人,都远远地坐着,但每个人的脸上身上还是被映的红通通的。
大家都围着一起说庄稼,说自家的粮食,还说新年自家都吃了什么,靳山这个时候终于能扬眉吐气了,大谈自己老伴还有大儿媳的好手艺,吹的没边,大家也不揭穿,都嘻嘻哈哈的笑。
孩子们就更高兴了,堆雪人,打雪仗,在雪地里追逐着,即使摔了也没关系,厚厚的雪地摔倒了也不疼,起身拍拍身上的雪继续跑。
孩子们也不怕冷,用雪团成疙瘩乱扔,砸中人就炸开,落的满身是雪,惹的众人大笑,被砸中的人要报仇,便一直这样追逐着,不知疲倦。
三春垒了一个雪人,胖胖的身子,圆圆的头,脸上戳了两个石子当眼睛和嘴巴,看起来也活灵活现的。
大春就夸她垒的雪人好看,就和她长的一样好看,二喜不忿,就趁两个人不注意,冲过去把那雪人踢倒,摔的粉碎。三春恼了,要追着她打,大春却拉着,哄她说自己再给她垒一个。
可是大春笨,怎么垒也不好看,三春便没了兴致,就和别人一起去滑冰,河里只有两岸靠边的地方结了一层薄冰,河中间还是流水潺潺,根部玩不成。但池塘里的冰却结的很厚,还很结实,好多孩子在上面滑冰,三春也加进了队伍,和小伙伴们拉着手,在冰面上快速地滑动。
有的孩子掌握不好平衡,嘭的一声摔在地上还能滑出很远,惹的孩子们哄堂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去搀扶。可是一个没站稳,便牵连了一大片倒在地上,压成了罗汉,孩子们也不在意,嘻嘻哈哈互相搀扶着站起身,继续滑,天寒地冻的,他们却玩的出了一头的汗。
有的孩子娇惯,家里给了一分二分的压岁钱,舍不得花,在口袋里捂的热乎乎的,就放在冰面上,不一会就印出了硬币上一模一样的花纹。孩子们齐声欢呼,乐此不疲,印了很多,上学的孩子就数有多少钱,好似那真的是钱一样,有硬币的孩子看着大家羡慕的目光,很是骄傲。
他们玩的忘乎所以,只等家里人喊吃饭才散去,小小的村庄到处都是叫喊孩子们的声音,其中自然也有喊叫大春她们的。
第25章
他们玩的忘乎所以,只等家里人喊吃饭才散去,小小的村庄到处都是叫喊孩子们的声音,其中自然也有喊叫大春她们的。
蒋勤的声音嘹亮,艳压群芳:“大春啊,回来喝汤了,二喜赶紧回来。”
“三春啊,回来喝汤了,再不回来没饭吃了啊。”
姐妹三个一听,慌忙往家跑,可是雪地太厚,根本就走不快,没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的,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陷的脚印。
三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就在雪地里转着圈的踩,踩出一个个的花朵,好似雪地上开满了鲜花。二喜过去拿脚乱滑,把三春辛辛苦苦踩出来的花划拉的乱七八糟。
二喜刚才把三春好不容易垒的雪人推到,现在又来祸害自己踩出来的花,三春顿时恼了,扑上去把二喜按在雪地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她的脖子里。
二喜被凉的大叫,挣扎着站起来就慌忙去掏脖子里的雪,可这时雪已经化了。气的二喜哇哇大叫,要去打三春,可三春早已跑远了,回到家里,二喜再生气都不敢去打三春。
虽然有了两个孙子,还有外孙,但靳山还是很疼爱三春,二喜要是在家里欺负三春,肯定是讨不到好的,她只有狠狠地瞪了三春一眼。
吃完了饭下午出去的时候,二喜还是不敢招惹三春,因为她脾气坏,村里的孩子好多都不愿意和她玩,她只有跟着好人缘的三春才行,自然不敢轻易去得罪她。就想着等晚上回去的路上再找三春算账,但三春聪明,哪里看不出的她心中的小算盘,回家的时候一溜烟就跑了,根本不和她一起走,二喜找不到机会算账,气的跺脚。
乡村里的学校要求的也不是很严格,过了正月二十才开学,雪刚刚消融,地面有些泥泞,走起路来一滑一滑的,鞋子上还沾了很多泥。
三春爱干净,每次到了学校都要用小木棍,把鞋上的泥全部捣下去,二喜那个懒虫懒的管,每天回去鞋都弄的很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孩子多,家里又穷,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好在王敏靳华还有蒋勤她们勤快,用破烂的旧衣服浆洗后,自己纳了鞋底子给孩子们做成鞋。但那些也是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珍贵的很,二喜这么不珍惜,惹得蒋勤每每打她,二喜便哭喊蒋勤偏心。
虽然日子很苦,但孩子们依然是没心没肺的傻乐着,每天去学校,晚上回家吃完饭就睡觉,不知愁滋味。
可是这天三姐妹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气氛很沉重,靳山脸色阴沉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王敏也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叽叽喳喳跑到了院门口的姐妹三看见这个情景,都很自觉的闭紧了嘴,放轻了脚步走进院子,低声说道:“爷爷,奶,我们回来了。”
靳山没动,王敏抬头看着她们,温声道:“外面冷,你们回屋做作业去。”
姐妹三去了父母的屋子,见蒋勤在屋里哄五福呐,脸色也有点发黑。
三春小心翼翼的问道:“妈,咋的了?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学费啊,如果家里凑不出来的话,我不去上学就是了。”
二喜的眼睛顿时亮了,她根本不喜欢上学,要跑那么远的路,学校里的同学也不喜欢她,还要被老师训,如果不去上学太好了。
可是蒋勤却瞪着她们道:“为什么不上学,你们也想当一辈子睁眼瞎啊。”
“可是学费……”
“学费你们不用管,实在没有的话,咱们交粮食。”
“粮食可是咱家的命啊,不能……”
“轮不到你们操心,赶紧回屋去写作业,你二叔他们回来了,小声一点,不要吵知道吗?”
三人点了点头,摄手摄脚地回自己屋里写作业去了,但家里的气氛却是越来越严重。第二天,陈芳和靳武大吵了一架,三春她们拾着听了一些才明白。
原来分地的时候,陈彦学又从中拿好处,好地留给自己,薄地分给了别人,还霸占了村里的一头耕牛,有人不服气就去县里告状,还把他欺负女知青的事也说了出来。
县里来了工作组,调查清楚后就把陈彦学罢免了,耕牛还给了人家,地也重新分发,而且还把靳武走后门进大队卫生所的事也查出来了,靳武也被清退了。
靳武不会种地,还怕出力,这下被清退,以后没了工资,一家三口怎么过活,他就骂陈彦学贪心不足,现在出了事牵连自己。
而且他们结婚几年了,没了以前的新鲜感,陈芳生了孩子以后更加肥胖,加上她也不爱干活,那身子圆滚滚的,脸都成圆的了,看着实在不好看。
陈芳的脾气又不好,以前仗着自己爹是大队队长,靳武的事是他爹安排的,对靳武颐指气使的。现在陈彦学被罢免,还牵连靳武,靳武哪里还会给她好脸色,两人从卫生所搬回了家,就整天的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的一家都不得安宁。
那陈芳胡搅蛮缠,靳武也奸懒的很,搬回家里什么活也不干,靳山分给他的地也不会侍弄,靳安去教他,靳武趁机跑了,把活留给大哥干。
时间久了,靳安自家地里的活倒耽搁了,蒋勤也不高兴,他们一家六口,要吃饭,三春几个还要交学费,那压力多大,现在还要背起了靳武一家,怎么受得了。
闷气积累的多了就爆发了,蒋勤把靳武和陈芳骂了一顿,吵的不可开交,几个孩子整天吓的什么似的,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谨小慎微的。
这日靳安两夫妻下地干活,回来的路上两人就吵了起来,靳安叹气:“他是我兄弟,我能看着他饿死不管吗?”
蒋勤挑眉:“管也要有限度啊,你光管你弟弟,我们一家怎么活啊,那四个孩子怎么办啊?”
“那也不能不管他们吧。”
蒋勤气的把背上的锄头铁锹都扔在了地上,自己也置气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不走了。靳安低着头在一旁劝她,却看见靳山远远地过来,忙直起了身,蒋勤也慌忙站了起来。
第26章
靳山走到跟前,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才开口:“老大,俺给你们小两口说点事。”三人让开道路,走到一边的地埂上,靳山轻轻接道:“家里的牛老了,在生产队的几年没少出力,现在也干不动活了,俺想把它买了。”
蒋勤不由失声道:“爹,你要把牛买了,贴补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