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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科举出仕(士)-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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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不同的价格。
  黎池他们选择的就是不包餐食,虽是如此选择,却还是可以在客栈叫到饭菜,只是价格比包吃包住套餐内的要稍贵些,而茶水和热水这些基本服务则是的。
  黎棋他们昨天已经奢侈过一顿了,今天早饭就自己出去吃,可以省着些银钱。
  出门前,黎池还带上了报考府试需要用的文书凭证,等吃完饭,就顺路去府衙把名报上。
  两人吃完了饭,黎池又报完名从府衙出来时,碰见了一个熟人——张瑱。
  在县试第一天排队时,张瑱就排在黎池后面,他听见过大堂哥黎江的‘大言不惭’之言;县试三天时坐在黎池正对面的号房,目送了三次黎池提前交卷;又在县试放榜时,和黎池有过短暂的言语交锋。
  张瑱正准备进去府衙报名时,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黎池――温和俊秀、风度翩翩,这人除学识之外还在外表上胜过了他。
  “黎池兄,真是巧!竟再次偶遇到你!”
  关于张瑱的这句‘黎池兄’,黎池大概也明白了,就像前世在交际场上不知道怎么称呼时,就见人叫‘哥’,大概古今都是如此,所以现在也见人就称‘兄’。“张瑱兄,幸会幸会!”
  虽然两人很‘有缘’,但彼此间却并不熟,一旦遇见也只能表面熟络地尬聊。
  “黎池兄,报名可办妥当了?”
  “妥当了,张瑱兄也正准备进去报名?”
  “是的,早日将名报上去了也好安心。黎池兄刚既已办妥当,可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和县试报名时差不多,带齐所需文书凭证:报考文书、户籍黄册、结保文书和县试考中文书,进去录名时遵循指示出具即可,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了。”
  就在黎池以为接下来会由张瑱向他道声谢、再顺其自然地结束这场尬聊时,却不料张瑱接下来的话,有些出乎意料。
  “多谢黎池兄。”张瑱朝黎池随意地拱手一礼,接着说道:“我刚过来时,路过折桂楼时看见很多学子聚在一起,看上去很是热闹,问过后才知道是众多学子在以诗会友,我因要来报名不能立即就参与进去,可也很是意动。”
  “不知黎池兄有没有这兴致?劳你在外稍等在下片刻,待我报完名出来,我们载相携一起去折桂楼,也去凑凑热闹?”
  黎池昨天一到就只顾着找落脚的客栈,之后也没再出去,自然不知道折桂楼是个什么地方,不过猜想应该是不错的茶楼或酒楼。
  以诗会友,这事黎池在前世和从这世读书以来,都没做过,他也深知自己不是一个诗才,却也至于胆怯到不敢在众人面前作诗。“甚好,张瑱兄自去报名就是,我就在这等你,等出来后我们就一起去见识见识。”
  张瑱闻言,就告过罪进衙门报名去了。
  黎棋身为一个以儿子为傲的父亲,像这种读书人聚在一起交流学问的事,他是非常支持的。
  “这种诗会小池子你可以去,多和读书人在一起讨论讨论学问,多交几个友人都很好。我们黎水村距县城还是太远了,族学里的学生也参差不齐,这才让你上了这么久的学,却没参加过正经的文会和诗会,也没交上脾性相投的友人。”
  黎池只是笑笑没有多说,“爹,你待会儿给我把这些凭证文书带回客栈去,我怕万一到时候兴起,一不小心弄丢就不好了。”
  “好,这些文书凭证比我们身上揣的银钱都贵重,你到底还小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交给我带回去,我定会保管得好好的!”对于自己儿子委以的‘重任’,黎棋接的心甘情愿,且心里还涌出了几分雄心壮志。
  虽然儿子看着少年老成、稳重懂事,可像这些重要的东西,还是需要他来保管的!
  黎池笑而不语。
  黎池非常清楚社交结交的人脉的重要性,虽然他现在除了严瑾和赵俭,再没有其他算得上朋友的同年友人,可那并不是他交不到朋友,而是他暂时还不准备结交朋友。
  他这种已经活过一世的人,早已经无法纯粹地去交朋友了,只会带着目的去结交人脉。像是村里的族学的学生,他就没找出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因此就和他们维持在不远不近的同窗关系上。
  其实县试放榜后,他是有机会结识一些同年的,不过一是因为当时心虚烦乱无心结交,二是因为他想等考完院试自己得中秀才之后,再去结交一些同年秀才。
  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起族学同窗和县试同年,这才不和他们做朋友,只是他前世就已经领悟到了一个道理:不是同一类人,是做不成长久朋友的。
  比如,你和他聊民生百态,他破口大骂官员没有一个不贪的;你和他说官员也是有纪律的,他说你看不起朋友、帮别人走后门却不帮他。最后,会因为聊不到一起去、玩不到一块儿,或滋生怨气、或久不联系而渐行渐远,白白浪费了时间和感情。
  后来,他就学会了只结交同一阶层、同一类别的朋友,这样高效率地社交,既能互为人脉,若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相处出一两个朋友。
  至于其他交集的人,温和有礼对待就是,若真是有缘分且性格相投那就顺其自然,倒不用特意勉强自己不交没用的朋友。
  “黎池兄久等了。”张瑱报完名从府衙出来。
  人家只是客气一说,黎池也没在意在外面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无碍,既然如此,那就请张瑱兄在前,我们去折桂楼见识见识我们临淮府这一府的文气。”
  “一起走,一起走!”
  张瑱并排和黎池走在一起,往折桂楼而去。


第24章 
  折桂楼取‘蟾宫折桂’之意,是临濠城内有名的酒楼,出入其中的都是识得文墨的人,是个颇风雅的地方。
  折桂楼每月例行举办一场诗文聚会,或吟诗作对、或写文论说,而在府试和院试前后一个月,则是全随客人兴致,不拘一月一场或几天一场聚会,大大小小的聚会每天都能自行聚集。
  这样一个风雅的地方,即使规矩显得骄矜几分,也不会让进去的客人恼怒,比如进门前必须写几个字以证自己的学识。这样的规矩,之于文人来说不是刁难,这是……
  “……这是一项雅趣,还请两位公子题字几笔。”折桂楼迎客的小厮神情恭谨而友好地说道。他显然做惯了这接待的事,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强人所难或被看轻了。
  在书法这项技能上,黎池一直是抱着闲暇时随意练练的态度,不求成为书法大家,只要够用就行。他的书法也早已有了自己的风格——严正而暗藏锋芒,这又经过了几年的练习,又有所进步,足够应付这种题字的场合。
  “好。”黎池依言移步一旁的书案前,从笔架取了支写书法用的大毛笔,在案上展开的纸上挥笔写下“和而不同”四字,最后题上“丁酉年四月初九、黎水黎池”的落款。
  小厮候在一旁,见黎池已经写完,立即上前移走纸张,又重新取来一张纸铺上,“有请张公子。”
  黎池写字的时候,张瑱也站在一旁看着,于是说道:“榜上张贴考卷时,在下有幸观赏了黎池兄几乎已至臻化境的‘台阁体’,今天又见了你的一笔书法,真是端方大气至极啊!”
  “张瑱兄过奖了。”黎池意思意思地谦虚了一句。一部《资治通史》和六套《燕律》可不是白抄写了的,再加上一直以来做诗、做策问及课堂上的练习,合起来怕是写了有四五百万字,要是‘台阁体’还练不起来,那他也就没脸见人了。
  等张瑱也写完后,小厮也立即取走纸张查看。
  即使只是一个跑堂迎客的小厮,看得多了也就练出了眼力,他手里的这两张字前者端方大气、后者狂放不羁,在他看过的字中排名前列。“两位公子,快请进。”
  黎池和张瑱终于得以进入折桂楼内,它是一栋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风雅文气的二层酒楼。
  此时一楼空荡荡的没有一人,都聚在二楼去了。文人或说读书人,都讲究一个登高望远的风雅,像这种写诗吟诗的雅事,他们当然不会选择屈居于视野狭窄的一楼大厅。
  两人上到二楼时,场面正热闹。
  二三十个读书人装束的客人正在吟诗,吟到精彩处时不免沉醉其中:摇头晃脑,脚步飘忽,真是很有古风古韵的场景。
  黎池前世经历的是应试教育,诗赋词曲并没学过几首,今生也只死记硬背了一些诗歌意向,生搬硬套也能堆砌出一首诗来,这样凑出来的诗自然匠气十足——和现场吟出来的大多数诗一样。
  两个人站在角落里默默观察时,黎池得出了个结论:他诗作的水平也就是大众水平。
  “黎池兄,他们这一轮已经过了,我们此时正好参与进去。”张瑱嘴里说着、手上就付诸动作,拉着黎池的胳膊就往聚在一堆的人群走去。
  “我和我这朋友在一旁听了诸位的佳作,也心痒难耐地想参与进来,可欢迎?”张瑱问道。
  “欢迎之至!”
  “当然,我们这次只是以诗会友,并无许多规矩,兄台们既有兴致,我们也欢迎至极。”
  被拽着胳膊拉过来的黎池,早已回过神,笑容温和地配合着张瑱的话。既然来都来了,随大流作上一两首诗也没什么。
  “我们今日诗会旨在以诗会友,自在地赋诗吟诗,因此我们接下来这一轮不限韵且不限字,只以‘天候’为主题,作诗描绘阴晴冷暖、干湿月相、四季昼夜等。好,接下来以两刻钟为限,若在座有朋友提前作出来了,也可提前吟诵。”
  黎池品味了一下作诗要求,的确是很宽泛和自由,可以写的内容很多,几乎就是没有要求了。这样的诗写出来很容易,一般人想脱颖而出却很困难,当然非同一般的人除外。
  而在作诗这一项上,他黎池就只是个一般人。
  于是黎池老老实实地确定切入点……那就写赶考路上的天气变化,为了‘寓情于景’,前两句写景色的话,后两句就抒情言志。
  黎池的写诗思路并不罕见,尤其是在这个府试开考在即的时候,十首诗里能有五首诗是写景言志或咏物言志的,大部分都在言说“今朝得中、来日青云‘的志向,是再普遍不过的切入点。
  果然,一刻钟还没到,就有作完的人开始吟诗,然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几个人作完,等到已到中段的黎池吟出他所作的诗时,前面已经有了四首‘言志诗’。虽没有一首诗能鹤立鸡群,可在平庸之处也能找出一两处可圈可点的。
  黎池吟诗的顺序在中段,作的诗也就是中上水平,一首诗念完之后,也还是得到了一波客气的吹捧,虽不出彩、也没出丑。
  倒是张瑱在诗之一道上,比在座大多数人多了几分天资,他特意留到只最后几首时,才压轴念出来:
  “造物无言却友情,每于寒尽觉春生。
  千红万紫安排著,只待新雷第一声。”'1'
  张瑱甫一吟完诗句,就响起了赞叹叫好声,纷纷夸赞“好诗!”
  在一众学子之中,看起来像是颇有地位的一位身穿月青长衫的学子,开口道:“此诗没有难词拗句,于平顺自然处跃现了张兄的匠心独运:用移情手段巧妙写出了新雷炸响前的富于孕育性的时刻,诗歌虽短小,却隽永清新。此诗甚好,可为世人传唱!”
  其他人也能品出张瑱的这首诗是好诗,却无法像这人一样详尽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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